离开医院后，余音去附近公园的长椅上静坐了很久。
天不知不觉黑透了，肚子早已叫了几回。
他起身走出公园，打车去最近的商场，打算吃点东西。
刚下车，广场上一个眼熟的粉色身影吸引了余音的注意力。
再一看，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男人。
粉色那人显然是裴淼。
她身上还是来医院时穿的那条裙子，却不见包。
仔细一看，鞋子换成了黑色，似乎又是那双夹趾拖鞋。
余音感到不太对劲。
裴淼蹙着眉头，看起来有些苦恼。
余音快步上前和她打招呼：“裴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两个男人齐齐望向他，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默默走开。
裴淼也转头朝他看过来，眉眼霎时舒展开，小声惊呼：“诶！你是上次那个，呃嗯……余音！”
“余音”？
余音回味着这个称呼。
下午裴淼一直称他为“余医生”，怎么现在突然叫他“余音”？
“上次那个”。
这个说法也奇怪。
这之前他和裴淼就见了两次，一次在街上，一次在医院，要说“上次”，准确说来应该是医院那次，但“上次那个”几个字合起来，又颇有偶然意味，仿佛意料之外的短暂相遇。
眼瞟见她脚上的拖鞋，新的猜想油然而生：下午的她表现得像是初次见面一样……
这个“上次”，难道是指街上那次？
若是这样，医院那次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吗？
想到这儿，余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八月末正是闷热的时候，却有一丝冷气悄悄钻进他的身体，像阵电流，激得他冒出一胳膊鸡皮疙瘩。
他问：“你上次见到我是在什么地方？”
裴淼一愣，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你忘了？街上啊，你认错人，以为我是你朋友。”
独立的记忆和性格……
不是普通的失忆……
多重人格？！
余音又是身躯一震。
他缓了缓神，求证地问：“我们今天下午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面前的人突然无言。
一道雾气在她眼中缓缓弥散开，又迅速收拢，凝聚着藏进骤缩的瞳孔中。
她静静望着他。
忽然，眼皮一闪，转而移开视线。
语调平静。
“好吧，其实我不是裴淼。”
“……”
余音的眉头猛然一跳，心跳也停了一拍，声音发着抖。
“那你是……”
她挑眼瞧着他：“你真想知道？”
“……嗯。”
“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张扬吗？”
余音纳闷：这么神秘兮兮的，难不成她有什么不能公开的身份？
却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点头。
她向四周环顾一圈，上前一步凑到他身前。
手抬起来挡着下半张侧脸。
余音看到一个皮筋套在她的手腕上，上面穿着一把钥匙。
她的脸离得那么近，好像马上要贴上他的肩膀。
余音下意识屏住呼吸，挺直的身躯被心跳带动着，一晃一晃地微微震动起来。
低微的嗓音悠悠飘到耳边。
“其实……我不是人。”
余音的眉毛抖了一抖，身体倒是不抖了。
这可真让人意外。
他询问地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问：“你知道猫有九条命吗？”
余音茫然不解，配合地点点头：“嗯。”
“猫要做九世的猫，才能投别种生灵的胎。”
她一本正经地解说着，仿佛世上确有其事。
“但可不是死掉之后马上就能投下一个猫胎，只有被遗忘，生命才算终结了，所以，要等没有人记得我们，我们才能投胎。”
说着，她停下来摇头轻叹：“上一世，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惦记着我，让我不能投胎，无所事事游荡了好久。大概是沾染了点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一世就有了占身的本事。”
说到这儿，她神气地扬起下巴：“所以我偶尔占裴淼的身，出来溜达溜达，看看现在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医院外体验到上班的感觉，这还是头一遭。
若今天下午来就诊的是这个裴淼，余音大概就要建议她住院了。
现在却只觉得有意思，问她：“你怎么愿意把底细告诉给我？”
她笑了一声：“你已经起疑心，就算我隐瞒，你也要去查证的，既然你迟早要知道，那不如我直说了，省得我费心说谎来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这直来直往的架势倒真像小动物。
余音不自觉抿笑，又问：“那你有名字吗？”
她嗤笑一声，半边嘴角高高翘起：“当然～我不仅有名字，而且还有两个。”
“两个？”
“对，我上一世叫猫猫，这一世叫妙妙。”
余音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唔……”她沉吟着，双唇紧抿，微微努起，嘴角低垂，片刻后开口道，“猫猫吧，我当猫猫好多年了，当妙妙才不过几个月。”
“好，嗯…”余音顿了顿，憋气两秒才把这奇怪的名字叫出口，“猫猫。”
他上下打量她，问：“你每次都是这样空着手出来的吗？”
猫猫歪起脑袋朝他微微仰面，满眼疑惑：“不然得带点什么吗？”
话音稍稍停顿，还没等余音接话，她马上又说：“我是想带钱的，可是裴淼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藏起来了还是她实在太穷。”
这话令余音忍俊不禁。
鉴于她的设定是非人生物，他还有些意外：“你还知道钱呢？你会用钱吗？”
猫猫撇嘴睨他：“你不要小瞧我。”
她这样任性的模样，余音也是第一次见，却不反感，反而觉得有趣。
既然没钱，想来她一直是逛干街，没吃没喝的。
余音邀请道：“我现在要去吃点东西，你要去吗？”
猫猫面色一亮，马上又耷拉下嘴角：“可是我没钱。”
余音大方道：“我有，我请客。”
“你给钱？”她瞬间换上警惕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倒还有点心眼子。
那她作为猫猫出来的时候应该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余音暗暗放心。
为了让她放松戒备，还是找理由解释起来：“你都把底细告诉我了，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在人类社会里，请朋友吃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
猫猫凝神思索着，时不时抬眼瞥他。
她出来这么多次，看着满世界新奇玩意儿，向来只有眼馋的份儿。
这样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既然他认识裴淼，应该不是坏人。
即便不是好人，这里有这么多人，量他也没胆子干坏事。
她略带期待地望向他，问：“吃什么东西？”
这算是默许了。
余音忍不住想扬起笑脸。
转念一想：她这样警惕，说不准将此误会为奸计得逞的狞笑。
于是只得窃喜，面上仍是风平浪静，淡淡问她：“你想吃什么？”
余音带猫猫去吃了烤肉，吃完下楼的时候又给她买了杯奶茶。
猫猫猛吸一口沉在最底下的奶冻，弯着眼睛夸他。
“余音，你真是个好人。”
余音受用地笑了会儿。
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两个男人，又觉得她这样十分危险，便说：“请你吃顿饭喝杯奶茶，你就觉得别人是好人，这样可不行，很容易被骗的。”
猫猫停步盯着他。
“所以你是要骗我吗？”
“……”
一口气随着呼吸从胸膛升起，却猛地停住，堵在嗓子眼里，把余音噎得哑口无言。
“不是，呃…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不算别人。”
猫猫审视地观望他几秒，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吸奶冻。
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面前好像立起了一道隐形的高墙。
嗯……学以致用，挺好。
余音欣慰又苦涩，硬着头皮装出轻快的语气，试图无视这道屏障。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猫猫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或许她独自出来过许多次，目前为止一直安然无恙，可谁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
余音十分不放心：“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遇到坏人怎么办？”
“嗯。”猫猫点着头，悠悠接话，“说不定你就是坏人。”
“……我当然不是…”
总不能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余音百口莫辩，轻叹一声，只得作罢。
思量两秒，唠唠叨叨叮嘱猫猫：“好吧，你自己回去，回去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确认你平安到家了。我上次给你留了号码，记得吗？嗯……你会打电话吗？”
裴淼将那张小票视作洪水猛兽，百般防备，余音还没想好要如何向她坦白。
猫猫多半没有掌握删除通话记录这种技能，打电话必然留下痕迹，可能会引起裴淼的怀疑甚至恐慌。
但无奈，猫猫这个人格实在让人不放心。
现下也兼顾不了那么多顾虑，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才是当务之急。
猫猫望向别处说：“裴淼的手机里全是数字，我用不来。”
“……啊？”
余音反应片刻，猜测她是压根没法解锁。
脑中紧接着闪现另一计，心中骤然欣喜：
我打过去也是一样的，还可以用其它号码，如此更好。
即便裴淼提早回归接到电话，到时还可随机应变。
于是又问：“那你会接电话吗？”
猫猫的声音闷闷的：“没接过，不知道会不会。”
余音想了想，说：“我待会儿会给你打电话，你听到铃声去找手机，点绿色的地方就接通了，记住了吗？”
本来看着别人都玩手机，自己用不来手机就烦，现在还要记住这这那那的。
猫猫拧紧眉头，从鼻子里呼出一团闷气。
“真麻烦。”
余音见势不好，赶忙抢过话头，义正辞严道：“你既然占了裴淼的身体，就得负责保证她的安全，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可没人养你了。”
猫猫一愣，蹙额陷入沉思：
它不过是只三个月的小奶猫，逮不住耗子捕不了鸟的。
没人管吃管喝……
不就死路一条？！
良久，她抬眼看向余音。
“你要送我回去是吧？送吧。”
天不知不觉黑透了，肚子早已叫了几回。
他起身走出公园，打车去最近的商场，打算吃点东西。
刚下车，广场上一个眼熟的粉色身影吸引了余音的注意力。
再一看，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男人。
粉色那人显然是裴淼。
她身上还是来医院时穿的那条裙子，却不见包。
仔细一看，鞋子换成了黑色，似乎又是那双夹趾拖鞋。
余音感到不太对劲。
裴淼蹙着眉头，看起来有些苦恼。
余音快步上前和她打招呼：“裴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两个男人齐齐望向他，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默默走开。
裴淼也转头朝他看过来，眉眼霎时舒展开，小声惊呼：“诶！你是上次那个，呃嗯……余音！”
“余音”？
余音回味着这个称呼。
下午裴淼一直称他为“余医生”，怎么现在突然叫他“余音”？
“上次那个”。
这个说法也奇怪。
这之前他和裴淼就见了两次，一次在街上，一次在医院，要说“上次”，准确说来应该是医院那次，但“上次那个”几个字合起来，又颇有偶然意味，仿佛意料之外的短暂相遇。
眼瞟见她脚上的拖鞋，新的猜想油然而生：下午的她表现得像是初次见面一样……
这个“上次”，难道是指街上那次？
若是这样，医院那次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吗？
想到这儿，余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八月末正是闷热的时候，却有一丝冷气悄悄钻进他的身体，像阵电流，激得他冒出一胳膊鸡皮疙瘩。
他问：“你上次见到我是在什么地方？”
裴淼一愣，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你忘了？街上啊，你认错人，以为我是你朋友。”
独立的记忆和性格……
不是普通的失忆……
多重人格？！
余音又是身躯一震。
他缓了缓神，求证地问：“我们今天下午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面前的人突然无言。
一道雾气在她眼中缓缓弥散开，又迅速收拢，凝聚着藏进骤缩的瞳孔中。
她静静望着他。
忽然，眼皮一闪，转而移开视线。
语调平静。
“好吧，其实我不是裴淼。”
“……”
余音的眉头猛然一跳，心跳也停了一拍，声音发着抖。
“那你是……”
她挑眼瞧着他：“你真想知道？”
“……嗯。”
“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张扬吗？”
余音纳闷：这么神秘兮兮的，难不成她有什么不能公开的身份？
却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点头。
她向四周环顾一圈，上前一步凑到他身前。
手抬起来挡着下半张侧脸。
余音看到一个皮筋套在她的手腕上，上面穿着一把钥匙。
她的脸离得那么近，好像马上要贴上他的肩膀。
余音下意识屏住呼吸，挺直的身躯被心跳带动着，一晃一晃地微微震动起来。
低微的嗓音悠悠飘到耳边。
“其实……我不是人。”
余音的眉毛抖了一抖，身体倒是不抖了。
这可真让人意外。
他询问地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问：“你知道猫有九条命吗？”
余音茫然不解，配合地点点头：“嗯。”
“猫要做九世的猫，才能投别种生灵的胎。”
她一本正经地解说着，仿佛世上确有其事。
“但可不是死掉之后马上就能投下一个猫胎，只有被遗忘，生命才算终结了，所以，要等没有人记得我们，我们才能投胎。”
说着，她停下来摇头轻叹：“上一世，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惦记着我，让我不能投胎，无所事事游荡了好久。大概是沾染了点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一世就有了占身的本事。”
说到这儿，她神气地扬起下巴：“所以我偶尔占裴淼的身，出来溜达溜达，看看现在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医院外体验到上班的感觉，这还是头一遭。
若今天下午来就诊的是这个裴淼，余音大概就要建议她住院了。
现在却只觉得有意思，问她：“你怎么愿意把底细告诉给我？”
她笑了一声：“你已经起疑心，就算我隐瞒，你也要去查证的，既然你迟早要知道，那不如我直说了，省得我费心说谎来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这直来直往的架势倒真像小动物。
余音不自觉抿笑，又问：“那你有名字吗？”
她嗤笑一声，半边嘴角高高翘起：“当然～我不仅有名字，而且还有两个。”
“两个？”
“对，我上一世叫猫猫，这一世叫妙妙。”
余音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唔……”她沉吟着，双唇紧抿，微微努起，嘴角低垂，片刻后开口道，“猫猫吧，我当猫猫好多年了，当妙妙才不过几个月。”
“好，嗯…”余音顿了顿，憋气两秒才把这奇怪的名字叫出口，“猫猫。”
他上下打量她，问：“你每次都是这样空着手出来的吗？”
猫猫歪起脑袋朝他微微仰面，满眼疑惑：“不然得带点什么吗？”
话音稍稍停顿，还没等余音接话，她马上又说：“我是想带钱的，可是裴淼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藏起来了还是她实在太穷。”
这话令余音忍俊不禁。
鉴于她的设定是非人生物，他还有些意外：“你还知道钱呢？你会用钱吗？”
猫猫撇嘴睨他：“你不要小瞧我。”
她这样任性的模样，余音也是第一次见，却不反感，反而觉得有趣。
既然没钱，想来她一直是逛干街，没吃没喝的。
余音邀请道：“我现在要去吃点东西，你要去吗？”
猫猫面色一亮，马上又耷拉下嘴角：“可是我没钱。”
余音大方道：“我有，我请客。”
“你给钱？”她瞬间换上警惕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倒还有点心眼子。
那她作为猫猫出来的时候应该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余音暗暗放心。
为了让她放松戒备，还是找理由解释起来：“你都把底细告诉我了，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在人类社会里，请朋友吃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
猫猫凝神思索着，时不时抬眼瞥他。
她出来这么多次，看着满世界新奇玩意儿，向来只有眼馋的份儿。
这样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既然他认识裴淼，应该不是坏人。
即便不是好人，这里有这么多人，量他也没胆子干坏事。
她略带期待地望向他，问：“吃什么东西？”
这算是默许了。
余音忍不住想扬起笑脸。
转念一想：她这样警惕，说不准将此误会为奸计得逞的狞笑。
于是只得窃喜，面上仍是风平浪静，淡淡问她：“你想吃什么？”
余音带猫猫去吃了烤肉，吃完下楼的时候又给她买了杯奶茶。
猫猫猛吸一口沉在最底下的奶冻，弯着眼睛夸他。
“余音，你真是个好人。”
余音受用地笑了会儿。
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两个男人，又觉得她这样十分危险，便说：“请你吃顿饭喝杯奶茶，你就觉得别人是好人，这样可不行，很容易被骗的。”
猫猫停步盯着他。
“所以你是要骗我吗？”
“……”
一口气随着呼吸从胸膛升起，却猛地停住，堵在嗓子眼里，把余音噎得哑口无言。
“不是，呃…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不算别人。”
猫猫审视地观望他几秒，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吸奶冻。
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面前好像立起了一道隐形的高墙。
嗯……学以致用，挺好。
余音欣慰又苦涩，硬着头皮装出轻快的语气，试图无视这道屏障。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猫猫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或许她独自出来过许多次，目前为止一直安然无恙，可谁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
余音十分不放心：“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遇到坏人怎么办？”
“嗯。”猫猫点着头，悠悠接话，“说不定你就是坏人。”
“……我当然不是…”
总不能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余音百口莫辩，轻叹一声，只得作罢。
思量两秒，唠唠叨叨叮嘱猫猫：“好吧，你自己回去，回去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确认你平安到家了。我上次给你留了号码，记得吗？嗯……你会打电话吗？”
裴淼将那张小票视作洪水猛兽，百般防备，余音还没想好要如何向她坦白。
猫猫多半没有掌握删除通话记录这种技能，打电话必然留下痕迹，可能会引起裴淼的怀疑甚至恐慌。
但无奈，猫猫这个人格实在让人不放心。
现下也兼顾不了那么多顾虑，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才是当务之急。
猫猫望向别处说：“裴淼的手机里全是数字，我用不来。”
“……啊？”
余音反应片刻，猜测她是压根没法解锁。
脑中紧接着闪现另一计，心中骤然欣喜：
我打过去也是一样的，还可以用其它号码，如此更好。
即便裴淼提早回归接到电话，到时还可随机应变。
于是又问：“那你会接电话吗？”
猫猫的声音闷闷的：“没接过，不知道会不会。”
余音想了想，说：“我待会儿会给你打电话，你听到铃声去找手机，点绿色的地方就接通了，记住了吗？”
本来看着别人都玩手机，自己用不来手机就烦，现在还要记住这这那那的。
猫猫拧紧眉头，从鼻子里呼出一团闷气。
“真麻烦。”
余音见势不好，赶忙抢过话头，义正辞严道：“你既然占了裴淼的身体，就得负责保证她的安全，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可没人养你了。”
猫猫一愣，蹙额陷入沉思：
它不过是只三个月的小奶猫，逮不住耗子捕不了鸟的。
没人管吃管喝……
不就死路一条？！
良久，她抬眼看向余音。
“你要送我回去是吧？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