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黯淡，四面都是雾。
她立在雾里，望着远处勉强露出的楼阁轮廓，不自觉伸出手。湿润的水汽很快就沾湿了掌心；断断续续的掌纹中显出一粒米大小的黑点，是自她出生时就带有的胎记。
她心中茫茫然。“铃铃——铃铃——”不知是来自何处的铜铃声，唤醒了她的一些意识。仔细辨听，仿佛还有着轻微的车辙声、“哒哒哒”的落雨声、铁器打在地上的声音，转瞬即逝。
“阿淑……你去……”一道细弱的女声在脑海中又响起，仿佛有一只手伸向她，又仿佛在推开她。
“母亲大人……”李淑忍不住喊出口，又摇摇头，“神明大人……”
雾气忽然间便淡了，眼前的楼宇陌生又熟悉，似乎不是哪间宫宇，倒像是个神阁。
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神龛，边缘雕饰着精致的神兽幻象，天命玄鸟，飞云化雨。
再要往中间看，却不明晰了，供奉的巨物与李淑之间总是隔着一层障碍，看得李淑眼睛痛。
连泪水也不由得给逼了出来。
李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心中却空空。
“是你一直在找我？”洪钟一般的声响将雾气都震得涌动起来，声音一入耳又全然消散掉，脑中也是空空。
“……”
“时机未到。”神忽然又道。
这个答案是谁一直在追寻的，李淑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那人是谁？是谁在问？与她又何关？
“不必再想。”神自是了解了李淑的想法，这次是对李淑说的。
神迹就要消散了。雾气在退散，神阁的轮廓也越发暗淡。李淑的心中忽然涌现一种惶恐，莫名地紧张起来，扑通扑通，心跳和呼吸全都涌挤在喉咙鼻腔。
眼前的女子冲着神明哭喊——
“不要！“
“你还没回答我——”
李淑站在一边，看着她痛苦地叫喊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的哭喊终于得到了神的回应。压力从四面八方强势介入，李淑自然是受不住，猛地跪下，头低伏着抬不起来。
“唔……”她捏紧了拳头。
“你……既许庇佑，为何食言！献祭是引诱，虔诚是借口，信仰从来就是谎言！！！”她一口气吐出心中的郁结，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胡乱擦过。
李淑觉得无辜，自己只是旁观者，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便受到无妄之灾。
李淑舔了舔嘴唇，空气中都是咸味。
“……”神不说话。
“我要砸烂你的庙宇，推倒你的神像，杀死你的信徒——”尖锐的哭喊声振动着李淑的头骨，仿佛女子就凑在李淑耳边一般，李淑也感受到了痛苦。
别靠近我，别对我讲……李淑想对女子说，然而话一掉出口便消散无痕；有什么不允许李淑开口。
空气突然凝滞。时间也仿佛静止，世间的一切活物都要被灭杀，包括李淑。
我……呼吸……呼吸不过来……天地间只听得李淑急促的心跳声。
神在惩罚试图反抗的人，李淑却实在是无辜的。
这不关我的事……
雾气散了，此刻天空开始落雨。
“哒——哒——哒——”
李淑迫着压力跪在地上，身前的女子仍自由地哭泣着。雨水砸在李淑的脸颊上很痛；似乎往下掉的不是水，而是石头。
地被砸出痕迹，随之以李淑为中心往四周裂开，裂缝深而黑，吸纳着谁的怒气。
“为什么不回答我……”女子望向天；李淑随她望去，空白的天空猛地刺眼，恍惚间脑海里心海里都是白茫茫一片，无形变成了有形，无数道光剑刺向李淑，说不清是因为刺痛还是重力，她闭上了眼——
她立在雾里，望着远处勉强露出的楼阁轮廓，不自觉伸出手。湿润的水汽很快就沾湿了掌心；断断续续的掌纹中显出一粒米大小的黑点，是自她出生时就带有的胎记。
她心中茫茫然。“铃铃——铃铃——”不知是来自何处的铜铃声，唤醒了她的一些意识。仔细辨听，仿佛还有着轻微的车辙声、“哒哒哒”的落雨声、铁器打在地上的声音，转瞬即逝。
“阿淑……你去……”一道细弱的女声在脑海中又响起，仿佛有一只手伸向她，又仿佛在推开她。
“母亲大人……”李淑忍不住喊出口，又摇摇头，“神明大人……”
雾气忽然间便淡了，眼前的楼宇陌生又熟悉，似乎不是哪间宫宇，倒像是个神阁。
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神龛，边缘雕饰着精致的神兽幻象，天命玄鸟，飞云化雨。
再要往中间看，却不明晰了，供奉的巨物与李淑之间总是隔着一层障碍，看得李淑眼睛痛。
连泪水也不由得给逼了出来。
李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心中却空空。
“是你一直在找我？”洪钟一般的声响将雾气都震得涌动起来，声音一入耳又全然消散掉，脑中也是空空。
“……”
“时机未到。”神忽然又道。
这个答案是谁一直在追寻的，李淑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那人是谁？是谁在问？与她又何关？
“不必再想。”神自是了解了李淑的想法，这次是对李淑说的。
神迹就要消散了。雾气在退散，神阁的轮廓也越发暗淡。李淑的心中忽然涌现一种惶恐，莫名地紧张起来，扑通扑通，心跳和呼吸全都涌挤在喉咙鼻腔。
眼前的女子冲着神明哭喊——
“不要！“
“你还没回答我——”
李淑站在一边，看着她痛苦地叫喊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的哭喊终于得到了神的回应。压力从四面八方强势介入，李淑自然是受不住，猛地跪下，头低伏着抬不起来。
“唔……”她捏紧了拳头。
“你……既许庇佑，为何食言！献祭是引诱，虔诚是借口，信仰从来就是谎言！！！”她一口气吐出心中的郁结，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胡乱擦过。
李淑觉得无辜，自己只是旁观者，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便受到无妄之灾。
李淑舔了舔嘴唇，空气中都是咸味。
“……”神不说话。
“我要砸烂你的庙宇，推倒你的神像，杀死你的信徒——”尖锐的哭喊声振动着李淑的头骨，仿佛女子就凑在李淑耳边一般，李淑也感受到了痛苦。
别靠近我，别对我讲……李淑想对女子说，然而话一掉出口便消散无痕；有什么不允许李淑开口。
空气突然凝滞。时间也仿佛静止，世间的一切活物都要被灭杀，包括李淑。
我……呼吸……呼吸不过来……天地间只听得李淑急促的心跳声。
神在惩罚试图反抗的人，李淑却实在是无辜的。
这不关我的事……
雾气散了，此刻天空开始落雨。
“哒——哒——哒——”
李淑迫着压力跪在地上，身前的女子仍自由地哭泣着。雨水砸在李淑的脸颊上很痛；似乎往下掉的不是水，而是石头。
地被砸出痕迹，随之以李淑为中心往四周裂开，裂缝深而黑，吸纳着谁的怒气。
“为什么不回答我……”女子望向天；李淑随她望去，空白的天空猛地刺眼，恍惚间脑海里心海里都是白茫茫一片，无形变成了有形，无数道光剑刺向李淑，说不清是因为刺痛还是重力，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