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喝下去,不到半个小时烧就完全退了。身体不适感消退后陈乐央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醒来时,周浔衍仍在身旁睡觉,她担心吵醒他,一点一点转动身体面朝他。

    白色被子盖到他的腋下,他穿着家里带来的蓝色睡衣套装,双手放置在被子的两边,而她也是一样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照料她时给她换的。

    他双眼呈自然的放松的状态阖着,呼吸声均匀,看来睡得很沉,或许才睡了没多久。

    昨天辛苦了阿衍。

    她想亲他,想想还是算了,他一晚没睡好,还是多让他睡会儿。

    昨晚虽迷糊,但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刻进她的脑子里。

    “央央我不准你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我的世界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孩子—顺其自然。”

    “相携一生未尝不是人生最完美的事。”

    世界上最好的阿衍,我们一定会相携一生的。

    落地窗没有拉窗帘,今天窗外是个阴天,外面阴沉沉的。他们所在的楼层在二十楼,放眼望出去,可以俯瞰方圆百里的城市街景。

    陈乐央在蜷在沙发里,看了半晌外面的风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双手捧着手机,点亮屏幕,拇指滑动到外卖页面,她准备叫个外卖,昨天走了一整天,今天头脑虽是神清气爽了,但四肢仍是酸胀,所以能不动就不动。

    看来以后得好好锻炼身体,得学学冯老师,每天早起去跑个把小时的步。每天上班都是精神抖擞的,用他的话来说,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亚健康。

    陈乐央点完餐,在行李箱里翻出另两身浅墨绿运动装,挂在臂弯上。但昨天的衣服呢?她东看看西看看没找到,打开衣柜也没看到。

    就在她翻箱倒柜时,周浔衍醒了,他坐起来,看到她站在衣柜边。外面阴天,里面更暗,他为了让陈乐央好睡,昨天台灯都没开,这会儿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蓝色身体轮廓在衣柜前晃动。

    因为想看清她就会不自觉地眯起眼,“央央,你找什么?”

    “阿衍,我们那身衣服呢?”陈乐央回头问他。

    周浔衍左手背后伸,后指尖触到了墙上的灯开关,打开了灯了,房间刹那亮了,“凌晨三四点时,让酒店工作人员拿去清洗了。”他掀开被子,放下双腿,双脚穿上地面放置着的拖鞋,问,“早上去吃什么?”

    “我叫了外卖,三份水饺。估计也快送来了。”陈乐央说着走上来,将手里两套运动装放在床上,“阿衍,你既然醒了,你先进去洗漱吧。我等外卖。”

    “好。”

    两人各自收拾好,陈乐央去把对门的刘子成叫过来,一块吃早饭。吃完水饺,三人正收拾桌凌乱的桌面,有人在外头敲门,刘子成去开门,原来是酒店工作人员将洗好烘干的衣服送来了。

    陈乐央把房内自己的东西,全部收入行李箱,在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推着行李箱出门。

    回去一路通畅,白天视野好,全程一百二十的车速,仅用三个小时就开到了泉海。

    下了高速,陈乐央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眼看中央后视镜问后座的刘子成,“刘子成,你不是一直想去大学看看吗?我带你进我读书时的大学看看好不好?”

    这小孩不是马上要中考了,他们N大好得也是国内985高校,可以让他感受名校的魅力,给他带点动力。

    刘子成期待已久,“好啊,谢谢陈老师。”“叔叔和你是同校吗?”

    周浔衍勾勾唇,“我和你的陈老师,小初高都是同校同学,有幸还做了三年同班同学。但我大学不在国内念得,在M国。”

    叔叔还留过洋,好厉害!

    陈乐央观察路况还不忘夸夸周浔衍,“你叔叔的大学可是世界排名十四十五的,你想学的计算机更是他们的王牌专业,你好好学习,争取考进去。”

    周浔衍看了眼陈乐央,“央央,你就别怂恿他了,我当年之所能进这所学校,文化课成绩是一方面,我爸也有推波助力的,这个我们得实话实说。况且现在国内的名校并没有比国外差,而且更接近公平。”

    认知的不同吧,陈清宪夫妇就从没安排陈乐央接触外国新式教育,只因为他们对自己国家文化足够自信。

    国外那些排名在前的学校无疑是世界顶级学府,即使是常春藤、哈弗都是私立的,也就是说属于盈利性的,所以学费非常昂贵,且富豪家庭可以通过给大学捐赠巨额捐款来让孩子轻而易举的进入这些名校。而作为普通家庭的孩子若是进的去,那一定是顶级天才,但这.....概率不足1%。说难听点这概率还没中彩票高。

    区别于国内的严进宽出,很多国家都是实行宽进严出政策。以M国名校为例,大学学习进度快,严格的学术要求,致使淘汰率非常高,最终能坚持到拿毕业证书的绝对是人中龙凤。

    陈乐央无法辩驳,抿抿唇笑。“当感性思维撞击理性思维,刘子成听你叔叔的没错。”

    陈乐央都到校门口了,没想到却被告知今天外省大领导来校开会,不能进入。她只能重新把车调个头,开回家。

    *

    纪云晟半梦半醒中,接到一个电话,窗外天光微微亮,他才睡了不到二小时。但他还是撇下还睡在旁边的陶可莱,驱车二百多公里赶到了那人指定的地方。

    这是一处隐匿在草木繁盛的密林之中的私人会所,会所外观金碧辉煌。他自车上下来,进入会所,立刻就有身材高挑的美女服务员过来引领。听他说是来找东爷,随即带他穿过长廊,再穿过一大片绿色草坪,走了大概十分钟,才走到了一个类似马场的地方。

    此处入目满眼的绿,成片成片的草坪望不到尽头,服务员告诉他这里人工植被的大草原,方圆面积足有一个镇这么大,可以肆意的在上面策马驰骋、捕杀猎物。

    捕杀猎物?

    陶晋东玩的真是高端。

    “小纪,来啦。”

    这个穿着纯黑色中山装正向纪云晟大摇大摆走来的,模样和陶庆坤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人正是陶晋东。

    也就是陶庆坤的弟弟,两兄弟相差十二岁。和那位如今只能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比较,眼前这位精神健旺,目光如柱。不难怪他现在能步履生风,那位他忌惮了将近大半辈子的人,马上要入土未安了,让他怎么能不狠狠得意一番。

    陶晋东眉心有一颗凸起来的圆形黑痣肉球,这使得他给人一种狠中还透出一股子奸邪之气。

    “东爷。”纪云晟道。

    两人和善地交握了一下手。

    “小纪,我让人去牵两匹马来,我们来真刀真枪比试比试怎么样?”陶晋东话音方落,守在一旁的保镖双手各拿了一把枪走上来,摊开手掌供他们选择。

    陶晋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纪云晟从中随便拿了一把。

    手枪都有保险装置,是为了让手枪正确射击而不因错误操作而走火。这两把都是5//4/式手枪,采用的是手动保险装置,即在子弹上膛后需手动推出保险机关才能射击,反之是则扳机无法扣动。

    纪云晟在手里试了试,手感和他平时练射击的无差。

    陶晋东拿走了剩下那把手枪,给他说游戏规则,“我们枪里是两种子弹,届时你打中的猎物和我打中的猎物,会有工作人员给我们收集区分,我们谁打到的猎物多,谁就胜出。”

    纪云晟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陶晋东问他需不需要进去换一身宽松自在的。

    “不用。”

    保镖替陶晋东牵好马,他踩住马镫翻身上马。

    纪云晟踩着马镫,一个高抬腿轻松坐到马背上。

    到底是年轻人,上马那个姿势利落且优美。

    陶晋东双手牵住缰绳笑眯眯地说,“小纪,难怪我侄女,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啊,真的不一样,如果我是女人,我也得被你迷住。”

    纪云晟怎么不知道,这老东西是在明夸暗讽,不就是说他凭着好皮囊,靠女人上位吗。但他喜怒不形于色,谦逊地道:“东爷,过奖了。”

    纪云晟牵住缰绳让马匹转身,他远眺远处,充斥眼球的绿色之中,果然有不少小动物在其中穿来穿去。

    有野兔、野鸡、还有时不时飞过去的白鸽。

    暂不论其它,跟在这个老家伙身边,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也让他知道,这帮人的手段之残酷之危险。每天都像踩在刀尖上走,稍有不慎,可能会死无全尸。

    陪在纪云晟身侧同样是坐在马匹上的工作人员告诉他,马匹行囊里还有两盒三十枚子弹。

    “砰”一声枪响,陶晋东第一发已经成功打倒了一只野鸡。

    陶晋东兴致高涨,单手牵住缰绳向远处飞奔而去。

    纪云晟踢马肚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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