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让人在车上动了手脚,老家伙早该死了,你既然下不了手,我只能派别人。”

    一个冷厉的杀气腾腾的声音自次卧隔着门传出。

    陈乐央本欲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这个声音陌生得,恍若不是她认识的那位冀忱。

    忽然安静下来,只有轻慢地踱步声,应该是在听对方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冀忱突就发怒,“秦峰你违抗我不止一次了,现在轮到你来命令我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数秒之后,冀忱哼一声,嗓音更幽深,“秦峰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站在谁这里?上个月让你去杀周浔衍你用她来威胁我,让你杀老家伙你又不忍心,好啊……既然你们都不舍得他死,那……家破人亡总要让他尝尝滋味,他不是还有个弟弟,你想表忠心给我想办法把他做了。”

    冀忱忽地止步,声音陡然高起来,“别给我提她!她即使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你们谁也别想威胁我!”

    周浔衍。

    在听到冀忱口中这个名字时,陈乐央心口突如一阵尖锐的痛,像是突然被刀子刺了一下。陈乐央往前倾,下意识地伸手扶门,却惊动了里面的冀忱。

    脚步声快速走来,拉开门,两人四目相对。她在门口让冀忱措手不及,他眼里出现惊惶,但只一瞬又变成平时无害温润的笑脸。

    “央央。”

    陈乐央缩回的手捂住胸口,竟不敢认他,房内那个狠辣可怖、不近人情的声音,眼前这个面对她温柔极致的冀忱,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他。

    “阿……忱”陈乐央莫名胆怯,“我钱包忘拿了,回来拿钱包。”

    早上冀忱因昨晚发烧的关系,他睡的很沉,陈乐央给他留了纸条,告知他去楼下餐厅吃早餐,会给他带餐,谁知下到一楼时想起钱包没带。

    这里只要与服务相关的都需要小费,陈乐央不得不重新上楼,进门之后她本来是要去自己房间的,可在经过次卧的时候听到里面冀忱在说话,想着既然醒了,就去打个招呼,才会听到他的这些话。

    冀忱走出来,他还穿着昨晚那身,汗湿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衬衫,为了让她放心,即使穿着睡觉不舒服仍没有脱去的灰色西裤,明明和昨天一模一样,明明还是昨天那个体贴事事为她考虑的人,怎么再听到冀忱那些话后陈乐央再不敢正视他。

    杀人,冀忱敢杀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手机还在冀忱手机拿着,机身仍有温度,他攥的很紧,从陈乐央的表情中他判断出,她没恢复记忆,她害怕他是因为他说得那些话。

    他一脸认真,温和地讲,“央央,我没伤害过任何一个好人。”

    所以说他真的下令去杀人!

    陈乐央仰起脸凝着他的眼,她不是没猜测过冀忱的身份,在法国一大半年,她生活过得富足,不但有佣人还有保镖,那些人对她和冀忱恭恭敬敬,冀忱每次回来,两人每次出行,都会有专人接送,总总周到的照料,无一处不体现出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是商人?

    亦或是某行业身居高位有权有势的人?

    而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甚至猜想过自己是不是小/三。

    “阿忱,你是做什么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是商人。”冀忱仍是一丝不苟地真诚,他往前一步,揽她入怀,额头与额头相抵,他信誓旦旦承诺,“央央我绝不是个坏人,请你相信我。”

    “那我呢,阿忱,请你坦白告诉我,你把我安置在法国,是因为我是你的情/人吗,你是不是有家庭?”

    她的问题似让他很高兴,他目光微微动,语气格外柔和且坚定,“央央,你是我的妻子,仅此唯一的妻子。”

    *

    办完证,两人手牵手走在爱尔兰最美的小镇里。雪白的墙壁,黛色的茅草屋顶,色彩明快的门窗,以及那满眼的鲜花……这座小镇绝非浪得虚名。

    陈乐央觉得眼熟,“阿忱,我好像来过这儿。”

    冀忱到她面前停下,低头俯视她,眉目含笑,泛滥的柔情包围住她,”Could I kiss you?”

    陈乐央弯起漂亮的眼眸,食指点点自己脸颊,“sure。”

    冀忱在陈乐央左脸颊亲了一下,不等他完全抬头,陈乐央踮起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的脸上绽出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冀忱胸腔里猛烈颤动,全身的血液游曳流转。

    冀忱口干舌燥。

    “央央。”

    “阿衍。”

    陈乐央不知道怎么脑子短路,喊的是一个她没听过的名字,阿衍是谁,为什么说“阿衍”这两个字时,心会像突然被外物揪了一下,除此之外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让陈乐央像作了亏心事一样,放开手要走,却被冀忱紧裹住腰身。

    冀忱目光炙热,病气苍白的脸色在灿烈的日光变得近乎透明,他低头下来,这次没再征询她的意思,克制了许久的欲望,在这一刻冲破笼而出,他霸道的咬住她的两片唇。

    说不明是什么原因,陈乐央很喜欢眼前这人,可他突然的索吻却让她心生厌恶,她本能地用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他的力量太大,大的她撼动不了,牙关被他撬开,心里的疼痛在这一刻爆炸开。

    陈乐央睁着双眼,怀疑,抗拒、不愿,尽落在冀忱眼中,可他选择视而不见,再他舌尖探进她口腔之中搅动那一下,她倏然红了眼,带着委屈的两颗泪,自眼眶沁出,顺着她脸颊直流而下,她的泪光刺痛了他的眼,温热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脸。

    街上人来人往,和他们一样专程来这里结婚的不少,到处可见当街拥吻的情侣,不会在意他们。

    手机响了,像及时雨,救了两个人。

    是溢满胸腔的激愤、占有欲,让冀忱失去了理智,如果他当真想用强何必等到今天,正因为陈乐央失去记忆,才让他想赌一把看看,她能不能爱上自己。

    冀忱环抱陈乐央腰身的双手慢慢卸力,陈乐央在他胸膛推拒的双手也逐渐不在用劲,在等待她站稳后冀忱掏出在口袋里持续振动的手机。

    接起电话,冀忱从陈乐央面前走过去,因陈乐央抗拒他,他脸色很难看,而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眉宇间涌起阵阵寒气,陈乐央知道自己伤了冀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都是她的错。

    走了五六分钟,冀忱走到了一家服饰店门口,这家店的由四五家店面合打通并成的,整面玻璃上映出他接电话的身影,一样照出相距他一两米外亦步亦趋追着他的陈乐央。

    电话里陶可莱仍在喋喋不休,冀忱直接摁了挂断键,他足下一顿,玻璃窗里的陈乐央跟着他停下。

    眉目间的阴郁一扫而尽,冀忱垂下手转身,陈乐央忽向他跑来,直直扑进他刚转正的身体上,冀忱垂下眼,内心有多激荡无法言说,陈乐央环住他的双臂,两只手掌按在他的后背,抬高下巴,眼睛晶晶亮亮,诚恳地跟他道歉,“对不起,阿忱。”

    领证、牵手走在异国他乡的街上、陈乐央真情实意的道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和做梦一样,曾经的冀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

    冀忱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

    冀忱又回了国,只是他这次速去速回,只用了一周就重回了法国。

    而这次回来他不再是西装革履,而是换回了自己喜欢的休闲穿搭。

    米色高领毛衣,深灰色针织外套,黑色宽松长裤,头发也不在梳的一丝不苟,一些细碎的刘海遮在额前,整个人变得与平时不同,笑意疏朗,目光柔情缱绻。

    书房里,书桌前的陈乐央视线从冀忱脚边的黑色行李箱,一寸寸往上走,停在他的脸上,她目光冰冷。

    语气更冷, “冀忱,我两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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