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蓉上前行礼道:“奴拜见官家。”

    刘子鸾一时语噎道:“清蓉姨姐,你。”

    刘子业看着刘子鸾一副遭受背叛的模样,心情大好道:“天下竟真有你这个蠢材,愚笨至此还妄想与我争皇位,实在可笑。”

    殷贵妃逝世,刘子鸾失去母亲甚为哀痛,整日以泪洗面,是清蓉姨姐陪着他每日为他梳洗、布菜,宽慰他的痛楚,刘子鸾才不至于六神无主,如今更是将她当成自己母亲一般信任。

    先帝病情加重时,也是清蓉找到神医胡易康熬制强心丸,刘子鸾回想起昨日上午清蓉告诉他药已经熬制完成,今日太子出宫祈福,机不可失,当日便带着乔装打扮的清蓉进宫见了先帝,没想到竟然是刘子业一手安排。

    刘子鸾崩溃大怒道:“为什么,姨姐,你为什么要投靠他,他也是间接害死殷娘子的人,你为什么要为了他背叛自己的亲姊妹。”

    刘子鸾突然的暴起,让四处隐藏的侍卫皆上前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刘子鸾的幞头掉落在地,发髻松散,状若疯癫质问道:“为什么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子鸾难道这么不值得留恋吗,啊啊。”

    刘骏看着在地上爬行的刘子鸾心中大快,向清蓉使了个眼色。

    清蓉行礼道:“当年逆贼刘义宣、臧质谋逆被先帝赐死后,我与你母亲这些女眷都被押解回建康发落,但你母亲容貌艳丽,竟丝毫看不出曾今生养过的模样,

    在一众死囚中被先帝一眼看中,欲将你母亲纳入后宫,但顾忌人言可畏,朝堂未稳,便秘密将你母亲安置于宫外法华寺,三五日便乔装来探望,

    没多久你母亲就怀了你,我与清德明明都比你母亲年长,却迫于先帝威严,只得化名为女使贴身侍奉你母亲,

    实在可笑,嫡庶长幼先帝不论就罢了,长年累月下你母亲竟也真的把我当成她的奴仆,人前不论,人后对我也无半点尊敬,

    明明我曾亲耳听闻先帝许诺她,只要你母亲开口就能将我嫁与皇亲贵胄,可你母亲呢?只顾着自己,硬生生将我磋磨至此,我怎能不怨,你们母子皆是自私自利之人。”

    清蓉擦去不知道是心生愧疚还是大仇得报的眼泪,上前从刘子鸾的大带上解开一枚玉佩双手呈给刘子鸾道:“官家,这亲卫乃是先帝所设,是为了防止弑帝之事再发生,都是些身手矫健、衷心不二之人。”

    刘子业听后来了兴趣将玉佩拿在手上把玩道:“清蓉姑姑实在善攻心计,若不是你亲手杀了殷贵妃,我还真不敢信任你。”

    “你,你竟然。”刘子鸾被按在地上,半张脸被眼泪沾湿,眼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官家是天命所归,奴自然不能助纣为虐。”清蓉讨好道

    随后清蓉磕头跪拜道:“不知官家可还记得奴所求。”

    刘子业懒得看这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人,瞥向跪在地上的清蓉道:“如你所愿。”

    大明十年二月十五日(466年)

    刘子业在紫宸殿登基时,太皇太后路惠男传先帝遗命太宰刘义恭、尚书令柳元景、始兴公沈庆之、尚书中事颜师伯、领军将军王玄谟,五人担任辅政大臣,辅佐太子刘子业。

    同时诏令“刘义恭和柳元景进入台城居住,朝廷事务,无论大小,全都要奏启二人。国家大事要和始兴公沈庆之商量决定。若有军务,就全都委托沈庆之处理。尚书府的事务,托付给颜师伯处理。统领外监事务,交给王玄谟处理。”

    刘子业没想到刘骏留有后手,但如今若不遵从太皇太后手中的诏书,那他的即位诏书也会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因此刘子业也只能忍下。

    可少年即位本就根基不稳,面对强势的大臣、宗室和藩镇,内忧外患刘子业梦魇之症逐渐加重,此事被有心之人传到了建安王刘休仁和湘东王刘彧、山阳王刘休祐的耳朵里,这三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欲养兵谋逆。

    临华殿内

    刘楚玉气势汹汹的走进道:“刘子业,你真是疯了。”

    “阿秭,你来了怎么都不提前告知我,传御膳房将培育的番石榴呈上来。”刘子业一脸兴奋得从满是奏折的玉案上走出迎接刘楚玉道。

    “都给我滚出去。”刘楚玉大手挥摆衣袖道

    刘子业看刘楚玉发了如此大得火便招手让人都退下道:“阿秭,你别着急上火。”

    “怎么,你登基也被夺舍了是吗,我问你,你那个袁保林是个什么东西。”刘楚玉大为恼怒道

    “我日升刚下得诏书,阿秭怎么这么快便知晓了。”刘子业拉着刘楚玉坐下道

    “别跟我再顾左右言其他。”刘楚玉甩开刘子业的手坐下道

    刘子业坐在刘楚玉旁边道:“阿秭别生气,左右不过是宫里多个人罢了。”

    “多个人?你若想充盈后宫开枝散叶,皇后自会帮你办好,你封她做宝林,你比当年先帝更加无耻。”刘楚玉将案牍上的杯子拂倒地上道

    刘子业看向青松,青松随即转身出门。

    不多时,袁宝林踏门而入,跪道:“妾见过官家,姐姐安好。”

    “清蓉姑姑还是别喊我姐姐的好,我可受不起。”刘楚玉冷脸看着袁宝林道:“我把你引荐给官家,允诺你有殷贵妃儿子傍身,事成之后给你封地,做你的太妃,不是让你在如今官家的后宫里颐养天年。”

    袁宝林(清蓉)道:“妾原是想着在封地了此残生,但谁知新安王却不安于此,他派妾寻胡易康不论药效研制强心丸,妾心下疑虑却不敢不从,只能暗中告知官家,若不是官家指引,妾恐怕要成了千古罪人。”

    说罢便跪拜道:“妾如今只想安稳度日,求山阴长公主殿下成全。”

    刘楚玉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袁宝林(清蓉)。

    刘子业见此开口道:“对了阿秭,如今我想将会稽山以南区域也赐予你做封地,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你的封号再称为山阴就不对了改成会稽可好?”

    刘楚玉斜眼看了看刘子业道:“官家如今身份尊贵,自然不需要同我商量,我来实在是自讨没趣,”说罢便起身离去。

    刘子业看着刘楚玉气冲冲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弯起嘴角。

    “官家,暗卫来报,建安王刘休仁和湘东王刘彧、山阳王刘休祐于今日正午时分乔装成屠夫欲私逃出城,被潜伏的暗卫一举拿下,如今已秘密送至妾宫中,官家可要去查探一二。” 青石道

    “会稽长公主生辰快到了,让那几个老匹夫自己呆着,等我忙完再来料理他们。”刘子业说罢便摆手让袁宝林退下。

    宫外长街上,会稽长公主坐在牛车内,采月边轻揉刘楚玉颞部边道:“长公主,您犯不着纡尊降贵跟袁宝林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了。”

    “哼,袁宝林这个狐媚东西,当初就不该引荐给官家,竟妄想沾染子业,最好给我收起那些龌龊心思,否则我必让她死无全尸。”刘楚玉狠厉道。

    “ 奴才瞧着官家对她不像有男女私情的样子,殿下不必担忧,马上就是您的生辰了,这可是官家登基后,您过得第一个生辰呢。”采月道

    “生不生辰得倒是不打紧,如今子业刚即位根基还不稳,太后又病着,我实在没太多心思。”刘楚玉有些疲惫的道

    刚下车,刘楚玉就看到四五十人站在府中,青松看到刘楚玉道:“会稽长公主殿下,陛下命奴才前来宣旨。”

    刘楚玉听后刚准备下跪,便被青松虚扶道:“殿下腿有旧疾,不必下跪,官家旨意将您的封号改为会稽,食汤沐邑二千户,拨给乐队一支,班剑二十人。”

    刘楚玉拿过诏书道:“谢官家赏赐,麻烦青松内侍跑这一趟了。”

    “长公主殿下哪的话,您的事那都是头等大事。” 青松道

    刘楚玉走进院内,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将名册都交给采星打理。

    何戢走进道:“楚玉,官家嘱咐因先帝驾崩,所以你今年的生辰宴只在宫中举办,府中不能挂红委屈你了。”

    “无碍,我近日没休息好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晚膳不用喊我。” 刘楚玉有些疲惫的说道

    何戢看着刘楚玉的背影有些心疼,作为刘楚玉的枕边人,他最是知道刘楚玉为了扫平后宫障碍让太子顺利登基,而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来筹谋,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却还要筹谋江山稳固。

    刘楚玉回房后便躺在春椅上闭目养神,原本前朝后宫杂事繁多刘楚玉根本睡不着,可随着身体的疲乏占据主导,刘楚玉也慢慢的步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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