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镜花城外，一只满是灰尘的手扒住界碑，在看清上方的字迹后，终于放心地喘了口气，随即毫无形象地将背上的人放在一边，不管地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倚靠在石碑上。
白舒然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路上的旅店少得可怜，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个临时搭的小棚子，供路过的人临时歇息，饶是她平时多注意自己的形象，此时都显得有些狼狈，更不要说她那一副半残的身子骨，她能够撑到这里都算她命大。
炙热的风吹过，白舒然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捂着口鼻咳了半晌，拿出一套茶具为自己倒了一盏清泉水。
顾熙晏对这个玉壶非常好奇，这几天他没少看见白舒然用它来倒水，可里面的水好像取之不尽，从来没有空了的时候，伸手戳了戳白舒然胳膊。
“给我倒一杯呗。”
白舒然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见他整张脸被风吹得乌漆嘛黑，呲着一口大白牙，想说些什么又被她咽了回去，重新取出一茶盏，倒满水，伸手递给他。
顾熙晏看了眼自己手掌，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就着白舒然的手喝了几口，白舒然真想扣他脸上。
两人靠在石碑上，看着前方来时的路，顾熙晏想起之后要干的事，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恐惧，忽地哂笑一声，自己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快要实现了怎么反倒临阵畏缩了呢？
白舒然看了他一眼，又在抽什么风？
顾熙晏忽视白舒然鄙夷的眼神，往她旁边挪过去，仿佛只要挨得近了，白舒然就不能拿他怎么办。
“大小姐，你进了宗门想要干什么？”
白舒然忽略他略带调笑的称谓指着自己双腿，语气疑惑：“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顾熙晏：“你不要灰心，你的腿凡间大夫治不了，难道那些修炼的就没办法了吗？”
转头看着白舒然，眸光有些明亮，仿佛要将人灼伤，白舒然避开眼神，两手端着茶盏，干燥的风吹在他脸上，鬓边发丝不断飞舞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将手中剩下半杯的水全都送进顾熙晏口中，空出手整理头发。
“你休息够了吗？”
顾熙晏站起身扫去粘在身上的尘土，蹲下身，笑着把人背到背上，朝着城内走去，“话说你是什么灵根？一路上也没见你用过什么法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这一路上我们也算得上共患难了吧，算朋友？”
白舒然被他背在身后，小心避开他的头发，声音冷漠“仆人。”
“仆人？”顾熙晏停下脚步，正要转身跟她对峙，没想到人还在背上，“你有点恩将仇报了吧，这一路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就成仆人了，不求你像二丫一样叫我哥哥，叫我名字总行了吧？”
虽是质问，语气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沾染上一丝笑意，
白舒然嗓音清冷，要是面对面，就会看见白舒然眼中的戏谑“不想当的话，到了宗门把我放下就是了。”
白舒然只觉腿上一紧，顾熙晏咬牙切齿“你休想，我跟定你了，你要是敢抛弃我，等我见了二丫就跟她告状，说你忘恩负义，哼！”
说着加快步伐走入城内，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听闻城中被阵法覆盖，四季如春，各路行人来来往往，再往前走，似乎还有散修在路旁摆摊，仙凡之间相处得极为和谐。
“姓名。”
“陈金池。”
“去那边测灵根吧。”
顾熙晏背着白舒然一进入这里，两人的衣着打扮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实在是太破了，像刚从战场上逃难来的，尤其是顾熙晏，除了眼白附近能够看到一点正常肤色，其余地方都被灰尘覆盖。
反观白舒然除了刚刚在脸颊上蹭了一点灰，全身上下白白净净，干净得不像话，还被顾熙晏背在身后，众人心中都生出一个想法：怕不是拐来的。
顾熙晏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背着白舒然在长队后面站定，其实白舒然是想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再说的，结果发现在这里世俗的银两似乎用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灵石，从来没用过这东西的白舒然只好打消念头。
身无分文的两人，为了接下来不用露宿街头，只好打听到了水月门的领地，尽快加入，
白舒然盯着前方队伍，思考接下来的打算，一道突兀的声音传到耳边“残废还来修什么仙啊？”
寻着声音看去，是个年岁稍大些的少年，身躯肥胖，四名小厮抬着他路过这里，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舒然，闪过一丝兴趣让人放下轿子。
白舒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懒得跟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说话。
显然，白舒然的态度激怒了他，站起身就要把白舒然从顾熙晏身上拽下来，顾熙晏移了一步，避开那双满是汗渍的手掌。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顾熙晏不屑地切了一声，懒得理他，这下彻底激怒了那位少年，有人认识他，怕殃及无辜，悄悄往旁边躲了躲。
很快两人周身空出一大片空地，顾熙晏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中没有丝毫畏惧“你想打架？”
少年没有回应，继续盯着白舒然，语气玩味对身边小厮吩咐道：“把他身上的丫头给我拽下来，我倒要看看她的腿是不是残废的。”
“刘青云，你想要干什么？”一道呵斥从远处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便见一道身着橙红色的裙装的倩影飘然而至，走进后腰间挂着一枚青绿色的玉牌，长相温婉，此时脸上带着愠怒，
快步走上前来，挡在两人身前，质问道：“这是我水月门的地盘，你们青山宗跑到这有什么企图！”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刘青山，在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原来是沈宗主的千金，在下只是有些疑惑，你们水月门竟然连残废之人都要收入宗门，真是不挑啊。”
说着摇摇头，打开折扇看向远方，一手负在身后似乎对此感到十分惋惜。
“我们想要收谁做弟子与你何干，既然她在我水月门的地界，就会受到我们的庇护，你要是想要做什么，我劝你赶紧收了这份心罢！”沈思萱气得双颊染上一抹薄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青山摇头叹息“沈师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宗门着想，这小丫头要是资质好也就罢了，这要是个废灵根，你们收入宗门连个杂役弟子都不如，这跟养个废物有什么区别，不如我替你收了她，带回去当个宠物还能替我们解个闷啊，是吧？”
“你！”沈思萱正要发怒，却是瞧见刘青山背后的来人，脸色瞬间转晴“师兄你来了。”
青年从刘青山身后走出，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润的气息，方才还火冒三丈的沈思萱熄了怒火，跑到穆渝夏身前，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不忘告状“师兄你快过来帮忙，青山宗的人都快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穆渝夏朝她点点头，安抚之意明显，“刘兄今日来可有什么要事？”
“不过是闲来无聊，想要看看你们这次收的弟子怎样，没想到……哎～”
看了眼沈思萱，像是照顾她的面子，没有将刚才的状况说出来。
沈思萱还要冲过去跟他理论，被穆渝夏一把拉住，宽慰一笑，“刘兄若是担心，我们宗门招收残缺之人会对宗门发展不利，那么大可以放心了，水月门修行功法特殊，从不拘泥身体是否健全。”
刘青山一脸冠冕堂皇地道：“穆兄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残疾之人多有不便，日后如何回报宗门？”
穆渝夏神情严肃“刘兄此话一出，将菩提寺的慧觉大法师置于何地？莫不是也觉得他老人家双目失明，不堪为用吗？”
只此一言，重若千钧，
刘青山的冷汗刷地流下，后脊一阵发凉，干笑道：“穆兄说笑了。”
旋即不再说些什么，转头忽略白舒然两人继续盯着前方的队伍，瞧着刘青山吃瘪的样子，沈思萱扑哧一声，心情愉悦，回头看到白舒然蹦跳着跑到她跟前。
先前倒是没有仔细查看，眼前的小丫头倒是生了一副好样貌，难怪引起那个刘变态的注意，弯下腰与她对视。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仿佛是只有依山傍水烟波浩渺吴侬软语的水乡才能将养出来的少女，此时一双杏眼闪着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白舒然脸上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我叫白舒然，谢谢姐姐替我们解围。”
声音绵软，仿若一碰就碎的千层酥，听得顾熙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圆了眼，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想到要是白舒然也这么跟自己说话，那她大概是疯了，顾熙晏连忙将脑中想法清空出去。
沈思萱倒吸一口凉气，心尖上仿佛被羽毛轻轻触碰，一股陌生的，名为怜爱的情感从心头涌起，便再也抑制不住。
“舒然，好名字，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吧。”沈思萱不假思索夸赞道。
“……”教你如何一句话把天聊死。
白舒然眼见得神色黯淡下来，笑容有些勉强“姐姐说得对。”
“你们是怎么来的啊，怎么身上这么狼狈？”沈思萱瞧见他们衣着破烂，心下不免有些好奇。
白舒然暗自拧上顾熙晏肩膀，到你发挥了。
镜花城外，一只满是灰尘的手扒住界碑，在看清上方的字迹后，终于放心地喘了口气，随即毫无形象地将背上的人放在一边，不管地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倚靠在石碑上。
白舒然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路上的旅店少得可怜，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个临时搭的小棚子，供路过的人临时歇息，饶是她平时多注意自己的形象，此时都显得有些狼狈，更不要说她那一副半残的身子骨，她能够撑到这里都算她命大。
炙热的风吹过，白舒然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捂着口鼻咳了半晌，拿出一套茶具为自己倒了一盏清泉水。
顾熙晏对这个玉壶非常好奇，这几天他没少看见白舒然用它来倒水，可里面的水好像取之不尽，从来没有空了的时候，伸手戳了戳白舒然胳膊。
“给我倒一杯呗。”
白舒然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见他整张脸被风吹得乌漆嘛黑，呲着一口大白牙，想说些什么又被她咽了回去，重新取出一茶盏，倒满水，伸手递给他。
顾熙晏看了眼自己手掌，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就着白舒然的手喝了几口，白舒然真想扣他脸上。
两人靠在石碑上，看着前方来时的路，顾熙晏想起之后要干的事，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恐惧，忽地哂笑一声，自己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快要实现了怎么反倒临阵畏缩了呢？
白舒然看了他一眼，又在抽什么风？
顾熙晏忽视白舒然鄙夷的眼神，往她旁边挪过去，仿佛只要挨得近了，白舒然就不能拿他怎么办。
“大小姐，你进了宗门想要干什么？”
白舒然忽略他略带调笑的称谓指着自己双腿，语气疑惑：“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顾熙晏：“你不要灰心，你的腿凡间大夫治不了，难道那些修炼的就没办法了吗？”
转头看着白舒然，眸光有些明亮，仿佛要将人灼伤，白舒然避开眼神，两手端着茶盏，干燥的风吹在他脸上，鬓边发丝不断飞舞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将手中剩下半杯的水全都送进顾熙晏口中，空出手整理头发。
“你休息够了吗？”
顾熙晏站起身扫去粘在身上的尘土，蹲下身，笑着把人背到背上，朝着城内走去，“话说你是什么灵根？一路上也没见你用过什么法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这一路上我们也算得上共患难了吧，算朋友？”
白舒然被他背在身后，小心避开他的头发，声音冷漠“仆人。”
“仆人？”顾熙晏停下脚步，正要转身跟她对峙，没想到人还在背上，“你有点恩将仇报了吧，这一路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就成仆人了，不求你像二丫一样叫我哥哥，叫我名字总行了吧？”
虽是质问，语气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沾染上一丝笑意，
白舒然嗓音清冷，要是面对面，就会看见白舒然眼中的戏谑“不想当的话，到了宗门把我放下就是了。”
白舒然只觉腿上一紧，顾熙晏咬牙切齿“你休想，我跟定你了，你要是敢抛弃我，等我见了二丫就跟她告状，说你忘恩负义，哼！”
说着加快步伐走入城内，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听闻城中被阵法覆盖，四季如春，各路行人来来往往，再往前走，似乎还有散修在路旁摆摊，仙凡之间相处得极为和谐。
“姓名。”
“陈金池。”
“去那边测灵根吧。”
顾熙晏背着白舒然一进入这里，两人的衣着打扮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实在是太破了，像刚从战场上逃难来的，尤其是顾熙晏，除了眼白附近能够看到一点正常肤色，其余地方都被灰尘覆盖。
反观白舒然除了刚刚在脸颊上蹭了一点灰，全身上下白白净净，干净得不像话，还被顾熙晏背在身后，众人心中都生出一个想法：怕不是拐来的。
顾熙晏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背着白舒然在长队后面站定，其实白舒然是想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再说的，结果发现在这里世俗的银两似乎用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灵石，从来没用过这东西的白舒然只好打消念头。
身无分文的两人，为了接下来不用露宿街头，只好打听到了水月门的领地，尽快加入，
白舒然盯着前方队伍，思考接下来的打算，一道突兀的声音传到耳边“残废还来修什么仙啊？”
寻着声音看去，是个年岁稍大些的少年，身躯肥胖，四名小厮抬着他路过这里，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舒然，闪过一丝兴趣让人放下轿子。
白舒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懒得跟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说话。
显然，白舒然的态度激怒了他，站起身就要把白舒然从顾熙晏身上拽下来，顾熙晏移了一步，避开那双满是汗渍的手掌。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顾熙晏不屑地切了一声，懒得理他，这下彻底激怒了那位少年，有人认识他，怕殃及无辜，悄悄往旁边躲了躲。
很快两人周身空出一大片空地，顾熙晏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中没有丝毫畏惧“你想打架？”
少年没有回应，继续盯着白舒然，语气玩味对身边小厮吩咐道：“把他身上的丫头给我拽下来，我倒要看看她的腿是不是残废的。”
“刘青云，你想要干什么？”一道呵斥从远处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便见一道身着橙红色的裙装的倩影飘然而至，走进后腰间挂着一枚青绿色的玉牌，长相温婉，此时脸上带着愠怒，
快步走上前来，挡在两人身前，质问道：“这是我水月门的地盘，你们青山宗跑到这有什么企图！”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刘青山，在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原来是沈宗主的千金，在下只是有些疑惑，你们水月门竟然连残废之人都要收入宗门，真是不挑啊。”
说着摇摇头，打开折扇看向远方，一手负在身后似乎对此感到十分惋惜。
“我们想要收谁做弟子与你何干，既然她在我水月门的地界，就会受到我们的庇护，你要是想要做什么，我劝你赶紧收了这份心罢！”沈思萱气得双颊染上一抹薄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青山摇头叹息“沈师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宗门着想，这小丫头要是资质好也就罢了，这要是个废灵根，你们收入宗门连个杂役弟子都不如，这跟养个废物有什么区别，不如我替你收了她，带回去当个宠物还能替我们解个闷啊，是吧？”
“你！”沈思萱正要发怒，却是瞧见刘青山背后的来人，脸色瞬间转晴“师兄你来了。”
青年从刘青山身后走出，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润的气息，方才还火冒三丈的沈思萱熄了怒火，跑到穆渝夏身前，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不忘告状“师兄你快过来帮忙，青山宗的人都快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穆渝夏朝她点点头，安抚之意明显，“刘兄今日来可有什么要事？”
“不过是闲来无聊，想要看看你们这次收的弟子怎样，没想到……哎～”
看了眼沈思萱，像是照顾她的面子，没有将刚才的状况说出来。
沈思萱还要冲过去跟他理论，被穆渝夏一把拉住，宽慰一笑，“刘兄若是担心，我们宗门招收残缺之人会对宗门发展不利，那么大可以放心了，水月门修行功法特殊，从不拘泥身体是否健全。”
刘青山一脸冠冕堂皇地道：“穆兄说笑了，在下只是觉得残疾之人多有不便，日后如何回报宗门？”
穆渝夏神情严肃“刘兄此话一出，将菩提寺的慧觉大法师置于何地？莫不是也觉得他老人家双目失明，不堪为用吗？”
只此一言，重若千钧，
刘青山的冷汗刷地流下，后脊一阵发凉，干笑道：“穆兄说笑了。”
旋即不再说些什么，转头忽略白舒然两人继续盯着前方的队伍，瞧着刘青山吃瘪的样子，沈思萱扑哧一声，心情愉悦，回头看到白舒然蹦跳着跑到她跟前。
先前倒是没有仔细查看，眼前的小丫头倒是生了一副好样貌，难怪引起那个刘变态的注意，弯下腰与她对视。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仿佛是只有依山傍水烟波浩渺吴侬软语的水乡才能将养出来的少女，此时一双杏眼闪着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白舒然脸上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我叫白舒然，谢谢姐姐替我们解围。”
声音绵软，仿若一碰就碎的千层酥，听得顾熙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圆了眼，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想到要是白舒然也这么跟自己说话，那她大概是疯了，顾熙晏连忙将脑中想法清空出去。
沈思萱倒吸一口凉气，心尖上仿佛被羽毛轻轻触碰，一股陌生的，名为怜爱的情感从心头涌起，便再也抑制不住。
“舒然，好名字，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吧。”沈思萱不假思索夸赞道。
“……”教你如何一句话把天聊死。
白舒然眼见得神色黯淡下来，笑容有些勉强“姐姐说得对。”
“你们是怎么来的啊，怎么身上这么狼狈？”沈思萱瞧见他们衣着破烂，心下不免有些好奇。
白舒然暗自拧上顾熙晏肩膀，到你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