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布莱恩的精神体是一只年轻的捷克狼犬，嗅觉和崔智伊几乎不相上下。"有点像雨天过后烂木头的味道...？"
崔智伊双肘正撑在地上，四肢匍伏，但还是抽出一只手在布莱恩脑门上来了爆栗。"狗鼻子，我这儿正专心呢，能不能别随便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干扰我。"
布莱恩急眼了，"真的，没骗你，没开玩笑———不信你用你那狼鼻子闻闻。"
崔智伊半信半疑地轻轻一嗅，头顶烈日仍然高悬，土地干得结成干瘪的土块，几乎要龟裂。哪里来的雨后腐木味？
"没有！没闻到！"崔智伊又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布莱恩"嗷"一声，换来前头匍匐着的一种哨兵不满的瞪视。
"给我小声点———正经的，别引来那些变异种，扰乱我们的布局！"崔智伊压低嗓音瞪了布莱恩一眼。
布莱恩连连举手做求饶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好好好，我闭嘴、闭嘴...”他讪笑着对其他哨兵打了个哈哈。
不远处，几只低阶变异种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变异种的视觉并不是特别发达，但是听觉是超出常人的灵敏，速度更是奇快无比。对这几只低阶变异种，他们的策略很简单，小心靠近，快速解决，以免引起周围更多变异种的注意，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找出a级变异种，而不是引发一场变异种与哨兵之间的大混战。
"怎么好像有乌鸦叫呢。"布莱恩喃喃自语，"我今天点儿背啊，继嗅觉突然失灵之后听觉也失灵了？"
这回崔智伊没有接话———因为她隐隐好像也听到了点什么。乌鸦的叫声一直被她几百年前的祖先们视为不祥，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万里无云的晴空中远远出现了一个黑点，她的目光被暴烈的艳阳烫了一下，再次眯眼远眺，那个黑点已经越涨越大。
"不好———有特异种，快隐蔽！所有人立刻趴下！"
但这个提醒显然已经迟了，那群黑压压的变异鸦群越飞越近，显然是冲他们来的。
前头有一位年轻哨兵，显然是头一回出任务。感受到头顶压过来的一片阴影，他惊慌失措地抬头。鸦群是令人绝望的庞大，尖啸着直冲而来。
还没等排头带路的莱卡喊出那声"所有人镇静"，他几乎是惊地跳了起来，绝望地瞄着鸦群一通扫射。
零星几只变异种中弹后歪歪斜斜地掉落，但这与遮天蔽日的鸦群基数相比不值一提。
一小队变异乌鸦有计划似地俯冲而下，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年轻哨兵团团包围，每一只乌鸦展翅都有一米宽，半人高，将他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茧。年轻的哨兵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惨叫声仿佛也被鸦群所隔绝，闷闷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释放出精神体，惨叫声就渐渐弱了下去，那"黑茧"松散了一些。透过缝隙，崔智伊隐隐看见纷飞的血肉，一息后一具白骨软绵绵地倒了下来，"黑茧"尖啸着四散飞开，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年轻哨兵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高亢得足以让不远处的变异种注意到这个小分队。变异种齐齐转头对上他们，下一刻就飞快奔来。
"你们都是狗吗？狗看到肉骨头都没这么兴奋啊。"布莱恩对这群来势汹汹的变异种破口大骂。
"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首席哨兵沉稳的声音响起，带来令人安心的安全感。原本慌乱的队员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镇静下来。
彻底放开屏障，释放五感，崔智伊强大的视觉足以让她清楚地看到每一只变异种脸上即将掉落的腐肉和森森露出的骨骼。不论对上这些变异种多少次，她还是会一阵恶寒。
变异种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从十米开外向他们飞速移动而来，只用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变异种带起的气流夹着腐烂的腥臭冲进她的鼻腔，脸狰狞地贴了上来。
"...艹。"崔智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抽出匕首直向变异种门面刺去。变异种尖锐地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她大力抽出匕首，带出的黑血溅了一脸。
她嫌弃的捏住鼻子，嗅觉太灵敏在这种时候反而是坏事。
莱卡和布莱恩打配合除掉了三只变异种，崔智伊端起冲锋枪，子弹砰的一声高速飞出，正中飞奔而来的最后一只变异种眉心。
"地面危机解除。"
头顶的鸦群虎视眈眈地低空盘旋着。有几只跃跃欲试的，俯冲进攻，都吃了首席的子弹。"跑！进塔台里去。"见地面障碍已清除，他果断下令。众人立刻向不远处塔台的位置狂奔而去。
/
进入废弃塔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塔台的朝向设计显然不太好，关上大门就几乎没有光线，一片昏暗。
莱卡道："有点不对劲，变异种无法进入废弃塔台，通常都会逗留在外围。但今天除了那几只变异种，路上干净得不可思议。"
布莱恩大大咧咧地说："说明好运站在我们这边啊，自从进化出a级之后，不是说这片的变异种都不大正常嘛，一会聚集在一起，一会又分散的。没准儿我们恰巧遇上走散的变异种呢。"
"况且那只a级变异种才是重点，接下来一场恶战少不了了。"
"不过，有我们首席在，不需要太担心了。"脱离了危险，进入相对安全的空间，布莱恩插科打诨起来。
崔智伊瞟了布莱恩一眼，道："莱卡说的对。不光是他说的这点，变异种的速度也快得出奇。还有一点，"她对着莱卡说，"来之前你说过，19区边境线旁变异种的活动并不频繁，也从来没有过特异种出现的记录，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我们就遭到了一群变异黑鸦的攻击。确实很反常。"
莱卡解释："19区是横在a塔与b塔间的最后一块人类生存区，a塔叛逃哨兵与向导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使边境变异种活动不多，每天都会派出哨兵巡逻，特异种真的从未出现过。"
布莱恩安全感的来源———一直抱胸无言的首突然发话："情况很糟糕。我们遇到的那几只变异种恐怕都在b级以上。"
"什么？"布莱恩大惊失色。莱卡也不可置信地看向黑发哨兵。
"可那里只是外围啊，应该都是些c级d级的小喽喽才对。我们还没接近报告里的变异种活动点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崔智伊脑中划过。b级变异种在较为安全的19区旁照理很稀有，除非集体进化...如果外围已经出现b级，真正的风暴中心呢？真的只有一只a级吗？
塔台一楼一进门是两个旋转楼梯，中间夹着一台电梯，停在四楼。布莱恩上前随意按了两下按钮，红色的数字竟然跳动了起来，从三楼缓缓下降。莱卡说："那时候的边境哨塔都修的不高，因为几十年前19区外经常起沙尘暴。四楼就是直升机坪，还有一个瞭望塔。我们先去三楼，那里存有一些枪支弹药。四楼也得分几个人上去，试着探查变异种活动。"
布莱恩主动表示："我留在一楼吧，万一有突发情况，总得有个人在下面接应。"
"好，那我们几个去楼上。智伊跟我去三楼。首席您和他们去四楼瞭望台吧。"莱卡作为最熟悉地形的向导，众人对由他指挥没有异议。
/
老旧的电梯厢上升的速度很缓慢，齿轮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对哨兵们来说可谓是噪音，有人难受地捂住耳朵。崔智伊被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一下，上面有东西———"首席哨兵猛地抬头。电梯厢内一众哨兵面面相觑。"除了齿轮的转动声，其他什么也没听见啊———"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砰"的重物落下声，电梯厢顶部钢板撞凹了一大块。电梯厢骤然往下一沉，站在中间的哨兵重心不稳，东倒西歪地压到崔智伊身上，崔智伊又歪倒在一旁的首席身上。
"咚———咚———"两声敲击后，钢板凹进来两个拳头印，电梯厢又往下沉了两寸，电梯内结满灰尘的白炽灯闪了两下，灰扑簌簌掉了下来。
又一声巨响后，钢板破了个黑窟窿，电梯震了一下。突然，一只青黑的手扒住黑洞的边缘，一道残影擦着崔智伊的耳廓命中旁边哨兵，在意识到何事发生之间他的心口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软绵绵的倒在电梯里。
"不好，变异种入侵！"与此同时，电梯摇摇晃晃地停在三楼，门叮的一声缓缓拉开。崔智伊扒着电梯门，催促撤离。
变异种从头顶跳下，电梯承重量不足，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是a级。"首席沉声道。崔智伊大骇。此时莱卡已领着所有哨兵已撤出电梯厢，电梯门即将关闭，崔智伊一把拉住首席的手臂，将他拽出电梯。不料，那道残影迅速钻出电梯门缝，直奔崔智伊而来。
汗毛直立的恐惧感无比真实，那一刻，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逃离，可双腿却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崔智伊从没想过，死亡的阴影会这么快就袭来。她之所以留下断后，并不是想逞英雄。她有自信能够逃离，这种自信来源于她超高的精神力水平。但此刻，她对死亡的恐慌不比任何哨兵少。
千钧一发之际，黑发哨兵立刻转身，面对崔智伊，宽阔的后背挡在她与黑影之间。
袭来的黑影在她眼中仿佛播了慢放键，精神图景在恐惧下剧烈晃动，太阳穴撕裂一般地疼痛，精神体突破精神图景冲出———一头长毛银灰色的纯种北美灰狼，狼爪锋利，皮毛光滑，背部灰白毛泛着冷光，双目呈琥珀金，瞳孔应激缩小，呲牙凶狠地扑向黑影。
崔智伊一激灵，回过神来。眼底凶光闪过，以极其迅猛的连贯动作抽出腰间的匕首掷向黑影。她大喝一声："给我受死———"黑影被劈成两段，其中一截掉在地上蠕动起来。
布莱恩的精神体是一只年轻的捷克狼犬，嗅觉和崔智伊几乎不相上下。"有点像雨天过后烂木头的味道...？"
崔智伊双肘正撑在地上，四肢匍伏，但还是抽出一只手在布莱恩脑门上来了爆栗。"狗鼻子，我这儿正专心呢，能不能别随便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干扰我。"
布莱恩急眼了，"真的，没骗你，没开玩笑———不信你用你那狼鼻子闻闻。"
崔智伊半信半疑地轻轻一嗅，头顶烈日仍然高悬，土地干得结成干瘪的土块，几乎要龟裂。哪里来的雨后腐木味？
"没有！没闻到！"崔智伊又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布莱恩"嗷"一声，换来前头匍匐着的一种哨兵不满的瞪视。
"给我小声点———正经的，别引来那些变异种，扰乱我们的布局！"崔智伊压低嗓音瞪了布莱恩一眼。
布莱恩连连举手做求饶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好好好，我闭嘴、闭嘴...”他讪笑着对其他哨兵打了个哈哈。
不远处，几只低阶变异种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变异种的视觉并不是特别发达，但是听觉是超出常人的灵敏，速度更是奇快无比。对这几只低阶变异种，他们的策略很简单，小心靠近，快速解决，以免引起周围更多变异种的注意，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找出a级变异种，而不是引发一场变异种与哨兵之间的大混战。
"怎么好像有乌鸦叫呢。"布莱恩喃喃自语，"我今天点儿背啊，继嗅觉突然失灵之后听觉也失灵了？"
这回崔智伊没有接话———因为她隐隐好像也听到了点什么。乌鸦的叫声一直被她几百年前的祖先们视为不祥，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万里无云的晴空中远远出现了一个黑点，她的目光被暴烈的艳阳烫了一下，再次眯眼远眺，那个黑点已经越涨越大。
"不好———有特异种，快隐蔽！所有人立刻趴下！"
但这个提醒显然已经迟了，那群黑压压的变异鸦群越飞越近，显然是冲他们来的。
前头有一位年轻哨兵，显然是头一回出任务。感受到头顶压过来的一片阴影，他惊慌失措地抬头。鸦群是令人绝望的庞大，尖啸着直冲而来。
还没等排头带路的莱卡喊出那声"所有人镇静"，他几乎是惊地跳了起来，绝望地瞄着鸦群一通扫射。
零星几只变异种中弹后歪歪斜斜地掉落，但这与遮天蔽日的鸦群基数相比不值一提。
一小队变异乌鸦有计划似地俯冲而下，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年轻哨兵团团包围，每一只乌鸦展翅都有一米宽，半人高，将他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茧。年轻的哨兵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惨叫声仿佛也被鸦群所隔绝，闷闷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释放出精神体，惨叫声就渐渐弱了下去，那"黑茧"松散了一些。透过缝隙，崔智伊隐隐看见纷飞的血肉，一息后一具白骨软绵绵地倒了下来，"黑茧"尖啸着四散飞开，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年轻哨兵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高亢得足以让不远处的变异种注意到这个小分队。变异种齐齐转头对上他们，下一刻就飞快奔来。
"你们都是狗吗？狗看到肉骨头都没这么兴奋啊。"布莱恩对这群来势汹汹的变异种破口大骂。
"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首席哨兵沉稳的声音响起，带来令人安心的安全感。原本慌乱的队员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镇静下来。
彻底放开屏障，释放五感，崔智伊强大的视觉足以让她清楚地看到每一只变异种脸上即将掉落的腐肉和森森露出的骨骼。不论对上这些变异种多少次，她还是会一阵恶寒。
变异种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从十米开外向他们飞速移动而来，只用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变异种带起的气流夹着腐烂的腥臭冲进她的鼻腔，脸狰狞地贴了上来。
"...艹。"崔智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抽出匕首直向变异种门面刺去。变异种尖锐地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她大力抽出匕首，带出的黑血溅了一脸。
她嫌弃的捏住鼻子，嗅觉太灵敏在这种时候反而是坏事。
莱卡和布莱恩打配合除掉了三只变异种，崔智伊端起冲锋枪，子弹砰的一声高速飞出，正中飞奔而来的最后一只变异种眉心。
"地面危机解除。"
头顶的鸦群虎视眈眈地低空盘旋着。有几只跃跃欲试的，俯冲进攻，都吃了首席的子弹。"跑！进塔台里去。"见地面障碍已清除，他果断下令。众人立刻向不远处塔台的位置狂奔而去。
/
进入废弃塔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塔台的朝向设计显然不太好，关上大门就几乎没有光线，一片昏暗。
莱卡道："有点不对劲，变异种无法进入废弃塔台，通常都会逗留在外围。但今天除了那几只变异种，路上干净得不可思议。"
布莱恩大大咧咧地说："说明好运站在我们这边啊，自从进化出a级之后，不是说这片的变异种都不大正常嘛，一会聚集在一起，一会又分散的。没准儿我们恰巧遇上走散的变异种呢。"
"况且那只a级变异种才是重点，接下来一场恶战少不了了。"
"不过，有我们首席在，不需要太担心了。"脱离了危险，进入相对安全的空间，布莱恩插科打诨起来。
崔智伊瞟了布莱恩一眼，道："莱卡说的对。不光是他说的这点，变异种的速度也快得出奇。还有一点，"她对着莱卡说，"来之前你说过，19区边境线旁变异种的活动并不频繁，也从来没有过特异种出现的记录，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我们就遭到了一群变异黑鸦的攻击。确实很反常。"
莱卡解释："19区是横在a塔与b塔间的最后一块人类生存区，a塔叛逃哨兵与向导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使边境变异种活动不多，每天都会派出哨兵巡逻，特异种真的从未出现过。"
布莱恩安全感的来源———一直抱胸无言的首突然发话："情况很糟糕。我们遇到的那几只变异种恐怕都在b级以上。"
"什么？"布莱恩大惊失色。莱卡也不可置信地看向黑发哨兵。
"可那里只是外围啊，应该都是些c级d级的小喽喽才对。我们还没接近报告里的变异种活动点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崔智伊脑中划过。b级变异种在较为安全的19区旁照理很稀有，除非集体进化...如果外围已经出现b级，真正的风暴中心呢？真的只有一只a级吗？
塔台一楼一进门是两个旋转楼梯，中间夹着一台电梯，停在四楼。布莱恩上前随意按了两下按钮，红色的数字竟然跳动了起来，从三楼缓缓下降。莱卡说："那时候的边境哨塔都修的不高，因为几十年前19区外经常起沙尘暴。四楼就是直升机坪，还有一个瞭望塔。我们先去三楼，那里存有一些枪支弹药。四楼也得分几个人上去，试着探查变异种活动。"
布莱恩主动表示："我留在一楼吧，万一有突发情况，总得有个人在下面接应。"
"好，那我们几个去楼上。智伊跟我去三楼。首席您和他们去四楼瞭望台吧。"莱卡作为最熟悉地形的向导，众人对由他指挥没有异议。
/
老旧的电梯厢上升的速度很缓慢，齿轮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对哨兵们来说可谓是噪音，有人难受地捂住耳朵。崔智伊被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一下，上面有东西———"首席哨兵猛地抬头。电梯厢内一众哨兵面面相觑。"除了齿轮的转动声，其他什么也没听见啊———"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砰"的重物落下声，电梯厢顶部钢板撞凹了一大块。电梯厢骤然往下一沉，站在中间的哨兵重心不稳，东倒西歪地压到崔智伊身上，崔智伊又歪倒在一旁的首席身上。
"咚———咚———"两声敲击后，钢板凹进来两个拳头印，电梯厢又往下沉了两寸，电梯内结满灰尘的白炽灯闪了两下，灰扑簌簌掉了下来。
又一声巨响后，钢板破了个黑窟窿，电梯震了一下。突然，一只青黑的手扒住黑洞的边缘，一道残影擦着崔智伊的耳廓命中旁边哨兵，在意识到何事发生之间他的心口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软绵绵的倒在电梯里。
"不好，变异种入侵！"与此同时，电梯摇摇晃晃地停在三楼，门叮的一声缓缓拉开。崔智伊扒着电梯门，催促撤离。
变异种从头顶跳下，电梯承重量不足，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是a级。"首席沉声道。崔智伊大骇。此时莱卡已领着所有哨兵已撤出电梯厢，电梯门即将关闭，崔智伊一把拉住首席的手臂，将他拽出电梯。不料，那道残影迅速钻出电梯门缝，直奔崔智伊而来。
汗毛直立的恐惧感无比真实，那一刻，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逃离，可双腿却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崔智伊从没想过，死亡的阴影会这么快就袭来。她之所以留下断后，并不是想逞英雄。她有自信能够逃离，这种自信来源于她超高的精神力水平。但此刻，她对死亡的恐慌不比任何哨兵少。
千钧一发之际，黑发哨兵立刻转身，面对崔智伊，宽阔的后背挡在她与黑影之间。
袭来的黑影在她眼中仿佛播了慢放键，精神图景在恐惧下剧烈晃动，太阳穴撕裂一般地疼痛，精神体突破精神图景冲出———一头长毛银灰色的纯种北美灰狼，狼爪锋利，皮毛光滑，背部灰白毛泛着冷光，双目呈琥珀金，瞳孔应激缩小，呲牙凶狠地扑向黑影。
崔智伊一激灵，回过神来。眼底凶光闪过，以极其迅猛的连贯动作抽出腰间的匕首掷向黑影。她大喝一声："给我受死———"黑影被劈成两段，其中一截掉在地上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