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紧急任务！所有a级及以上哨兵请在五分钟内至塔台一层集合！重复！所有a级及以上的哨兵请在五分钟内至塔台一层集合！重复！紧急任务！"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a塔紧急播报。
崔智伊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套上作战服，收获来自艾玛的同情眼神一枚。
打了个哈欠，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一路小跑至中心塔。在场的各个脸色都不太好。没人喜欢紧急任务，尤其没人喜欢大半夜出紧急任务，紧急意味着高伤亡率。a级哨兵大部分是没有向导的，一想到大半夜出了点什么意外，还得靠向导素来稳固精神力，人群就一片哀嚎。
窃语的人群间突然分开一道通路，卡尔·赫伯特准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19区的边界发生了骚乱，哨所情报，变异种疑似有异动。"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出现了a级变异种，数量尚未完全明确，但不止一只。"
卡尔环视一圈，这一消息果不其然引起了一片哗然。
几年前人们就发现，哨兵和向导进化的同时，变异种同样也在进化。只是先前发现的最高等级仍然停留在b级，变异种每进化一级，力量、速度的增加都是指数级的，一只变异种往往要三四个同等级哨兵同时围攻才能解决。a级变异种想必要出动一小队a级哨兵，在s级哨兵数量屈指可数的情况下 ，已经是相当豪华的阵容了。
/
崔智伊抱着冲锋枪跳上军用卡车后座。刚挨到椅背就打起了盹。为了即将到来的角斗，她已经连轴转训练了一整个星期，累得头重脚轻。
a塔五年前出的规定，所有成年哨兵服役满一年后，都要被投放至中央塔角斗场。在那里，他们将分组决出胜者。除了出任务以外，每年都有哨兵在角斗中陷入狂化，因疏导不及时而死亡。
除去极大的风险 ，胜利的果实也是诱人的。历任首席向来是a级分组的最终胜者———不止因为胜者有优先匹配向导的资格，还因为胜利者经过层层决斗，能够激发潜能，最终升为s级。
崔智伊有一个秘密，有着哨兵敏锐的五感和一头凶猛的北美灰狼作为精神体的她，在别人眼里是潜力无限的年轻哨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脖子后的腺体自成年后就开始分泌信息素———龙舌兰烈酒气味的向导素。
好处是她也拥有自行加固屏障的能力，也因为这样，她没有正式测试过的精神力恐怕不输任何向导，精神屏障无比稳固，也从来没有经受过神游或狂化的困扰。
但坏处是显而易见的，哨兵的生活区和向导是完全分开的，崔智伊日常被哨兵包围，无异于虎狼环伺。好在有郝秋雅在———她的恩师，每个月给她打一针抑制剂，抑制向导素的溢出。
有时她会质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哨兵，还是向导？
苦中作乐地想想，如果她的同期好友艾玛和布莱恩发现，他们得多惊讶。
———崔智伊都能想象出他们脸上的表情。
艾玛会把嘴张大到能吞下一颗鸡蛋，瞪大眼睛咆哮："什么？你不是哨兵，是向导？不对不对，是即是哨兵，又是向导？"
布莱恩会贱兮兮地凑过来："这么说，好朋友，下次出任务你能给我提供向导素不？我早就嫌每次宝贝似地揣一剂向导素在身上太麻烦了。"
不过这几年，塔对向导的管制逐渐加强———每个向导都要严格登记在案，并且留下向导素。向导由于数量较少，是塔最宝贵的资源。与哨兵不同，他们甚至不用参加角斗。
比起被困在高墙里，她宁可到辐射区执行任务，起码这样可以看到塔外的蓝天，呼吸外面的空气———她时常感到庆幸。引用艾玛的话就是："向导之于哨兵就是剑鞘之于剑。说得好听点，剑离不开剑鞘的保护，但剑鞘却不具备刺向执剑人的能力。"
能够自行加固屏障的能力无疑使她在将来的角斗中取得优势地位 ，但这也让赢得胜利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连轴训练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全塔心照不宣的事实：失败者除了死亡，另一个下场就是会被重新发回圣所，训练至合格。这些重新分配回圣所的哨兵每人会分到一针强化剂，强行提升等级。强化剂能c级进阶为b级，b级进为a级。
但副作用因人而异，如果哨兵体质与强化剂不和，下场就很难说了。
想到某位哨兵浑身抽搐，痛苦而亡的死状，崔智伊狠狠打了个冷颤。
/
这次她真有些困了，本来闭着眼睛假寐，不一会就沉沉陷入梦境。直到胳膊被推了两下，才骤然惊醒。邻座布莱恩挤眉弄眼地示意她往对面看。
目光顺着那个方向爬了过去，黑色作战服笔挺，首席的肩章银光闪闪。她服役一年以来，首席哨兵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几乎都与b塔有关。这次行动居然连首席都加入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崔智伊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又自我安慰道，首席加入行动了，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杀区区几只a级，不在话下。
况且这位首席哨兵的真容难得一见啊。艾玛要是知道她崇拜的首席大人也在，肯定会很懊悔没能参加这次行动的。她暗想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
崔智伊头一次发现，原来a塔的作战服也能被穿得如此好看。宽阔的肩膀将挺阔的作战服衬的恰到好处，迷彩衬衣里，黑色贴身内搭贴合着肌肤一路爬到喉结处，脖颈厚实，却因修长而不显得粗壮。
视线又顺着脖颈向上爬去，嘴唇厚实，微微抿紧。眉毛英挺而不失秀气。一双杏仁眼压着黑亮的眼瞳，眉毛与圆目的秀美和锋利的眼角带着锐气很好的中和在一起，隐隐透露出首席哨兵的威慑。挺拔的悬胆鼻很俊美，让她想起草原雄狮的威武。而似乎这位首席的精神体正是亚洲狮？
崔智伊想起了艾玛的惊人言论，"我要是向导的话，和其他向导打一架也要和他匹配，死缠烂打也要和他匹配。"
她犯着花痴流口水的样子曾经让崔智伊一阵恶寒，如今见到了真人总算是理解了。
况且这位首席可不是什么花架子，他是a塔唯一能和b塔首席势均力敌的人物，甚至是在迟迟没有向导的前提下。崔智伊有些好奇，首席哨兵匹配向导是塔的头等大事，塔内向导数量也不算少，为何他迟迟没有能够匹配的对象呢。
感受到探查的目光，黑发哨兵向她微微点头致意。
崔智伊吓了一跳，脸肉眼可见得红了起来，窥视被人发现，她歉意地回以一个点头。
布莱恩全程围观，见状又挤眉弄眼地揶揄着怼了她的手臂一下。崔智伊回了一个白眼，但凡多跟他解释一句，明天她偷看首席反被发现的糗事就要全塔皆知。
"全体注意，最新军报，变异种主要聚集在19区外废弃的塔台附近，塔台内尚未观察到变异种活动。这下就简单了，塔台的电力设备和通讯线路仍然正常，围剿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都可以进塔联系外援。"
领队将废弃塔台的地图一一分发："所有人提前熟悉塔台地形，任务出多了你们就会知道，知道的越多越有利，某些信息可能会在出乎意料的时机派上用场。"
令人意外的是，下达命令的竟然不是首席，而是另一位s级哨兵。两个s级...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变异种进化到a级，再怎么令人不安这也只是个a级任务，出动两个s级哨兵，甚至包括一位首席，这真的有必要吗？
"到达塔台后，速战速决，你们的人物就是解决掉a级变异种，记住，尸体挪到搭台顶楼，会有直升机接应你们，记住，要带走变异种的尸体。"
/
军卡在19区边境把他们放下。边境哨塔接应他们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红发少年。
"欢迎来到19区，我是莱卡，"他满是橙黄色雀斑的脸，迎着烈日，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是我的向导，艾斯。"他指了指边上的红发女孩，介绍道。红发女孩向众人点点头。
"等等，你们成年了吗？"布莱恩惊呼着接话。
莱卡腼腆地摇摇头，"我下个月就正式成年啦。艾斯比我还小两个月。但是你们放心！"似乎是怕众人因为19区派两个年龄不足18的少年接应似的，他急忙补充道，"我们16岁就完成结合了，服役已经有一年零六个月啦———塔区附近这块我们熟！你们别担心。"
边境塔区地广人稀，服役哨向严重不足，却是塔的第一道防线。中心塔因此适当增加了边境塔区征兵的自主权，按规定，哨兵成年服役后统一要投放至角斗场，之后才能继续服役，未成年哨向也不可能擅自结合，但显然这一行为在这里算是被默许了。
"我们在家都吃不起饭，所以从小就被送到塔里一起训练、长大。精神匹配度也很高。"
察觉到众人的好奇，他紧紧握住自己向导的手，解释道，"她满十六岁那天，我们就、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莱卡不自然地挠挠头，艾斯的脸浮起一丝红晕，害羞地紧紧牵着自己的哨兵，身体向后躲了躲。
众人皆善意地哄笑着，大部分哨兵露出艳羡的神情。
结合的方式分为两种，大部分情意相通的哨都会完成身体与精神的结合，塔安排了特殊的课程以确保所有成年的哨兵和向导都彻底了解结合过程———崔智伊自然对此是了然的。但我不需要向导的梳理，自己就能确保精神海一切妥当，我与向导结合的时候，也会像他们那样，彻底相通吗。她茫然地想。
莱卡接着说："出现了变异种进化，这关乎到塔的安危，中心塔在通讯中表达出了高度重视，19区将全力配合。"
"中心塔的向导不方便离开塔，因此19区塔台会为你们提供两名向导。"
他又急忙解释道："我们边境哨塔服役人数有限，向导本来就不多，这次派来的两位向导都较为年长，疏导的经验非常丰富，真的———我保证！"
哨兵们都被他急忙解释的样子逗笑了，崔智伊注意到一路沉默少语的首席嘴角也抿起一丝笑意。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短短一刻钟的相处，莱卡的温暖真诚已经给所有哨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我们出发吧。"莱卡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正色道，"a塔永存。"
所有哨兵都收起嬉笑，崔智伊立正站定，首席和另一个s级似乎对视了一眼。
此刻众人心里或有对边境外未知的惧怕，或有出任务的兴奋，又或者别有心思，但无一不站定正色。
"a塔永存。"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a塔紧急播报。
崔智伊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套上作战服，收获来自艾玛的同情眼神一枚。
打了个哈欠，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一路小跑至中心塔。在场的各个脸色都不太好。没人喜欢紧急任务，尤其没人喜欢大半夜出紧急任务，紧急意味着高伤亡率。a级哨兵大部分是没有向导的，一想到大半夜出了点什么意外，还得靠向导素来稳固精神力，人群就一片哀嚎。
窃语的人群间突然分开一道通路，卡尔·赫伯特准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19区的边界发生了骚乱，哨所情报，变异种疑似有异动。"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出现了a级变异种，数量尚未完全明确，但不止一只。"
卡尔环视一圈，这一消息果不其然引起了一片哗然。
几年前人们就发现，哨兵和向导进化的同时，变异种同样也在进化。只是先前发现的最高等级仍然停留在b级，变异种每进化一级，力量、速度的增加都是指数级的，一只变异种往往要三四个同等级哨兵同时围攻才能解决。a级变异种想必要出动一小队a级哨兵，在s级哨兵数量屈指可数的情况下 ，已经是相当豪华的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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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智伊抱着冲锋枪跳上军用卡车后座。刚挨到椅背就打起了盹。为了即将到来的角斗，她已经连轴转训练了一整个星期，累得头重脚轻。
a塔五年前出的规定，所有成年哨兵服役满一年后，都要被投放至中央塔角斗场。在那里，他们将分组决出胜者。除了出任务以外，每年都有哨兵在角斗中陷入狂化，因疏导不及时而死亡。
除去极大的风险 ，胜利的果实也是诱人的。历任首席向来是a级分组的最终胜者———不止因为胜者有优先匹配向导的资格，还因为胜利者经过层层决斗，能够激发潜能，最终升为s级。
崔智伊有一个秘密，有着哨兵敏锐的五感和一头凶猛的北美灰狼作为精神体的她，在别人眼里是潜力无限的年轻哨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脖子后的腺体自成年后就开始分泌信息素———龙舌兰烈酒气味的向导素。
好处是她也拥有自行加固屏障的能力，也因为这样，她没有正式测试过的精神力恐怕不输任何向导，精神屏障无比稳固，也从来没有经受过神游或狂化的困扰。
但坏处是显而易见的，哨兵的生活区和向导是完全分开的，崔智伊日常被哨兵包围，无异于虎狼环伺。好在有郝秋雅在———她的恩师，每个月给她打一针抑制剂，抑制向导素的溢出。
有时她会质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哨兵，还是向导？
苦中作乐地想想，如果她的同期好友艾玛和布莱恩发现，他们得多惊讶。
———崔智伊都能想象出他们脸上的表情。
艾玛会把嘴张大到能吞下一颗鸡蛋，瞪大眼睛咆哮："什么？你不是哨兵，是向导？不对不对，是即是哨兵，又是向导？"
布莱恩会贱兮兮地凑过来："这么说，好朋友，下次出任务你能给我提供向导素不？我早就嫌每次宝贝似地揣一剂向导素在身上太麻烦了。"
不过这几年，塔对向导的管制逐渐加强———每个向导都要严格登记在案，并且留下向导素。向导由于数量较少，是塔最宝贵的资源。与哨兵不同，他们甚至不用参加角斗。
比起被困在高墙里，她宁可到辐射区执行任务，起码这样可以看到塔外的蓝天，呼吸外面的空气———她时常感到庆幸。引用艾玛的话就是："向导之于哨兵就是剑鞘之于剑。说得好听点，剑离不开剑鞘的保护，但剑鞘却不具备刺向执剑人的能力。"
能够自行加固屏障的能力无疑使她在将来的角斗中取得优势地位 ，但这也让赢得胜利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连轴训练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全塔心照不宣的事实：失败者除了死亡，另一个下场就是会被重新发回圣所，训练至合格。这些重新分配回圣所的哨兵每人会分到一针强化剂，强行提升等级。强化剂能c级进阶为b级，b级进为a级。
但副作用因人而异，如果哨兵体质与强化剂不和，下场就很难说了。
想到某位哨兵浑身抽搐，痛苦而亡的死状，崔智伊狠狠打了个冷颤。
/
这次她真有些困了，本来闭着眼睛假寐，不一会就沉沉陷入梦境。直到胳膊被推了两下，才骤然惊醒。邻座布莱恩挤眉弄眼地示意她往对面看。
目光顺着那个方向爬了过去，黑色作战服笔挺，首席的肩章银光闪闪。她服役一年以来，首席哨兵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几乎都与b塔有关。这次行动居然连首席都加入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崔智伊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又自我安慰道，首席加入行动了，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杀区区几只a级，不在话下。
况且这位首席哨兵的真容难得一见啊。艾玛要是知道她崇拜的首席大人也在，肯定会很懊悔没能参加这次行动的。她暗想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
崔智伊头一次发现，原来a塔的作战服也能被穿得如此好看。宽阔的肩膀将挺阔的作战服衬的恰到好处，迷彩衬衣里，黑色贴身内搭贴合着肌肤一路爬到喉结处，脖颈厚实，却因修长而不显得粗壮。
视线又顺着脖颈向上爬去，嘴唇厚实，微微抿紧。眉毛英挺而不失秀气。一双杏仁眼压着黑亮的眼瞳，眉毛与圆目的秀美和锋利的眼角带着锐气很好的中和在一起，隐隐透露出首席哨兵的威慑。挺拔的悬胆鼻很俊美，让她想起草原雄狮的威武。而似乎这位首席的精神体正是亚洲狮？
崔智伊想起了艾玛的惊人言论，"我要是向导的话，和其他向导打一架也要和他匹配，死缠烂打也要和他匹配。"
她犯着花痴流口水的样子曾经让崔智伊一阵恶寒，如今见到了真人总算是理解了。
况且这位首席可不是什么花架子，他是a塔唯一能和b塔首席势均力敌的人物，甚至是在迟迟没有向导的前提下。崔智伊有些好奇，首席哨兵匹配向导是塔的头等大事，塔内向导数量也不算少，为何他迟迟没有能够匹配的对象呢。
感受到探查的目光，黑发哨兵向她微微点头致意。
崔智伊吓了一跳，脸肉眼可见得红了起来，窥视被人发现，她歉意地回以一个点头。
布莱恩全程围观，见状又挤眉弄眼地揶揄着怼了她的手臂一下。崔智伊回了一个白眼，但凡多跟他解释一句，明天她偷看首席反被发现的糗事就要全塔皆知。
"全体注意，最新军报，变异种主要聚集在19区外废弃的塔台附近，塔台内尚未观察到变异种活动。这下就简单了，塔台的电力设备和通讯线路仍然正常，围剿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都可以进塔联系外援。"
领队将废弃塔台的地图一一分发："所有人提前熟悉塔台地形，任务出多了你们就会知道，知道的越多越有利，某些信息可能会在出乎意料的时机派上用场。"
令人意外的是，下达命令的竟然不是首席，而是另一位s级哨兵。两个s级...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变异种进化到a级，再怎么令人不安这也只是个a级任务，出动两个s级哨兵，甚至包括一位首席，这真的有必要吗？
"到达塔台后，速战速决，你们的人物就是解决掉a级变异种，记住，尸体挪到搭台顶楼，会有直升机接应你们，记住，要带走变异种的尸体。"
/
军卡在19区边境把他们放下。边境哨塔接应他们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红发少年。
"欢迎来到19区，我是莱卡，"他满是橙黄色雀斑的脸，迎着烈日，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是我的向导，艾斯。"他指了指边上的红发女孩，介绍道。红发女孩向众人点点头。
"等等，你们成年了吗？"布莱恩惊呼着接话。
莱卡腼腆地摇摇头，"我下个月就正式成年啦。艾斯比我还小两个月。但是你们放心！"似乎是怕众人因为19区派两个年龄不足18的少年接应似的，他急忙补充道，"我们16岁就完成结合了，服役已经有一年零六个月啦———塔区附近这块我们熟！你们别担心。"
边境塔区地广人稀，服役哨向严重不足，却是塔的第一道防线。中心塔因此适当增加了边境塔区征兵的自主权，按规定，哨兵成年服役后统一要投放至角斗场，之后才能继续服役，未成年哨向也不可能擅自结合，但显然这一行为在这里算是被默许了。
"我们在家都吃不起饭，所以从小就被送到塔里一起训练、长大。精神匹配度也很高。"
察觉到众人的好奇，他紧紧握住自己向导的手，解释道，"她满十六岁那天，我们就、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莱卡不自然地挠挠头，艾斯的脸浮起一丝红晕，害羞地紧紧牵着自己的哨兵，身体向后躲了躲。
众人皆善意地哄笑着，大部分哨兵露出艳羡的神情。
结合的方式分为两种，大部分情意相通的哨都会完成身体与精神的结合，塔安排了特殊的课程以确保所有成年的哨兵和向导都彻底了解结合过程———崔智伊自然对此是了然的。但我不需要向导的梳理，自己就能确保精神海一切妥当，我与向导结合的时候，也会像他们那样，彻底相通吗。她茫然地想。
莱卡接着说："出现了变异种进化，这关乎到塔的安危，中心塔在通讯中表达出了高度重视，19区将全力配合。"
"中心塔的向导不方便离开塔，因此19区塔台会为你们提供两名向导。"
他又急忙解释道："我们边境哨塔服役人数有限，向导本来就不多，这次派来的两位向导都较为年长，疏导的经验非常丰富，真的———我保证！"
哨兵们都被他急忙解释的样子逗笑了，崔智伊注意到一路沉默少语的首席嘴角也抿起一丝笑意。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短短一刻钟的相处，莱卡的温暖真诚已经给所有哨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我们出发吧。"莱卡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正色道，"a塔永存。"
所有哨兵都收起嬉笑，崔智伊立正站定，首席和另一个s级似乎对视了一眼。
此刻众人心里或有对边境外未知的惧怕，或有出任务的兴奋，又或者别有心思，但无一不站定正色。
"a塔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