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郑玉的初高中是在镇上读的，相较于老家的小地方，这里好上太多了。
宽阔干净的柏油马路，修剪整齐的街边绿化，高耸林立的居民楼，以及崭新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对当时刚从小学挣脱出来的郑玉来说，就像是拥有了儿童时期拼命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那个能背在身后的蝴蝶翅膀玩具一样。
那年暑假，郑玉整天呆在离家不远的书店里看以前没有条件看的课外书。
这样的课外书在老家只有在一家主卖教辅资料的小书店里偶尔看到，或是在每年五月的镇上庙会上用五块钱就能够买上一本。不过，赵本慧女士从来就不会给她买，因为在她眼中，这些书是会教坏小孩子的。
郑玉拥有的第一本课外书是《王子童话》，是她背着她妈不在的时候拉着刚回家不久想对她好的陌生爸爸买的。
郑玉的爸爸郑克雄常年外出务工，每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在家的时间长些，父女俩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那时，她对爸爸的印象只有高高大大的，和她一样的话少，天天抽烟，顿顿喝酒。
爸爸刚回来的时候妈妈会准备平时很少吃的美味，妈妈也不会再每天去小卖部他们家打麻将，只是爸爸在家呆久了之后，妈妈会和爸爸斗嘴吵架。
爸爸在家什么都不用干，和她一样坐等上桌吃饭，饭后时不时还可以去相熟的叔叔家里玩牌。
后来，当她又长大了一点的时候，她失去了这项特权，她的爸爸还是可以什么都不干，在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吞云吐雾。她却被赵本慧女士强制饭后帮她扫地。
明明和妈妈呆的时间更长，和赵本慧女士更熟悉，她却更喜欢爸爸一些。明明她被迫吸了很多年的二手烟，赵本慧女士每天给她洗衣做饭，帮她打扮的人模狗样，可每当被不怀好意的大人问爸爸妈妈更喜欢谁的时候？郑玉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爸爸。
她知道应该回答都喜欢的，可是她就是不想这样回答。
大概是因为爸爸从来不管她的学习，不会强迫她干这干那的。
她爸面对她不及格的数学卷子，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下次好好干！但赵本慧女士是会动手的，说她是不是太笨了！看看外婆家的墙上都是表哥的奖状，表哥又考了满分云云......
表哥一直都是她小学的阴影。
后来从老家的小地方来到镇上后，妈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从小姨家的表哥变成了蒋阿姨家的哥哥。
不是表哥不优秀了，而是表哥跟着小姨姨父去了隔壁周昌，不住在外公家了！
表哥走的那天，郑玉觉得她对表哥这些年来藏在心里的复杂恨意烟消云散了。她已经接受她的不聪明了，她对妈妈念叨多年的评价已经习以为常。
郑玉对于妈妈爱比较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至于对象是谁，郑玉漠不关心。
那个暑假郑玉看了许多小说童话，很羡慕故事里的精彩人生，也很期待自己的初中生活。
开学第一天，赵女士拉着满怀憧憬的郑玉走在人行道上。
她听着周围人和自己的同伴聊暑假生活，玩了什么，吃了什么，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游戏打到了多少多少级，喜欢的爱豆发的新歌，综艺，电视剧等等，一切都是新鲜又可爱的。
她催促妈妈走快点想快点到学校里面去。
可赵女士反手就拍了她一下：“急什么急，稳重一点！”她瞬间就焉了。
就当要和周围的学生一同迈进学校的时候，她和赵女士被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诶诶，不能进！不能进！没见过你们啊！”
“我们是新生，今天来报道。”
“新生怎么走后门啊？算了算了！进来吧！”
“走后门”这三个字像发红的铁烙，让郑玉无所适从。
她听见周围有些人的私语和暗笑声，脸瞬间就红了，想拉着妈妈赶紧进去，可妈妈还在跟保安说话，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呆在旁边生闷气。
“这个小门离我们家近，我们家就住在这旁边！”赵女士伸手指给保安看。
“回去的时候就不要从后门走了！”
“哎！知道了，师傅。谢谢啊！”
郑玉跨进学校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新学校是不是不怎么欢迎她啊！
郑玉的初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她在新班级里依旧安静，循规蹈矩，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她害怕在班上成绩吊车尾，连小学时的中等水平都保不住，也害怕妈妈的斥责。
她暗自想象着他们的水平，觉得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很快，郑玉迎来了在新学校的第一场考试。
原来她这么厉害啊！数学考了整整145分，全校第一！
数学老师趁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在班上宣布了这个消息。虽然是跟好几个人并列第一，可是这等荣光是她从前不敢肖想的。
郑玉原本正低头演算刚留下的课堂作业，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望着讲台上数学老师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她抿了抿嘴，简直不敢相信！她就像以前一样好好听讲，做家庭作业而已，而且她现在不上补习班......
赵女士现在在饭店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像以前那样管教她！
班主任突然望向她，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她立即把头低下去，刚刚算好的答案也忘在了脑后，她不自然的在草稿纸上随意乱花，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郑玉同学学习态度非常端正，大家今后要向她学习！”
班主任边说边鼓掌。全班四十多位同学的掌声紧随其后，她感觉大家的视线全部汇集在她身上，她极其不自然。
脸颊就像被铁烙了一样，心也跟着异样。她看着刚刚随手画在草稿纸上的猪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叫郑玉跟他来一趟。
“数学考得不错！我看了你的答题卡，就错了一道选择题！还是第一道选择题，有点可惜！要不然就满分了！”
郑玉腼腆一笑。
“我看你平时也很安静，下课也不闹腾，作业写的也很认真！小姑娘不错！学习很有悟性！也挺聪明！”数学老师边说边把角落里的茶杯挪到面前。
“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你一下，愿不愿当我的课代表？开学差不多两个月了，咱们班还没选班干呢。”
郑玉被班主任夸得就像心里塞了蜜糖，甜丝丝的。她看着班主任耷拉的眼皮，嘴角噙着笑：“愿意，老师！”
“那也没什么其他事了，明天早上把课堂作业本收上来就行了！”数学老师拧开茶杯，抿了一口茶。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嗯。”
她跑出了办公室，雀跃不已。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花来。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她，从小到大最常见的夸奖就是懂事听话，让人省心！
她妈妈不但不夸她，有时就连这样的夸奖，都会反驳：“哪有啊！都是装的，在家里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还是你家孩子好，懂事勤快，成绩又好，人又......”
可这次不一样哎！这次是老师夸她，夸她又聪明又认真。而且数学又考得这么好。应该会不一样吧！
她期待起了放学之后的事了，也期待妈妈知道这一好消息后的反应。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玉觉得时机成熟了，便主动说：“我们期中考试数学成绩出来了。”
“你考得怎么样？多少分？”赵女士放下碗筷看着她说。
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145分，全校第一。”说完就继续扒碗里剩余不多的饭。
“你是不是抄人家的？”
“妈——，我抄谁的啊！”本来还想告诉她老师夸她的事，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连忙扒完最后一口饭，丢下一句：“不吃了。”
“呦呦呦，脾气还不小了现在，你有本事次次第一啊！”赵女士跟在后面就说了一句。
郑玉感觉自己的眼泪要流下来了。不想当着她的面哭！赶快跑回房间，随手就把门反锁上了。
不说一句好听的就算了，还侮辱她的人格！说是抄的！考得好就是抄的？难道就只配考倒数吗？
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和妈妈说一句话，无论她是死是活，任何事都不告诉她！无论她是考第一，还是考的不好！都不会跟她说一个字！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越来越多。郑玉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对着月亮决然发誓。
月光皎洁明亮，无意中安慰了无处安放的灵魂。
郑玉想累了，也哭累了，最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郑玉用冷漠应对赵女士，以此来表明她的决心。
“今天下雨，带把伞！”
郑玉伸手拿伞，沉默不语。
“中午想吃什么？”
郑玉装作没听见。
......
对于那些不得不回的，郑玉就“嗯”一声，冷酷至极。
赵本慧女士也并不是不知道郑玉在别扭什么，她知道女儿是在为昨天的事难过，昨晚听见了女儿的哭声，她也有一丝后悔，从小学到现在只考过这一次第一，高兴的眉毛都扬到了后脑勺，眉飞色舞的，就知道有好事。
午饭的时候，赵本慧给郑玉烧了她平时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好吃吗？”赵女士看女儿咬了一口鸡翅后试探地问了一句。
郑玉只是点头，依旧冷漠，对于爱吃的可乐鸡翅她没有准备吃太多。她知道妈妈在跟她示好，可是她还是很生气，还是不想和妈妈说一句话。她可是对月亮发了誓的！
赵女士瞥了女儿一眼。死丫头，气性还挺大！
......
她和妈妈的冷战争吵还是时不时就会发生，妈妈依旧喜欢用别人家的孩子来刺激她。
她在班上的存在感越来越高，也交了一些朋友，成绩也越来越好，基本保持在年纪前十，数学经常考第一。
她会找各种机会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她发现那个黑黝黝的小老头很喜欢夸她。
有时她帮迟交作业的同学把本子送过去，他会说：“这么有责任心，辛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只是想引起小老头的关注，不是真的有责任心。
总之，她对自己在四中的生活大体满意，她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变化，虽然还不是很勇敢很自信。不过她坚信这一切只是开始，她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生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从天而降一盆冷水，不知道是为了检验你的决心，还是为了告诉你别妄想了。
她认识了朱晓雅，这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宽阔干净的柏油马路，修剪整齐的街边绿化，高耸林立的居民楼，以及崭新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对当时刚从小学挣脱出来的郑玉来说，就像是拥有了儿童时期拼命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那个能背在身后的蝴蝶翅膀玩具一样。
那年暑假，郑玉整天呆在离家不远的书店里看以前没有条件看的课外书。
这样的课外书在老家只有在一家主卖教辅资料的小书店里偶尔看到，或是在每年五月的镇上庙会上用五块钱就能够买上一本。不过，赵本慧女士从来就不会给她买，因为在她眼中，这些书是会教坏小孩子的。
郑玉拥有的第一本课外书是《王子童话》，是她背着她妈不在的时候拉着刚回家不久想对她好的陌生爸爸买的。
郑玉的爸爸郑克雄常年外出务工，每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在家的时间长些，父女俩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那时，她对爸爸的印象只有高高大大的，和她一样的话少，天天抽烟，顿顿喝酒。
爸爸刚回来的时候妈妈会准备平时很少吃的美味，妈妈也不会再每天去小卖部他们家打麻将，只是爸爸在家呆久了之后，妈妈会和爸爸斗嘴吵架。
爸爸在家什么都不用干，和她一样坐等上桌吃饭，饭后时不时还可以去相熟的叔叔家里玩牌。
后来，当她又长大了一点的时候，她失去了这项特权，她的爸爸还是可以什么都不干，在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吞云吐雾。她却被赵本慧女士强制饭后帮她扫地。
明明和妈妈呆的时间更长，和赵本慧女士更熟悉，她却更喜欢爸爸一些。明明她被迫吸了很多年的二手烟，赵本慧女士每天给她洗衣做饭，帮她打扮的人模狗样，可每当被不怀好意的大人问爸爸妈妈更喜欢谁的时候？郑玉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爸爸。
她知道应该回答都喜欢的，可是她就是不想这样回答。
大概是因为爸爸从来不管她的学习，不会强迫她干这干那的。
她爸面对她不及格的数学卷子，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下次好好干！但赵本慧女士是会动手的，说她是不是太笨了！看看外婆家的墙上都是表哥的奖状，表哥又考了满分云云......
表哥一直都是她小学的阴影。
后来从老家的小地方来到镇上后，妈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从小姨家的表哥变成了蒋阿姨家的哥哥。
不是表哥不优秀了，而是表哥跟着小姨姨父去了隔壁周昌，不住在外公家了！
表哥走的那天，郑玉觉得她对表哥这些年来藏在心里的复杂恨意烟消云散了。她已经接受她的不聪明了，她对妈妈念叨多年的评价已经习以为常。
郑玉对于妈妈爱比较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至于对象是谁，郑玉漠不关心。
那个暑假郑玉看了许多小说童话，很羡慕故事里的精彩人生，也很期待自己的初中生活。
开学第一天，赵女士拉着满怀憧憬的郑玉走在人行道上。
她听着周围人和自己的同伴聊暑假生活，玩了什么，吃了什么，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游戏打到了多少多少级，喜欢的爱豆发的新歌，综艺，电视剧等等，一切都是新鲜又可爱的。
她催促妈妈走快点想快点到学校里面去。
可赵女士反手就拍了她一下：“急什么急，稳重一点！”她瞬间就焉了。
就当要和周围的学生一同迈进学校的时候，她和赵女士被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诶诶，不能进！不能进！没见过你们啊！”
“我们是新生，今天来报道。”
“新生怎么走后门啊？算了算了！进来吧！”
“走后门”这三个字像发红的铁烙，让郑玉无所适从。
她听见周围有些人的私语和暗笑声，脸瞬间就红了，想拉着妈妈赶紧进去，可妈妈还在跟保安说话，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呆在旁边生闷气。
“这个小门离我们家近，我们家就住在这旁边！”赵女士伸手指给保安看。
“回去的时候就不要从后门走了！”
“哎！知道了，师傅。谢谢啊！”
郑玉跨进学校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新学校是不是不怎么欢迎她啊！
郑玉的初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她在新班级里依旧安静，循规蹈矩，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她害怕在班上成绩吊车尾，连小学时的中等水平都保不住，也害怕妈妈的斥责。
她暗自想象着他们的水平，觉得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很快，郑玉迎来了在新学校的第一场考试。
原来她这么厉害啊！数学考了整整145分，全校第一！
数学老师趁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在班上宣布了这个消息。虽然是跟好几个人并列第一，可是这等荣光是她从前不敢肖想的。
郑玉原本正低头演算刚留下的课堂作业，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望着讲台上数学老师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她抿了抿嘴，简直不敢相信！她就像以前一样好好听讲，做家庭作业而已，而且她现在不上补习班......
赵女士现在在饭店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像以前那样管教她！
班主任突然望向她，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她立即把头低下去，刚刚算好的答案也忘在了脑后，她不自然的在草稿纸上随意乱花，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郑玉同学学习态度非常端正，大家今后要向她学习！”
班主任边说边鼓掌。全班四十多位同学的掌声紧随其后，她感觉大家的视线全部汇集在她身上，她极其不自然。
脸颊就像被铁烙了一样，心也跟着异样。她看着刚刚随手画在草稿纸上的猪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叫郑玉跟他来一趟。
“数学考得不错！我看了你的答题卡，就错了一道选择题！还是第一道选择题，有点可惜！要不然就满分了！”
郑玉腼腆一笑。
“我看你平时也很安静，下课也不闹腾，作业写的也很认真！小姑娘不错！学习很有悟性！也挺聪明！”数学老师边说边把角落里的茶杯挪到面前。
“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你一下，愿不愿当我的课代表？开学差不多两个月了，咱们班还没选班干呢。”
郑玉被班主任夸得就像心里塞了蜜糖，甜丝丝的。她看着班主任耷拉的眼皮，嘴角噙着笑：“愿意，老师！”
“那也没什么其他事了，明天早上把课堂作业本收上来就行了！”数学老师拧开茶杯，抿了一口茶。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嗯。”
她跑出了办公室，雀跃不已。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花来。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她，从小到大最常见的夸奖就是懂事听话，让人省心！
她妈妈不但不夸她，有时就连这样的夸奖，都会反驳：“哪有啊！都是装的，在家里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还是你家孩子好，懂事勤快，成绩又好，人又......”
可这次不一样哎！这次是老师夸她，夸她又聪明又认真。而且数学又考得这么好。应该会不一样吧！
她期待起了放学之后的事了，也期待妈妈知道这一好消息后的反应。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玉觉得时机成熟了，便主动说：“我们期中考试数学成绩出来了。”
“你考得怎么样？多少分？”赵女士放下碗筷看着她说。
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145分，全校第一。”说完就继续扒碗里剩余不多的饭。
“你是不是抄人家的？”
“妈——，我抄谁的啊！”本来还想告诉她老师夸她的事，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连忙扒完最后一口饭，丢下一句：“不吃了。”
“呦呦呦，脾气还不小了现在，你有本事次次第一啊！”赵女士跟在后面就说了一句。
郑玉感觉自己的眼泪要流下来了。不想当着她的面哭！赶快跑回房间，随手就把门反锁上了。
不说一句好听的就算了，还侮辱她的人格！说是抄的！考得好就是抄的？难道就只配考倒数吗？
她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和妈妈说一句话，无论她是死是活，任何事都不告诉她！无论她是考第一，还是考的不好！都不会跟她说一个字！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越来越多。郑玉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对着月亮决然发誓。
月光皎洁明亮，无意中安慰了无处安放的灵魂。
郑玉想累了，也哭累了，最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郑玉用冷漠应对赵女士，以此来表明她的决心。
“今天下雨，带把伞！”
郑玉伸手拿伞，沉默不语。
“中午想吃什么？”
郑玉装作没听见。
......
对于那些不得不回的，郑玉就“嗯”一声，冷酷至极。
赵本慧女士也并不是不知道郑玉在别扭什么，她知道女儿是在为昨天的事难过，昨晚听见了女儿的哭声，她也有一丝后悔，从小学到现在只考过这一次第一，高兴的眉毛都扬到了后脑勺，眉飞色舞的，就知道有好事。
午饭的时候，赵本慧给郑玉烧了她平时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好吃吗？”赵女士看女儿咬了一口鸡翅后试探地问了一句。
郑玉只是点头，依旧冷漠，对于爱吃的可乐鸡翅她没有准备吃太多。她知道妈妈在跟她示好，可是她还是很生气，还是不想和妈妈说一句话。她可是对月亮发了誓的！
赵女士瞥了女儿一眼。死丫头，气性还挺大！
......
她和妈妈的冷战争吵还是时不时就会发生，妈妈依旧喜欢用别人家的孩子来刺激她。
她在班上的存在感越来越高，也交了一些朋友，成绩也越来越好，基本保持在年纪前十，数学经常考第一。
她会找各种机会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她发现那个黑黝黝的小老头很喜欢夸她。
有时她帮迟交作业的同学把本子送过去，他会说：“这么有责任心，辛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只是想引起小老头的关注，不是真的有责任心。
总之，她对自己在四中的生活大体满意，她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变化，虽然还不是很勇敢很自信。不过她坚信这一切只是开始，她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生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从天而降一盆冷水，不知道是为了检验你的决心，还是为了告诉你别妄想了。
她认识了朱晓雅，这是一切罪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