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寸春
“我的母亲第一次发病，是在去世的半年前。”
事隔经年，呼延雪已经不太能回忆起咏阳夫人的样子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位外表温柔但内心坚定的女性。这样的她，却仿佛在一夕间就以极快的速度玉山倾颓，薄命长辞。
她曾以为那是俞方去世带来的，但细细想来，在那之前，咏阳夫人似乎就已经虚弱到了需要去别宫静养。
她又想起了那个午后，那首谶言般的歌。仿佛一切命运在冥冥之中，都早已对她揭示过结果。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绯龙病。
听上去何其的荒谬，绯龙的直系血裔们，非但没有被这份“神血”庇护，却反而因为无法承受它而大多数都在发病后英年早逝。
而并没有这份血脉的尤娜，却是能够被传说中的「四龙」所守护的「绯龙」。
“是从我登基之后开始的……真是造化弄人。”苏芳自嘲的笑笑。
那怕知道了所谓的前因后果，呼延雪依旧觉得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苏芳要死了？苏芳怎么会死？
她曾经无数次的发过誓，不要再在这个男人身上放纵自己软弱的感情，不要再为他留下一滴眼泪。
但她从未想过，也无法想象，一个苏芳不在的世界。
苏芳的神情自若，脸色苍白，湖水般的眼睛凝视着她，清浅的像溪水潋滟，又似乎蕴含着某种隐秘的希冀波光。
这算什么？呼延雪想，她难道该立刻就忘却他之前做过的一切，抱着他放声哭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可是金杯倒覆，玉轸倾攲，他做过的事，伤害过的人，都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们之间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已经足够可悲了，还要更像个笑话一点吗？
于是她勾起的红唇变成一把弯刀，化作刀刃，伤人伤己，在所不惜。
“何必装出这幅可怜的样子，苏芳。是你把大家的人生颠覆倾折，付之一炬，难道觉得我会因为几滴眼泪就原谅你、和你和好如初吗？”
呼延雪看见苏芳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惨白，有扭曲的复仇快意自心间升起，盖过那些重新被撕开的腐败的伤口，那感觉令她几乎为之着迷。
“你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去死呢？！”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失控，声音尖刻的喊叫道。
或许苏芳真的死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对大家来说才都是最好的结局。白和尤娜不需像现在这样颠沛流离、辗转逃亡。而她也能带着永不消退的爱意，怀念着记忆里那个无暇月光般的少年。
“够了！阿雪……别再说了！”
苏芳像是终于无法再忍受般的低头吻了她。
捧在她两颊侧的手指毫无温度的似一团冰雪，有那么一瞬间，呼延雪甚至以为苏芳会就此掐住她的咽喉。
因为与其说这是吻，倒不如说那是他宣泄情绪的某种闸口。又或者是痛到极处，一种自我防卫般逃避转移。
纠缠间磕破了彼此唇舌，但似乎谁也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年少时读到过的“相濡以沫”，在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变成了饮下对方的血与泪，才能得到片刻喘息之机。
呼延雪却如此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她和苏芳在如昼灯花下的第一个吻。
那时多好呀，少年结发，共此良宵。身后有伶人抱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有女摽梅，其实七兮；春心逐枝，永以燕好。
转瞬间，韶华如逝水，人事尽消磨。
事隔经年，呼延雪已经不太能回忆起咏阳夫人的样子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位外表温柔但内心坚定的女性。这样的她，却仿佛在一夕间就以极快的速度玉山倾颓，薄命长辞。
她曾以为那是俞方去世带来的，但细细想来，在那之前，咏阳夫人似乎就已经虚弱到了需要去别宫静养。
她又想起了那个午后，那首谶言般的歌。仿佛一切命运在冥冥之中，都早已对她揭示过结果。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绯龙病。
听上去何其的荒谬，绯龙的直系血裔们，非但没有被这份“神血”庇护，却反而因为无法承受它而大多数都在发病后英年早逝。
而并没有这份血脉的尤娜，却是能够被传说中的「四龙」所守护的「绯龙」。
“是从我登基之后开始的……真是造化弄人。”苏芳自嘲的笑笑。
那怕知道了所谓的前因后果，呼延雪依旧觉得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苏芳要死了？苏芳怎么会死？
她曾经无数次的发过誓，不要再在这个男人身上放纵自己软弱的感情，不要再为他留下一滴眼泪。
但她从未想过，也无法想象，一个苏芳不在的世界。
苏芳的神情自若，脸色苍白，湖水般的眼睛凝视着她，清浅的像溪水潋滟，又似乎蕴含着某种隐秘的希冀波光。
这算什么？呼延雪想，她难道该立刻就忘却他之前做过的一切，抱着他放声哭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可是金杯倒覆，玉轸倾攲，他做过的事，伤害过的人，都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们之间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已经足够可悲了，还要更像个笑话一点吗？
于是她勾起的红唇变成一把弯刀，化作刀刃，伤人伤己，在所不惜。
“何必装出这幅可怜的样子，苏芳。是你把大家的人生颠覆倾折，付之一炬，难道觉得我会因为几滴眼泪就原谅你、和你和好如初吗？”
呼延雪看见苏芳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惨白，有扭曲的复仇快意自心间升起，盖过那些重新被撕开的腐败的伤口，那感觉令她几乎为之着迷。
“你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去死呢？！”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失控，声音尖刻的喊叫道。
或许苏芳真的死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对大家来说才都是最好的结局。白和尤娜不需像现在这样颠沛流离、辗转逃亡。而她也能带着永不消退的爱意，怀念着记忆里那个无暇月光般的少年。
“够了！阿雪……别再说了！”
苏芳像是终于无法再忍受般的低头吻了她。
捧在她两颊侧的手指毫无温度的似一团冰雪，有那么一瞬间，呼延雪甚至以为苏芳会就此掐住她的咽喉。
因为与其说这是吻，倒不如说那是他宣泄情绪的某种闸口。又或者是痛到极处，一种自我防卫般逃避转移。
纠缠间磕破了彼此唇舌，但似乎谁也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年少时读到过的“相濡以沫”，在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变成了饮下对方的血与泪，才能得到片刻喘息之机。
呼延雪却如此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她和苏芳在如昼灯花下的第一个吻。
那时多好呀，少年结发，共此良宵。身后有伶人抱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有女摽梅，其实七兮；春心逐枝，永以燕好。
转瞬间，韶华如逝水，人事尽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