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保护这个狗官,你们知道这灾难是因他而起吗?多少无辜的人因此丧命,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中,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余苆拨开楚时笙拦住他的手,想要找洪吠算账,他才不怕这狗官,要不是被算计,他才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妻离子散,家园被毁,既然没人定这狗官的罪,那就由他来清算这罪孽。

    “你是宁陵县的县丞吧,你冷静些,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会替你解决。”苏鹤细声劝余苆不要意气用事,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他们会解决的。

    余苆跛着脚往前走了走,颤抖的手指着洪吠,“怎么?让我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然后像这个狗官一样,再次置我于死地?”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将熟睡的众人给吵醒,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迷茫的看着几人。

    他们有些在城中生活的人见过余苆,现在那个死去的人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难抑心中激动,一溜烟的跑到余苆面前,眼含热泪的心疼起余苆。

    余苆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官,宁陵县的县令不管事,整日只知贪图享乐,什么事都推再余苆身上,余苆对此并无怨言,百姓的诉求他一一记在心中,哪怕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他也能记上许久。

    “余哥,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位大哥心疼的抱住余苆,他印象中的余苆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也是个清秀的人,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

    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也是拉着余苆哭喊着,“余娃,他们都说你被洪水冲走了,人没了,阿婆不信,你还答应给阿婆做拐杖呢,怎么可能就没了,阿婆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这一刻,躲在苏鹤身后的洪吠就是个笑话,官位再高有什么用?家财万贯又怎样?从他决定不过问百姓之事时,他就失了民心,只是个花瓶罢了。

    李文现在的反应和洪吠如同一辙,他躲在其他人的后面,通过缝隙观察着情况,他不敢出现在余苆的面前,毕竟当时余苆出事,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躁动的余苆慢慢冷静下来,他试图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只剩哽咽,他不知要怎样诉说自己的委屈和遭遇,他侥幸活下来以后,这十几天来一直浑浑噩噩,他找不到人说话,他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回宁陵县。

    本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这回一定要揭露这狗官的真实面目,可真的当他踏上被毁的家园时,他心中宛如晴天霹雳,他怒火中烧,他宁可不要他这条烂命,他也要让这狗官下黄泉去赎罪。

    “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楚时笙再一次重复道,他知道余苆遭过难,现在对人是有戒备心实属正常,他也不能强求余苆,只能一遍遍的向他保证会还他一个公道。

    余苆沉默了一会儿,他恶狠狠的看向苏鹤身后的洪吠,又看看苏鹤和楚时笙,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如果苏鹤和楚时笙并不能还他一个公道,那他会重新再找机会手刃洪吠和李文。

    “宁陵县县丞余苆要状告宁陵县县令洪吠滥用职权收取钱财,自其上位那日起,从未尽过半分县令之责,对百姓之事从不过问,甚至利用职务之便收刮民脂民膏,对于朝廷下发的补贴,还会克扣做假账,大部分的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余苆顿了顿,伸手指向人群背后的李文,“我还要状告宁陵县县尉李文,李文平日闲游城中无所事事,遇到喜欢的想要的,从不询问价钱,拿起就走,更过分的是,李文还强抢民女,被抢之人的双亲来到县衙讨公道,却被李文吩咐的人乱棍打至伤残,后面也就无人敢来讨公道。”

    楚时笙走过去一把拽出李文,让他同洪吠站在一起,“我且问你们,余苆所说可是事实?你们当真是在利用职务之便来行不轨之事。”

    洪吠侧目看一眼李文,现在这种情况,两人没一人敢先言语,他们要保全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他们后面的权贵。

    “我劝你们想清楚,将真实情况说出来,倘若想要互相包庇,后果可就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了。”苏鹤自然是看出这两人犹豫之间是想找措辞,亦或者是想隐瞒什么事。

    “下官承认余县丞所说之事部分为真,下官的确是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但这只是下官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动了从百姓那儿谋财的想法,但下官没动过朝廷赈发下来的钱财,这纯属是余县丞污蔑之言。”

    洪吠避重就轻的回答,若只是搜刮百姓的钱财,那顶多只是被罚俸禄,再不济就是降职,但如果是贪污了朝廷发下来的钱财,那可是砍头的大罪,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条小命,要不然他的钱财不就没人花了吗?

    李文见洪吠承认罪状,有样学样的回答道,“余县丞所说的确有真有假,我虽强抢民女,但从未对她们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只是留在我的府中做个下人,照顾我平日里的衣食起居,对了!我还会给那些民女的家人送些钱财以表歉意,至于我拿百姓的东西,那是因为我对百姓们有所作为,拿点他们的东西是应该的。”

    这两人的脸皮可真是厚,敢做不敢当,所有的缺德事他们都做了遍,却无一件是敢承认的。

    “你们说这些事你们并没有做过,那我且问你们,朝廷派发下来用作修河堤的钱财哪去了,难道不是洪大人你从中贪污了近一半的钱财,这才导致河堤只修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是你叫人用最简陋的材料简单搭致而成,我拿着账本找你时,你说朝廷派下来的就这么多,剩下耗材的还是你自己掏的腰包。”

    余苆继续道,“还有,你下令让百姓交各种各样的税钱,明面上说这些钱财最后都会回到百姓的身上,可最后还不是全部进了你自己钱袋中。”

    “除此之外,你还用这些钱财去巴结高官,每月中旬,都会有官员来到宁陵县,对外说是来考察宁陵县,私底下,你们私相授受,他们那回离开不是带着几箱的金银珠宝离开的。”

    “还有你,李县尉,你说你强抢民女只是带回府中充当下人来服侍你,实则不然,你只是将她们作为一个物品用来享受,你还让她们去陪那些高官,以此来换取你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

    余苆话锋一转开始说起李文,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可恶,一人谋财,一人害命。

    “你为何会赔偿钱才给那些民女的家人,那是因为那些民女被你们折腾致死,迫于那些民女的家人们要去别处告官,你这才给了几两银钱草草了事。”

    余苆指着李文怒骂道,“你说你为百姓做事,从他们那儿那些东西是应该的,你说说你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你问问在场的这些百姓,有哪一个是心甘情愿的让你把东西拿走的,他们为何让你拿,那是他们知道,如果不让你拿的话,钱财换不来也就算了,还会遭你的一顿毒打。”

    李文和洪吠此刻哑口无言,楚时笙心中愤怒至极,他用力给了他俩一人一脚,两人被踹倒在地,面对楚时笙吃人的目光,两人同时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不言语。

    余苆转身对楚时笙跪下,“还有一件事,李文的县尉之位,并不是他考取而来,他原是宁陵县附近一个小城里的混混,因家中有些钱财就霸道横行,后来他用这些钱财去巴结官员,才换来了这县尉一职。”

    苏鹤和楚时笙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文,难怪之前问他律法他一概不知,原来是个假官员,胆子可不小,连这种掉脑袋的事也敢做

    。

    端木泽脸色一黑,走到两人身前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河堤工程偷工减料,导致多少的人死在洪水中你们知道吗?多少人的心血付之东流你们怎么赔给他们,还敢冒充官员,行贿官员,纵使你们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楚时笙扶起余苆,拍拍他的肩膀,“公事说完了,你说说有关你的事,你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

    “我这儿有他俩的一切罪证,包括受他二人贿赂的官员名单,在下也有,他们知道后,便开始找我的麻烦,后来洪水来袭,河堤受损,他们既然瞒着不报,我一怒之下,打算带着他们的罪证奔赴寻州城。”

    余苆闭上眼,开始回想起那日的事情,“他们知晓后,便来拦住我,说他们已知错,说已经派人去上报朝廷,不日救援就会来,让我先同他们一起救助百姓。”

    “我信了,同他们一起到河边救援百姓,可没想到,他们二人对我下了毒手,然后将我抛进洪水中自生自灭,好在我命不该绝,捡回了一条烂命。”

    余苆回想起这次的死里逃生,心中还在后怕,就差一点,他就真的死在了水中,或许是老天心疼他,又或许是他俩的所作所为就连老天也看不下去,留他一条命来将这二人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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