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在专心做着何紫莹让她抄下来的物理试卷,班主任陈平老师推门进来。杨兰以为是妈妈或者妹妹,没抬头,继续思考着。老师走上前,看看杨兰在做什么,杨兰才发现是老师来了,赶紧招呼老师坐下。

    老师看到杨兰一个人在认真学习,非常高兴,鼓励杨兰继续努力。告诉她不要泄气即使来年考不中,还可以继续复习,可能马上要取消农村中学,恢复高中三年制了,那样,这届学生就可以再读三年,在三年之内都可以参加高考。杨兰听了非常高兴,学习的劲头更足了。

    陈老师了解杨兰的学习成绩,知道她自己学习,会有很多困难,所以告诉杨兰,在学习上遇到困难,可以找老师帮助,也可以找江源。如果想去江源家学习,老师可以帮她跟江源说说。杨兰表示不去,她说自己的成绩不好,跟他们学不到一起,先自己学一段时间,赶上来再说。杨兰的心里特别后悔,跟江源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影响了很多事情,不然,她去江源家学习,应该很快提高学习成绩。

    为了不影响学习,老师聊了一会儿走了。去了江源家,他早就听说很多学生都在江源家学习,要来看看,什么状态,是否认真学习。

    老师走进江源家院子,静悄悄的,趴在窗户上一看,七八个学生都在认真学习,没有一个不专心的。突然,胡运生拿着书来到江源面前,让江源给讲一道题。江源看了之后,讲了起来,其他学生仍然继续着自己的学习,谁也不影响谁。老师看了好半天,非常高兴。刚要转身走,江源母亲出来看见老师,叫老师进去坐一会儿。

    陈老师向江源母亲介绍了江源在班级的学习情况,说江源现在变了一个人,不闹了也不疯了,甚至不说话了,除了学习,一句废话没有。母亲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担心起来。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江源是一个憋不住的人,能如此安静,一定是心里在躲避着什么事情,而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江源的影响一定很大。

    学习结束,母亲又跟江源聊了起来,她想知道,江源的心里到底在躲避着什么。

    在江源的心里,杨兰就是最大的事情,虽然已经决定放下,但实际上还是放不下。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杨兰,想她的学习怎么样,想她的身体怎么样,想这节课她听懂了吗?想最近复习进展怎么样,效果怎么样?想杨兰为什么要侮辱自己,伤害自己?

    江源想这些,但是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说放下,你看到的一定是放下了。因为他心里想的事情,绝不会再表露出来了。事实上也应该是真正的放下了,因为他放下的是跟杨兰的一切交往。他不会再与杨兰说话,不会再看杨兰。即使杨兰有事求他,他也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不会再有其他想法。所以,母亲想得到的,还是不能得到。

    当母亲问道江源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了时,江源却说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吗?母亲曾经批评江源太好动,太不老实,希望江源能安静下来,甚至沉默下来。

    母亲无话可说了,但是,她的担心仍然没有排除。

    江源说放下杨兰,也当面跟杨兰说清楚了,然后自己也做到了,一眼不看杨兰,一句话不跟杨兰说。但是,他的心里没有放下。江源有时候想,自己已经跟杨兰说清楚了,一辈子,一句话都不说,一眼都不看。他真的能做到,但是他的心里放不下杨兰,仍然想着杨兰,爱着杨兰谁也不知道。他说把这份情,埋藏在心底,真的埋藏起来,但这种埋藏,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自己却一时一刻都忘不掉。

    江源一夜睡得很好,神奇力量没有打扰他,只是在身边看护,所以,江源睡得非常好。

    临睡之前,江源躺在炕上,想了很多,想母亲的担心,想自己要当兵,想逃避,想神奇力量多次告诫自己不要跟杨兰处对象,想来想去,总结出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误。可是,接着又想了一下,犯错误又有什么了不起呢?谁没犯过错误呢?错误,不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吗?

    想着,想着,江源爬起来,写了一首小诗:

    错误

    说来说去

    你们口中说的

    我所犯下的

    错误

    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

    何必畏惧

    何必逃避

    江源写完,看了一遍,然后把笔一扔说:“睡觉!”

    江源因自己所犯的错误,已经产生深深的自责了,他想去当兵,就是要逃避,今晚母亲表示担心,神奇力量多次的告诫,不都是因为处对象吗?让他认识到处对象是个错误,还是得感谢杨兰,不是杨兰与他分手,不是杨兰侮辱打击他,不是杨兰最近写那封信戏弄他,他还感觉不到痛苦,没有痛,也就认识不到错。

    江源现在的心思全部都投入到学习上了,且效果非常好。所以,他也感觉到自己所犯的这个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所以些小这首小诗。

    张小山也很努力,夜已经很深了,还在一张一张地认真背记着。姥姥看见张小山房间的灯还亮着,推门进来,张小山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一宿的努力,收获很大,张小山心说:只要考试不出范围,应该没有答不上的题了。

    钻进被窝,张小山突然想到了江源,心里有些不爽,骂了一句:“他妈的,这小子真的百毒不侵了,有什么办法骚扰一下呢!”

    上学路上,张小山骑遇到古青云,俩人边骑车边聊着。

    “昨晚在杨兰家学习了?”古青云问。

    “没有,去她家学习啥?没去!”张小山说。

    “你不是一直在杨兰家学习吗?怎么还这样说呢?咋了?你俩分手了?”

    “啥话呀,我俩分手啥?我俩也没啥关系,你净瞎说。”

    “哎,你俩处对象,大家都知道,你天天晚上去杨兰家,帮她写作业,不是吗?咋还不敢承认呢?”

    “扯淡!去过几次,她作业写不上,我给她讲讲,也没天天去呀!再说,那也不是处对象啊,人家杨兰是江源的对象,这你还不知道吗?往我身上扯啥?”

    “哈哈哈,张小山,你还是不是男生啊,这点事儿你都不敢承认?江源不是早都被你给撬了吗?原来倒是江源跟杨兰处对象,自从你出现,他俩不就分手了吗?哎呀,你不行,你敢做不敢当啊!不处对象,你去人家干啥?帮人家写作业干啥?那不还是处对象吗?”

    “行了,我可不跟你扯了,你爱咋说咋说吧,我跟杨兰就是普通同学,处对象是江源,人家俩人现在也处着呢。前天政治课上,你没听老师说吗?杨兰还拿着江源的课堂笔记抄呢,不处对象,能给她课堂笔记用吗?”

    “哎呀,你不跟我扯我也不愿意跟你扯,江源的课堂笔记,那是何紫莹拿去的,然后杨兰跟何紫莹借去抄的,如果她俩现在还处着,杨兰能用何紫莹吗?自己早都去江源家学习了。”

    “哎,现在都谁在江源家学习呢?你没去吗?”

    “不少人呢,七八个,我不天天去,有不会的我就去。”

    “女生多吗?”

    “干啥?问女生干啥?”

    “我就随便问问,啥都不干!我自己学习,谁都不需要!”

    “你厉害啊,你这次应该比江源厉害,也拿一个满分!”

    “谁都愿意进步,拿满分,那是每个人的梦想!”

    “行,张小山,这不是每个人的梦想,是你的梦想。起码我就没想过,我没有那个实力啊!”

    “那需要什么实力,努力呗,只要努力,人人都有可能。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梦想呢!哎,真的,江源说没说啊,这次是不是还要拿满分啊?”

    “江源都不说话,你没看见吗,晚上更是,一句闲话没有,就是学习!”

    “是啊,他咋了呢?咋想变了一个人似的,咋回事呢?”

    “不知道,我也不跟他多说话,除了学习,我俩交流的很少,不知道他怎么了。”

    “嘿嘿,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这你还不知道吗?你把他对象抢了,能不受刺激吗?哈哈哈,你呀,还说风凉话呢,你是他的情敌啊,你小心点,江源可是厉害啊,弄不好,把你弄死都说不定啊,哈哈哈……”

    “扯淡,我怎么是他的情敌了?我才没抢他的对象呢,那样的,给我都不要!就你们这些人看她挺好吧,啥呀,学习啥也不是,一个大白扔!”

    “哎,张小山,你可不要这么说话,让江源听见,你真得挨收拾!我告诉你,别看杨兰不跟江源处对象了,但是谁也不能说杨兰坏话,否则让江源听见,那肯定要挨揍!”

    “江源那么护着杨兰?”

    “不信你试试,你把刚才说的话,对江源说一遍,你看他揍你不!”

    古青云在同学中也算是聪明人,思想要比江源活跃,他不是天天去江源家学习,几天去一次,不会的问题积攒多了,他就去一次,找江源解决了之后,就不去了。古青云跟江源的关系,实际是一种利用关系,他只是利用江源学习的优势,心里却不像刘学、杨铁那些人跟江源那么有感情。另外,古青云也比较小气,看到何紫莹给江源拿来那么多豆包,认为没必要,感觉问江源几道题,不值这么多豆包,背后还说过何紫莹,不值得。

    古青云跟张小山聊了这么多,也是有目的的。他也一直喜欢杨兰,之前有江源,他不敢表示,现在有张小山,他也靠不上前。但是,最近感觉江源跟张小山都出了问题,所以,他想了解一下,如果有机会,他也会靠近杨兰的。

    古青云跟张小山应该是同一类人,思想品德差不多,虽然没有张小山计谋那么多,但也不是敞亮人。

    俩人正聊着,王静骑车从后面上来说:“哎,古青云,你俩说啥呢,这么热闹?老远就听见你俩吵吵吧喊的?”

    “没说啥,瞎说呗,嘿嘿。哎,王静,你今天把物理卷子抄完,给我,我也抄下来,找时间就做了。”

    “行,下午吧!我抄完就给你!”

    张小山听着古青云跟王静聊着,自己不出声了,他暗暗想着,江源真的很在乎杨兰,这不就有了突破口了吗?等着吧,我再导演一场好戏,让全校师生都看看,我就不信,骚扰不到江源!

    第一节下课,张小山观察一下,江源在看书,杨兰在做卷子。张小山眼珠一转,走到杨兰桌前,问:“做啥呢?什么卷子?”

    杨兰没出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写着卷子。

    “数学啊?哪弄的卷啊?买的吗?”

    “你管呢?反正不是你的!一边去,别打扰我!”

    张小山笑嘻嘻地走到一边,坐在一群女生旁边,看着女生唧唧喳喳地聊着说

    “还有三天就期中考试了,你们咋不学习呢?你看人家杨兰,虽然成绩不行,但是人家努力啊!”

    “你咋知道杨兰成绩不行呢?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是不是以为全班就你学习好啊?再说了,我们学习不学习,与你啥关系,你也不是老师,也不是班长,你管这么宽绰干嘛?”一个女生不高兴地怼了张小山几句。

    “看看,看看,咋还不知道好歹呢!我说的都是为你们好,我说杨兰成绩不好,也是在刺激她,让她加油,有什么不对吗?怎么对我这态度呢!不可理喻!”

    “走走走,那去吧,离他远点,烦人!”

    女生呼啦一下走到一边去了。

    江源听见张小山说的话,有些不理解,抬头看了一眼,没出声。张小山看见江源抬头看他,心说:哼,装不住了吧,我就不信刺激不到你,等着吧,还有好戏呢!

    学校安排周五周六两天期中考试,周日休息。因为九年级从上次单元测验之后,一直没休周日,所以期中考试之后要休息一天,实际是一天半,考试是一天半,周六半天就结束了。这样,周六半天,周日一天,加起来能休息一天半的时间。同学们为了这次期中考试,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可以说个个都摩拳擦掌,要一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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