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惊魂（2）
咔擦，是门打开的声音，她盯着门口那三个色彩不一的鬼，冷哼一声。
“老大老大，她出来了，我们把她打晕送回去吧。” 绿衣服的鬼兴奋地嚷嚷着。
杨知暮听见声音，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角落里的绿衣鬼。
好锐利的眼神！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生的眼神好像能完全看穿他的心思，绿衣鬼忍不住抖了抖。
他试探着朝着杨知暮的方向挥了挥手，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杨知暮突然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衣鬼，在他忐忑的表情下说了句：“啊，我晕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留下三只鬼面面相觑。
“老大，我们这还没出手呢，她怎么就晕了？”黄衣鬼疑惑道。
白衣鬼当然不知道，但是白衣鬼清了清嗓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绿衣鬼看了看白衣鬼，又看了看地上紧闭着双眼的杨知暮，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
“这一看就是老大的功劳啊，老大你太厉害了，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只看人一眼就能把人吓晕了。不愧是我老大。”
听着前半段，白衣鬼心里那是一个舒坦，只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绿衣鬼还等着他表扬自己，就吃了一记暴击。
“把她带回去吧。”白衣鬼简直不想再和绿衣鬼这个蠢蛋交流，说道。
杨知暮早就被这三只鬼之间的废话弄的不耐烦了，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只见三只鬼很快把她扛了起来，就那么直接往外走。
杨知暮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这三只鬼打算就这样把她抬走，险些被气得装不下去。
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在旁人的视角里，就是杨知暮躺着，以非常诡异的方式悬浮在空中，缓慢地往前移动。
学校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特别是晚上，这要是撞见人，她估计得被请进警察局喝茶。
况且她都能看见这三只鬼手臂上写着的传送符啊！为什么不用传送呢？
想着，她压下心里的烦躁，装作一副刚醒来，非常惊恐的样子，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大叫一声：“怎么回事！我怎么自己飞起来了！难道我撞鬼了？！”
然后敷衍着发出几声尖叫，还特意把音量压小了，防止其他寝室的人听到。
“那我会被传送到哪里去啊？我好害怕！”她特意强调了传送这两个字，然后装作被吓晕的样子，又躺了回去。
三只鬼呆滞地看着杨知暮这破绽百出的表演，还在努力消化这刚才发生的一切。
三鬼一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陷入了沉默。
突然，绿衣鬼一拍脑袋，大笑一声。
“老大！那位给我们写了传送符，我们可以直接用传送符啊！”
剩下两只鬼被绿衣鬼这么一提示，也纷纷反应过来。
“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刚才没说出来而已。”白衣鬼轻咳一声，道。
“还是老大英明！”剩下两只鬼眨着星星眼，齐声道。
杨知暮只觉得耳边嗡嗡，在心里骂了一句。
“蠢货。”
传送符的效率果然很快，一道白光过后，三鬼一人顿时出现在了一排昏暗的书架前，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正悠闲地坐在靠窗的座位边，撑着头望着月亮。
感觉到了杨知暮的气息，他转过头来，朝悄悄睁开眼睛的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刹那间，四周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又起风了。带着阴凉味道的风轻轻吹起她披散的头发，仿佛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鬼，才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那三只鬼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晕着的杨知暮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右手，狠狠钳制住了黑衣男子欲伸向她眉心的手。
“你没杀过人，还有救。”说着，杨知暮打了个响指，四周的黑暗迅速褪去，月光重新透过玻璃打在桌面上。
黑衣男子还是撑着头坐在桌边，而杨知暮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对面。
“哟，本事不错啊，能破我的阵。”男子扫了她一眼，敷衍地夸道。
杨知暮看似冷静，实则手心早就出了汗，她刚才动用了玉佩里仅存的力量，竟然才堪堪破了这只鬼设下的阵法。
可以，实力很强，来的正好。她用打量商品的目光看向那个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皱眉躲开她的视线，看了那三只鬼一眼，还没等他发话，那三只鬼就被吓得遁地而走，他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杨知暮身上。
“喂，你能帮我从这个地方出去吗？”
出去？难道这只鬼不能离开图书馆？
她悄悄观察了这只鬼的装束，和表白墙之前那条帖子的描述好像，唯一不同的，是那位穿的白衣服，这位穿的黑衣服。
“你不能从图书馆出去？”她问道。
“图书馆？什么东西？原来这个地方叫图书馆，难怪这么多书。”男子咕哝道。
“难道你是地缚灵？”她问。
“我不知道啊，就是出不去这里。”他道。
说话间，一计已上心头，杨知暮看着这只貌似脑子不太灵光的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其实，是道士，这说不定能帮你从这个地方出去。”她煞有介事道。
黑衣男子闻言，敷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他们三个把你带过来的啊。”
杨知暮的笑容一僵。
敢情那三个蠢蛋是你的杰作啊，她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这个情况有点棘手啊，要我帮忙的话也不是问题，就是这……”说着，杨知暮向他比了个钱的手势。
男子嗤笑一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身铜臭味，当什么道士。”
杨知暮：“……”
见杨知暮还看着他，黑衣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钱。”
好了，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想着捞点油水的，看来是行不通了。不过这只鬼看起来穿的挺好的，怎么可能没钱，就是不想给吧。
她斜眼看着他，一计又上心头。
“喏，这是我派独门秘技。”杨知暮打开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上面是一道复杂的符文。
“这是跟随符，需要两个人，我占主位，你占次位，这张符可以让你依附在我的身上，带着你出去。”
杨知暮在赌，赌这只鬼看不懂这道符。
这符是她花重金从闹市的熟人手里买到的主仆契约符。因为千年前人妖纠纷，这原本用于人妖之间的主仆契约符经过漫长的改造，变成了人鬼之间缔结契约的符咒。但因为人鬼之间矛盾深重，很多时候道士宁愿杀鬼都不愿和鬼缔结契约，所以这符咒消失很久了。
杨知暮可是计划收一个鬼很久了，在闹市上蹲了很久才拜托熟人找到了这张失传很久的符咒。
很少有鬼不对她表示出恶意，这只鬼竟然还想找她帮忙，她不能错过收掉这只战斗力绝佳的鬼的机会。
她对符咒研究不多，只是能看懂这符咒有没有效用，但当她把符咒摆到黑衣男子面前时，她看见他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一下。
看样子没有看出来这符不对劲。杨知暮默默观察着他的神情，松了一口气。
“而且出去就可以解除，很方便吧。”杨知暮微笑道，继续忽悠着他。
黑衣男子似乎很激动，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符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看来胜利在望了！杨知暮心里隐隐闪过一丝雀跃。
黑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愉悦，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张主仆契约符，这小丫头想忽悠他。
他看了杨知暮一眼，后者回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他心里冷笑一声，继续看那符咒。
细细看去，这符咒似乎和他之前看过的不一样。好像，这张符有人在他面前画过。
脑子里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一双白净的手递给他一张明黄的符纸，上面用血画着几道狰狞的笔画。
那双手的主人的样子很模糊，他只能看见那人的嘴在一张一合。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烧……掉……它罢。”
头突然有些疼，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杨知暮，说道： “我来画吧。”
这正合杨知暮的意，她正愁没有法力发动符咒，这鬼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呃，需要帮忙吗？”杨知暮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他。
那鬼放下手，指了指她的手机屏幕，斜眼看她：“那要不你来？”
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杨知暮被他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一看，竟生出些被看破的错觉。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灵力已经耗尽了，要不然不会和她合作了。
杨知暮的内心因为他这一句话，起伏不定的。
“不。”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心脏又是一跳，眼底掠过一丝懊恼，但这抹不合时宜的情绪很快被收起。
杨知暮平静地看着男子，轻声道：“你来吧，这是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
男子闻言，嗤笑一声，也不知有没有信她的鬼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符咒，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很白，是没有人气的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黑色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手腕处那刺眼的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
她正想凝神看去，那片红痕突然被一块黑色遮挡，她抬起头，正好撞进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里。
她匆忙移开视线，慌忙间，她听见了男子的一声冷哼。
画符的过程很顺利，白色的光点从他的指尖流出，在有些暗的书架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个复杂的图案渐渐在空中生成。图案的每一笔都很饱满，展示着画符者恐怖的实力。
好奇怪，这股力量虽然蕴藏着很浓的鬼气，但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反感，和以往的鬼给她的感觉而都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可以吸收掉这股力量。
望着男子手的目光越发幽深，杨知暮在这只鬼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刚才也许还怀着些许不确定，现在她感受到了这只鬼身上莫名与她契合的力量，这个契约，必须成功！
黑衣男子望着全身贯注看着自己指尖的杨知暮，笔势一转，悄悄倒转了主次位的位置。
白光从他的手指中发出，围绕着两人。符咒已成，正悬在二人头顶上空。
“放。”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手放到他摊开的手上。
杨知暮照做了。
两只手，一大一小，轻轻地合在了一起。然后在合起来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上方的符咒中降下。
仿佛置身在柔软的沙滩边，夕阳的余晖印在广阔的天幕处，带着融融暖意的海水微微浸过陷入沙粒的脚。
好温暖……
杨知暮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符咒中输入到她的身体。
而黑衣男子则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力量，在流失！
他猛地看向面前的杨知暮，因为符咒的原因，他们靠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到杨知暮缓缓舒展的眉头。
靠，被坑了。他刚想对她发动攻击终止契约，上方的符咒提前觉察了他的意图，一道坚固的屏障从上方降下，正好把杨知暮完完整整地罩在里面。
男子：“……”
一分钟后，黑衣男子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跟在杨知暮的身后。
“你是故意的吧？”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杨知暮现在的心情很好，她哼着歌走进电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他气愤道。
按理说，如果符咒的位置是正确的话，他交换了位置之后，主是他，仆是杨知暮。但现在主是杨知暮，仆成了他，和他预想的完全相反。
造成这个结果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杨知暮在那张符上做了手脚！
“你得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杨知暮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迷茫地盯着他，张开嘴，啊了一声。
“我明明就交换了主仆的位置，怎么还是你在主位？”他问，那双黑色的眼睛怒的快要喷火。
杨知暮是真没算到他会在画符的时候悄悄交换位置，皱着眉道：“你知道这个符？”
“对啊，这是用于人和妖之间的主仆契约符啊。”他梗着脖子道。
杨知暮又重新把手机里那张图片调了出来，指着上面的主位和次位道：“你换了它们的位置？”
男子点点头。
突然，杨知暮发现那张图有些不对劲，然后在男子惊愕的视线中把手机倒了过来。
“我刚才太紧张，把手机拿倒了。”她干笑几声。
“老大老大，她出来了，我们把她打晕送回去吧。” 绿衣服的鬼兴奋地嚷嚷着。
杨知暮听见声音，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角落里的绿衣鬼。
好锐利的眼神！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生的眼神好像能完全看穿他的心思，绿衣鬼忍不住抖了抖。
他试探着朝着杨知暮的方向挥了挥手，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杨知暮突然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衣鬼，在他忐忑的表情下说了句：“啊，我晕了。”然后就倒在了地上，留下三只鬼面面相觑。
“老大，我们这还没出手呢，她怎么就晕了？”黄衣鬼疑惑道。
白衣鬼当然不知道，但是白衣鬼清了清嗓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绿衣鬼看了看白衣鬼，又看了看地上紧闭着双眼的杨知暮，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
“这一看就是老大的功劳啊，老大你太厉害了，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只看人一眼就能把人吓晕了。不愧是我老大。”
听着前半段，白衣鬼心里那是一个舒坦，只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绿衣鬼还等着他表扬自己，就吃了一记暴击。
“把她带回去吧。”白衣鬼简直不想再和绿衣鬼这个蠢蛋交流，说道。
杨知暮早就被这三只鬼之间的废话弄的不耐烦了，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只见三只鬼很快把她扛了起来，就那么直接往外走。
杨知暮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这三只鬼打算就这样把她抬走，险些被气得装不下去。
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在旁人的视角里，就是杨知暮躺着，以非常诡异的方式悬浮在空中，缓慢地往前移动。
学校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特别是晚上，这要是撞见人，她估计得被请进警察局喝茶。
况且她都能看见这三只鬼手臂上写着的传送符啊！为什么不用传送呢？
想着，她压下心里的烦躁，装作一副刚醒来，非常惊恐的样子，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大叫一声：“怎么回事！我怎么自己飞起来了！难道我撞鬼了？！”
然后敷衍着发出几声尖叫，还特意把音量压小了，防止其他寝室的人听到。
“那我会被传送到哪里去啊？我好害怕！”她特意强调了传送这两个字，然后装作被吓晕的样子，又躺了回去。
三只鬼呆滞地看着杨知暮这破绽百出的表演，还在努力消化这刚才发生的一切。
三鬼一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陷入了沉默。
突然，绿衣鬼一拍脑袋，大笑一声。
“老大！那位给我们写了传送符，我们可以直接用传送符啊！”
剩下两只鬼被绿衣鬼这么一提示，也纷纷反应过来。
“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刚才没说出来而已。”白衣鬼轻咳一声，道。
“还是老大英明！”剩下两只鬼眨着星星眼，齐声道。
杨知暮只觉得耳边嗡嗡，在心里骂了一句。
“蠢货。”
传送符的效率果然很快，一道白光过后，三鬼一人顿时出现在了一排昏暗的书架前，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正悠闲地坐在靠窗的座位边，撑着头望着月亮。
感觉到了杨知暮的气息，他转过头来，朝悄悄睁开眼睛的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刹那间，四周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又起风了。带着阴凉味道的风轻轻吹起她披散的头发，仿佛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鬼，才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那三只鬼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晕着的杨知暮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右手，狠狠钳制住了黑衣男子欲伸向她眉心的手。
“你没杀过人，还有救。”说着，杨知暮打了个响指，四周的黑暗迅速褪去，月光重新透过玻璃打在桌面上。
黑衣男子还是撑着头坐在桌边，而杨知暮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对面。
“哟，本事不错啊，能破我的阵。”男子扫了她一眼，敷衍地夸道。
杨知暮看似冷静，实则手心早就出了汗，她刚才动用了玉佩里仅存的力量，竟然才堪堪破了这只鬼设下的阵法。
可以，实力很强，来的正好。她用打量商品的目光看向那个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皱眉躲开她的视线，看了那三只鬼一眼，还没等他发话，那三只鬼就被吓得遁地而走，他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杨知暮身上。
“喂，你能帮我从这个地方出去吗？”
出去？难道这只鬼不能离开图书馆？
她悄悄观察了这只鬼的装束，和表白墙之前那条帖子的描述好像，唯一不同的，是那位穿的白衣服，这位穿的黑衣服。
“你不能从图书馆出去？”她问道。
“图书馆？什么东西？原来这个地方叫图书馆，难怪这么多书。”男子咕哝道。
“难道你是地缚灵？”她问。
“我不知道啊，就是出不去这里。”他道。
说话间，一计已上心头，杨知暮看着这只貌似脑子不太灵光的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其实，是道士，这说不定能帮你从这个地方出去。”她煞有介事道。
黑衣男子闻言，敷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他们三个把你带过来的啊。”
杨知暮的笑容一僵。
敢情那三个蠢蛋是你的杰作啊，她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这个情况有点棘手啊，要我帮忙的话也不是问题，就是这……”说着，杨知暮向他比了个钱的手势。
男子嗤笑一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身铜臭味，当什么道士。”
杨知暮：“……”
见杨知暮还看着他，黑衣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钱。”
好了，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想着捞点油水的，看来是行不通了。不过这只鬼看起来穿的挺好的，怎么可能没钱，就是不想给吧。
她斜眼看着他，一计又上心头。
“喏，这是我派独门秘技。”杨知暮打开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上面是一道复杂的符文。
“这是跟随符，需要两个人，我占主位，你占次位，这张符可以让你依附在我的身上，带着你出去。”
杨知暮在赌，赌这只鬼看不懂这道符。
这符是她花重金从闹市的熟人手里买到的主仆契约符。因为千年前人妖纠纷，这原本用于人妖之间的主仆契约符经过漫长的改造，变成了人鬼之间缔结契约的符咒。但因为人鬼之间矛盾深重，很多时候道士宁愿杀鬼都不愿和鬼缔结契约，所以这符咒消失很久了。
杨知暮可是计划收一个鬼很久了，在闹市上蹲了很久才拜托熟人找到了这张失传很久的符咒。
很少有鬼不对她表示出恶意，这只鬼竟然还想找她帮忙，她不能错过收掉这只战斗力绝佳的鬼的机会。
她对符咒研究不多，只是能看懂这符咒有没有效用，但当她把符咒摆到黑衣男子面前时，她看见他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一下。
看样子没有看出来这符不对劲。杨知暮默默观察着他的神情，松了一口气。
“而且出去就可以解除，很方便吧。”杨知暮微笑道，继续忽悠着他。
黑衣男子似乎很激动，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符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看来胜利在望了！杨知暮心里隐隐闪过一丝雀跃。
黑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愉悦，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张主仆契约符，这小丫头想忽悠他。
他看了杨知暮一眼，后者回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他心里冷笑一声，继续看那符咒。
细细看去，这符咒似乎和他之前看过的不一样。好像，这张符有人在他面前画过。
脑子里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一双白净的手递给他一张明黄的符纸，上面用血画着几道狰狞的笔画。
那双手的主人的样子很模糊，他只能看见那人的嘴在一张一合。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烧……掉……它罢。”
头突然有些疼，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杨知暮，说道： “我来画吧。”
这正合杨知暮的意，她正愁没有法力发动符咒，这鬼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呃，需要帮忙吗？”杨知暮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他。
那鬼放下手，指了指她的手机屏幕，斜眼看她：“那要不你来？”
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杨知暮被他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一看，竟生出些被看破的错觉。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灵力已经耗尽了，要不然不会和她合作了。
杨知暮的内心因为他这一句话，起伏不定的。
“不。”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心脏又是一跳，眼底掠过一丝懊恼，但这抹不合时宜的情绪很快被收起。
杨知暮平静地看着男子，轻声道：“你来吧，这是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
男子闻言，嗤笑一声，也不知有没有信她的鬼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符咒，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很白，是没有人气的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黑色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手腕处那刺眼的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
她正想凝神看去，那片红痕突然被一块黑色遮挡，她抬起头，正好撞进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里。
她匆忙移开视线，慌忙间，她听见了男子的一声冷哼。
画符的过程很顺利，白色的光点从他的指尖流出，在有些暗的书架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个复杂的图案渐渐在空中生成。图案的每一笔都很饱满，展示着画符者恐怖的实力。
好奇怪，这股力量虽然蕴藏着很浓的鬼气，但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反感，和以往的鬼给她的感觉而都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可以吸收掉这股力量。
望着男子手的目光越发幽深，杨知暮在这只鬼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刚才也许还怀着些许不确定，现在她感受到了这只鬼身上莫名与她契合的力量，这个契约，必须成功！
黑衣男子望着全身贯注看着自己指尖的杨知暮，笔势一转，悄悄倒转了主次位的位置。
白光从他的手指中发出，围绕着两人。符咒已成，正悬在二人头顶上空。
“放。”他懒懒地掀起眼皮，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手放到他摊开的手上。
杨知暮照做了。
两只手，一大一小，轻轻地合在了一起。然后在合起来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上方的符咒中降下。
仿佛置身在柔软的沙滩边，夕阳的余晖印在广阔的天幕处，带着融融暖意的海水微微浸过陷入沙粒的脚。
好温暖……
杨知暮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符咒中输入到她的身体。
而黑衣男子则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力量，在流失！
他猛地看向面前的杨知暮，因为符咒的原因，他们靠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到杨知暮缓缓舒展的眉头。
靠，被坑了。他刚想对她发动攻击终止契约，上方的符咒提前觉察了他的意图，一道坚固的屏障从上方降下，正好把杨知暮完完整整地罩在里面。
男子：“……”
一分钟后，黑衣男子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跟在杨知暮的身后。
“你是故意的吧？”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杨知暮现在的心情很好，她哼着歌走进电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他气愤道。
按理说，如果符咒的位置是正确的话，他交换了位置之后，主是他，仆是杨知暮。但现在主是杨知暮，仆成了他，和他预想的完全相反。
造成这个结果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杨知暮在那张符上做了手脚！
“你得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杨知暮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迷茫地盯着他，张开嘴，啊了一声。
“我明明就交换了主仆的位置，怎么还是你在主位？”他问，那双黑色的眼睛怒的快要喷火。
杨知暮是真没算到他会在画符的时候悄悄交换位置，皱着眉道：“你知道这个符？”
“对啊，这是用于人和妖之间的主仆契约符啊。”他梗着脖子道。
杨知暮又重新把手机里那张图片调了出来，指着上面的主位和次位道：“你换了它们的位置？”
男子点点头。
突然，杨知暮发现那张图有些不对劲，然后在男子惊愕的视线中把手机倒了过来。
“我刚才太紧张，把手机拿倒了。”她干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