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爱说话，一说起来，就从张赫施家的油烟说到现在的小姑娘，又说到现在的学校，随后兜兜绕绕，从小区里南面的湖里有只棕色的鸭子说回了张赫施家的油烟。
慕晓不禁佩服，这是比平时的赵寅还能扯啊。
不过正事还得办，一个念头只不过是一个人对某件事的肯定的代名词，怀疑既然产生，那必定是要查下去的。
有一个人，虽然没什么用，但慕晓有直觉她能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那位第一个发现张赫施家油烟过大的小姑娘。
那么，从哪里开始找她呢，她必定是这栋楼的。
慕晓猛的想起了刚才遇见的哪位粉饰得很漂亮的姑娘。
慕晓和孟熹默契地对视一眼，找。
他们果真很幸运，那位姑娘被一个电话绊住了脚，现在正在小区门口举着手机喋喋不休着。
三人赶忙跑去。
姑娘打完了电话，转过头，看到他们站在不远处，一愣，疾步跑去，问道：”你们没找到吗?”
孟熹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们是市局来调查案子的，想问你一些事情，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瞪大眼睛，半分惊讶，半分怀疑， “问我?我知道什么?”她侧头环视他们的四周，却找不出什么漏洞，想了想，道“那好吧，什......”似是灵光乍现，她忽的反应过来，叫道“你们要说的，不会是那个失踪案吧。”
孟熹点点头，示意她小点声。
她眼睛里闪着一丝激动的光，“这么说来，我也是案件的线索提供者了，啊呀，活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做件好事，想想就高兴，刚才正好一个电话进来说不用去单位了，现在我朋友在我家呢。”她又伏到孟熹耳朵边上，警惕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语速很快，孟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往楼里走了。众人只好跟上去。
她家的楼层比张赫施家高，电梯运行的时间长了些。鲜红的数字一点一点升上去，沿着电梯顶部边缘嵌着的灯条不时显露着微弱的光。
到了，众人下了电梯，她敲了敲左侧的门。门里传来广播声。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张脸怼在慕晓眼前。她定睛一看，呀，那开门的人她很熟悉，那不是吴意他爱人——胡义吗。
胡义的长相说来没有太大的辨认性，在人群中泯然众人，乍一眼只觉得普通，可细细看，却发现她其实很漂亮，饱满的脸颊，一双柳叶似的眼睛发着清清的光，鼻梁翘挺，嘴唇有些厚。她才剪了短发，恰好齐耳，此时正用一根束发带束起在面前散落的碎发。
她见了站在门前的众人，也颇惊讶，又有些着急：“哎?怎么是你们啊?吴意出什么事了吗？”
“啊。胡义！你们认识?”那姑娘惊道。
世界就是如此小啊，一转头，过个路口，就总能遇上意想不到的人。
“啊?组长?”孟熹瞪大眼睛，指了一下那姑娘道，“我们是来办案的，想问她几个事情。”
“啊?他们是你单位的?那说什么办案?”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指了指胡义，又指了指孟熹。
胡义噗嗤一笑，摆了摆手，眼睛弯了起来“不是，不是，他们是吴意他同事。”她明显加重了吴意二字，话语间满是溢出的爱意，藏不住，她也不想藏。
“那我们先进屋?然后你说一下你知道的关于......他们家的事情。”孟熹呲着牙，指了指屋内。
姑娘一听，连忙又将门开大了些，让他们进来。
屋里很整洁，主要是暖白色调的家具，桃木色的桌椅，高调大气。只是墙角处的纸张一摞接一摞，不算整齐，纸张也都粗烂泛黄，摞了得有两平米，半人高，在上面有放置了一个粉色的整理箱，打破了整个屋子的平衡。
那墙角正对着大门，慕晓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角。她觉着有些胆战心惊，生怕那整理箱摔下来，连同里面的东西摔个粉身碎骨。
胡义注意到慕晓的目光，她顺着目光看过去。打眼瞧上了那个不大和谐的角落。
她抿嘴笑了起来，拍了拍慕晓的肩膀，“那是韩冰她拾掇的破烂，那底下的是人家学校学生扔掉的试卷和资料什么的，那上面，是一大箱塑料瓶子，她不光自己收破烂儿，她要求她那堆朋友帮着她收拾呢，最后她要拿去卖了，这少说也得有十几块。”
“这.....十几块，那还......那还不错呢。”慕晓应和了一句，就垮上两步忙赶上孟熹跟李骄两人。
“......是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说每天多走走楼梯能瘦肚子，于是那天去上班，我是走楼梯去的。谁知，走到他们那楼时，有很大的煤气味，再仔细闻才发现更多的是是油烟味。
我也是怕不安全，万一起了火灾，那会怎么办。
那个失踪案往后数两天，他们家就是从那两天开始的，一开始那油烟味中还掺杂着一点腥味，不过后面我去确认时，那味道就变成了烧焦的味道，这回可比之前小很多了，我也就没说，后面我就再没去走楼梯了。”
姑娘滔滔不绝地讲着，孟熹边拿脑子记，边拿出一张纸，找胡义借笔。
可胡义本是来姑娘家里聊天的，哪会带什么笔之类的，就顺手给了孟熹一支眉笔，孟熹也没怎么看，她直接拿着笔哐哐就往纸上写。东一笔西一笔，用手垫着，每一个笔画都显得——曲折离奇并复杂多样。
慕晓一边看着孟熹写东西，一边犯强迫症，一边在想一件事情。刚才胡义的对话里，好像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仔细琢磨着，将胡义的话拆开又拼上。
“破烂......朋友......学校.......试卷......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是什么?
是......那姑娘......是谁！”
那本不是她关注的问题，也就没仔细听，如今再复盘的来，却发现，那名字像是雷一般轰得一声，将慕晓从头炸到腿，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她瞳孔猛的收缩一下，头晕目眩。
韩......
什么。
韩冰。
啊，是她啊！
待那姑娘说完，慕晓的手已经攥紧了衣摆。她快步走向姑娘旁边，拽起了她的手，尽量的微笑，把声音放得轻轻的“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眨了两下她大大的眼睛，呲牙一笑，“莫不是我提供的信息太有用，你们要送我热心市民的锦旗，其实我觉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乐意给你们提供帮助，在今天，我有想很多，真的，我感觉我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特别正义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人生吗，就是如此的不真实。最后，我叫韩冰。”她郑重其事道。
最后她转向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孟熹，眨了眨眼睛。
韩霜——
周自强家对面的房子——
惨白色的灯光——
一串用口红写下的号码——
“韩冰。”慕晓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有一些其他事和你说一下。咱们出去说。”
韩冰和慕晓推门出去了，只剩下胡义和孟熹李骄在原地干瞪眼。他们并不知道所谓何事。
“你的姐姐是韩霜。你在周自强家对面出租了一套房子，对吗。”
韩冰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嘛?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自强死了，你知道吗？我是在办理他的案子的时候认识了你姐姐。”
“我，我知道。”韩冰顿了顿，扬起下巴继续道，“那套房子是一个男人租给我的。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一个月我只用给他二百。我是用来放我收集的一些玩意儿的。就只用这两个月。等到九月份，姐姐就有房了，我可以把东西放在她那里。”
“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给我他的联系方式。”慕晓继续追问。她其实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有一个念头告诉她，这很重要。
“他.....他叫慕淮泽。联系电话是——”韩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点着头。
谁！慕晓几乎要喊出来。这一天几经波折，她似乎都练出了强大的心脏了。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雷劈下来，直撞上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世界小极了，小到只能装下朋友几分，过客几场。世界又大极了，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表哥——一个普通的画师，为什么会认识一个和案件相关的人。
“那......那个朋友呢?”慕晓打断了她，压下声音中的颤抖，沉声问道。“他我不知道，我们其实没有那么熟，只是一面之缘，聊的投缘，也就是慕淮泽来走流程。”
也就是说，全过程，慕淮泽是一清二楚的。他是在知道这房子的情况下，往坑里跳。
前几日给他打电话时，就觉着他不对劲。难不成和这事有关！
慕晓想不通，从刚才她知道女孩就是韩冰后，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她是相信直觉的，她觉着这个案子，跟韩冰没有关系。
众人了解了情况，就下楼上车回去了，孟熹细细想着姑娘说的一番话，那确实是对得上的。也就是说张赫施家很有可能在家中藏尸，莫非真如同慕晓想的那般?
但这样，第二天绝不可能气味消散的如此快。那么若真的那按这个思路走，他们也许不在藏入油烟机内。那么，为何在上门访问时，厅中仍有油烟呢。
慕晓如此却没有心情像这些，她还停留在李自强家对面的房子上。慕淮泽?怎么会?会不会是重名重姓。她留了韩冰的一个电话，现在，她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韩冰，你说的慕淮泽，是果岛本地人吗？”慕晓拿起电话，问道。电话那头，胡义的声音转来，在韩冰出声的那一刻胡义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他就是......额，对。性别男，年龄29，中学是在那个.....额，一百二十八中上的。这样不会找错人了吧。”
慕晓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她多希望韩冰说着不是，更何况，她还补了一句年龄甚至学校。
李骄开车，路过长街，穿过林荫，等红灯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小区前。李骄刚停下，慕晓正抬头，她一眼对上了那栋熟悉的矮楼。
——正是慕淮泽家。
她此时正要找他，就算是工作时间，出来了，就不能白跑。“李骄，我下去一下。”她沉声道，说着，就要推车门。
“哎哎哎！”孟熹一惊，连忙阻止，“你干什么去！你不会要找慕淮泽去吧。你找他做什么！你跟韩冰说的是不会和他有关吧?”
“孟熹，你跟我一块去。”慕晓俨然推开车门跳下了车。红灯还有三秒。“你要是不知道，你就也下来。”慕晓歪歪头，抬起眼看车窗里的孟熹，冲她大声道。
孟熹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然有行动，她飞速拉开车门，三，二，一。
车流若奔，前方的车已然开动。孟熹千钧一发，落地。关上车门，李骄仍没反应过来，为何上一秒还在跟他聊案情的两个人忽然跳了下去。
“开回去！回局里！我跟她去办个事儿！”孟熹冲李骄大声喊道。
慕晓不禁佩服，这是比平时的赵寅还能扯啊。
不过正事还得办，一个念头只不过是一个人对某件事的肯定的代名词，怀疑既然产生，那必定是要查下去的。
有一个人，虽然没什么用，但慕晓有直觉她能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那位第一个发现张赫施家油烟过大的小姑娘。
那么，从哪里开始找她呢，她必定是这栋楼的。
慕晓猛的想起了刚才遇见的哪位粉饰得很漂亮的姑娘。
慕晓和孟熹默契地对视一眼，找。
他们果真很幸运，那位姑娘被一个电话绊住了脚，现在正在小区门口举着手机喋喋不休着。
三人赶忙跑去。
姑娘打完了电话，转过头，看到他们站在不远处，一愣，疾步跑去，问道：”你们没找到吗?”
孟熹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们是市局来调查案子的，想问你一些事情，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瞪大眼睛，半分惊讶，半分怀疑， “问我?我知道什么?”她侧头环视他们的四周，却找不出什么漏洞，想了想，道“那好吧，什......”似是灵光乍现，她忽的反应过来，叫道“你们要说的，不会是那个失踪案吧。”
孟熹点点头，示意她小点声。
她眼睛里闪着一丝激动的光，“这么说来，我也是案件的线索提供者了，啊呀，活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做件好事，想想就高兴，刚才正好一个电话进来说不用去单位了，现在我朋友在我家呢。”她又伏到孟熹耳朵边上，警惕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语速很快，孟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往楼里走了。众人只好跟上去。
她家的楼层比张赫施家高，电梯运行的时间长了些。鲜红的数字一点一点升上去，沿着电梯顶部边缘嵌着的灯条不时显露着微弱的光。
到了，众人下了电梯，她敲了敲左侧的门。门里传来广播声。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张脸怼在慕晓眼前。她定睛一看，呀，那开门的人她很熟悉，那不是吴意他爱人——胡义吗。
胡义的长相说来没有太大的辨认性，在人群中泯然众人，乍一眼只觉得普通，可细细看，却发现她其实很漂亮，饱满的脸颊，一双柳叶似的眼睛发着清清的光，鼻梁翘挺，嘴唇有些厚。她才剪了短发，恰好齐耳，此时正用一根束发带束起在面前散落的碎发。
她见了站在门前的众人，也颇惊讶，又有些着急：“哎?怎么是你们啊?吴意出什么事了吗？”
“啊。胡义！你们认识?”那姑娘惊道。
世界就是如此小啊，一转头，过个路口，就总能遇上意想不到的人。
“啊?组长?”孟熹瞪大眼睛，指了一下那姑娘道，“我们是来办案的，想问她几个事情。”
“啊?他们是你单位的?那说什么办案?”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指了指胡义，又指了指孟熹。
胡义噗嗤一笑，摆了摆手，眼睛弯了起来“不是，不是，他们是吴意他同事。”她明显加重了吴意二字，话语间满是溢出的爱意，藏不住，她也不想藏。
“那我们先进屋?然后你说一下你知道的关于......他们家的事情。”孟熹呲着牙，指了指屋内。
姑娘一听，连忙又将门开大了些，让他们进来。
屋里很整洁，主要是暖白色调的家具，桃木色的桌椅，高调大气。只是墙角处的纸张一摞接一摞，不算整齐，纸张也都粗烂泛黄，摞了得有两平米，半人高，在上面有放置了一个粉色的整理箱，打破了整个屋子的平衡。
那墙角正对着大门，慕晓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角。她觉着有些胆战心惊，生怕那整理箱摔下来，连同里面的东西摔个粉身碎骨。
胡义注意到慕晓的目光，她顺着目光看过去。打眼瞧上了那个不大和谐的角落。
她抿嘴笑了起来，拍了拍慕晓的肩膀，“那是韩冰她拾掇的破烂，那底下的是人家学校学生扔掉的试卷和资料什么的，那上面，是一大箱塑料瓶子，她不光自己收破烂儿，她要求她那堆朋友帮着她收拾呢，最后她要拿去卖了，这少说也得有十几块。”
“这.....十几块，那还......那还不错呢。”慕晓应和了一句，就垮上两步忙赶上孟熹跟李骄两人。
“......是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说每天多走走楼梯能瘦肚子，于是那天去上班，我是走楼梯去的。谁知，走到他们那楼时，有很大的煤气味，再仔细闻才发现更多的是是油烟味。
我也是怕不安全，万一起了火灾，那会怎么办。
那个失踪案往后数两天，他们家就是从那两天开始的，一开始那油烟味中还掺杂着一点腥味，不过后面我去确认时，那味道就变成了烧焦的味道，这回可比之前小很多了，我也就没说，后面我就再没去走楼梯了。”
姑娘滔滔不绝地讲着，孟熹边拿脑子记，边拿出一张纸，找胡义借笔。
可胡义本是来姑娘家里聊天的，哪会带什么笔之类的，就顺手给了孟熹一支眉笔，孟熹也没怎么看，她直接拿着笔哐哐就往纸上写。东一笔西一笔，用手垫着，每一个笔画都显得——曲折离奇并复杂多样。
慕晓一边看着孟熹写东西，一边犯强迫症，一边在想一件事情。刚才胡义的对话里，好像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仔细琢磨着，将胡义的话拆开又拼上。
“破烂......朋友......学校.......试卷......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是什么?
是......那姑娘......是谁！”
那本不是她关注的问题，也就没仔细听，如今再复盘的来，却发现，那名字像是雷一般轰得一声，将慕晓从头炸到腿，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她瞳孔猛的收缩一下，头晕目眩。
韩......
什么。
韩冰。
啊，是她啊！
待那姑娘说完，慕晓的手已经攥紧了衣摆。她快步走向姑娘旁边，拽起了她的手，尽量的微笑，把声音放得轻轻的“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眨了两下她大大的眼睛，呲牙一笑，“莫不是我提供的信息太有用，你们要送我热心市民的锦旗，其实我觉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乐意给你们提供帮助，在今天，我有想很多，真的，我感觉我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特别正义的事情。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人生吗，就是如此的不真实。最后，我叫韩冰。”她郑重其事道。
最后她转向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孟熹，眨了眨眼睛。
韩霜——
周自强家对面的房子——
惨白色的灯光——
一串用口红写下的号码——
“韩冰。”慕晓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有一些其他事和你说一下。咱们出去说。”
韩冰和慕晓推门出去了，只剩下胡义和孟熹李骄在原地干瞪眼。他们并不知道所谓何事。
“你的姐姐是韩霜。你在周自强家对面出租了一套房子，对吗。”
韩冰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嘛?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自强死了，你知道吗？我是在办理他的案子的时候认识了你姐姐。”
“我，我知道。”韩冰顿了顿，扬起下巴继续道，“那套房子是一个男人租给我的。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一个月我只用给他二百。我是用来放我收集的一些玩意儿的。就只用这两个月。等到九月份，姐姐就有房了，我可以把东西放在她那里。”
“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给我他的联系方式。”慕晓继续追问。她其实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有一个念头告诉她，这很重要。
“他.....他叫慕淮泽。联系电话是——”韩冰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点着头。
谁！慕晓几乎要喊出来。这一天几经波折，她似乎都练出了强大的心脏了。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雷劈下来，直撞上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世界小极了，小到只能装下朋友几分，过客几场。世界又大极了，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表哥——一个普通的画师，为什么会认识一个和案件相关的人。
“那......那个朋友呢?”慕晓打断了她，压下声音中的颤抖，沉声问道。“他我不知道，我们其实没有那么熟，只是一面之缘，聊的投缘，也就是慕淮泽来走流程。”
也就是说，全过程，慕淮泽是一清二楚的。他是在知道这房子的情况下，往坑里跳。
前几日给他打电话时，就觉着他不对劲。难不成和这事有关！
慕晓想不通，从刚才她知道女孩就是韩冰后，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她是相信直觉的，她觉着这个案子，跟韩冰没有关系。
众人了解了情况，就下楼上车回去了，孟熹细细想着姑娘说的一番话，那确实是对得上的。也就是说张赫施家很有可能在家中藏尸，莫非真如同慕晓想的那般?
但这样，第二天绝不可能气味消散的如此快。那么若真的那按这个思路走，他们也许不在藏入油烟机内。那么，为何在上门访问时，厅中仍有油烟呢。
慕晓如此却没有心情像这些，她还停留在李自强家对面的房子上。慕淮泽?怎么会?会不会是重名重姓。她留了韩冰的一个电话，现在，她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韩冰，你说的慕淮泽，是果岛本地人吗？”慕晓拿起电话，问道。电话那头，胡义的声音转来，在韩冰出声的那一刻胡义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他就是......额，对。性别男，年龄29，中学是在那个.....额，一百二十八中上的。这样不会找错人了吧。”
慕晓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她多希望韩冰说着不是，更何况，她还补了一句年龄甚至学校。
李骄开车，路过长街，穿过林荫，等红灯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小区前。李骄刚停下，慕晓正抬头，她一眼对上了那栋熟悉的矮楼。
——正是慕淮泽家。
她此时正要找他，就算是工作时间，出来了，就不能白跑。“李骄，我下去一下。”她沉声道，说着，就要推车门。
“哎哎哎！”孟熹一惊，连忙阻止，“你干什么去！你不会要找慕淮泽去吧。你找他做什么！你跟韩冰说的是不会和他有关吧?”
“孟熹，你跟我一块去。”慕晓俨然推开车门跳下了车。红灯还有三秒。“你要是不知道，你就也下来。”慕晓歪歪头，抬起眼看车窗里的孟熹，冲她大声道。
孟熹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然有行动，她飞速拉开车门，三，二，一。
车流若奔，前方的车已然开动。孟熹千钧一发，落地。关上车门，李骄仍没反应过来，为何上一秒还在跟他聊案情的两个人忽然跳了下去。
“开回去！回局里！我跟她去办个事儿！”孟熹冲李骄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