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外头人还得帮着疏通疏通,况且黄添他们第一次带人出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得去接接才行。”

    樊舞直接就拒绝了。

    听罢,吴溟也故作深明大义的模样:“那你带两个人过去接应接应,第一次出镖是应当鼓励一番的,黄添还是挺不错的。”

    “多谢宋镖头关心。”

    目送着吴溟的身影走远。

    随磬一脸茫然:“师姐,你与这吴头不都是镖头吗,他这口气,还有你这态度,怎么着,还能让他管着你,搁我我可咽不下。”

    樊舞紧了紧自己腰带上别着的软鞭:“一同处事,无非就是给个面子的事儿,日后办事岂不是多顺上几分?”

    随磬却依旧忍不住揶揄:“这话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师姐该不会你这月输了他……”

    樊舞回瞪了他一眼,手一直在软鞭上搓着。

    咽了咽口水,随磬蔫了,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这鞭子一出手,那可不止被摁地上摩擦这么简单了,是要命的。

    师姐的鞭,他还是挺犯怵的。

    “安排两个弟兄打发了那些弟子,我们去路口接应黄添,他性子急,若是新宗主后到也就罢了,就怕提早来了,得提醒提醒那小子才好,免得得罪了人。”

    “是。”

    ……

    从午时等到未时。

    一直没有等回黄添等队伍,樊舞便觉得蹊跷。

    这一趟镖只是将来自于布家托除的灵器黄金布帛,一个可以改写厄运八字命运续命的灵器,樊舞已经亲自将上头的浊力钩出清除干净封贴,才让黄添出发,将此物送至荣县布家,沿途需要将灵器拿出晒足月浴,因此选择常规步行,来回也是三日脚程。

    昨夜传了书信,今日午时回的。

    怎么到了这个时辰,都没有回。

    远处。

    一人骑着快马而至。

    一看,正是黄添所带队伍里前去打探的陈九郎。

    “老大,黄哥可回来了?”

    见他神色不对,樊舞眉头一皱:“出何事了?”

    “布家那儿根本就没有收到布帛,沿途回来时,我也打听了灵镖驿馆,并未见过咱们无冗居的人马。”

    “你怀疑,他并没有出发?”

    “不敢,只是觉得可疑,脚程不远,为何没能赶到,可是出事了?”

    “师姐,咱沿途瞧瞧,说不定,换了条路。”随磬说道。

    樊舞否决:“居里有规矩的,为了预防途中遇到邪祟亦或是其他有心之辈,送灵镖务必走大路,尤其是新任灵镖师,黄添不敢。”

    当下不容樊舞多想,便与陈九郎一同骑马出了城。

    刚出城,经过大洲山便有了发现。

    大洲山衔接方灵县。

    山体非常高,要想过山出县,需要过了环绕着山而立的山道。

    山道狭窄,非常危险,妇孺儿童是不允许上山道的。

    无冗居灵镖师都经过训练,因此过这山道倒不算什么大难题。

    尽管有山道,但这也是方灵县与外界的一个障碍。

    陆灵镖仅仅这一条路可以出去。

    自从水路通了后,百姓才能通过船只下山贩卖方灵县的本土药草,前来夜里猎的各世家子弟也愈来愈多,因此基本不会有太多危险。

    刚上山道,陈九郎指着一串脚印,脸色刷白。

    陈九郎指着自山道里边一直延伸至山洞的脚印:“老大你瞧,那儿的脚印还有马蹄印,会不会是黄添他们的?”

    樊舞上前。

    这脚印一直延着到一处山洞,这山洞据说是最近出县的一条路,只是没有人敢进去过。

    若是普通浅洞倒也不难,但这处不同,绵远几公里,加上洞中还未开发出来的隧道的各种隐患,这些综合,都不是一条安全的路。

    这黄添难道真是选择进了这处?

    望着黑漆漆的洞口,随磬犯了怵:“师姐,若是进了这隧道,可如何是好,咱们这是得进去?”

    “按照这脚印,估计是真进去了。”樊舞说道,随后让随磬检查了带出来的药品和护身灵符,确定妥当后,留了陈九郎在外头接应掩护,以防有心人误闯。

    樊舞与随磬一起进去。

    不管如何,黄添与其他弟兄的安全对于樊舞来说乃重中之重。

    进去一趟,也是为了心安。

    洞中一片漆黑,灵力燃烧灵符发出的光亮也仅仅能看清前方不足两米的距离。

    这洞中隧道天然形成,非常宽敞,一辆马车通行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路程太长,还未有人通过过,隐患也还未得以排查,加上因为洞内隧道太长,若是在洞里遇到危机,这逃生估计是难了,因此无人敢冒这个险。

    随磬视力好。

    沿途一直注意着脚印。

    只是二人走了约莫两盏茶工夫后,脚印突然就没有了。

    完全没有了痕迹。

    “师姐,脚印全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樊舞皱着眉,垂眼环视着周遭,地面是黄泥,还算平坦,一旦有人踏过,不可能留不下印记。

    而此处也没有什么岔道,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没了影了呢?

    樊舞还只是纳闷,随磬便已经想到了别处去了:“师姐,这该不会有什么东西把他们都给掠了去了吧?”

    “胡说什么?”

    “这洞里你瞧瞧,都说没有人来过,但这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这若是其他的什么人或者东西就住这里头,咱进来是不是叨扰了他们?”

    樊舞不想费那工夫与这厮讨论他凭空想象出来的荒诞理由。

    拿着燃烧灵符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沿着洞道边缘查看。

    也是近看了,才突觉蹊跷,这地上的脚印非常齐整,再看她与随磬二人踏出来的脚印。

    对比之下非常明显。

    况且黄添他带着三人,还有装着雇主镖的灵镖盒。

    这洞里素来无人进来,他们这样的脚印分明就是不惧而踏出的,这非常不正常。

    忽而。

    转弯处的半只鞋印将樊舞的注意力吸引去了。

    这还有一半像是被故意掩了去的,依着方向,应当是往回折返的。

    思绪正浓之礼,一串马车车轱辘声由远而近。

    正是从那深处传来的。

    樊舞迅速收了灵力,起身贴着洞壁,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了腰间的软鞭。

    随磬亦然。

    贴着另一旁站好,二人屏着呼吸,听着那渐渐靠近的声音。

    “什么人?”

    突然一道非常粗犷的男人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刀风。

    借着听觉感知,樊舞迅速准确闪身躲避,手中的软鞭随即使出,挥了过去,在空中发出一道清脆的鞭声。

    鞭子准确缠住了对方的刀柄。

    二人随即在这洞道之中相持不下。

    灵力频闪,不相上下。

    “阁下灵力修为当真不俗,如此环境之下,居然也能如此准确无误地发出攻击,佩服。”

    话音刚落。

    对方手中的火折子亮起。

    映出张黝黑俊朗的男人面容,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依着身形,都是常年习武之人。

    穿着普通,皆是粗布葛衣。

    只是看着身法以及说话气度,却也不像是普通百姓。

    身形稍微健壮的男子朝樊舞拱手道:“原来阁下是位姑娘,真是没有想到,在下真是佩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此洞道之中?”

    “我与我兄弟这是随着主子回家主持宗门,主子身体不适,为了不叨扰主子,打听之余知了这洞道较为僻静,为了保证主子安全,特地先一步前来查探。”他身侧的女人说道。

    随磬道:“方才我们听见马车车轱辘声,敢问可是你们主子乘坐的?”

    “正是,就在后头,我们兄妹便是过来探路的。”

    樊舞将软鞭收回了腰间:“不知道你们主子来任的何职,为何无人告知接应,此处过于危险,从未有人涉足若真是出了事,这可不好。”

    “无冗居宗主。”

    新宗主?

    樊舞与随磬相互对视了一眼。

    “原来是少宗主,我与师姐便是无冗居灵镖阁的。”

    “如此巧合,真是太好了,你们二人为何在此,难不成是知道我们主子路过这儿?”

    樊舞解释:“镖局里的三名灵镖师连同镖物一同失踪,我们因为寻见了脚印,所以进来查探一番。”

    女人说道:“我们一路而来,未见到其他人,并且,也没有看到多余的脚印。”

    也是此刻,樊舞突然恍然大悟。

    方才看到的那半个折回的脚印,极有可能是有人探路进来然后折返回去。

    只是,为什么要将脚印抹去呢?

    说话间。

    马车缓缓而至。

    那二位兄弟与车中人将情况说了一番后,里头的人开了口。

    “常年,常今,我们先出了这洞道,再说事情。”

    “是。”

    里头的声音非常温润,很好听。

    听着也很年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下了山道。

    樊舞思绪还在黄添处。

    便听到马车中的人唤了她。

    “方才你说你是灵镖阁的人?”

    “是的少宗主。”樊舞回道。

    车里的人轻笑了声:“既然入了无冗居,便都是为了宗门效力,唤我名字即可。”

    下瞬,马车帘子被掀开,首先便是一只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随后便是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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