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樽和小蓉年纪相仿,又凭着饶阿菩的关系,逐渐熟络。

    最近小蓉的爹娘来了汴京,死拉硬拽的要将小蓉拉回去成亲,魏樽听说了,二话没说提了把剑便去了琼鼎楼。

    这一去,吓跑了她爹娘不假,同时也吓跑了琼鼎楼不少的客人。

    琼鼎楼掌柜的不乐意,要他赔偿损失,小蓉和她哥钱早被她爹娘顺走,眼下什么也拿不出来,只能巴巴求着掌柜体谅,说算是提前预支下月银钱了。

    两人都是老实人,掌柜的不想为难,摆手就想这样作罢,可这时魏樽却不肯了。

    这一对兄妹若是将下月银钱预支了,那下个月还用不用在汴京活了?

    他抿唇,翻了翻荷包,心中有了思量。

    近来他也缺银子,手头上银子不够赔的,他便跑去北镇抚司跟朱鸢娘借了点。

    朱鸢娘答应他要保密,可没成想那天和阿菩去金绣坊,一不小心在半路说漏了嘴。

    嘴一漏,自然就瞒不住,饶阿菩笑嘻嘻听完,晚上回家便和魏明夷学了这事。

    彼时魏明夷沐浴完,穿着中衣从里面走出来,他嗓中干渴,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等嗓子清润了,这才抬眸看向坐在床上的饶阿菩,笑问:“魏樽思春了?”

    正埋首绣荷包的阿菩闻声抬头,眼珠子转了两转,挑眉一笑:“你是他兄长,你问问他。”

    魏明夷从旁处又拿了一盏烛,走到她眼前搁下,道:“这么晚,别绣了,伤眼睛。”

    针蓦地插在荷包上,饶阿菩拎着半成品递给他展示:“快完事了,好看吗,魏明夷。”

    魏明夷笑弯了眼,伸手接过荷包,指腹摩挲着绣面,看着上面绣的分了家的‘明’字,又喜又无奈道:“是谁家夫人给自己夫君绣王八荷包呀。”

    “你不懂。”饶阿菩一把抢过来,看着上面的大王八道,“这是我绣的最好花样了。”

    她翻了翻眼,拔出针继续绣:“而且它寓意也很好。”

    “日月同辉,天地同寿?”

    “知道你还问。”

    魏明夷脱了鞋上床,绕到她背后轻轻环着她,看着绣面,他嗤笑出声,饶阿菩眉头一皱,偏偏头问他:“你笑毛。”

    见她有些恼,魏明夷便吻吻她耳尖,等她脸上染了一层酡红,这才温声道:“明明是骂我王八蛋呢。”

    “那是当时。”饶阿菩用手肘怼了一把他,他佯装吃痛,顺势歪歪扭扭地瘫在床上。

    饶阿菩回头一看,无语又好笑,怎么成了婚就柔弱成这样了。

    她憋着坏心,拿着绣花针作势要往他胳膊上扎,魏明夷瞧见,一边失笑一边拦着:“饶阿菩你这个毒妇!救命啊!爹!阿菩要谋害亲夫。”

    饶丞和魏樽都住在西院,根本听不到东院的动静,饶阿菩没了威胁,更加肆无忌惮,最后到底是魏明夷连连求饶,她才罢手。

    玩闹累了,两人躺在床上,也不睡觉,就看着床顶发呆,过了一会儿,饶阿菩又想起那事,拉住魏明夷的手道:“你明天问问魏樽,看他有没有意思。”

    “嗯。”魏明夷应了一声,翻过身看向阿菩,“你想为他俩说媒啊。”

    阿菩撇嘴,狠狠拍了他一下,魏明夷吃痛,委委屈屈钻进她怀里。

    “那我不管了,你弟弟你自己操心。”

    她推搡他,可他就像蛇似的,攀在她腰间根本扯不动,后来阿菩没了力气,便由着他那么抱了。

    占到便宜的魏明夷露出笑容,更加得寸进尺,一会儿亲亲脖子,一会儿亲亲脸颊,如小狗一般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没用多久阿菩就没了脾气。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觉着时候不早了,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吃完饭,魏明夷留魏樽谈了一会。

    听他意思,似乎是有些感觉,不过后面魏樽也说,自己前程未卜,不想耽误她。

    魏明夷闻言皱眉:“前程未卜?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魏樽点头:“我不喜官场,也没有哥的本事。哪怕找不到自己喜爱的事物,也不想在汴京做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所以……哥,如果你同意,我想出去看看。”

    听罢,魏明夷默然,思考了一会儿,问他:“像你大牛哥那样?想行侠仗义?”

    “不。”魏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只是想有意义的活着。”

    有意义的活着。

    什么叫有意义呢?这本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定义,魏明夷没法把自己的人生价值衡量在魏樽身上,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

    他没有阻拦他,只是又花了点时间,与他促膝长谈了一番。

    后时,魏樽离开汴京城,魏家三口都来送他。

    夕阳西下,官道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人一马在阳下拉长了身影。

    他走了,去寻找自己的路了。

    那么小蓉呢?

    两人虽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暂时看来却不是美满的。

    饶阿菩看向藏在不远处抹眼泪的小蓉,回想那时她问她,是否喜欢魏樽时,小蓉红了脸。

    她是喜欢的。

    可当阿菩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小蓉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配。

    不过,小蓉没有放弃,她冲阿菩笑了下,说了一句让阿菩较为震惊的话。

    她说,约定好了,就会再相见的。

    既然两人有约,那么她和魏明夷便不掺和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不论阴晴圆缺,皆是无关他人。

    清风徐来,魏明夷拉住了身边人的手,腕上玉扣与那玉镯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阿菩转过眼,视线相对,微微一笑……

    今生圆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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