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中间是一条小河，河边杨柳依依，鸟啼蝉鸣，平日里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河对岸住着一个古怪的老爷爷和他孙子。
赵岭今年七岁，才上小学的年纪就混成这一片的孩子王了，此时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去学校。
赵爷爷年轻时当过兵，脾气火爆的很，眼瞅着孙子闹得街坊邻居都跑来看热闹，当下就觉得老脸挂不住。
他气呼呼地踹了赵岭一脚，又把书包摔在地上，瞪着眼骂：“今天你要是不去上学，老子就打死你！”
说完用拐杖狠狠往地上砸了两下，“去不去？啊？”
眼看拐杖要打到身上了，赵岭猴一样蹿起来，抓起书包就往外跑，“你是魔鬼，我再也不回来了！”
“滚吧，都滚吧，小兔崽子白养你了！”赵爷爷被气的心脏疼，拄着门框慢慢坐下。
苏暖和沈慕言悄悄躲在亭子后面看了全程，心跟着一起悬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暖暖，壮壮，快过来，今天要带你们去幼儿园啦！”宋女士手里拎着两个小书包，站在家门口扯着嗓门呼喊。
苏暖和沈慕言对视一眼，立马老老实实跑回去，各自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
宋女士还挺诧异，壮壮一向很乖，她家这小混世魔王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乖了？
难道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宋女士心里五味杂陈。
她骑电动车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沈慕言坐在后座，暖暖站在前面踏板上，嗖一声冲出了巷子。
幼儿园离得不远，一千多米。
开学的日子，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有小朋友哭的撕心裂肺，说什么也不让爸爸妈妈离开，还有些家长把孩子送进去了，自己心里却舍不得，扒着门缝眼巴巴往里面看，偷偷抹眼泪呢。
宋女士倒没什么感觉。
不就是上个幼儿园吗，晚上就接回来了。
她把两个孩子交给老师，挥挥手告别，电动车又嗖一声开走，连点尾气都没留下。
苏暖小朋友也是第一次离开妈妈，心里酸酸的，小嘴一撅，莫名有点想哭。
沈慕言抓着她的小胖手，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不想上学的孩子要被打的，你想被打吗？拿棍子打！”
“不要打我，暖暖是好孩子。”苏暖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别怕，我陪着你呢。”沈慕言踮起脚，小大人一样拍拍苏暖的脑袋，语气十分认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离开你，好不好。”
“好！”
苏暖破涕为笑，一不小心又吹了个鼻涕泡。
“......”
洁癖的沈慕言小朋友一脚蹦出去两米远。
晚上，宋女士去接两个孩子放学，远远就看见老师带着排成两排的小朋友们站在幼儿园门口。
同龄孩子中，苏暖是最高的，特别显眼。
宋女士朝他们招手，两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来，背着卡通书包，戴着黄色帽子，像动画小人似的，可爱死了。
“妈妈。”
“干妈。”
“哎呦我的两个宝贝。”
宋女士在苏暖和沈慕言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采访起两位小朋友的幼儿园感受，“怎么样，第一天好玩吗？”
“好玩。”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回答，声音却蔫蔫的。
骑着车风大，宋女士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
苏暖捂着肚子蹲在马路边，小脸皱成一团，“妈妈，我想吐。”
另一边，沈慕言脚下一晃，啪一声，整个人晕在地上。
“暖暖？壮壮？”这可把宋女士吓坏了，急忙喊了沈奶奶出来，两人一起把孩子送去医院。
检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苏暖单纯是吃多了，胃消化不了，食物都快顶到喉咙了。
沈慕言则是被饿晕的，医生还检查出他有轻微低血糖，让家长准备些糖果给孩子随身带着。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幼儿园吃的，宋女士和沈奶奶一起去调监控，结果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幼儿园吃饭限时，只有一个小时。
大部分孩子都能把餐盘里的食物吃完，只有沈慕言跟食物有仇似的，一根青菜都要嚼三十多下才肯咽。
时间一到，老师来检查小朋友们有没有认真吃饭，把饭吃干净的都能得到小红花，可沈慕言盘子里还剩一大半。
苏暖急得不行，夺过餐盘就把食物扫荡干净了。
中午和晚上，苏暖相当于吃了四顿饭，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又看看旁边床位上挂吊瓶，脸色苍白的沈慕言。
哎——
小小年纪，她承担了太多！
第二天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时，宋女士跟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两个孩子，绝不能让苏暖抢壮壮的饭吃。
于是，在吃饭时，老师尽职尽责地站到两位小朋友身后，全程微笑注视。
苏暖胃口特别好，没一会儿盘子就空了，但是小肚子还是瘪瘪的，没吃饱，她只能盯着沈壮壮盘子里的鸡腿咽口水。
“暖暖小朋友吃完了吗？”
老师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特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红花贴纸，给苏暖贴在脑门上，“吃的真干净，奖励暖暖一朵小红花吧！”
小红花，对三岁孩子有致命吸引力。
苏暖立刻忘了鸡腿，注意力全在小红花上了。
老师只奖励她了，其他小朋友都没有呢！
这该死的自豪感。
苏暖背着小手，昂首挺胸穿梭在小朋友们中间，满脸写着“快来看我，我有小红花！”
果然，其他小朋友们饭也不吃了，全跑过来围着苏暖转。
乐乐小朋友眨巴着眼睛，捧着苏暖的脸左瞧瞧又看看，最后伸手在她头顶戳戳，“我也想要小红花！”
苏暖仰着小脸蛋，一脸骄傲，“老师说，只有把饭吃光光的小朋友才能得小红花哦。”
小朋友们激动坏了，全跑回座位上，大口大口吃着饭，一顿平常的午餐，硬让他们吃出了比赛的架势。
乐乐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小声啜泣。
苏暖学着妈妈的样子揉揉他的脑袋，用小胖手帮他擦眼泪，“你怎么哭啦？”
“我，嗝，我吃不完，呜呜~~”
“西兰花不好吃，呜呜~~，嗝~”
没人安慰还好，苏暖跑过来一关心，乐乐更刹不住闸了，眼泪哗哗往外淌。
苏暖支棱着小脑袋，奶声奶气趴在乐乐耳边，“我帮你吃好不好，你认我做老大，行吗？”
“老大？嗝~”
乐乐眨巴着眼睛，根本不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
碗里就剩几块西兰花和胡罗卜，苏暖也不愿意吃，但是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许挑食，她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终于吃光，乐乐抱起空碗，啪嗒啪嗒跑到老师面前，“老师，我，嗝~，我也吃光了！”
老师拍拍他的背，“乐乐怎么吃这么急呀，都打嗝了。”
“要，嗝~，要小红花。”乐乐抓着老师的衣服，眼睛里充满渴望。
“好吧。”老师无奈笑了一声，给乐乐也贴了一朵小红花。
“老师，悦悦也吃光光啦！”
“我也要小红花，我也要！”
一群孩子抱着空碗扑上来，差点把瘦弱的老师挤到在地上，她好不容易才从孩子堆里爬出来，指挥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也不知道小朋友们怎么了，都跑过来要小红花。
另一边，苏暖正在帮其他小朋友扫荡剩饭，她对面坐着一个小胖子，也在使劲往嘴里塞饭。
有个小朋友站在苏暖身后，小声喊了句加油，其他小朋友立刻跟上，口号喊得整齐划一。
“暖暖，加油！”
“暖暖，加油！”
另一边的小朋友们不甘示弱，扯着嗓子高喊，“牛牛，加油！加油！”
苏暖已经吃撑了，但心里莫名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只顾着埋头猛炫。
牛牛也没好到哪儿去，吃的都快吐了，可他是男人绝对不可以输给女生，他必须赢！
“牛牛，加油！”
“加油，加油，快吃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牛牛突然站起来，像小牛犊一样冲到苏暖面前，一把抓住苏暖的碗，“给我，你别吃了。”
“不给！”
苏暖拽着碗的另一边，憋足了劲儿跟他拉扯。
“暖暖，加油！”
“牛牛，加油！”
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两边大战一触即发。
牛牛拽不过苏暖，急得脸上的肉都跟着颤动。
见苏暖正在往后用力拉，牛牛忽然把手一松，力气怼到一边，苏暖连人带椅子一起摔了个大屁股敦。
苏暖懵懵地站起来，赢了？
不愧是她，注定要做金太阳幼儿园扛把子的人物！
哈哈哈！
这时老师从卫生间回来，远远看到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急忙小跑过来，“怎么回事呀？”
“老师，牛牛把暖暖推倒了！”乐乐指着歪倒的椅子告状。
迎上老师询问的眼睛，牛牛原本就黑壮的脸一下子憋红了，他慌张地摆着手否认，“没有，我没有。”
“我没推她，哇哇~~呜~”牛牛坐到地上哭起来。
临近放学，已经有家长提前守在幼儿园门外了 ，正扒着窗户看里面的情形。
牛牛的奶奶也在其中，她恨不得一整天都守着大孙子。
透过窗户看到大孙子哭了，牛奶奶心肝都跟着疼，也不顾保安阻拦，气势汹汹地闯进屋里。
她跑进来，先是故意撞了老师一下，然后才把牛牛抱在怀里哄。
“哎呦，奶奶的心肝，谁敢欺负你跟奶奶说，看奶奶不打死他！”
一边说着，牛奶奶用恶狠狠的目光在小朋友里面扫视，看谁都像欺负自己孙子的坏人，嘴一撇又骂起来。
“都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家牛牛。”
“牛牛别怕，谁欺负你了，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揍她！”
牛牛靠在奶奶怀里，理直气壮地指向苏暖，“她抢我饭，还推我，呜呜呜~~”
苏暖瞪着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我没有。”她大声反驳道，在看到牛奶奶凶的要杀人的眼神时，被吓得直哆嗦。
“小贱人，长大也不是啥好东西，我孙子还能冤枉你？”
牛奶奶猛地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苏暖，两个老师赶紧拦在前面，这老太太看着瘦巴巴，力气还挺大，手跟鹰爪似的。
牛奶奶嘴里骂骂咧咧，“我要带牛牛去医院，赶紧把她家长叫过来，没有五千这事解决不了。”
苏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凶的人，她吓得抓住沈慕言的手，躲在他身后，委屈的快要哭了，“我没有推他，是牛牛推的我。”
“我知道。”
沈慕言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十分镇定，“老师，不是苏暖暖推的，可以调监控。”
监控面前，铁证如山。
老师带着双方家长一起看了全程，包括苏暖和牛牛比赛吃饭，牛牛比不过恼羞成怒把人推到，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牛奶奶看到一半就带着宝贝孙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女士把苏暖搂在怀里，愁啊。
她捏捏女儿的肚子，胖的都分层了，还傻乎乎地乐呢。
苏向淮倒是不介意，抱着香喷喷的女儿逗着玩，“小孩子嘛，胖点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等上小学知道美了，自己就能瘦下来。”
宋女士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你确定？”
河对岸住着一个古怪的老爷爷和他孙子。
赵岭今年七岁，才上小学的年纪就混成这一片的孩子王了，此时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去学校。
赵爷爷年轻时当过兵，脾气火爆的很，眼瞅着孙子闹得街坊邻居都跑来看热闹，当下就觉得老脸挂不住。
他气呼呼地踹了赵岭一脚，又把书包摔在地上，瞪着眼骂：“今天你要是不去上学，老子就打死你！”
说完用拐杖狠狠往地上砸了两下，“去不去？啊？”
眼看拐杖要打到身上了，赵岭猴一样蹿起来，抓起书包就往外跑，“你是魔鬼，我再也不回来了！”
“滚吧，都滚吧，小兔崽子白养你了！”赵爷爷被气的心脏疼，拄着门框慢慢坐下。
苏暖和沈慕言悄悄躲在亭子后面看了全程，心跟着一起悬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暖暖，壮壮，快过来，今天要带你们去幼儿园啦！”宋女士手里拎着两个小书包，站在家门口扯着嗓门呼喊。
苏暖和沈慕言对视一眼，立马老老实实跑回去，各自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
宋女士还挺诧异，壮壮一向很乖，她家这小混世魔王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乖了？
难道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宋女士心里五味杂陈。
她骑电动车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沈慕言坐在后座，暖暖站在前面踏板上，嗖一声冲出了巷子。
幼儿园离得不远，一千多米。
开学的日子，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有小朋友哭的撕心裂肺，说什么也不让爸爸妈妈离开，还有些家长把孩子送进去了，自己心里却舍不得，扒着门缝眼巴巴往里面看，偷偷抹眼泪呢。
宋女士倒没什么感觉。
不就是上个幼儿园吗，晚上就接回来了。
她把两个孩子交给老师，挥挥手告别，电动车又嗖一声开走，连点尾气都没留下。
苏暖小朋友也是第一次离开妈妈，心里酸酸的，小嘴一撅，莫名有点想哭。
沈慕言抓着她的小胖手，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不想上学的孩子要被打的，你想被打吗？拿棍子打！”
“不要打我，暖暖是好孩子。”苏暖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别怕，我陪着你呢。”沈慕言踮起脚，小大人一样拍拍苏暖的脑袋，语气十分认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离开你，好不好。”
“好！”
苏暖破涕为笑，一不小心又吹了个鼻涕泡。
“......”
洁癖的沈慕言小朋友一脚蹦出去两米远。
晚上，宋女士去接两个孩子放学，远远就看见老师带着排成两排的小朋友们站在幼儿园门口。
同龄孩子中，苏暖是最高的，特别显眼。
宋女士朝他们招手，两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来，背着卡通书包，戴着黄色帽子，像动画小人似的，可爱死了。
“妈妈。”
“干妈。”
“哎呦我的两个宝贝。”
宋女士在苏暖和沈慕言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采访起两位小朋友的幼儿园感受，“怎么样，第一天好玩吗？”
“好玩。”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回答，声音却蔫蔫的。
骑着车风大，宋女士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
苏暖捂着肚子蹲在马路边，小脸皱成一团，“妈妈，我想吐。”
另一边，沈慕言脚下一晃，啪一声，整个人晕在地上。
“暖暖？壮壮？”这可把宋女士吓坏了，急忙喊了沈奶奶出来，两人一起把孩子送去医院。
检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苏暖单纯是吃多了，胃消化不了，食物都快顶到喉咙了。
沈慕言则是被饿晕的，医生还检查出他有轻微低血糖，让家长准备些糖果给孩子随身带着。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幼儿园吃的，宋女士和沈奶奶一起去调监控，结果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幼儿园吃饭限时，只有一个小时。
大部分孩子都能把餐盘里的食物吃完，只有沈慕言跟食物有仇似的，一根青菜都要嚼三十多下才肯咽。
时间一到，老师来检查小朋友们有没有认真吃饭，把饭吃干净的都能得到小红花，可沈慕言盘子里还剩一大半。
苏暖急得不行，夺过餐盘就把食物扫荡干净了。
中午和晚上，苏暖相当于吃了四顿饭，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又看看旁边床位上挂吊瓶，脸色苍白的沈慕言。
哎——
小小年纪，她承担了太多！
第二天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时，宋女士跟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两个孩子，绝不能让苏暖抢壮壮的饭吃。
于是，在吃饭时，老师尽职尽责地站到两位小朋友身后，全程微笑注视。
苏暖胃口特别好，没一会儿盘子就空了，但是小肚子还是瘪瘪的，没吃饱，她只能盯着沈壮壮盘子里的鸡腿咽口水。
“暖暖小朋友吃完了吗？”
老师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特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红花贴纸，给苏暖贴在脑门上，“吃的真干净，奖励暖暖一朵小红花吧！”
小红花，对三岁孩子有致命吸引力。
苏暖立刻忘了鸡腿，注意力全在小红花上了。
老师只奖励她了，其他小朋友都没有呢！
这该死的自豪感。
苏暖背着小手，昂首挺胸穿梭在小朋友们中间，满脸写着“快来看我，我有小红花！”
果然，其他小朋友们饭也不吃了，全跑过来围着苏暖转。
乐乐小朋友眨巴着眼睛，捧着苏暖的脸左瞧瞧又看看，最后伸手在她头顶戳戳，“我也想要小红花！”
苏暖仰着小脸蛋，一脸骄傲，“老师说，只有把饭吃光光的小朋友才能得小红花哦。”
小朋友们激动坏了，全跑回座位上，大口大口吃着饭，一顿平常的午餐，硬让他们吃出了比赛的架势。
乐乐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小声啜泣。
苏暖学着妈妈的样子揉揉他的脑袋，用小胖手帮他擦眼泪，“你怎么哭啦？”
“我，嗝，我吃不完，呜呜~~”
“西兰花不好吃，呜呜~~，嗝~”
没人安慰还好，苏暖跑过来一关心，乐乐更刹不住闸了，眼泪哗哗往外淌。
苏暖支棱着小脑袋，奶声奶气趴在乐乐耳边，“我帮你吃好不好，你认我做老大，行吗？”
“老大？嗝~”
乐乐眨巴着眼睛，根本不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
碗里就剩几块西兰花和胡罗卜，苏暖也不愿意吃，但是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许挑食，她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终于吃光，乐乐抱起空碗，啪嗒啪嗒跑到老师面前，“老师，我，嗝~，我也吃光了！”
老师拍拍他的背，“乐乐怎么吃这么急呀，都打嗝了。”
“要，嗝~，要小红花。”乐乐抓着老师的衣服，眼睛里充满渴望。
“好吧。”老师无奈笑了一声，给乐乐也贴了一朵小红花。
“老师，悦悦也吃光光啦！”
“我也要小红花，我也要！”
一群孩子抱着空碗扑上来，差点把瘦弱的老师挤到在地上，她好不容易才从孩子堆里爬出来，指挥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也不知道小朋友们怎么了，都跑过来要小红花。
另一边，苏暖正在帮其他小朋友扫荡剩饭，她对面坐着一个小胖子，也在使劲往嘴里塞饭。
有个小朋友站在苏暖身后，小声喊了句加油，其他小朋友立刻跟上，口号喊得整齐划一。
“暖暖，加油！”
“暖暖，加油！”
另一边的小朋友们不甘示弱，扯着嗓子高喊，“牛牛，加油！加油！”
苏暖已经吃撑了，但心里莫名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只顾着埋头猛炫。
牛牛也没好到哪儿去，吃的都快吐了，可他是男人绝对不可以输给女生，他必须赢！
“牛牛，加油！”
“加油，加油，快吃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牛牛突然站起来，像小牛犊一样冲到苏暖面前，一把抓住苏暖的碗，“给我，你别吃了。”
“不给！”
苏暖拽着碗的另一边，憋足了劲儿跟他拉扯。
“暖暖，加油！”
“牛牛，加油！”
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两边大战一触即发。
牛牛拽不过苏暖，急得脸上的肉都跟着颤动。
见苏暖正在往后用力拉，牛牛忽然把手一松，力气怼到一边，苏暖连人带椅子一起摔了个大屁股敦。
苏暖懵懵地站起来，赢了？
不愧是她，注定要做金太阳幼儿园扛把子的人物！
哈哈哈！
这时老师从卫生间回来，远远看到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急忙小跑过来，“怎么回事呀？”
“老师，牛牛把暖暖推倒了！”乐乐指着歪倒的椅子告状。
迎上老师询问的眼睛，牛牛原本就黑壮的脸一下子憋红了，他慌张地摆着手否认，“没有，我没有。”
“我没推她，哇哇~~呜~”牛牛坐到地上哭起来。
临近放学，已经有家长提前守在幼儿园门外了 ，正扒着窗户看里面的情形。
牛牛的奶奶也在其中，她恨不得一整天都守着大孙子。
透过窗户看到大孙子哭了，牛奶奶心肝都跟着疼，也不顾保安阻拦，气势汹汹地闯进屋里。
她跑进来，先是故意撞了老师一下，然后才把牛牛抱在怀里哄。
“哎呦，奶奶的心肝，谁敢欺负你跟奶奶说，看奶奶不打死他！”
一边说着，牛奶奶用恶狠狠的目光在小朋友里面扫视，看谁都像欺负自己孙子的坏人，嘴一撇又骂起来。
“都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家牛牛。”
“牛牛别怕，谁欺负你了，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揍她！”
牛牛靠在奶奶怀里，理直气壮地指向苏暖，“她抢我饭，还推我，呜呜呜~~”
苏暖瞪着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我没有。”她大声反驳道，在看到牛奶奶凶的要杀人的眼神时，被吓得直哆嗦。
“小贱人，长大也不是啥好东西，我孙子还能冤枉你？”
牛奶奶猛地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苏暖，两个老师赶紧拦在前面，这老太太看着瘦巴巴，力气还挺大，手跟鹰爪似的。
牛奶奶嘴里骂骂咧咧，“我要带牛牛去医院，赶紧把她家长叫过来，没有五千这事解决不了。”
苏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凶的人，她吓得抓住沈慕言的手，躲在他身后，委屈的快要哭了，“我没有推他，是牛牛推的我。”
“我知道。”
沈慕言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十分镇定，“老师，不是苏暖暖推的，可以调监控。”
监控面前，铁证如山。
老师带着双方家长一起看了全程，包括苏暖和牛牛比赛吃饭，牛牛比不过恼羞成怒把人推到，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牛奶奶看到一半就带着宝贝孙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女士把苏暖搂在怀里，愁啊。
她捏捏女儿的肚子，胖的都分层了，还傻乎乎地乐呢。
苏向淮倒是不介意，抱着香喷喷的女儿逗着玩，“小孩子嘛，胖点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等上小学知道美了，自己就能瘦下来。”
宋女士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