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献二十八年冬,梁军十万突袭江州、颖州,梁军先锋首战失利,中军主力中齐军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临近年底,齐军主将林准回朝,齐帝下诏查封柳府,柳氏逆案由监察院主办。

    监察院正使宁归对十位心腹主办说道:“柳中书之死,必是因为他自知有罪,柳氏族人也定知情,现在重要的是柳国公本人与柳氏的动机与目的。”

    唐主办回应道:“正使大人,上次的科举弊案陛下未交于我等,难道我们已经——”话音未落,宁正使便立即投来犀利的目光,唐主办欲言又止,大脑飞速运转后又道:“已经不受重用?”

    听到满意的回答,宁正使顺势呵斥:“慎言!你我为陛下之臣,不可再有此等言论,是否重用,全凭圣心独断!”

    凌云居的消息传到云府云刃手中,上面写着“柳氏逆,宁归查”。云刃思虑再三,写信给林准,认为柳国公必倒,他将成为齐国第一国公,再写一封给赵成林丞相,认定他在文臣中将会则说一不二。最后一封给景成,让他一定维持住辽东一带东北境的安宁,自己才能放心地砍靖王、赵王的臂膀。

    “下一个,监察院!”

    齐献二十九年正月,今年的新年与众不同,皇五弟魏王景泰从封地豫州前往燕云路幽州“赏雪”。

    京郊皇家园林的腊梅开得极好,但是同云刃与长宁郡主一样在齐都动荡之时还大摇大摆地出来赏梅的贵人倒是极少。好巧不巧,云吏丞与赵郡主碰上一位更厉害的贵人--皇七弟韩王景恒!

    “魏王兄也说要赏梅,但为什么要去幽州那荒凉地方啊?京郊的不好吗?”韩王爷说着又用手抚摸那俊美的梅花。

    “韩王爷心性善良,那也别这么单纯啊,”云刃笑着望向天真的韩王说道,“魏王殿下恐怕要重建大辽!”

    魏王当年与齐帝争储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魏王之母是当年大辽的末代公主,现在魏王也是一个没有封地的郡王。

    韩王爷听到这些就找理由跑了,他也是凭着自己的“傻”得到的这个五珠亲王。不过韩王留下一句话:“你俩这样也不是事,我去把赵丞相与云尚书叫上,找皇兄去。”

    云刃扑哧一笑,恍然大悟,赵馨儿却什么也没听懂,她继续问道:“最近朝堂风云变幻得也太快了,礼部、江北、柳氏,你也太着急了吧?”云刃见她没反应过来,就顺着说道:“圣上年近花甲了,我们的时间很紧,再说,不快点,魏王可不等我们,不过林伯也真信我。”

    原来,柳氏之案是云刃在凌云居得到的消息,云刃赌了一把,交给了江北公,结果是好的。

    “皇舅、韩王舅、父相、云伯伯,您们想什么呢?”御书房内气急败坏的是长宁郡主,这一刻她才知道韩王那句话的意思。

    “馨儿,朕不是逼你,你二人从小长大,情分谁不知道?”齐帝劝说道。

    赵馨儿立刻回应:“只是友人罢了。”

    韩王突然说:“从小长大?青梅竹马!”

    齐帝与韩王两人一段话下来让长宁郡主不知所措,紧张地脸都红得如同一对柿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反而赵成林和云胜两个当爹的老狐狸相视一笑,如同局外人一般。成公公的通报打断了和谐温馨的会谈:“陛下,宁正使奉旨求见。”

    齐帝看了看台下的臣子,都是自己的心腹,让宫女带赵馨儿去后花园,几个老爷们要开始商议柳氏逆案与魏王北行的联系了。

    御书房内都是东齐的大人物,分别是文臣之首丞相赵成林、武将之首江北公林准、监察院正使宁归、齐帝心腹云氏父子,不过还有长宁侯父子。

    长宁侯在当年夺嫡中一举让先帝废掉了皇五子魏亲王,而其子张成宁与云刃则是青年才俊。为了方便行事,齐帝册封云刃和张成宁为五品长史。

    云刃说道:“陛下,臣以为魏王能够大张旗鼓地北行,必然准备充足,恐怕--只能从长计议了。”张成宁反对说道:“臣不同意云兄所言,魏王准备得再充足,十万大军压过去,臣就不信他还能怎样?”宁归解释道:“张长史有所不知,故大辽与乌桓、高句丽以及北胡的关系称得上极好,各国商贸更是不断,况且故辽与北方三胡同出一族,皆是胡人,北方三胡加上魏王所聚积的辽国余部,恐怕并非十万大军能压住的。”

    成公公来报:“年近七旬的柳国公带府兵冲出京城,向北去了。”

    齐帝一脸愤怒:“这个老东西,好一个柳氏,尽是反贼!让刑部把柳氏全族灭了!”云刃不以为然,但也只能装作震惊,因为凌云居的消息不可能错,陛下还是瞒着他们的。

    众臣散后,齐帝召回云刃,密旨他出使东洋,以保齐国北海不受袭扰。

    出了宫城,云刃来到凌云居。“张成宁,没想到他也投到了那两位亲王之一的阵营,他可不是好对付的,天下文榜第七,不可小视。”云刃忧心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杨政说道:他是第七,您是第四啊,何况燕云还有大殿下与恒兄呢,我也排了第二十八呢!宣兄都第三十名了!”

    云刃震惊,道:“今年榜单不是后日出吗?你怎会知晓?”云刃说话间,陈凌云从内间走了出来,看到陈凌云,云刃立刻明白:“看来你们知道了一切,正好,今日我计划的就是告知你们二位,杨恒在辽东,李齐单纯,我能信任的只有二位了,这才子文榜真是奇呀!我也要去东洋了,陛下密旨。”

    “东洋?那我们……”黄宣试探了一下,便被云刃犀利的眼神顶了回来。“此去东洋安全得很,毕竟是大国正使,东洋国主只算齐国的九锡亲王,所以我只带李齐,还有我的一位朋友,是在信都认识的,他与我表弟将一同随我出使,历炼一下也好。”

    众人离开了凌云居,云刃持使节与副使礼部乔仆射、钦护使九阶武者任和芝、八阶护卫李齐、七阶上随使宿维以及少使李博一起出发。宿维是云刃好友,李博则是云刃的表弟。出使东洋的使团只有六人,无非是时间紧迫,出海远行。

    六人快马加急赶到了沧州,沧州东县又名沧州港,几人乘了官府的使船出海,经过十日的时间才到达东洋西岸。却无人接应。

    齐都,张成宁趁云刃不在,偷查他的消息来源。

    幽州城,魏王来时,官员已走了大半,百姓也出城了近三分之一,但下属却没有察觉。

    原来,云刃临走前写密信给景成,也求得圣旨,让他带尽量多的人暗中南下,辽东军自上次巡逻,主力就消失了,百姓更是被“鬼谣”吓得躲出城,留给魏王的远不如之前的燕云路。

    高句丽、乌桓、北胡三路十万骑兵南下助辽,魏王自己也有近七万兵卒,齐国北境崩溃在即,齐国却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东洋人要做什么?上国贵使不迎?”九阶钦护使任和芝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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