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秋原本还想帮花十二辩驳两句，毕竟明月伶牙俐齿的，结果也辩不过花迟暮，只能来硬的让他服输。
“诶，来个人！给我开个门呐！”
“谁啊？莫不是贼啊！”
鱼舞高声问，孙缘何一笑：“是你宁远侯，说他是贼，小心被言官骂成国贼。来了！”
说着，亲自给周宇啸开门。
一开门，看见周宇啸灰头土脸的。
花十二立马停了争吵：“哟，宁远侯怎么这副狼狈样？”
周宇啸啐了一口沙子：“我偷溜出来的，后面副将追着，可把我吓死了。别来无恙啊诸位。”
明月眼前一亮：“诶，老周，你好像高了些啊。”
周宇啸听了有些得意，刚要说“彼此彼此”，孙缘何立马调侃：“那是饿瘦了吧，我听闻宁远侯为了说亲是有个好印象，一日就吃一餐呢。”
明月闻言，哈哈一笑，道：“那这次，可就要叫你胖得不敢再去说亲！诶，不对啊，话说你也不胖呐。”
“万一人家喜欢弱不胜衣的呢？就像观棋这样的——”
周宇啸努了努嘴，一旁的观棋有些不知所措，他刚从一顿猛咳中缓过劲儿来，一抬头，莫名其妙地就被变相地夸了。
明月把观棋带到自己身后，交给魏清秋，“你说事就说事，带上人家小孩子干什么？”
周宇啸这才注意到魏清秋，“姑娘是……”
明月抢着答道：“清河的名人，魏姑娘。”
这话……是臭名昭著，还是青史留名？ “魏……清秋？”
周宇啸深施一礼，“魏姑娘高才，周某早有耳闻，不知……”
“诶，你这花孔雀，可别打人家姑娘的主意。”
明月急眼了。
“我话都没说完，燕北王未免心急了点，”
说着，把目光重新放在魏清秋身上，“不知姑娘是否干过……杀人满门，五马分尸一事？”
“啊……杀人满门是真，五马分尸……我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分尸……”
魏清秋尴尬笑笑，道，“宁远侯如何知道这事的？”
“魏姑娘可有听过一折子戏，叫《伪君子传》，其中便有这一出。
虽不知真假，但这折子戏在阕都传得很广，多少于人名声上不好。”
周宇啸看了一眼观棋，这小家伙看着挺喜欢魏清秋，在她身上蹭个不停。
“怕是不止我，这些‘伪君子’都怨得很吧，无妨，毁誉由人，坚守己道，遵从本心便好。”
魏清秋淡然一笑，目光在周宇啸脸上停留，与梦中无二。
“都站门口做什么？进来说话啊，也不知道什么癖好，都爱在门口把话说尽了，进了门反倒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言了。”
明月调侃，领着周宇啸往里走。
“你就在门前拘着些，我们好说话，进了门，你俩一吵，还不看戏，哪有心情说话？”
孙缘何玩笑道。
“我此行还要去见一个人，清河公子——上官逸尘。”
周宇啸搓着手，坐在孙缘何旁边。
“巧了，魏姑娘也要去见他，不如明日一道？清秋，意下如何？”
孙缘何语气中带着些挑逗的意思。
“有幸。”魏清秋转头又看孙缘何，有些恼火，“清什么秋，没这人儿。”
“就是，这不长辈叫的嘛，乱了辈分。”
明月搭腔，花十二看孙缘何被堵，立马开口帮忙，“长兄如父，长兄如父嘛！我们不都一家的，讲究什么呀。你们燕北不是最不讲究礼数的吗？”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燕北人？！”明月被他激到了，回骂过去。
“你听谁说我是燕北人！？我花十二是江南人，江南礼数不比中原、阕都差。”
花十二继续驳她的话。
“什么都是江南好，你当我燕北没人呢！？还有，谁和你是一家子？！”
明月说着又要上手掐人，花十二立马不见了人影。
他跑到孙缘何那里，寻求庇护：“卿好，孙公子！”
花十二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急出来的，扒着孙缘何的手恶心他。
“我的好哥哥哟，你看看她，看看她，凶神恶煞的，吓死个人！”
“你可别，她那一剑下去，你就没哥哥这人了。”
孙缘何不领情地甩开他，然后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
“魏姑娘见笑了——”
明月一把揪住往魏清秋那里缩的花迟暮，魏清秋点点头，往周宇啸、孙缘何那边坐了坐。
“孙卿好！你……你个，负心汉，薄情郎！”
花迟暮一边挨揍，一边不忘数落孙缘何，孙缘何不以为然，招呼观棋：“过来烤烤火，看你冻得。”
魏清秋浅笑，重复着：“负心汉，薄情郎。”
孙缘何听见冷哼了一声，像大人指责说脏话的孩子似的，“清秋……这话可不兴说。”
“不叫清秋。”魏清秋收住笑意，看鱼舞逗观棋玩。
鱼舞拿了块糖，在观棋面前悬了一会儿，观棋伸手去拿，鱼舞一个转手，糖落入了自己的嘴巴。
留下小哑巴委屈地玩手指，没有理人。魏清秋把孙缘何身旁的糖罐拿给观棋：“吃这个。”
孙缘何动了动嘴，欲言又止似的，最终还是说了：“清秋啊，大人的东西，不要随便动。”
“还真把自己当大人了。”魏清秋白他一眼，没有再说。
突然一时间的静默，时间停滞了似的。
明月和花迟暮拌嘴打架，鱼舞拿着糖罐数里面的糖，观棋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周宇啸指着花迟暮的狼狈样儿嘎嘎乐，孙缘何偏头盯着自己。
与梦中，他们相聚，无二。
可惜差了丁浩，不然观棋应该有哥哥作伴的。
“在想什么？”
“想这样的好景，会不会也只是云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或许是，但我不会。”
“丁浩真的……”
“嗯。烈火焚身，无力回天，气绝而亡……陛下追封骠尧校尉，载入本朝史册。”
孙缘何像是想起了丁浩的笑颜，鲜衣怒马，青春无限。
可最后身上没有几处没被火烧到的，臣子都爱以赴汤蹈火表明忠心，可真正愿意为了圣上奔赴火海的，能有几人？
观棋忽然抬头，是听见了那几个字眼儿的，他像是受了刺激，又咳嗽起来。
魏清秋轻叹了口气，把他牵到自己这边坐，给他拍拍背。
不知不觉，夜深了。
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魏清秋刚欲转身，听见咳嗽声，又回头。
“观棋，听着。什么丁浩的，都没你自己的命重要。”
这话，是当日明月对自己说的。
“还有，别老把心拴在别人的身上，什么孙缘何什么观棋，都没有你重要。”
“你开心就好。他们死了活了与你何干？”
……
“记住了？”魏清秋问。
观棋点头。
最多到春三。
魏清秋在心里想着，这个冬日能否熬过都未可知。
又听见咳嗽声，一阵一阵，似是还有吐的声音……
观棋熬不住了。
帕子见红已经是家常便饭，咳嗽更是一日胜过一日，花十二给他施针都压不住，每天药吃得比饭还多，夜夜难眠。
孙缘何说的是真的，距离春三不远了，观棋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差。
虽然大家不说，但心里头都算着日子。
花迟暮说，若是真有妙手回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老人，逢年过节，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人去烧纸钱？
若是真有神仙，她去求告求告，发发慈悲救他一命，可好？
“诶，来个人！给我开个门呐！”
“谁啊？莫不是贼啊！”
鱼舞高声问，孙缘何一笑：“是你宁远侯，说他是贼，小心被言官骂成国贼。来了！”
说着，亲自给周宇啸开门。
一开门，看见周宇啸灰头土脸的。
花十二立马停了争吵：“哟，宁远侯怎么这副狼狈样？”
周宇啸啐了一口沙子：“我偷溜出来的，后面副将追着，可把我吓死了。别来无恙啊诸位。”
明月眼前一亮：“诶，老周，你好像高了些啊。”
周宇啸听了有些得意，刚要说“彼此彼此”，孙缘何立马调侃：“那是饿瘦了吧，我听闻宁远侯为了说亲是有个好印象，一日就吃一餐呢。”
明月闻言，哈哈一笑，道：“那这次，可就要叫你胖得不敢再去说亲！诶，不对啊，话说你也不胖呐。”
“万一人家喜欢弱不胜衣的呢？就像观棋这样的——”
周宇啸努了努嘴，一旁的观棋有些不知所措，他刚从一顿猛咳中缓过劲儿来，一抬头，莫名其妙地就被变相地夸了。
明月把观棋带到自己身后，交给魏清秋，“你说事就说事，带上人家小孩子干什么？”
周宇啸这才注意到魏清秋，“姑娘是……”
明月抢着答道：“清河的名人，魏姑娘。”
这话……是臭名昭著，还是青史留名？ “魏……清秋？”
周宇啸深施一礼，“魏姑娘高才，周某早有耳闻，不知……”
“诶，你这花孔雀，可别打人家姑娘的主意。”
明月急眼了。
“我话都没说完，燕北王未免心急了点，”
说着，把目光重新放在魏清秋身上，“不知姑娘是否干过……杀人满门，五马分尸一事？”
“啊……杀人满门是真，五马分尸……我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分尸……”
魏清秋尴尬笑笑，道，“宁远侯如何知道这事的？”
“魏姑娘可有听过一折子戏，叫《伪君子传》，其中便有这一出。
虽不知真假，但这折子戏在阕都传得很广，多少于人名声上不好。”
周宇啸看了一眼观棋，这小家伙看着挺喜欢魏清秋，在她身上蹭个不停。
“怕是不止我，这些‘伪君子’都怨得很吧，无妨，毁誉由人，坚守己道，遵从本心便好。”
魏清秋淡然一笑，目光在周宇啸脸上停留，与梦中无二。
“都站门口做什么？进来说话啊，也不知道什么癖好，都爱在门口把话说尽了，进了门反倒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言了。”
明月调侃，领着周宇啸往里走。
“你就在门前拘着些，我们好说话，进了门，你俩一吵，还不看戏，哪有心情说话？”
孙缘何玩笑道。
“我此行还要去见一个人，清河公子——上官逸尘。”
周宇啸搓着手，坐在孙缘何旁边。
“巧了，魏姑娘也要去见他，不如明日一道？清秋，意下如何？”
孙缘何语气中带着些挑逗的意思。
“有幸。”魏清秋转头又看孙缘何，有些恼火，“清什么秋，没这人儿。”
“就是，这不长辈叫的嘛，乱了辈分。”
明月搭腔，花十二看孙缘何被堵，立马开口帮忙，“长兄如父，长兄如父嘛！我们不都一家的，讲究什么呀。你们燕北不是最不讲究礼数的吗？”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燕北人？！”明月被他激到了，回骂过去。
“你听谁说我是燕北人！？我花十二是江南人，江南礼数不比中原、阕都差。”
花十二继续驳她的话。
“什么都是江南好，你当我燕北没人呢！？还有，谁和你是一家子？！”
明月说着又要上手掐人，花十二立马不见了人影。
他跑到孙缘何那里，寻求庇护：“卿好，孙公子！”
花十二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急出来的，扒着孙缘何的手恶心他。
“我的好哥哥哟，你看看她，看看她，凶神恶煞的，吓死个人！”
“你可别，她那一剑下去，你就没哥哥这人了。”
孙缘何不领情地甩开他，然后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
“魏姑娘见笑了——”
明月一把揪住往魏清秋那里缩的花迟暮，魏清秋点点头，往周宇啸、孙缘何那边坐了坐。
“孙卿好！你……你个，负心汉，薄情郎！”
花迟暮一边挨揍，一边不忘数落孙缘何，孙缘何不以为然，招呼观棋：“过来烤烤火，看你冻得。”
魏清秋浅笑，重复着：“负心汉，薄情郎。”
孙缘何听见冷哼了一声，像大人指责说脏话的孩子似的，“清秋……这话可不兴说。”
“不叫清秋。”魏清秋收住笑意，看鱼舞逗观棋玩。
鱼舞拿了块糖，在观棋面前悬了一会儿，观棋伸手去拿，鱼舞一个转手，糖落入了自己的嘴巴。
留下小哑巴委屈地玩手指，没有理人。魏清秋把孙缘何身旁的糖罐拿给观棋：“吃这个。”
孙缘何动了动嘴，欲言又止似的，最终还是说了：“清秋啊，大人的东西，不要随便动。”
“还真把自己当大人了。”魏清秋白他一眼，没有再说。
突然一时间的静默，时间停滞了似的。
明月和花迟暮拌嘴打架，鱼舞拿着糖罐数里面的糖，观棋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周宇啸指着花迟暮的狼狈样儿嘎嘎乐，孙缘何偏头盯着自己。
与梦中，他们相聚，无二。
可惜差了丁浩，不然观棋应该有哥哥作伴的。
“在想什么？”
“想这样的好景，会不会也只是云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或许是，但我不会。”
“丁浩真的……”
“嗯。烈火焚身，无力回天，气绝而亡……陛下追封骠尧校尉，载入本朝史册。”
孙缘何像是想起了丁浩的笑颜，鲜衣怒马，青春无限。
可最后身上没有几处没被火烧到的，臣子都爱以赴汤蹈火表明忠心，可真正愿意为了圣上奔赴火海的，能有几人？
观棋忽然抬头，是听见了那几个字眼儿的，他像是受了刺激，又咳嗽起来。
魏清秋轻叹了口气，把他牵到自己这边坐，给他拍拍背。
不知不觉，夜深了。
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魏清秋刚欲转身，听见咳嗽声，又回头。
“观棋，听着。什么丁浩的，都没你自己的命重要。”
这话，是当日明月对自己说的。
“还有，别老把心拴在别人的身上，什么孙缘何什么观棋，都没有你重要。”
“你开心就好。他们死了活了与你何干？”
……
“记住了？”魏清秋问。
观棋点头。
最多到春三。
魏清秋在心里想着，这个冬日能否熬过都未可知。
又听见咳嗽声，一阵一阵，似是还有吐的声音……
观棋熬不住了。
帕子见红已经是家常便饭，咳嗽更是一日胜过一日，花十二给他施针都压不住，每天药吃得比饭还多，夜夜难眠。
孙缘何说的是真的，距离春三不远了，观棋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差。
虽然大家不说，但心里头都算着日子。
花迟暮说，若是真有妙手回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老人，逢年过节，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人去烧纸钱？
若是真有神仙，她去求告求告，发发慈悲救他一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