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簪子要直直刺向沈清明后背的那一刻。
“尊主！”
那个尖尖耳朵的少年赶来了。
“尊主这是，驯服白虎了？”
长右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就好像驯服白虎的，是他自己一样。
“嗯。”
“公主无碍吧？”
沈清明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漠。
朝九瑶悄无声息地收回木簪，不甘心地点点头。
这个尖耳朵的少年，真是会挑时候。
如果她刺下去，少年一定当场要了她的命。
雪原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万丈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照在朝九瑶有些苍白的脸上。
长右抖了抖尖尖的耳朵。
这个公主，说她有点胆量吧，脸色惨白得都要透明起来了。
可说她胆小吧，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竟然没吓晕过去。
长右微微眯起眼，暗自猜测着千机阁的打算。
突然示好送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伪装成草包，实则韬光养晦。
长右暗自观察着，猛然之间，公主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直接抱住了尊主。
！！！？？
长右愣了一秒，眼前迸溅出鲜血。
谁的血。
长右敏锐地回头，公主后背的红衣泛着隐隐的黑色。
她瘫倒在尊主怀里，脸色惨白，衬得脸上那几道伤疤更为狰狞。
两人的旁边，是被撕成两半的鬼灵。
“长右，去叫洛桑。”
沈清明看着怀里的女子，她流了很多血，氤氲在大红的嫁衣里。
大约一月前，夕闇殿大败千机阁，千机阁割让阳城十九洲投降，并表示愿意送仅存的一位公主来联姻。约定十年之内，两方永不再战。
据说这位公主得知自己要被送来联姻后，宁死不屈。
为此，她不惜毁了自己的脸。
可刚刚，却自不量力，妄图替他挡下鬼灵的偷袭。
—
“十一。”
“朝十一。”
朝九瑶是在一遍遍温柔的叫声中醒来的，她没想到，一只濒临死亡的低阶鬼灵罢了，竟然也有这么强的伤害。
“十一，你终于醒了。”
声音很温柔，带着惊喜，听着很陌生，没有什么恶意。
朝十一。
原来她现在的身份，是朝十一。
千机阁阁主，也就是朝九瑶的父君，有两个女儿。
朝九瑶和朝十一。
朝九瑶对这个妹妹没什么印象，她少时在月山长大，回到千机阁后，已经是独当一方的月之祭司。
那时，朝十一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外界说她草包，也是不无道理。
身为千机阁阁主的女儿，她生来没有继承任何灵力，这也就算了，偏偏她也对术法提不起任何兴趣。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不知道从哪里交了些狐朋狗友，经常在外打打闹闹。
甚至好几次钱不够花，都是来找她要。
印象里，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整日乐呵得没心没肺，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十一，你没事吧？”
朝九瑶抬头，眼前的女子看着面生，乌黑的长发被完成利落的发髻，没有额外的朱钗装饰。
芙蓉面，柳叶眉，是标准的美人相，但她的五官却平平无奇，削弱了几分美感。
“真是吓坏我们了，你终于醒了。”
朝九瑶想不起来她是谁。
“都说了你不用担心。”
朝九瑶闻声看过去，门口还站着位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弯刀，若无其事地瞥了她一眼。
十一祭司，顾满洲。
朝九瑶了然，那这女子，想必就是十二祭司，时乔雨了。
千机阁倒是真会拿捏分寸。
让末位的两位祭司来送朝十一。
十二祭司里，朝九瑶只跟前几位的祭司熟稔一些，知道顾满洲，是因为他对灵力的痴迷。
她成为月之祭司后，连续五年，顾满洲年年都要找她比试灵力。
年年输，而且输得彻头彻尾。
但他的那份锐气，从来没有因为失败被挫低过。
“今日我比不过你，还有来日。总有一天，我的灵力会超越你，我会代替你成为月之祭司。”
那时，顾满洲站在台下。
虽然落败，却也是坦坦荡荡。
朝九瑶有些记不清，她是如何回答得了。
她少时一身傲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满洲灵力远不及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顾满洲，只要有我在，月之祭司就不可能是你。”
朝九瑶费力地想了想，那时，她似乎是这样说的。
“十一没有灵力，鬼灵的伤害对她来说根本就难以承受，怎么会没事呢？”
时乔雨嗔怪地看了顾满洲一眼，像是有些不满他说这风凉话。
朝九瑶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确实没事。
苦肉计而已。
顾满洲换了个位置，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他身上，腰间的弯刀被折射出彩色的光晕，也映出他硬朗的侧脸。
“那只鬼灵都要没气了，怨灵几乎散尽，不过是垂死前的无谓挣扎罢了。不然你以为，凭沈清明的本事，会发现不了他？”
时乔雨垂下眸子：“但是十一感受不到怨气，你怎么不想想，她当时那样不顾安危地冲上去，万一这鬼灵怨灵强大，后果会怎么样？”
“可这不是没事嘛。所以我才说，她命硬啊。”顾满洲朝着他们看过来：“这不挺好的，顺手卖给沈清明一个人情，以后她在夕闇殿的日子也好过些。”
时乔雨轻声叹了口气：“十一，你多多珍重。千机阁如今比不得当年，只能委屈你了。沈清明狼子野心，你一定不要惹恼了他。”
朝九瑶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未发。
原来他们也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靠朝十一换来的太平，又能粉饰多久呢？
—
“尊上，要再去查查这个公主的底细吗？”
沈清明坐在大殿上，面前摆满了各地送上来的文书。
闻言，他淡淡开口说道：
“一份拿来示好的礼物罢了，不用去查。”
长右接着问：“那该如何处置这位公主呢？”
“十年之内，让她好好待在夕闇殿。告诉殿内其他人，不要惹出事端。”
长右抖了抖耳朵，他仍然觉得这是千机阁的阴谋。
但尊主已经发话，他只需要服从。
想到白日的事，长右接着问道：“今日鬼灵一事，尊主可有安排。”
沈清明翻了翻手中的案牍：“你继续盯着师容。”
长右守在殿下，只觉得眼皮上像是压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困得要昏死过去之前，他朝着尊主的方向看过去。
他似乎才处理完手边的事。
起身要离开。
长右一个激灵醒过来，跟在沈清明身后。
“不用跟着了。”
沈清明淡淡地说了一声，声音融入在寂寥的夜色里。
长右打了个哈欠，他知道，尊主应该要去看那个人，这个时候，他从来不喜欢被人打扰。
—
夕闇殿，侧殿。
“她怎么样了？”
沈清明站在殿外，没有进去的打算。
红岭低下身子，恭敬地说道：“弥姑娘还是同以前一样。”
沈清明身上的疏离让婢女的声音低了几分，她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弥生姑娘是夕闇殿的禁忌。
她被关在这里十五年之久，却鲜有人知。
听说知晓旧事的人多已离世，她守在这里三年，平日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起。
她不知道弥生姑娘的来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尊主大约每月都会来看她一次。
每次却只是站在门外，从没有进去过。
一开始，红岭以为这是尊主的心上人，碍于某些原因，只能偷藏在这里。
可慢慢地，她发现这位女子处处透露着古怪。
她不需要吃食，也从未见她喝水。
她不说话，也从来不理会她。
三年，弥生姑娘永远背对着她。
有一次，她实在没有忍住。
偷偷看到了那张脸。
如今想来，她仍觉得胆战心惊。
原以为，被尊主青睐的女子会是倾国之姿。
可是，红岭有些后怕地抓了抓衣角。
那日晚上，她清楚地看到。
弥生姑娘，没有脸。
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胆战心惊地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那之后，是平安无事的两个月。
直到几日前，向来温顺的弥生姑娘一反常态，砸坏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她大喊大叫，尖锐的咿咿呀呀声凄凉瘆人。
红岭不敢进去，连夜将这件事告诉尊主。
那几日，正是夕闇殿和千机阁战事胶着之际，尊主为此殚精竭虑。
她原也有些犹豫，可想到尊主说过，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及时禀告。
她只好一五一十，将弥生姑娘的异常禀告给长右大人。
好在尊主并未因此事分心，最终大败千机阁。
回来后，尊主立马赶来这里。
红岭不知道尊主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终于压制住弥生姑娘的异常。
可不知怎地，这几日，她的情况又不对劲起来。
“尊主，弥姑娘近来仍旧心绪不稳。”
红岭斟酌了几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哪里是心绪不稳，那样子，倒像个疯子。
想到这里时，红岭咬了咬舌头。
尊主在意的人，绝容不得她亵渎半分，哪怕只是想想也是罪过。
没有尊主，她早就死在灵力师手下了。
“我知道了。”
沈清明敛眉，静静望着屋内的人影。
红岭正要询问后面的安排时，长右大人赶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尊主，时乔雨死了。”
簪子要直直刺向沈清明后背的那一刻。
“尊主！”
那个尖尖耳朵的少年赶来了。
“尊主这是，驯服白虎了？”
长右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就好像驯服白虎的，是他自己一样。
“嗯。”
“公主无碍吧？”
沈清明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漠。
朝九瑶悄无声息地收回木簪，不甘心地点点头。
这个尖耳朵的少年，真是会挑时候。
如果她刺下去，少年一定当场要了她的命。
雪原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万丈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照在朝九瑶有些苍白的脸上。
长右抖了抖尖尖的耳朵。
这个公主，说她有点胆量吧，脸色惨白得都要透明起来了。
可说她胆小吧，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竟然没吓晕过去。
长右微微眯起眼，暗自猜测着千机阁的打算。
突然示好送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伪装成草包，实则韬光养晦。
长右暗自观察着，猛然之间，公主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直接抱住了尊主。
！！！？？
长右愣了一秒，眼前迸溅出鲜血。
谁的血。
长右敏锐地回头，公主后背的红衣泛着隐隐的黑色。
她瘫倒在尊主怀里，脸色惨白，衬得脸上那几道伤疤更为狰狞。
两人的旁边，是被撕成两半的鬼灵。
“长右，去叫洛桑。”
沈清明看着怀里的女子，她流了很多血，氤氲在大红的嫁衣里。
大约一月前，夕闇殿大败千机阁，千机阁割让阳城十九洲投降，并表示愿意送仅存的一位公主来联姻。约定十年之内，两方永不再战。
据说这位公主得知自己要被送来联姻后，宁死不屈。
为此，她不惜毁了自己的脸。
可刚刚，却自不量力，妄图替他挡下鬼灵的偷袭。
—
“十一。”
“朝十一。”
朝九瑶是在一遍遍温柔的叫声中醒来的，她没想到，一只濒临死亡的低阶鬼灵罢了，竟然也有这么强的伤害。
“十一，你终于醒了。”
声音很温柔，带着惊喜，听着很陌生，没有什么恶意。
朝十一。
原来她现在的身份，是朝十一。
千机阁阁主，也就是朝九瑶的父君，有两个女儿。
朝九瑶和朝十一。
朝九瑶对这个妹妹没什么印象，她少时在月山长大，回到千机阁后，已经是独当一方的月之祭司。
那时，朝十一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外界说她草包，也是不无道理。
身为千机阁阁主的女儿，她生来没有继承任何灵力，这也就算了，偏偏她也对术法提不起任何兴趣。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不知道从哪里交了些狐朋狗友，经常在外打打闹闹。
甚至好几次钱不够花，都是来找她要。
印象里，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整日乐呵得没心没肺，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十一，你没事吧？”
朝九瑶抬头，眼前的女子看着面生，乌黑的长发被完成利落的发髻，没有额外的朱钗装饰。
芙蓉面，柳叶眉，是标准的美人相，但她的五官却平平无奇，削弱了几分美感。
“真是吓坏我们了，你终于醒了。”
朝九瑶想不起来她是谁。
“都说了你不用担心。”
朝九瑶闻声看过去，门口还站着位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弯刀，若无其事地瞥了她一眼。
十一祭司，顾满洲。
朝九瑶了然，那这女子，想必就是十二祭司，时乔雨了。
千机阁倒是真会拿捏分寸。
让末位的两位祭司来送朝十一。
十二祭司里，朝九瑶只跟前几位的祭司熟稔一些，知道顾满洲，是因为他对灵力的痴迷。
她成为月之祭司后，连续五年，顾满洲年年都要找她比试灵力。
年年输，而且输得彻头彻尾。
但他的那份锐气，从来没有因为失败被挫低过。
“今日我比不过你，还有来日。总有一天，我的灵力会超越你，我会代替你成为月之祭司。”
那时，顾满洲站在台下。
虽然落败，却也是坦坦荡荡。
朝九瑶有些记不清，她是如何回答得了。
她少时一身傲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满洲灵力远不及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顾满洲，只要有我在，月之祭司就不可能是你。”
朝九瑶费力地想了想，那时，她似乎是这样说的。
“十一没有灵力，鬼灵的伤害对她来说根本就难以承受，怎么会没事呢？”
时乔雨嗔怪地看了顾满洲一眼，像是有些不满他说这风凉话。
朝九瑶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确实没事。
苦肉计而已。
顾满洲换了个位置，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他身上，腰间的弯刀被折射出彩色的光晕，也映出他硬朗的侧脸。
“那只鬼灵都要没气了，怨灵几乎散尽，不过是垂死前的无谓挣扎罢了。不然你以为，凭沈清明的本事，会发现不了他？”
时乔雨垂下眸子：“但是十一感受不到怨气，你怎么不想想，她当时那样不顾安危地冲上去，万一这鬼灵怨灵强大，后果会怎么样？”
“可这不是没事嘛。所以我才说，她命硬啊。”顾满洲朝着他们看过来：“这不挺好的，顺手卖给沈清明一个人情，以后她在夕闇殿的日子也好过些。”
时乔雨轻声叹了口气：“十一，你多多珍重。千机阁如今比不得当年，只能委屈你了。沈清明狼子野心，你一定不要惹恼了他。”
朝九瑶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未发。
原来他们也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靠朝十一换来的太平，又能粉饰多久呢？
—
“尊上，要再去查查这个公主的底细吗？”
沈清明坐在大殿上，面前摆满了各地送上来的文书。
闻言，他淡淡开口说道：
“一份拿来示好的礼物罢了，不用去查。”
长右接着问：“那该如何处置这位公主呢？”
“十年之内，让她好好待在夕闇殿。告诉殿内其他人，不要惹出事端。”
长右抖了抖耳朵，他仍然觉得这是千机阁的阴谋。
但尊主已经发话，他只需要服从。
想到白日的事，长右接着问道：“今日鬼灵一事，尊主可有安排。”
沈清明翻了翻手中的案牍：“你继续盯着师容。”
长右守在殿下，只觉得眼皮上像是压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困得要昏死过去之前，他朝着尊主的方向看过去。
他似乎才处理完手边的事。
起身要离开。
长右一个激灵醒过来，跟在沈清明身后。
“不用跟着了。”
沈清明淡淡地说了一声，声音融入在寂寥的夜色里。
长右打了个哈欠，他知道，尊主应该要去看那个人，这个时候，他从来不喜欢被人打扰。
—
夕闇殿，侧殿。
“她怎么样了？”
沈清明站在殿外，没有进去的打算。
红岭低下身子，恭敬地说道：“弥姑娘还是同以前一样。”
沈清明身上的疏离让婢女的声音低了几分，她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弥生姑娘是夕闇殿的禁忌。
她被关在这里十五年之久，却鲜有人知。
听说知晓旧事的人多已离世，她守在这里三年，平日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起。
她不知道弥生姑娘的来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尊主大约每月都会来看她一次。
每次却只是站在门外，从没有进去过。
一开始，红岭以为这是尊主的心上人，碍于某些原因，只能偷藏在这里。
可慢慢地，她发现这位女子处处透露着古怪。
她不需要吃食，也从未见她喝水。
她不说话，也从来不理会她。
三年，弥生姑娘永远背对着她。
有一次，她实在没有忍住。
偷偷看到了那张脸。
如今想来，她仍觉得胆战心惊。
原以为，被尊主青睐的女子会是倾国之姿。
可是，红岭有些后怕地抓了抓衣角。
那日晚上，她清楚地看到。
弥生姑娘，没有脸。
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胆战心惊地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那之后，是平安无事的两个月。
直到几日前，向来温顺的弥生姑娘一反常态，砸坏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她大喊大叫，尖锐的咿咿呀呀声凄凉瘆人。
红岭不敢进去，连夜将这件事告诉尊主。
那几日，正是夕闇殿和千机阁战事胶着之际，尊主为此殚精竭虑。
她原也有些犹豫，可想到尊主说过，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及时禀告。
她只好一五一十，将弥生姑娘的异常禀告给长右大人。
好在尊主并未因此事分心，最终大败千机阁。
回来后，尊主立马赶来这里。
红岭不知道尊主用了什么法子，最后终于压制住弥生姑娘的异常。
可不知怎地，这几日，她的情况又不对劲起来。
“尊主，弥姑娘近来仍旧心绪不稳。”
红岭斟酌了几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哪里是心绪不稳，那样子，倒像个疯子。
想到这里时，红岭咬了咬舌头。
尊主在意的人，绝容不得她亵渎半分，哪怕只是想想也是罪过。
没有尊主，她早就死在灵力师手下了。
“我知道了。”
沈清明敛眉，静静望着屋内的人影。
红岭正要询问后面的安排时，长右大人赶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尊主，时乔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