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128
“这张怎么样，游月你喜欢金色头发么？”
“哇，这个眼睛也是蓝色的诶~”
“这个人手上握着法杖，那他也和游月你一样是魔法师咯。”
“唔，这样的话，你们会不会比较有共同语言？”
“居然还有女孩子诶，头顶是真的耳朵么？”
小小一只的五条悟坐在游月肩膀上，居高临下地指挥着游月一张张翻过桌上厚厚的一沓人物肖像画。
这就是那卷意外打开的卷轴里的内容了。
直到游月在地上捡起和画像一同掉落下的信封，看到里面的信时才想起卷轴的来源。
——来自道林的热情馈赠，其目的是为了纠正游月岌岌可危的择偶观。
这道卷轴自道林送过来后就被游月随手丢在一堆看完还未整理的卷轴里，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道林在送的时候没有特别说明的话，一般都是无用的东西，没什么打开的必要。
如果不是五条悟这次意外打开，她应该很久都不会发现。
「辉石是绝对不能作为恋爱对象的！」
游月念着快要飞出信纸的这行字，脸上浮现出困惑，
“道林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辉石作为恋爱对象，他是因为研究调香配方一直失败导致思维失常了么？”
晚点把在废墟内得到的米兰达花粉给他寄过去？希望他的脑子能够清醒点。
“这个戴着头盔都看不到脸诶？”
“骑士？骑着马看着身材也一般般啦，游月你把他放到那里去。”
五条悟在这时拽了她一下，游月回过神，按着五条悟的要求将手上这张新看到的画像放到他指定的位置，
“而且，为什么你和道林都要求我挑选画像？”
游月看着在五条悟要求下最后分成三摞的画像愈发不解，“这么做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它们的意义就是被游月你挑选呢~”
结合道林的话，一眼就看出卷轴意义的五条悟贴在游月颈侧，笑得甜蜜又危险，“所以，游月你喜欢它们其中的谁呢~”
“为什么要我喜欢？”
游月皱眉，“道林送过来的画像，不应该是道林喜欢么？”
而且，道林为什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她将三摞画像重新叠在一起，然后将其中一眼就能看出是圣职人员的画像抽出来单独放到一旁，剩余的画像则被她直接销毁。
这番操作过后，被留下的画像只剩下三张，游月将它们一字排开摆在桌面，细细打量着。
当心下有数后，游月筛选的动作变得很快，仅余的三张画像，不消片刻又被她剔出去两张。
唯一的幸存画像是一名金发蓝眼、笑得和煦的青年圣职人员。
“我之前见过他。”
游月看了半晌后终于开口，面色凝重，“他的祷告水平比道林高出很多。”
即使知道游月压根没意识到道林送她画像的意义，但看到游月末了居然真挑了一张出来，还是忍不住吃味。
五条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附和，“听上去似乎不错。”
“所以游月你挑他是……”
“要刺杀的话应该比较麻烦。”
游月的声音和五条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什，什么？”
五条悟僵在当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游月你在说什么？”
“游月你刚刚说的是刺杀没错吧？”五条悟不确定道。
“嗯？”游月将画像翻到空白的背面，拿起一旁的羽毛笔写下一串数字，“我刚刚没有念错。”
“这应该就是道林送我卷轴的目的。”
游月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五条悟一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道林送画像的含义。
“所以，游月你最后挑出来的这张是作为…刺杀目标？”他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些画像难道不是道林用来给游月牵线用的么？
鉴于二者之间的跨度之大，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结合道林信里的内容来看，怎么看都不像吧……
但是游月又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还是说，他们的刺杀任务就是这么迂回？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卷轴在游月放了这么久，不被他打开的话就一直不会被发现，刺杀委托会这么随意么？
五条悟愈发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道林不会无缘无故送我画像，而且要求我特地挑选。
他是圣职人员，送来的这堆人像里的圣职人员有三名，只有这一个恰恰是我见过的。
实力比道林强，和道林是同僚，前不久调来和道林同一个教堂。
道林估计是觉得在同一个教堂会影响他研究调香，所以才想委托我解决吧。”
大抵是担心五条悟没听明白，游月解释地非常详细。
“是，是这样么？”
游月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过平常，好似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因为对方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妨碍，所以发布委托来解决阻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五条悟心里的天平逐渐向游月说辞那一端倾斜。
他总算舍得放过手中被他攥成一团的游月的头发，结果松手后发现被捏在手里的那一截发丝还是缠成一团，又欲盖弥彰地甩到游月肩后。
趁着游月又开始盯着画像思量，大概是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委托，五条悟不经意间转过身背坐，将游月背后那缕打结的头发又赶紧捞了回来。
见游月没有注意到这里动静时稍稍松口气，在游月转头看他之前开口转移游月的注意力。
“那游月你刚刚在画像背面写的是什么？”
游月言简意赅：“道林需要付的酬金。”
五条悟忙着在游月发现前捋顺打结的头发，头也不抬地顺着游月的话随口应两声，“为什么道林还要付酬金？”
“……”游月并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
她瞥了眼快将自己绕成一团线球的五条悟，无奈叹了口气。
“解不开的话就直接剪掉吧。”
“啊？”五条悟愣愣地抬起头，白色的脑袋上还缠着好几缕黑色的发丝。
虽然人偶的脸上并不能做出表情，但他整个人都透着「我都这么小心了，为什么游月你还会发现」的心虚样子。
“扯到头发时是会有感觉的。”
更别提五条悟由于动作生疏加上人偶手就那么一点大，游月不会注意到才奇怪。
五条悟顺着游月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头发。
“！！！”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为了捋顺头发，怎么会适得其反！
“要直接剪掉么？”游月再次提议。
她怕再说晚一点，五条悟就快将自己也给裹进去了，虽然现在这幅模样也大差不差。
“……不可以！”
索性闯的祸已经被发现，五条悟破罐子破摔，环顾一圈，指着桌面让游月把自己挪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解不开头发都是因为我坐着不方便操作啦，站着肯定可以~”
话是这么说，等游月照做还没两分钟，五条悟就发现游月手撑着额头时，虽然脑袋斜偏向他这边，但他还是得一直踮脚才能够着。
一直举着手臂好累，一直踮脚也好累。
很是贴心的五条悟：“游月你累的话可以趴下来休息会哦。”
游月：“……”
被迫觉得累的游月再度照做。
五条悟满意颔首，总算开始专心和缠在身上的头发较劲，没过了一会儿手上动作又逐渐放缓，停下来软软指责道：
“游月你不要老是看我，休息要闭上眼睛才可以。”
并没有任何困意，也不需要休息的游月只得强制闭眼。
大抵是烛火独有的天赋，它擅长用烛光给它光照下的事物镀上名为柔软的壳，读作迷惑，写为偏爱。
闭眼小憩的游月在烛光下无端减去几分凌厉，轮廓在光影下变得柔和，显出无害的意味。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唯恐打破这一刻。
五条悟只静静欣赏了一小会，明明要游月休息的是他，不想看到游月闭眼的也是他。
“游月你睡着了么？”
他轻轻拽了拽还缠在手上的头发。
“没有。”
五条悟解开缠在左手上的头发拍了拍，“那你快点睡哦。”
“……嗯。”
缠在身上的部分其实很好解决，五条悟很快将自己解救出来。
他盘腿坐下，开始心无旁骛地解决最大的难题——莫名其妙被他缠出好多结的头发。
但没隔一会而就嫌弃房间里太过安静，又开始喊游月。
“那游月你会接那个任务么？”
游月：“不会。”
五条悟解开第一个结，朝着第二个前进，
“是难度太高么？”
“也还好。”
第四个有一点点费事，花费了他好几分钟，
“那是为什么？”
“道林没付定金。”
五条悟：“……”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却又无法辩驳的朴实理由。
“游月？”
“……嗯？”
随着游月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五条悟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等到他全部解开时，游月的呼吸早已变得轻缓又绵长。
黑色发丝旖旎铺散在桌面，是最纤细也是最坚韧的丝线，一圈一圈描绘心脏的轮廓，量身打造最严丝合缝的牢笼，在结束的同时落下没有钥匙的枷锁。
五条悟并不讨厌安静的氛围，他也并非想要一直抓着游月说话。
他只是在潜意识里抗拒看到闭上眼睛，不会回应他的游月而已。
他一点都不喜欢。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谁叫他每次遇到游月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弄得惨兮兮，没有一次例外。
所以，都是游月的错。
“游月？”
很好，过了三秒还没有回应他。
五条悟翻开记仇本，暗搓搓记上崭新的一笔。
不对，今天好像是就是例外哦？
五条悟迟钝地眨眨眼，后知后觉意识到游月现在闭眼不回应他只是在睡觉的事实。
没有受伤，没有昏迷，只是在睡觉而已。
啊，好像还是因为自己的要求？
他轻手轻脚地拢好游月有些凌乱的头发，凑近一点想要确认，结果看着看着就开始对着游月侧脸出神。
脸颊肉看着软软的，好像云朵蛋糕。
眼睫毛居然不是翘起来的诶，怪不得垂眼时总会看到一小片阴影。
奇怪，之前怎么没有留意到游月鼻梁侧边还藏着一颗小小的黑色的痣。
睡着的游月看起来好乖~
真是奇妙，他居然在和游月谈恋爱诶。
只是想到这里，心脏被凿开一道裂口，甜蜜的蜂蜜从裂口逃离，沿着血管流淌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变成甜滋滋的一团。
像是踩在云朵上，晕乎乎的五条悟摇摇晃晃走到游月额头前，闭上眼将自己脸蛋贴上去，“游月~”
等了一会还没听到游月回应，他不满地睁开眼，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睫，旋即又笑起来。
“游月~”
五条悟又轻轻念了一声，探头亲了亲游月的眼尾。
鼻尖、侧脸、嘴角……
念一声啾一下，迈着小短腿来回跑，乐此不疲。
精力被消耗后，睡意姗姗来迟。
五条悟盘腿坐下，脑袋倚着游月额头，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数着游月如鸦羽般垂下的睫毛，困顿的眼睛半开半阖，口齿含糊不清念着游月的名字。
“游月~”
这一次得到了回应。
“嗯？”
指尖下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五条悟迷迷糊糊地低头，吻上太阳。
“だいすき~”
“这张怎么样，游月你喜欢金色头发么？”
“哇，这个眼睛也是蓝色的诶~”
“这个人手上握着法杖，那他也和游月你一样是魔法师咯。”
“唔，这样的话，你们会不会比较有共同语言？”
“居然还有女孩子诶，头顶是真的耳朵么？”
小小一只的五条悟坐在游月肩膀上，居高临下地指挥着游月一张张翻过桌上厚厚的一沓人物肖像画。
这就是那卷意外打开的卷轴里的内容了。
直到游月在地上捡起和画像一同掉落下的信封，看到里面的信时才想起卷轴的来源。
——来自道林的热情馈赠，其目的是为了纠正游月岌岌可危的择偶观。
这道卷轴自道林送过来后就被游月随手丢在一堆看完还未整理的卷轴里，毕竟根据以往的经验，道林在送的时候没有特别说明的话，一般都是无用的东西，没什么打开的必要。
如果不是五条悟这次意外打开，她应该很久都不会发现。
「辉石是绝对不能作为恋爱对象的！」
游月念着快要飞出信纸的这行字，脸上浮现出困惑，
“道林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辉石作为恋爱对象，他是因为研究调香配方一直失败导致思维失常了么？”
晚点把在废墟内得到的米兰达花粉给他寄过去？希望他的脑子能够清醒点。
“这个戴着头盔都看不到脸诶？”
“骑士？骑着马看着身材也一般般啦，游月你把他放到那里去。”
五条悟在这时拽了她一下，游月回过神，按着五条悟的要求将手上这张新看到的画像放到他指定的位置，
“而且，为什么你和道林都要求我挑选画像？”
游月看着在五条悟要求下最后分成三摞的画像愈发不解，“这么做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它们的意义就是被游月你挑选呢~”
结合道林的话，一眼就看出卷轴意义的五条悟贴在游月颈侧，笑得甜蜜又危险，“所以，游月你喜欢它们其中的谁呢~”
“为什么要我喜欢？”
游月皱眉，“道林送过来的画像，不应该是道林喜欢么？”
而且，道林为什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她将三摞画像重新叠在一起，然后将其中一眼就能看出是圣职人员的画像抽出来单独放到一旁，剩余的画像则被她直接销毁。
这番操作过后，被留下的画像只剩下三张，游月将它们一字排开摆在桌面，细细打量着。
当心下有数后，游月筛选的动作变得很快，仅余的三张画像，不消片刻又被她剔出去两张。
唯一的幸存画像是一名金发蓝眼、笑得和煦的青年圣职人员。
“我之前见过他。”
游月看了半晌后终于开口，面色凝重，“他的祷告水平比道林高出很多。”
即使知道游月压根没意识到道林送她画像的意义，但看到游月末了居然真挑了一张出来，还是忍不住吃味。
五条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附和，“听上去似乎不错。”
“所以游月你挑他是……”
“要刺杀的话应该比较麻烦。”
游月的声音和五条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什，什么？”
五条悟僵在当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游月你在说什么？”
“游月你刚刚说的是刺杀没错吧？”五条悟不确定道。
“嗯？”游月将画像翻到空白的背面，拿起一旁的羽毛笔写下一串数字，“我刚刚没有念错。”
“这应该就是道林送我卷轴的目的。”
游月回答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五条悟一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道林送画像的含义。
“所以，游月你最后挑出来的这张是作为…刺杀目标？”他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些画像难道不是道林用来给游月牵线用的么？
鉴于二者之间的跨度之大，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结合道林信里的内容来看，怎么看都不像吧……
但是游月又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还是说，他们的刺杀任务就是这么迂回？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卷轴在游月放了这么久，不被他打开的话就一直不会被发现，刺杀委托会这么随意么？
五条悟愈发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道林不会无缘无故送我画像，而且要求我特地挑选。
他是圣职人员，送来的这堆人像里的圣职人员有三名，只有这一个恰恰是我见过的。
实力比道林强，和道林是同僚，前不久调来和道林同一个教堂。
道林估计是觉得在同一个教堂会影响他研究调香，所以才想委托我解决吧。”
大抵是担心五条悟没听明白，游月解释地非常详细。
“是，是这样么？”
游月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过平常，好似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因为对方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妨碍，所以发布委托来解决阻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五条悟心里的天平逐渐向游月说辞那一端倾斜。
他总算舍得放过手中被他攥成一团的游月的头发，结果松手后发现被捏在手里的那一截发丝还是缠成一团，又欲盖弥彰地甩到游月肩后。
趁着游月又开始盯着画像思量，大概是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委托，五条悟不经意间转过身背坐，将游月背后那缕打结的头发又赶紧捞了回来。
见游月没有注意到这里动静时稍稍松口气，在游月转头看他之前开口转移游月的注意力。
“那游月你刚刚在画像背面写的是什么？”
游月言简意赅：“道林需要付的酬金。”
五条悟忙着在游月发现前捋顺打结的头发，头也不抬地顺着游月的话随口应两声，“为什么道林还要付酬金？”
“……”游月并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
她瞥了眼快将自己绕成一团线球的五条悟，无奈叹了口气。
“解不开的话就直接剪掉吧。”
“啊？”五条悟愣愣地抬起头，白色的脑袋上还缠着好几缕黑色的发丝。
虽然人偶的脸上并不能做出表情，但他整个人都透着「我都这么小心了，为什么游月你还会发现」的心虚样子。
“扯到头发时是会有感觉的。”
更别提五条悟由于动作生疏加上人偶手就那么一点大，游月不会注意到才奇怪。
五条悟顺着游月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头发。
“！！！”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为了捋顺头发，怎么会适得其反！
“要直接剪掉么？”游月再次提议。
她怕再说晚一点，五条悟就快将自己也给裹进去了，虽然现在这幅模样也大差不差。
“……不可以！”
索性闯的祸已经被发现，五条悟破罐子破摔，环顾一圈，指着桌面让游月把自己挪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解不开头发都是因为我坐着不方便操作啦，站着肯定可以~”
话是这么说，等游月照做还没两分钟，五条悟就发现游月手撑着额头时，虽然脑袋斜偏向他这边，但他还是得一直踮脚才能够着。
一直举着手臂好累，一直踮脚也好累。
很是贴心的五条悟：“游月你累的话可以趴下来休息会哦。”
游月：“……”
被迫觉得累的游月再度照做。
五条悟满意颔首，总算开始专心和缠在身上的头发较劲，没过了一会儿手上动作又逐渐放缓，停下来软软指责道：
“游月你不要老是看我，休息要闭上眼睛才可以。”
并没有任何困意，也不需要休息的游月只得强制闭眼。
大抵是烛火独有的天赋，它擅长用烛光给它光照下的事物镀上名为柔软的壳，读作迷惑，写为偏爱。
闭眼小憩的游月在烛光下无端减去几分凌厉，轮廓在光影下变得柔和，显出无害的意味。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唯恐打破这一刻。
五条悟只静静欣赏了一小会，明明要游月休息的是他，不想看到游月闭眼的也是他。
“游月你睡着了么？”
他轻轻拽了拽还缠在手上的头发。
“没有。”
五条悟解开缠在左手上的头发拍了拍，“那你快点睡哦。”
“……嗯。”
缠在身上的部分其实很好解决，五条悟很快将自己解救出来。
他盘腿坐下，开始心无旁骛地解决最大的难题——莫名其妙被他缠出好多结的头发。
但没隔一会而就嫌弃房间里太过安静，又开始喊游月。
“那游月你会接那个任务么？”
游月：“不会。”
五条悟解开第一个结，朝着第二个前进，
“是难度太高么？”
“也还好。”
第四个有一点点费事，花费了他好几分钟，
“那是为什么？”
“道林没付定金。”
五条悟：“……”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却又无法辩驳的朴实理由。
“游月？”
“……嗯？”
随着游月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五条悟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等到他全部解开时，游月的呼吸早已变得轻缓又绵长。
黑色发丝旖旎铺散在桌面，是最纤细也是最坚韧的丝线，一圈一圈描绘心脏的轮廓，量身打造最严丝合缝的牢笼，在结束的同时落下没有钥匙的枷锁。
五条悟并不讨厌安静的氛围，他也并非想要一直抓着游月说话。
他只是在潜意识里抗拒看到闭上眼睛，不会回应他的游月而已。
他一点都不喜欢。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谁叫他每次遇到游月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弄得惨兮兮，没有一次例外。
所以，都是游月的错。
“游月？”
很好，过了三秒还没有回应他。
五条悟翻开记仇本，暗搓搓记上崭新的一笔。
不对，今天好像是就是例外哦？
五条悟迟钝地眨眨眼，后知后觉意识到游月现在闭眼不回应他只是在睡觉的事实。
没有受伤，没有昏迷，只是在睡觉而已。
啊，好像还是因为自己的要求？
他轻手轻脚地拢好游月有些凌乱的头发，凑近一点想要确认，结果看着看着就开始对着游月侧脸出神。
脸颊肉看着软软的，好像云朵蛋糕。
眼睫毛居然不是翘起来的诶，怪不得垂眼时总会看到一小片阴影。
奇怪，之前怎么没有留意到游月鼻梁侧边还藏着一颗小小的黑色的痣。
睡着的游月看起来好乖~
真是奇妙，他居然在和游月谈恋爱诶。
只是想到这里，心脏被凿开一道裂口，甜蜜的蜂蜜从裂口逃离，沿着血管流淌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变成甜滋滋的一团。
像是踩在云朵上，晕乎乎的五条悟摇摇晃晃走到游月额头前，闭上眼将自己脸蛋贴上去，“游月~”
等了一会还没听到游月回应，他不满地睁开眼，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睫，旋即又笑起来。
“游月~”
五条悟又轻轻念了一声，探头亲了亲游月的眼尾。
鼻尖、侧脸、嘴角……
念一声啾一下，迈着小短腿来回跑，乐此不疲。
精力被消耗后，睡意姗姗来迟。
五条悟盘腿坐下，脑袋倚着游月额头，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数着游月如鸦羽般垂下的睫毛，困顿的眼睛半开半阖，口齿含糊不清念着游月的名字。
“游月~”
这一次得到了回应。
“嗯？”
指尖下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五条悟迷迷糊糊地低头，吻上太阳。
“だいす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