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完了归家宴,吴嬷嬷拉着和姚辞镜说了许多话。

    来来回回都是让她今晚先好好休息睡个安眠觉,将事务先推一推,甚至还拉了蒋无厌来监督。

    姚辞镜微笑点头鞠躬举手发誓一气呵成,看上去无比真诚。

    可蒋无厌却连连冷笑,心中一千个不信。

    姚辞镜要真能听吴嬷嬷的话,她蒋无厌倒立沿着姚府走一圈!

    摆脱了吴嬷嬷的念叨,姚辞镜飞速跑回自己的寝室,俨然一副要早点休息的做派。

    可在吴嬷嬷看不到的地方,蒋无厌早就进到了书房里。

    而要休息的姚辞镜从自己的寝室后窗翻出,跑到了书房的后窗翻了进去。

    “唉,没想到我们姚将军竟也有一天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蒋无厌凉凉开口讽刺。

    姚辞镜精准落地,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朝蒋无厌回到:“是啊,世态炎凉,为了生计,大将军当小偷。”

    转而又一脸痛心的哀叹道:“快,小弟,快把这家书房里的重要文书给大哥呈上来。”

    蒋无厌无语了。

    蒋无厌麻木了。

    蒋无厌不说话了。

    看到蒋无厌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姚辞镜心更痛了。

    她走到书桌旁,拉开椅子,瘫坐下去,双手撑头,低下脑袋。

    只听见姚辞镜闷闷地在书桌前自言自语:“果然这世道不可取,看看,看看!小弟背叛大哥,这就是人心啊!”

    蒋无厌蒋无厌忍不了了。

    好想给这个戏多的上司一掌是怎么回事!?

    但蒋无厌无能狂怒。

    她打不过啊!

    蒋无厌认命。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没事。

    随后不再理姚辞镜,走到了姚辞镜身边,拿了把椅子坐下,认真地整理起今日各位官员送来的文书。

    这些文书大部分是一些请帖,请姚辞镜来付宴,所以整理起来不难。

    到是姚辞镜手头上整理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刺头。

    姚辞镜大胜而归,现下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朝廷之前就是丞相(皇后)党派控制,一派独大。

    后来养在皇后命下锦穆王叛离丞相党派,自己成了一党派,凭着毒辣的手段残暴名声尚能自保,可依旧斗不过丞相。

    可今时不同往日,姚辞镜的回来昭示着朝廷的风雨会变得更加急促。

    若是姚辞镜参与进朝廷斗争,那么丞相一派能不能继续独揽朝权甚至于自保,那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姚辞镜手上的文书几乎都是各个世家贵族送过来的投诚帖。

    看来看去姚辞镜有点恼了。

    这些个投诚帖,近乎一半都是当年羞辱过姚家的人。

    姚辞镜甚至敢想,这也许就是丞相派人这样干来隔应她的。

    若真是如此,丞相到底是还是不把她,不把她身后的二十五万姚骑军放在眼里。

    姚辞镜放下文书,眼眸低垂,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又想到今日归城时,看到锦穆王一直盯着自己的场景。

    丞相啊丞相,轻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也是时候让他吃些亏了。

    蒋无厌在姚辞镜放下文书的那一刻便自己拿起来看了看。

    顿时明白了姚辞镜的为何恼了。

    刚想开口安慰,没成想姚辞镜先一步开口道:“无厌,你去姚府大门口守着。”

    蒋无厌不明所以,只听姚辞镜再次开口,嗓音带着些许愉快和笃定:“今晚有贵客。”

    蒋无厌没在磨蹭,起身便往姚府大门走去。

    姚辞镜的书房很简单,两个书架靠墙摆在书桌两侧,和寻常人家的没什么两样。

    若是说唯一特别的一处,那边是进门左拐后的一方棋床。

    棋床靠墙,而那面墙上有一面窗,形状像铜镜,向外看便是一片竹林。

    姚辞镜无意识地走到了棋床前,向窗外望去。

    竹林郁郁葱葱一片生机,有些年纪了,长得高大。

    夜晚的风吹过竹叶,有沙沙的声音出入姚辞镜的耳中。

    她抬头望月,明亮洁白,月光撒了书房满地。

    姚辞镜心道:和当年一样,可我已归,你又在何处?

    是了,这片竹林是姚辞镜和一位在熙和寺认识的弃子一同种下的。

    刚到熙和寺那年,四岁的姚辞镜失去双眼,无亲无故来到陌生地方,对所有人抱有最大恶意,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但唯独有一个弃子对她说。

    “如果你想,我陪你好不好?”

    这句话姚辞镜记到了现在,她离开熙和寺那年便动用自己的权利,定要找到他。

    他们曾约定要一起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去,他告诉她可以唤他阿竹,她亦告诉他可以唤她阿镜,期间两人互相扶持十一年。

    可这人就像平白消失了似的,回禀的人说,他在姚辞镜走后的第二天也走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姚辞镜回忆着,越陷越深。

    终于发觉自己的不对,姚辞镜强行脱离了自己的回忆,拿起黑白棋子在棋床上自己下起来了。

    直至棋局已经下了大半,白棋死死咬着白棋进攻,而黑棋则是在防御的同时将黑棋的漏洞一一放大。

    姚辞镜执手落下一枚黑棋,白棋瞬间破散,无力反攻。

    “棋都下完了,殿下还不出来吗?”

    只听姚辞镜说罢,窗边走过一道人影,一位白衣公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白衣公子抬眼直视姚辞镜,淡淡开口:“姚将军早就知道本王在吧。”

    “那殿下以为本将军这盘棋是下给鬼看的吗?锦穆王殿下。”

    姚辞镜毫不客气地看向季竹笙审视的目光。

    京城残暴而闻名的锦穆王,身穿白衣身材高大,披墨发,戴玉冠,一双狐狸眼淡漠无情,不带笑的嘴给整个人添上了疏离的气息。

    季竹笙到是随和上了,直接坐在了棋床的另一边,看着姚辞镜下着的棋局。

    白棋被黑棋杀得片甲不留。

    双方沉默着盯着棋局,季竹笙率先开口。

    “本王看着这棋局,想问问将军,若要白棋活,该用什么方法。”

    姚辞镜挑了挑眉,这算是投靠吗?

    “既要白棋活,那便干脆点,把这白棋染成黑棋,成了一样,哪里还需要输呢?”

    这话姚辞镜说的明白,要是季竹笙听不懂,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合作对象要不了,太蠢。

    “将军这个方法还挺…粗暴的。”季竹笙在脑海里寻找措辞,不由得笑出了声。

    狐狸眼笑弯了,可眼底却还是平静无痕的。

    季竹笙把玩着手中的白棋,眼睛却往窗外瞟去。

    “将军喜欢竹子?”

    姚辞镜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窗外,回答道:“与一个要好的朋友一起种的,是挺喜欢的。”

    被季竹笙突然转移话题将姚辞镜搞蒙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季竹笙听到这个回答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姚辞镜耐心没那么多,不想与季竹笙费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深夜来我这怕不只是看棋赏竹这么简单吧。”

    季竹笙见姚辞镜那么干脆,索性自己也直接挑开表明。

    “本王想要与将军联手,除丞相。”

    季竹笙平静地看着姚辞镜,可内心到底还是不知道姚辞镜怎么想的。

    姚辞镜久久不语,垂眸看着手中的黑棋。

    “本将军希望殿下明白,天下没有白送上门的机会,没有利益的关系终究是不稳定的。”

    季竹笙好似是一早就想到姚辞镜会这样说,面上依旧游刃有余,只是看向姚辞镜眼中带了欣赏。

    姚辞镜以为季竹笙还没想好,直接了断开口道:“姚骑军可以帮助殿下,本将军可以与殿下结盟。”

    姚辞镜顿了一下,无比认真坚定的开口。

    “但前提是,季家的江山,我姚家要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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