褅皈似是被困在了阵法之中,她抬手触摸,却被凛冽的寒气灼伤,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看向旁边的姜忘,正欲开口,就看见西王母殿下轻轻一抬手,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处决了姜忘,褅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二人的牢笼靠的太近,姜忘喉咙处的鲜血洒在自己脸上,她决计不会信,竟然是西王母杀死了瑶姬的转世,她呆滞在原地,却无法触碰姜忘。

    “····怎么,怎会?”褅皈置于一个巨大的错愕感之中,脑袋里传来一阵眩晕感。

    “母后这是做什么?!”白玦亦不信眼前这一幕,跪倒在地。

    泠祭暗暗攥紧了拳。

    墨白赶回,去到褅皈身边,想要为她破解这个阵法。

    西王母轻蔑一笑,有一种罔顾天下万物之感,睥睨天下道,“墨白,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情?无魄之人与吾对抗。”

    墨白听出她并不是在说一个问句,她只是在冰凉的陈述,可自己为寻褅皈,且逆天而行为她挡下许多天谴雷刑,散去了不少修为,此刻不是西王母的对手,他挡在褅皈阵法之前,冷漠的看着西王母,“褅皈并非无情无魄,她已然生出了七情还有灵心。”

    西王母听之面上笑容更甚,“如此甚好,彼时你在昆仑问吾之题,现可为你作答。”

    褅皈望着二人,听着云里雾里的对话,满是不解,直至一阵剜心锥骨之痛从心口处传来,彼时这种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仿若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身体处剥落,全身的灵力从内往外爆发,想要将身体撑裂般。

    墨白察觉到褅皈异样,拼尽全力解开捆住她的阵法,泠祭突然也来到此处,“我来助你。”

    泠祭从不曾想置她于死地,但有些事,终究无可奈何。

    西王母道,“你问吾,为何褅皈要在世间陪同瑶姬辗转六世,是因为她不过就是吾创造出来为吾女挡劫之物,她如今生出的灵心不过是作为一个器皿养育着吾女之心,待吾女归来时,便是她亡之日。”

    墨白难以想象受天将爱戴的西王母会布下如此一个大局。

    “你可知,你如此更是有悖人伦!”墨白消耗着自己的法术,试图对着西王母出生,饶想,此刻此处亦不过是西王母的幻像。

    “人伦?”西王母颇为不屑道,“可吾乃天神,并非人。”

    墨白看着褅皈逐渐失去神智,试图唤醒她,“褅皈,醒醒!”

    泠祭复盘着西王母的话语,瑶姬归来,褅皈便要死,她猛的想起瑶姬每一世的姓名:陆窈、姬夏、棂茴、荑绨、沈闺、姜忘,惊出一身冷汗,正是:瑶姬回,褅皈亡!

    正是一分神,被阵法反噬重重摔向地面,白玦眼疾手快将其接住,泠祭一口闷血,她站起,擦拭掉嘴角的血渍,

    “白玦,我,好像做了一件糟糕的事·····”

    白玦并不接话,只是交焦灼的看着上面的情况。

    ······

    忽的一阵灵光乍现,墨白瞧见最不想见到的面孔,九厥还有凤凰,九婴与大风亦在。

    他们一齐注入法术,助墨白一臂之力。

    “不过蝼蚁,何其与争。”西王母的幻像瞧着众人,“天命难改。”

    九婴破口大骂,“老妖婆,你这么怂的吗,不敢以真身示人,老妖婆!”

    西王母不恼,众人皆见金光刺眼,除了墨白九厥立于原地,其余人皆被法术反噬击落。

    褅皈大脑一片空白,眩晕感逐渐消失之时,她之觉自己正在悄然下坠,她拼命想看清眼前人,想抓住什么,却再无力气。

    “褅皈!”

    墨白与九厥似是同时的朝着褅皈下坠处俯冲而去。

    褅皈全身的痛感逐渐被一种麻木感代替,她想回应,却发觉,根本无从动弹。

    “褅皈!”

    墨白紧紧将她护在怀里,带她安稳降落在陆地,泠祭白玦缓上前来,九厥跪倒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滚开!”

    墨白几乎是恨红了眼,周围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利用她,对她充满敌意的。

    九厥并不松手,声音颤抖道,“褅皈,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不是西王母的人吗,她怎会对你下手?”

    墨白不敢用力抱她,也不敢太泄力,他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褅皈,你,感觉怎么样?”

    褅皈自己知晓,她想抬头瞧胸口处,却根本抬不起头,墨白的一袭白袍被染的鲜血淋漓。

    褅皈心口处被剖出一道十公分的口子,周遭早已糜烂不堪,她瞧见墨白猩红的双眼与额间的青筋,她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失态,还有许久不见的九厥,她亦是第一次瞧见他竟然落泪,还有白玦,满脸愁容,她忽然好想笑,只是一笑,口喉就不断溢出鲜血,呛的她,呛出了自己的泪,墨白伸手为她轻轻拭去,墨白有些语无伦次,

    “褅皈,我去我带你去找神帝,去找东王母,你会没事的,我每一次都能救活你,这次一定也可以····”

    褅皈拼尽气力抬手拂去了墨白即将滴下的泪,那一刻她忽的释怀,想来这一次,她真的要死了。

    墨白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褅皈,你不要这样,褅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不可以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凤凰认识墨白许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她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

    “墨白,她,已经不在了。”

    墨白看着褅皈化成一堆蝴蝶那般消逝不见,“褅皈——”

    他拼命想留住一点在自己手中,发疯似的往自己怀里揽,凤凰看挚友如此红了眼,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墨白忽然朝着九厥一掌击去,言语中满是愤懑,“你还有脸来?”

    他加重手中力道,九厥未曾防备,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九婴大风欲动手,被凤凰按下,示意性的摇摇头。

    九厥艰难的掰着他的手,道,“褅皈,曾有些许灵力在我处···或许····”

    墨白一听褅皈,忙松开手,拽起九厥领子,“给我。”

    九厥冷笑道,“给你?想的美。”

    墨白挥手朝他揍去,眼底动了杀意,“我决计不会忘你捅她那一刀,你今日不给我,我便杀了你自己取。”

    凤凰赶紧上前,“墨白,你且先冷静,尚且保存褅皈一丝灵魄,不如去你放入你殿里的护魂盏内,且乃是西王母动的手,她才是罪魁祸首,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

    墨白并不回答,只是抓起九厥就消失在众人视野。

    凤凰对着大风九婴道,“走,我们去深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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