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姜瑶有些记不清是在何处见过这盏灯了，但这灯纹样如此特别，使她一见就觉得熟悉，只是现在登仙楼中人声嘈杂，热闹非常，不是一个可以慢慢思考回忆的好去处。
柔弱清丽的少女站在花灯下轻颦柳眉，柔软的暖光落在脸上，衬的一双杏眸亮如繁星，惹人怜爱。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想与小美人亲近。一个典型纨绔打扮的公子凑过来，他相貌普通，一身绛红色绸缎长衫，一双细长眼睛仿佛黏在了姜瑶身上。
“姑娘喜欢这蝴蝶灯吗？”男人在身后突然插话，吓了姜瑶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那人竟然毛手毛脚的伸手就要过来扶她。
“让开。”姜瑶低斥一句，脸色一下就青了。不敢再多停留，转身想绕过男人去寻顾宜芝。
纨绔家中富贵，平日里见到漂亮的小姑娘总喜欢招惹几句占占便宜，此时见到姜瑶这样娇美美丽的妹妹怎能错过。不紧不慢的又挡住姜瑶的路，嘴上笑的得意又欠打。
“姑娘还没回答我呢？只要姑娘笑一笑，我便将这灯送你如何？”
姜瑶咬唇不语，那纨绔带了几个随从，此时正虎视眈眈守在四周。双方纠缠这几句的功夫，竟是没旁人敢过来来帮忙。
“谜底乃是非的非，可对？”
一道温润的嗓音朗声说道，声音清越如泉水流淌般镇定自若。姜瑶与众人不由得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却见一个身着青衫修竹般的男子接过那盏黑底彩纹的蝴蝶灯，朝她走过来。
男子走到姜瑶跟前躬身点了点头，灯光照在如玉的俊脸上，平静的仿佛不知道刚刚此处发生了什么。
“在下梁之昭，方才见姑娘似对这蝴蝶花灯颇为喜欢，不置可否有幸借花献佛赠与姑娘？”他双眼低垂，守礼的并未直视姜瑶的眼睛，姜瑶却觉得四周的灯光因他更亮了一些。
“多谢公子，既如此，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轻勾嘴角，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接过花灯的手更是纤细修长。
“梁之昭，你这是做什么！”纨绔面露不悦，插话道。
“梁某只是应景猜个灯谜罢了。今日楼中赏灯之人颇多，不如由我做东请赵公子去二楼稍作歇息，用些茶点吧。”梁之昭朝姜瑶微颔首，面上挂起商人和气的淡笑，主动揽着纨绔的肩膀向人群外走。这位赵公子在城中富户交际圈里颇为有名，此人虽有色心，过往却不曾做出太过出界的事情，盖因其父的火爆脾气，每每赵公子犯事，便会被暴打一顿。时间长了，赵公子屡教不改，反而成了城中众人的调剂。
赵公子本人被梁之昭不由分说的带走了，与他一道来的随从们也便也离开了。围观众人不愿惹事，便都散去。
梁之昭来去匆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原地只剩姜瑶一个人还留在这。
也该回去了。
姜瑶寻着丝线，重新找到人群中的顾宜芝。经过这么长时间，顾宜芝却还与丫鬟停在悬挂头彩灯谜的地方。到了此时，堂中简单的灯谜大多都已经被人答出，仅剩下五条头彩灯谜还无人可以答对。因此众人几乎都聚集在了头彩灯谜所在的地方，有才学的年轻公子们纷纷出言解答，一时间热闹非常。
姜瑶走过去向顾宜芝说自己乏了，想要回府休息。不想顾宜芝却有点不耐的让她再等一会，一颗心全都扑在那头彩灯谜上。姜瑶心里有些不舒服，明明是顾宜芝邀她来赏灯的，不成想真的出来了竟抛下她一个人，自己只顾解她的灯谜。若不是刚刚梁之昭及时出面，今天她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办。这表姐做事忒不着调。
“表姐自己玩吧，我要回府了。”嘟着嘴，姜瑶有些气闷的说，“这灯谜没意思得很，改日咱们在叙。”
抬脚往登仙楼外走，顾宜芝的丫鬟木槿看到忙拉了拉自家小姐。
“让她回去好了。”顾宜芝顾不上搭理，那边有人已经要解题了。
姜瑶独自出了登仙楼，为了不碍过往行人的路，姜府的马车停在了几十步外的一个少人经过的巷口。
戌时已过，明月高悬暮色沉沉。
繁华的长街上游人已经开始少了下来，人群熙熙攘攘的。灯光照映下的街道昏黄幽暗。
就在姜瑶距离马车只余几步的时候，忽而斜侧处蹿出一道人影撞了过来。
“啊！”
姜瑶只来得及小声惊呼了一声，便感觉对方擦着她的肩膀向地上倒过去。见那人影马上要栽倒在地，意识的伸手去捞了一把。那人身量较姜瑶高上许多，掌下撑住的腰也很瘦。姜谣只从那人披着的绣满牡丹纹样的浅红色织锦兜帽长披，与兜帽下露出的饱满嘴唇尖瘦下巴辨别出是一个少有的美人。
美人的脸上半部分被兜帽与凌乱的发丝遮住，在昏暗的街上无法清楚辨别面目。但不停下滑的身体却告诉姜瑶，这人已经支撑不住了。眼见马车近在眼前，姜瑶扶着人三步并作两步靠近马车，急声呼唤丫鬟弄墨过来帮忙。
弄墨已等候多时，见此情景顾不得多想连忙走过来搭手帮姜瑶一起将人扶进车厢。
“姑娘，这女子是谁啊？”弄墨抬手擦汗，喘着气瞧向躺在车厢里面的人。入夜后街上尚且光线暗淡，车厢里便更瞧不清了。她只瞥见那件遮住全身的牡丹兜帽，看上去像是不像是正经人家姑娘会穿的。
“我也不知啊。”姜瑶将人扶上车只是慌乱中不经思考的决定，她总不能放任一个姑娘倒地不管吧。可现在人躺在姜府马车里了，她却不知该如何办了。
弄墨谨慎，凑到姜瑶耳旁：“姑娘，这人也不知是何来路，不如还是别管了，徒生事端。”
倘若是人还在街上，姜瑶倒是还有选择。可现在人已经扶上车了，让姜瑶把人再扔出去躺大街，以她的性子是万万做不到了。扶了扶额，姜瑶今日是真的累了。
“不妨事，回府吧。”向丫鬟车夫交代了一句，姜瑶进了车厢。弄墨依旧是在外面与车夫并坐，并不进来，是以还算宽敞的车厢中姜瑶与兜帽女子二人一躺一坐倒是并不拥挤。
姜瑶坐着无趣，暗自打量躺在身旁的女子。车中光线不足，女子的脸隐匿在兜帽笼罩的黑暗中，仅凭方才看到的那线条流畅皮肤莹白的下巴，姜瑶就笃定这个女子定是貌美非常的。
可这般美丽的女子为何会深夜一人在街上昏倒不见同行之人，这件招摇艳丽寻常人家不会穿着的牡丹兜帽又好像说明了什么。神秘未知的谜团让姜谣着迷，她忍不住将手向那女子覆面的兜帽想要一探究竟……
“走！别让人逃了！”
“那人两刻钟前才离开万蝶楼！”
“快！去那边找！”
安静的长街被蓦然响起的人声及脚步声打乱，回荡在马车外的是一队人跑过的喧嚣。姜瑶手上动作停住，不禁侧耳倾听马车外的动静。当她精确地听到“万蝶楼”三个字，一切谜团仿佛都有了解答，很自然的将今日之事串联了起来。
万蝶楼，是城中有名的花楼。
而现在她车中这个容貌不凡，衣着奢华艳丽的陌生女子，必定是从万蝶楼中逃出来的风尘女子了。思及此，姜瑶看向女子的目光带上几分同情。同为女子，谁又想沦落到这般田地，若不是无路可走，怎会冒险出逃呢。姜瑶曾看过一篇介绍古代青楼发展历史的文章，女子进入青楼生活万般艰难，但出逃被抓住更是九死一生，轻则毒打，重则命都没了。
回府的路上，外面嘈杂的声音不停穿过窗子传入。马车平稳的行驶，直到耳畔除了空阔街道上鸟雀的啼鸣不再有别的声音时，姜瑶撩起车帘向坐在外面的车夫及丫鬟弄墨交代了一句。
“一会停到后门。”
“是，姑娘。”车夫低声应道，并不多问。姜府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府中多数仆从下人都是早年间姜老爷打街上救回的逃荒而来的苦命之人。被救之人穷困撂倒无依无靠，得姜老爷善心施药赠食遍甘愿为奴报答，因此各个忠心护主，姜瑶对这些人很放心。
很快，马车停在了姜府后门。后门所在的窄巷与相邻几户宅子后院相连，各家产生的腌臜、秽物等等不方便从前门过的，便都由后门进出，因此平时这条窄巷罕有人经过。
车夫走到门前轻叩门环，等人开了门后，由姜瑶与弄墨二人搀扶着神志昏沉的锦袍女子进入院子。
夜色深沉，此事不想声张的全府皆知，幸而姜瑶的小院离后院很近，两人将人扶到姜瑶院中侧屋榻上安顿好。此时身上都冒了一层薄汗，姜瑶便遣弄墨去取来一条湿手巾并去准备热水沐浴。
弄墨听命马上出去张罗。
房中只剩姜瑶与女子二人，她终于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位被万蝶楼兴师动众四下寻找的美人究竟长了一张怎样的如花面庞。
侧身坐在塌上，一手轻轻撩起那覆面的兜帽，姜瑶另一手拿着手巾想要帮女子擦擦脸。随着兜帽被一点点掀开露出真容，姜瑶的心也咚咚的跳起来，提到了嗓子眼。
啪！的一声，手中的手巾掉到了榻上，姜瑶却怔愣的浑然不觉。
柔弱清丽的少女站在花灯下轻颦柳眉，柔软的暖光落在脸上，衬的一双杏眸亮如繁星，惹人怜爱。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想与小美人亲近。一个典型纨绔打扮的公子凑过来，他相貌普通，一身绛红色绸缎长衫，一双细长眼睛仿佛黏在了姜瑶身上。
“姑娘喜欢这蝴蝶灯吗？”男人在身后突然插话，吓了姜瑶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那人竟然毛手毛脚的伸手就要过来扶她。
“让开。”姜瑶低斥一句，脸色一下就青了。不敢再多停留，转身想绕过男人去寻顾宜芝。
纨绔家中富贵，平日里见到漂亮的小姑娘总喜欢招惹几句占占便宜，此时见到姜瑶这样娇美美丽的妹妹怎能错过。不紧不慢的又挡住姜瑶的路，嘴上笑的得意又欠打。
“姑娘还没回答我呢？只要姑娘笑一笑，我便将这灯送你如何？”
姜瑶咬唇不语，那纨绔带了几个随从，此时正虎视眈眈守在四周。双方纠缠这几句的功夫，竟是没旁人敢过来来帮忙。
“谜底乃是非的非，可对？”
一道温润的嗓音朗声说道，声音清越如泉水流淌般镇定自若。姜瑶与众人不由得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却见一个身着青衫修竹般的男子接过那盏黑底彩纹的蝴蝶灯，朝她走过来。
男子走到姜瑶跟前躬身点了点头，灯光照在如玉的俊脸上，平静的仿佛不知道刚刚此处发生了什么。
“在下梁之昭，方才见姑娘似对这蝴蝶花灯颇为喜欢，不置可否有幸借花献佛赠与姑娘？”他双眼低垂，守礼的并未直视姜瑶的眼睛，姜瑶却觉得四周的灯光因他更亮了一些。
“多谢公子，既如此，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轻勾嘴角，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接过花灯的手更是纤细修长。
“梁之昭，你这是做什么！”纨绔面露不悦，插话道。
“梁某只是应景猜个灯谜罢了。今日楼中赏灯之人颇多，不如由我做东请赵公子去二楼稍作歇息，用些茶点吧。”梁之昭朝姜瑶微颔首，面上挂起商人和气的淡笑，主动揽着纨绔的肩膀向人群外走。这位赵公子在城中富户交际圈里颇为有名，此人虽有色心，过往却不曾做出太过出界的事情，盖因其父的火爆脾气，每每赵公子犯事，便会被暴打一顿。时间长了，赵公子屡教不改，反而成了城中众人的调剂。
赵公子本人被梁之昭不由分说的带走了，与他一道来的随从们也便也离开了。围观众人不愿惹事，便都散去。
梁之昭来去匆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原地只剩姜瑶一个人还留在这。
也该回去了。
姜瑶寻着丝线，重新找到人群中的顾宜芝。经过这么长时间，顾宜芝却还与丫鬟停在悬挂头彩灯谜的地方。到了此时，堂中简单的灯谜大多都已经被人答出，仅剩下五条头彩灯谜还无人可以答对。因此众人几乎都聚集在了头彩灯谜所在的地方，有才学的年轻公子们纷纷出言解答，一时间热闹非常。
姜瑶走过去向顾宜芝说自己乏了，想要回府休息。不想顾宜芝却有点不耐的让她再等一会，一颗心全都扑在那头彩灯谜上。姜瑶心里有些不舒服，明明是顾宜芝邀她来赏灯的，不成想真的出来了竟抛下她一个人，自己只顾解她的灯谜。若不是刚刚梁之昭及时出面，今天她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办。这表姐做事忒不着调。
“表姐自己玩吧，我要回府了。”嘟着嘴，姜瑶有些气闷的说，“这灯谜没意思得很，改日咱们在叙。”
抬脚往登仙楼外走，顾宜芝的丫鬟木槿看到忙拉了拉自家小姐。
“让她回去好了。”顾宜芝顾不上搭理，那边有人已经要解题了。
姜瑶独自出了登仙楼，为了不碍过往行人的路，姜府的马车停在了几十步外的一个少人经过的巷口。
戌时已过，明月高悬暮色沉沉。
繁华的长街上游人已经开始少了下来，人群熙熙攘攘的。灯光照映下的街道昏黄幽暗。
就在姜瑶距离马车只余几步的时候，忽而斜侧处蹿出一道人影撞了过来。
“啊！”
姜瑶只来得及小声惊呼了一声，便感觉对方擦着她的肩膀向地上倒过去。见那人影马上要栽倒在地，意识的伸手去捞了一把。那人身量较姜瑶高上许多，掌下撑住的腰也很瘦。姜谣只从那人披着的绣满牡丹纹样的浅红色织锦兜帽长披，与兜帽下露出的饱满嘴唇尖瘦下巴辨别出是一个少有的美人。
美人的脸上半部分被兜帽与凌乱的发丝遮住，在昏暗的街上无法清楚辨别面目。但不停下滑的身体却告诉姜瑶，这人已经支撑不住了。眼见马车近在眼前，姜瑶扶着人三步并作两步靠近马车，急声呼唤丫鬟弄墨过来帮忙。
弄墨已等候多时，见此情景顾不得多想连忙走过来搭手帮姜瑶一起将人扶进车厢。
“姑娘，这女子是谁啊？”弄墨抬手擦汗，喘着气瞧向躺在车厢里面的人。入夜后街上尚且光线暗淡，车厢里便更瞧不清了。她只瞥见那件遮住全身的牡丹兜帽，看上去像是不像是正经人家姑娘会穿的。
“我也不知啊。”姜瑶将人扶上车只是慌乱中不经思考的决定，她总不能放任一个姑娘倒地不管吧。可现在人躺在姜府马车里了，她却不知该如何办了。
弄墨谨慎，凑到姜瑶耳旁：“姑娘，这人也不知是何来路，不如还是别管了，徒生事端。”
倘若是人还在街上，姜瑶倒是还有选择。可现在人已经扶上车了，让姜瑶把人再扔出去躺大街，以她的性子是万万做不到了。扶了扶额，姜瑶今日是真的累了。
“不妨事，回府吧。”向丫鬟车夫交代了一句，姜瑶进了车厢。弄墨依旧是在外面与车夫并坐，并不进来，是以还算宽敞的车厢中姜瑶与兜帽女子二人一躺一坐倒是并不拥挤。
姜瑶坐着无趣，暗自打量躺在身旁的女子。车中光线不足，女子的脸隐匿在兜帽笼罩的黑暗中，仅凭方才看到的那线条流畅皮肤莹白的下巴，姜瑶就笃定这个女子定是貌美非常的。
可这般美丽的女子为何会深夜一人在街上昏倒不见同行之人，这件招摇艳丽寻常人家不会穿着的牡丹兜帽又好像说明了什么。神秘未知的谜团让姜谣着迷，她忍不住将手向那女子覆面的兜帽想要一探究竟……
“走！别让人逃了！”
“那人两刻钟前才离开万蝶楼！”
“快！去那边找！”
安静的长街被蓦然响起的人声及脚步声打乱，回荡在马车外的是一队人跑过的喧嚣。姜瑶手上动作停住，不禁侧耳倾听马车外的动静。当她精确地听到“万蝶楼”三个字，一切谜团仿佛都有了解答，很自然的将今日之事串联了起来。
万蝶楼，是城中有名的花楼。
而现在她车中这个容貌不凡，衣着奢华艳丽的陌生女子，必定是从万蝶楼中逃出来的风尘女子了。思及此，姜瑶看向女子的目光带上几分同情。同为女子，谁又想沦落到这般田地，若不是无路可走，怎会冒险出逃呢。姜瑶曾看过一篇介绍古代青楼发展历史的文章，女子进入青楼生活万般艰难，但出逃被抓住更是九死一生，轻则毒打，重则命都没了。
回府的路上，外面嘈杂的声音不停穿过窗子传入。马车平稳的行驶，直到耳畔除了空阔街道上鸟雀的啼鸣不再有别的声音时，姜瑶撩起车帘向坐在外面的车夫及丫鬟弄墨交代了一句。
“一会停到后门。”
“是，姑娘。”车夫低声应道，并不多问。姜府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府中多数仆从下人都是早年间姜老爷打街上救回的逃荒而来的苦命之人。被救之人穷困撂倒无依无靠，得姜老爷善心施药赠食遍甘愿为奴报答，因此各个忠心护主，姜瑶对这些人很放心。
很快，马车停在了姜府后门。后门所在的窄巷与相邻几户宅子后院相连，各家产生的腌臜、秽物等等不方便从前门过的，便都由后门进出，因此平时这条窄巷罕有人经过。
车夫走到门前轻叩门环，等人开了门后，由姜瑶与弄墨二人搀扶着神志昏沉的锦袍女子进入院子。
夜色深沉，此事不想声张的全府皆知，幸而姜瑶的小院离后院很近，两人将人扶到姜瑶院中侧屋榻上安顿好。此时身上都冒了一层薄汗，姜瑶便遣弄墨去取来一条湿手巾并去准备热水沐浴。
弄墨听命马上出去张罗。
房中只剩姜瑶与女子二人，她终于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位被万蝶楼兴师动众四下寻找的美人究竟长了一张怎样的如花面庞。
侧身坐在塌上，一手轻轻撩起那覆面的兜帽，姜瑶另一手拿着手巾想要帮女子擦擦脸。随着兜帽被一点点掀开露出真容，姜瑶的心也咚咚的跳起来，提到了嗓子眼。
啪！的一声，手中的手巾掉到了榻上，姜瑶却怔愣的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