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虽然大妞信誓旦旦不让妈妈抱，但是靠她那小短腿想翻过大山是不可能的。
罗招娣用绑带将她背在背上，在催产素和肾上腺素的共同作用下，竟然没觉得多么疼痛和吃力。
她来到院子里，看到一辆破烂生锈的摩托。
罗招娣走过去，拿起改锥在车胎上狠狠扎了几下，两个车胎都没有放过。
浓墨一般的夜色里。
伤痕累累的十八岁少女背着她泥猴一样的女儿，走进了大山的森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李家，罗招娣的心情竟然是轻松愉快的。
起死回生到了这具年轻的身体，刚刚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有无限可能。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姚少青的能过得好，现在的罗招娣也一样可以。
罗招娣没有走大路，选择了难走的山路，好在原主每天都要上山干活，对山路十分熟悉，这幅身体也矫健有力，她在森林里灵活的穿行着。
大妞趴在她的肩膀上，举着小手的手电筒给她照亮，一边奶声奶气的给她打气：“妈妈加油，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罗招娣笑了笑，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语气松快的说：“不用，你妈妈我从前可是徒步狂人，全中国所有有名的徒步路线我都走过，这算什么？”
大妞问道：“妈妈，什么是徒步？”
罗招娣想了想：“嗯……就是到处溜达。”
“哦。”大妞似懂非懂的，顿了顿，她开心的小声说：“妈妈，我好开心。”
罗招娣挑了挑眉毛：“为什么开心？”
这小丫头不会以为自己在露营吧。
大妞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庆幸：“你活过来了，我又有妈妈了。你带我一起走，我们不用被卖到两个地方了。”
罗招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想要报复李超一家人。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干嘛要和他们费这个力气？谁也不能阻止罗招娣带着女儿奔向美好的新生活。
凌晨四点半，天色依旧漆黑，来接新儿媳的李强辉带着七八个人抬着棺材来到李超家门外。
“他三叔！开门！”
过了一会儿，李国华趿着鞋，披着袄子过来开门，嘴里念叨着：“来了来了，催命呢……”
王红梅来到李超屋里，没敢开灯，站在门口低声道：“超，你起来吧？搭把手。”
李超用被子把头蒙住，没好气的说：“我不去！不够丢人的！”
王红梅无奈的走开，还没关上门，就听见李国华的哀嚎。
“诈尸啦！诈尸啦！”
王红梅吓了一跳，心如擂鼓，慌忙跑到门廊停尸的的小房间。
八九个男人围在门口，王红梅拨开他们挤了进去，那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本放在床上的罗招娣消失不见了。
王红梅问道：“国华，大妞妈呢？”
李国华瞪起眼睛冲着王红梅快步走过来，扬起手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骂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昨天晚上我让你给大妞妈收拾收拾，你咋收拾的？！你是不是动她了！现在诈尸了！没了！”
李强辉在旁边骂骂咧咧：“老三！你耍我呢！我请这么多人过来，棺材都买下了！现在罗招娣人呢？！我儿媳妇呢！”
王红梅捂着脸哭：“我没动她呀！我哪儿敢动她！不怨我，真的不怨我啊！”
她不敢承认自己拿了罗招娣的戒指，如果说出来这就是她犯罪的铁证，李国华非打死她不可。
李超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瞪着眼睛：“我媳妇儿呢？”
“呸！”李强辉狠狠啐了他一口，道：“什么你媳妇儿？那是我儿媳妇！”
李强辉说完，把准备抬尸体用的棍子往地上一杵：“老三！我不管诈尸不诈尸，我只找你要人。你要是交不出来，这棺材钱和请人的工钱，都归你出！一共八千！”
李国华蹦起来，声音如同打雷一般划破小村寂静的夜：“放屁！凭什么要老子出钱？！你儿子就没有娶媳妇的命！死了阎王爷也让他打光棍！”
李强辉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宝贝疙瘩，听了这话还能忍？
李强辉举起棍子向李国华打去，李国华骂人的硬气并不能阻挡物理攻击，他及时的抱住了头。
邦邦两声，棍子打在李国华胳膊上，右手肿的老高。
“哎哟！打人了！打死人了！”王红梅扑过来，扯着嗓子嚎起来。
李国华呲溜一声躺在地上，直挺挺的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气的李强辉恨不得把他抬进棺材里埋了算了。
“等等！”李超伸出手，制止了混乱的场面：“大妞呢？大妞呢？”
说着，他满院子找大妞，每一个屋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李超回到小屋，看着空荡荡的木桌，从觉得少了什么。
忽然他灵光一现，一拍脑门，咬牙切齿的下了定论：“这臭表子没死，她跑了！她带着大妞跑了！还把我昨天剩下的馒头吃了！”
李国华死而复活，从地上站起来：“什么？又跑了？！狗娘养的！
这次抓回来直接打断她的腿！放到猪圈里用链子栓起来！让她再给我跑！”
李强辉揪住了李国华的衣领子：“抓回来也是我儿媳妇！得进我们家祖坟！”
李国华一把搡开李强辉：“滚一边儿去！我还要留着她给我生孙子呢！”
追逃跑的罗招娣这件事，李国华一家经验丰富，李国华叉着腰发号施令：“她身上有伤，还抱着孩子，跑不远。超你快去，骑着摩托去追！”
李超答应一声，跨上摩托，用力的蹬了几下，打着了火。
他着急忙慌的，生怕罗招娣真的跑了。
他跨着摩托来到院子外面，将油门一下子扭到底。
摩托不受控制，猛地冲了出去，直直撞到门口的树上，然后翻进水田里。
轮胎的气被放光了。
“哎哟，天老爷哟！出人命啦！”
王红梅又嚎了起来，这次终于带了点真情实意。
李强辉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挥舞着木棍将本就破旧的李国华家砸的更加破败不堪。
连李超结婚时唯一新买的家具：一张白色双人床都给砸烂了。
直到李国华在李强辉的八千元欠条上签了字，这才罢休，带着人扬长而去。
李超被老两口从田里捞出来，他一身泥浆躺在地上哀嚎惨叫。
污糟的裤腿下面流出浑浊的液体，分不清到底是泥水还是血。
王红梅抱着李超的头，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了，伸出手想去卷他的裤腿。
还没碰到就被怀里的儿子蹶了一跟头，李超大声哭嚎：“别碰！断了！动不了了！刚才撞到树上了！”
王红梅定睛去看，果然儿子的右脚正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外侧撇着。
王红梅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这可咋办呀？！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残废了，我可怎么活哟？！”
“闭嘴！”
李国华大喝一声，骂道：“别放这些没有用的狗屁！赶紧把人抓回来才是正经！”
李超在地下抱着腿哭，梗着脖子不服：“车胎都让那个小贱人扎坏了，车也摔烂了，怎么抓啊？！”
李国华表情阴郁：“她一个背着娃的女人能去哪儿，肯定回娘家去了！罗汉儒还算是个明理的人，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人送回来。”
王红梅慈母之心，到底记挂着她的宝贝儿子：“孩他爸，超这腿不能耽误啊，得赶紧去镇上的医院！”
李国华烦闷的看了一眼李超那窝囊的样子，没好气的道：“怕什么？死不了！”
李国华拿起满是刮痕的老年手机，拨通了亲家罗汉儒的电话。
那边响了许久才接起来。
罗汉儒的声音比李国华年轻许多，毕竟是喝墨水坐办公室，当老师的人。
“喂，哪位？”
“是我！李国华！”
“哦，有什么事吗？”
呸！最烦装杯的人！
李国华心里暗骂，他开门见山：“大妞的妈是不是回镇上了？”
罗汉儒回答的很快：“没有啊，咋了？”
李国华一肚子火一下子爆发出来，骂道：“咋了？你养的好女儿，昨天晚上趁我们睡着，抱着大妞跑了！
她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回娘家找你这个爸了！”
罗汉儒顿了顿，敷衍道：“招娣一年不跑三回也跑两回，没有一次跑到镇上来的，
不都在路上就让你们找回去了吗？你们沿路找找嘛。”
李国华一听更来气，道：“你女婿腿断了，没法去找她，一会儿我找几个亲戚去找。”
“哦。”
李国华缓和了语气，又说：“亲家，上午我让孩他妈带着他来镇上看腿，你准备点钱给孩子垫上吧？”
“我忙着呢，有课！”
啪嗒，手机挂断了。
再打就打不通了。
罗汉儒挂了通话，立刻将手机关机，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升起的朝阳，背上却都是冷汗。
他背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少女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娃。
罗汉儒下了早自习，正准备回家照顾小儿子起床上学，就看到家属楼下面站着不人不鬼面目全非的女儿，背上背着自己三年没见的外孙女。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罗招娣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没有说自己为什么回娘家，只是跟着罗汉儒一起进了家门，自己梳洗一番，换了衣服。
然后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还有意外收获。
正是这个意外收获，让罗汉儒对李国华撒了谎。
罗招娣用绑带将她背在背上，在催产素和肾上腺素的共同作用下，竟然没觉得多么疼痛和吃力。
她来到院子里，看到一辆破烂生锈的摩托。
罗招娣走过去，拿起改锥在车胎上狠狠扎了几下，两个车胎都没有放过。
浓墨一般的夜色里。
伤痕累累的十八岁少女背着她泥猴一样的女儿，走进了大山的森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李家，罗招娣的心情竟然是轻松愉快的。
起死回生到了这具年轻的身体，刚刚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有无限可能。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姚少青的能过得好，现在的罗招娣也一样可以。
罗招娣没有走大路，选择了难走的山路，好在原主每天都要上山干活，对山路十分熟悉，这幅身体也矫健有力，她在森林里灵活的穿行着。
大妞趴在她的肩膀上，举着小手的手电筒给她照亮，一边奶声奶气的给她打气：“妈妈加油，你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罗招娣笑了笑，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语气松快的说：“不用，你妈妈我从前可是徒步狂人，全中国所有有名的徒步路线我都走过，这算什么？”
大妞问道：“妈妈，什么是徒步？”
罗招娣想了想：“嗯……就是到处溜达。”
“哦。”大妞似懂非懂的，顿了顿，她开心的小声说：“妈妈，我好开心。”
罗招娣挑了挑眉毛：“为什么开心？”
这小丫头不会以为自己在露营吧。
大妞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庆幸：“你活过来了，我又有妈妈了。你带我一起走，我们不用被卖到两个地方了。”
罗招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想要报复李超一家人。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干嘛要和他们费这个力气？谁也不能阻止罗招娣带着女儿奔向美好的新生活。
凌晨四点半，天色依旧漆黑，来接新儿媳的李强辉带着七八个人抬着棺材来到李超家门外。
“他三叔！开门！”
过了一会儿，李国华趿着鞋，披着袄子过来开门，嘴里念叨着：“来了来了，催命呢……”
王红梅来到李超屋里，没敢开灯，站在门口低声道：“超，你起来吧？搭把手。”
李超用被子把头蒙住，没好气的说：“我不去！不够丢人的！”
王红梅无奈的走开，还没关上门，就听见李国华的哀嚎。
“诈尸啦！诈尸啦！”
王红梅吓了一跳，心如擂鼓，慌忙跑到门廊停尸的的小房间。
八九个男人围在门口，王红梅拨开他们挤了进去，那屋子里空荡荡的，原本放在床上的罗招娣消失不见了。
王红梅问道：“国华，大妞妈呢？”
李国华瞪起眼睛冲着王红梅快步走过来，扬起手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骂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昨天晚上我让你给大妞妈收拾收拾，你咋收拾的？！你是不是动她了！现在诈尸了！没了！”
李强辉在旁边骂骂咧咧：“老三！你耍我呢！我请这么多人过来，棺材都买下了！现在罗招娣人呢？！我儿媳妇呢！”
王红梅捂着脸哭：“我没动她呀！我哪儿敢动她！不怨我，真的不怨我啊！”
她不敢承认自己拿了罗招娣的戒指，如果说出来这就是她犯罪的铁证，李国华非打死她不可。
李超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瞪着眼睛：“我媳妇儿呢？”
“呸！”李强辉狠狠啐了他一口，道：“什么你媳妇儿？那是我儿媳妇！”
李强辉说完，把准备抬尸体用的棍子往地上一杵：“老三！我不管诈尸不诈尸，我只找你要人。你要是交不出来，这棺材钱和请人的工钱，都归你出！一共八千！”
李国华蹦起来，声音如同打雷一般划破小村寂静的夜：“放屁！凭什么要老子出钱？！你儿子就没有娶媳妇的命！死了阎王爷也让他打光棍！”
李强辉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宝贝疙瘩，听了这话还能忍？
李强辉举起棍子向李国华打去，李国华骂人的硬气并不能阻挡物理攻击，他及时的抱住了头。
邦邦两声，棍子打在李国华胳膊上，右手肿的老高。
“哎哟！打人了！打死人了！”王红梅扑过来，扯着嗓子嚎起来。
李国华呲溜一声躺在地上，直挺挺的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气的李强辉恨不得把他抬进棺材里埋了算了。
“等等！”李超伸出手，制止了混乱的场面：“大妞呢？大妞呢？”
说着，他满院子找大妞，每一个屋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李超回到小屋，看着空荡荡的木桌，从觉得少了什么。
忽然他灵光一现，一拍脑门，咬牙切齿的下了定论：“这臭表子没死，她跑了！她带着大妞跑了！还把我昨天剩下的馒头吃了！”
李国华死而复活，从地上站起来：“什么？又跑了？！狗娘养的！
这次抓回来直接打断她的腿！放到猪圈里用链子栓起来！让她再给我跑！”
李强辉揪住了李国华的衣领子：“抓回来也是我儿媳妇！得进我们家祖坟！”
李国华一把搡开李强辉：“滚一边儿去！我还要留着她给我生孙子呢！”
追逃跑的罗招娣这件事，李国华一家经验丰富，李国华叉着腰发号施令：“她身上有伤，还抱着孩子，跑不远。超你快去，骑着摩托去追！”
李超答应一声，跨上摩托，用力的蹬了几下，打着了火。
他着急忙慌的，生怕罗招娣真的跑了。
他跨着摩托来到院子外面，将油门一下子扭到底。
摩托不受控制，猛地冲了出去，直直撞到门口的树上，然后翻进水田里。
轮胎的气被放光了。
“哎哟，天老爷哟！出人命啦！”
王红梅又嚎了起来，这次终于带了点真情实意。
李强辉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挥舞着木棍将本就破旧的李国华家砸的更加破败不堪。
连李超结婚时唯一新买的家具：一张白色双人床都给砸烂了。
直到李国华在李强辉的八千元欠条上签了字，这才罢休，带着人扬长而去。
李超被老两口从田里捞出来，他一身泥浆躺在地上哀嚎惨叫。
污糟的裤腿下面流出浑浊的液体，分不清到底是泥水还是血。
王红梅抱着李超的头，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了，伸出手想去卷他的裤腿。
还没碰到就被怀里的儿子蹶了一跟头，李超大声哭嚎：“别碰！断了！动不了了！刚才撞到树上了！”
王红梅定睛去看，果然儿子的右脚正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外侧撇着。
王红梅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这可咋办呀？！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残废了，我可怎么活哟？！”
“闭嘴！”
李国华大喝一声，骂道：“别放这些没有用的狗屁！赶紧把人抓回来才是正经！”
李超在地下抱着腿哭，梗着脖子不服：“车胎都让那个小贱人扎坏了，车也摔烂了，怎么抓啊？！”
李国华表情阴郁：“她一个背着娃的女人能去哪儿，肯定回娘家去了！罗汉儒还算是个明理的人，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人送回来。”
王红梅慈母之心，到底记挂着她的宝贝儿子：“孩他爸，超这腿不能耽误啊，得赶紧去镇上的医院！”
李国华烦闷的看了一眼李超那窝囊的样子，没好气的道：“怕什么？死不了！”
李国华拿起满是刮痕的老年手机，拨通了亲家罗汉儒的电话。
那边响了许久才接起来。
罗汉儒的声音比李国华年轻许多，毕竟是喝墨水坐办公室，当老师的人。
“喂，哪位？”
“是我！李国华！”
“哦，有什么事吗？”
呸！最烦装杯的人！
李国华心里暗骂，他开门见山：“大妞的妈是不是回镇上了？”
罗汉儒回答的很快：“没有啊，咋了？”
李国华一肚子火一下子爆发出来，骂道：“咋了？你养的好女儿，昨天晚上趁我们睡着，抱着大妞跑了！
她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回娘家找你这个爸了！”
罗汉儒顿了顿，敷衍道：“招娣一年不跑三回也跑两回，没有一次跑到镇上来的，
不都在路上就让你们找回去了吗？你们沿路找找嘛。”
李国华一听更来气，道：“你女婿腿断了，没法去找她，一会儿我找几个亲戚去找。”
“哦。”
李国华缓和了语气，又说：“亲家，上午我让孩他妈带着他来镇上看腿，你准备点钱给孩子垫上吧？”
“我忙着呢，有课！”
啪嗒，手机挂断了。
再打就打不通了。
罗汉儒挂了通话，立刻将手机关机，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升起的朝阳，背上却都是冷汗。
他背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少女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娃。
罗汉儒下了早自习，正准备回家照顾小儿子起床上学，就看到家属楼下面站着不人不鬼面目全非的女儿，背上背着自己三年没见的外孙女。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罗招娣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没有说自己为什么回娘家，只是跟着罗汉儒一起进了家门，自己梳洗一番，换了衣服。
然后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还有意外收获。
正是这个意外收获，让罗汉儒对李国华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