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拍在下赌注的桌子上。
“今年的比赛，我要买胡情芳赢。”赌坊周围吵哄哄的，林风只能吼出这句话。
“胡情芳？胡情芳是谁呀……”赌坊的人边翻找参加比赛的名册边嘴里念叨着。
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堆着满脸笑容道：“姑娘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咱们没有这一号人物，姑娘想下注的话可以看咱身后的名牌。”
柜台后面贴满名牌，名牌上写的都是这场比赛中胜算大的人的姓名，名牌下写着在她身上下注的总银钱。名牌上押的钱越多，名牌的位置就越靠前越显眼，就会有更多的人在名牌上下注。
无数的金子涌成喷泉，把写有姓名的名牌拱得越来越高。名牌越高越亮眼，又吸引来新的金子。
林风扫了眼名牌，知道上面没有胡情芳的牌子。
“我没有记错，就是胡情芳。”
林风说完这句话，旁边下注的人也看了过来，想是在看热闹。
见有人看过来了，胡情芳拽了拽林风的袖子，“你来这儿丢什么丑？”
只要涉及到钱财，事情都是麻烦事，人都是麻烦人。
赌坊柜员一眼能看出他面前站着一个麻烦人。
他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去，仿佛随时要给人一拳，“姑娘可是要来找麻烦？”
林风摇了摇头，连忙摆摆手，“不是找麻烦。”
柜员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林风又接着问道：“难道不能写个新的名牌吗？”
柜员用手指蹭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在思索些什么。
“也不是不可以……那得看你能拿多少银票下注，只要赌注够大，自然就有名牌。”柜员边说边前倾身子，眼珠上下打量林风，见她不是有钱人后又摇了摇头。
胡情芳盯着那些名牌，她突然迫切地想要一个自己的名牌。别人有的她也要有，而且要最好。
她推着林风的手臂，急道：“你快把钱拿出来。”
“再等等。”
林风把胡情芳的手臂甩开了，她是不愿被强迫的人。
柜员见林风没反应，便准备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谁想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新名牌。
新名牌上写着“胡情芳”三个字。
那是刚挂上去的名牌，上面的墨迹都没有干。
“一百两，押胡情芳。”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五百两，押胡情芳。”又是一张银票。
“一千两……”
下注的都是比武场的人，他们终于赶过来下注了。
就几个眨眼的时间，林风看着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不停的翻新，但是还不够，这个速度还不够，这些下注的钱还不够。
现在正是比武场的那群人下注的高峰期，只有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涨得惊人，比武场的人才会源源不断地下大价钱。
“六千，买胡情芳！”把这些花出去了，林风再也没有一千两面值的银票了。
“才六千两？”胡情芳问道。
“再说就只给一千。”林风冷冷地回道。
胡情芳立即捂住了嘴巴。林风说是这么说，但是她明白不管胡情芳听不听她威胁，她这六千两必须给出去。
柜台处下注的热闹已经把赌徒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六千两已经让胡情芳的名牌变成一个小雪球，现在就是任由小雪球乱滚成大雪球的时候。
胡情芳看着自己名牌下的数值越来越大，得意地笑着，斜扫一眼，见林风仍旧死死盯着自己的名牌，便问道：“你来赌坊就是为了让人给我下注？”
“是。”林风如实回答。
见左铮名牌的数字已有百万两之多，胡情芳又有了小情绪，看了周围一眼，便骂道：“真是一群不识相的人，竟然在左铮那样的黄毛丫头身上下那么大的注。”
“左铮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骂她可是要遭报应的。”林风默默吐出这句话，接着转念一想自己今天坏了左铮的比赛，也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便笑了出来。
“神仙在上，我向来喜欢胡说八道，可不要当回事。”胡情芳还真信了，举手发誓，一副郑重的样子。
林风很少看到一个快四十岁的妇人还跟小孩似的，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更不用说她还是被家暴的人。在林风的印象中，好像只有被呵护得很好的人才能一直跟小孩似的。
胡情芳又转过身去，背对名牌，换了一群人抱怨嘟囔着：“这样费一番功夫只是吸引一些赌徒小人而已，才一两百两就能下我的注，我可没有那么低贱。”
“我原本是要到赌场闹一番，来吸引赌徒……可现在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太渺小，要是能和钱挂钩就实在了。”这是林风现在才想明白的事情。
胡情芳没听懂林风到底在说什么，把头撇向一边。
盯着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林风这个时候才明白：胡情芳光有名声是不够的，她还得有钱有权作靠山，左铮后面有左贺两府势力，胡情芳后面也得有点儿实在东西。
这回来赌坊，她算是歪打正着。
赌坊里下注的人越来越多了，林风和胡情芳都被挤了出来。不过她们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赌坊，现在的赌坊是赌徒的天下。
拐过巷口，还没等走两步，林风就被人紧紧捏住胳膊，往后看正是刚才赌坊的柜员，柜员的另一只手紧紧捏住胡情芳的胳膊。
胡情芳盯着自己的胳膊上的手，冷冷道：“你未免也太无礼了。”
“救命！”林风用尽全力喊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这里都是贺府的地方，林风呼叫得再大声都没用，可是她就是想再叫一声，要是万一呢。
在昏昏沉沉之际，脑袋里满是声音的回响。如一颗颗水掉进深井里，涟漪搅动，水声泛滥。
“三公子代表的是贺家，贺家的人得坐得端端正正……”
“这些天花坊出的事，三公子处理得很好，虽然老爷没说什么，但明眼人看得出来……”
“今天的事三公子要做好了，老爷也会记在心里……”
这些话跟和尚念经似的，在林风的脑子里转呀转。
“这次大公子外出办事是大好的机会，夫人那么疼你，让我在你身边好好教导……”
“老张，闭嘴！”这个声音犹如一锤定音，所有一切都安静下来。
就在安静的一瞬间，林风也彻底醒了过来。
就算她没有睁眼睛，也知道是贺府的人打晕了她，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贺府三公子。
“大意了。”林风暗想。
抢了左贺两府的蛋糕，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只怪自己没有想周到，在事成之后没有留一手。
现在怎么才能他们放过自己？这是林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张见贺钰一直等着两人醒过来，指着躺在地上的林风胡情芳二人，问道：“三公子，这种人，朝脑袋上泼些水也就醒了，公子也不必久等。”
听到这句话，林风只觉得他们太不把人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自己也没犯法，凭什么要在这里受私刑，还泼水……
她的心里骂骂咧咧的，但是心中早就明白这里是没有王法的，讲法律实在可笑，只能过过嘴瘾。因此做了决定，自己会在他们泼水前陡地醒过来。
老张说完静待贺钰的指示，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主子在，下命令的只能是主子。
“我想歇歇又怎样，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贺钰说完只是喝了一口茶水，闭目养神。
“是是是……”老张边说边点头。
贺钰说的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老张听到的则是主子的话，是主子否决的话。
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老张的背后突地起了一层黏腻的冷汗，他心中痛骂自己自作主张，一切该由三公子做主，自己乱出什么主意，倒显得三公子不张事似的。
其实要说讨厌，贺钰更讨厌老张总在身边的念叨。这个仆人一分一毫地遵守大主子的话，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只要老张在身边，贺钰总觉得浑身上下被毛牛细针扎了个遍。
老张一眼就看出贺钰不喜他在身边，可他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只知道要听夫人的话。有夫人在，三公子的喜好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周围都终于都安静下来了，这个时候林风才听到外面传来风吹叶子的沙沙声，这声音来得如此熟悉，她差点以为自己正睡在家里。
她的鼻子仿佛也变得更加灵敏了，她闻到一股经年的木香，竹叶清香，墨香，纸香，即使趴在地上也闻不到尘土的腥味。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地牢，阴冷潮湿腐臭，外面的风永远透不进来。
闭目养神不到半刻，贺钰的眼睛终于睁开，盯着地上躺着的二人。
“装睡还没装够？”
在良久的寂静中突然发出一阵声音，林风不由自主吓了一个激灵，浑身轻轻一抖，眼睛下意识刷地一下睁开了，还在惊慌中连眨了几下眼睛。
林风也懒得装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见脚下的木地板干净得跟瓷砖似的，拍衣服的动作倒显得多余了。
贺钰就坐在她面前的竹椅上，歪斜着身子坐着。
夕阳昏黄的光斜斜的，把窗外的竹影照进来。竹影在贺钰的脸上斑驳着，像一幅旧时光的画，古朴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林风站起来在原地踏了几步，局促不安，瞥到身旁还有个空椅子，正想坐上去。
老张见林风在主子面前放肆，连忙招手道：“那也是你能坐的？”
林风只当没听到，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虽说她是被贺府的人押过来的，受他们权利胁迫，这种强弱关系不自觉让人感觉低人一等。林风刚站起来的局促不安就是处于弱小地位的体现。
她深知自己有了这种弱小感觉，更不能让自己站在原地，她也要改变这种不对等关系。等到林风不顾老张阻拦，踏踏实实坐在椅子上，像客人一样时，她因弱小的局促才消失殆尽。
老张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走到林风面前，满眼厌恶：“快起来，椅子都弄脏了……”
“老张。”
贺钰的话打断了老张。只这一声唤，老张也知道贺钰是什么意思，忙退下，拿着手帕在林风刚站过的地方轻擦。
擦完，林风看到老张的手帕上粘满污泥，随后把手帕包好，塞回怀里去了，之后便退回贺钰身边。
自此老张看林风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坨泥巴。
林风看了眼自己的鞋，上面斑驳着干裂的白泥，再看看这个书房，光洁无尘，像是洁癖的书房，心中暗骂：“活该。”
“我可是你们绑来的，没那么好对付……最好你们都是洁癖……”林风边这样想着，边用脚底蹭木椅，鞋底泥掉了一地。
老张盯着贺钰的脸，见他只皱皱眉，觉得奇怪。在他的印象中三公子向来爱干净，府里人无一不重视这一点，今天倒变了天了。
贺钰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林风看了过去，剐蹭脚底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贺钰直截了当地抛出这句话。
“今年的比赛，我要买胡情芳赢。”赌坊周围吵哄哄的，林风只能吼出这句话。
“胡情芳？胡情芳是谁呀……”赌坊的人边翻找参加比赛的名册边嘴里念叨着。
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堆着满脸笑容道：“姑娘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咱们没有这一号人物，姑娘想下注的话可以看咱身后的名牌。”
柜台后面贴满名牌，名牌上写的都是这场比赛中胜算大的人的姓名，名牌下写着在她身上下注的总银钱。名牌上押的钱越多，名牌的位置就越靠前越显眼，就会有更多的人在名牌上下注。
无数的金子涌成喷泉，把写有姓名的名牌拱得越来越高。名牌越高越亮眼，又吸引来新的金子。
林风扫了眼名牌，知道上面没有胡情芳的牌子。
“我没有记错，就是胡情芳。”
林风说完这句话，旁边下注的人也看了过来，想是在看热闹。
见有人看过来了，胡情芳拽了拽林风的袖子，“你来这儿丢什么丑？”
只要涉及到钱财，事情都是麻烦事，人都是麻烦人。
赌坊柜员一眼能看出他面前站着一个麻烦人。
他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去，仿佛随时要给人一拳，“姑娘可是要来找麻烦？”
林风摇了摇头，连忙摆摆手，“不是找麻烦。”
柜员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林风又接着问道：“难道不能写个新的名牌吗？”
柜员用手指蹭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在思索些什么。
“也不是不可以……那得看你能拿多少银票下注，只要赌注够大，自然就有名牌。”柜员边说边前倾身子，眼珠上下打量林风，见她不是有钱人后又摇了摇头。
胡情芳盯着那些名牌，她突然迫切地想要一个自己的名牌。别人有的她也要有，而且要最好。
她推着林风的手臂，急道：“你快把钱拿出来。”
“再等等。”
林风把胡情芳的手臂甩开了，她是不愿被强迫的人。
柜员见林风没反应，便准备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谁想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新名牌。
新名牌上写着“胡情芳”三个字。
那是刚挂上去的名牌，上面的墨迹都没有干。
“一百两，押胡情芳。”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五百两，押胡情芳。”又是一张银票。
“一千两……”
下注的都是比武场的人，他们终于赶过来下注了。
就几个眨眼的时间，林风看着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不停的翻新，但是还不够，这个速度还不够，这些下注的钱还不够。
现在正是比武场的那群人下注的高峰期，只有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涨得惊人，比武场的人才会源源不断地下大价钱。
“六千，买胡情芳！”把这些花出去了，林风再也没有一千两面值的银票了。
“才六千两？”胡情芳问道。
“再说就只给一千。”林风冷冷地回道。
胡情芳立即捂住了嘴巴。林风说是这么说，但是她明白不管胡情芳听不听她威胁，她这六千两必须给出去。
柜台处下注的热闹已经把赌徒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六千两已经让胡情芳的名牌变成一个小雪球，现在就是任由小雪球乱滚成大雪球的时候。
胡情芳看着自己名牌下的数值越来越大，得意地笑着，斜扫一眼，见林风仍旧死死盯着自己的名牌，便问道：“你来赌坊就是为了让人给我下注？”
“是。”林风如实回答。
见左铮名牌的数字已有百万两之多，胡情芳又有了小情绪，看了周围一眼，便骂道：“真是一群不识相的人，竟然在左铮那样的黄毛丫头身上下那么大的注。”
“左铮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骂她可是要遭报应的。”林风默默吐出这句话，接着转念一想自己今天坏了左铮的比赛，也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便笑了出来。
“神仙在上，我向来喜欢胡说八道，可不要当回事。”胡情芳还真信了，举手发誓，一副郑重的样子。
林风很少看到一个快四十岁的妇人还跟小孩似的，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更不用说她还是被家暴的人。在林风的印象中，好像只有被呵护得很好的人才能一直跟小孩似的。
胡情芳又转过身去，背对名牌，换了一群人抱怨嘟囔着：“这样费一番功夫只是吸引一些赌徒小人而已，才一两百两就能下我的注，我可没有那么低贱。”
“我原本是要到赌场闹一番，来吸引赌徒……可现在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太渺小，要是能和钱挂钩就实在了。”这是林风现在才想明白的事情。
胡情芳没听懂林风到底在说什么，把头撇向一边。
盯着胡情芳名牌下的数字，林风这个时候才明白：胡情芳光有名声是不够的，她还得有钱有权作靠山，左铮后面有左贺两府势力，胡情芳后面也得有点儿实在东西。
这回来赌坊，她算是歪打正着。
赌坊里下注的人越来越多了，林风和胡情芳都被挤了出来。不过她们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赌坊，现在的赌坊是赌徒的天下。
拐过巷口，还没等走两步，林风就被人紧紧捏住胳膊，往后看正是刚才赌坊的柜员，柜员的另一只手紧紧捏住胡情芳的胳膊。
胡情芳盯着自己的胳膊上的手，冷冷道：“你未免也太无礼了。”
“救命！”林风用尽全力喊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这里都是贺府的地方，林风呼叫得再大声都没用，可是她就是想再叫一声，要是万一呢。
在昏昏沉沉之际，脑袋里满是声音的回响。如一颗颗水掉进深井里，涟漪搅动，水声泛滥。
“三公子代表的是贺家，贺家的人得坐得端端正正……”
“这些天花坊出的事，三公子处理得很好，虽然老爷没说什么，但明眼人看得出来……”
“今天的事三公子要做好了，老爷也会记在心里……”
这些话跟和尚念经似的，在林风的脑子里转呀转。
“这次大公子外出办事是大好的机会，夫人那么疼你，让我在你身边好好教导……”
“老张，闭嘴！”这个声音犹如一锤定音，所有一切都安静下来。
就在安静的一瞬间，林风也彻底醒了过来。
就算她没有睁眼睛，也知道是贺府的人打晕了她，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贺府三公子。
“大意了。”林风暗想。
抢了左贺两府的蛋糕，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只怪自己没有想周到，在事成之后没有留一手。
现在怎么才能他们放过自己？这是林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老张见贺钰一直等着两人醒过来，指着躺在地上的林风胡情芳二人，问道：“三公子，这种人，朝脑袋上泼些水也就醒了，公子也不必久等。”
听到这句话，林风只觉得他们太不把人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自己也没犯法，凭什么要在这里受私刑，还泼水……
她的心里骂骂咧咧的，但是心中早就明白这里是没有王法的，讲法律实在可笑，只能过过嘴瘾。因此做了决定，自己会在他们泼水前陡地醒过来。
老张说完静待贺钰的指示，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主子在，下命令的只能是主子。
“我想歇歇又怎样，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贺钰说完只是喝了一口茶水，闭目养神。
“是是是……”老张边说边点头。
贺钰说的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老张听到的则是主子的话，是主子否决的话。
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老张的背后突地起了一层黏腻的冷汗，他心中痛骂自己自作主张，一切该由三公子做主，自己乱出什么主意，倒显得三公子不张事似的。
其实要说讨厌，贺钰更讨厌老张总在身边的念叨。这个仆人一分一毫地遵守大主子的话，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只要老张在身边，贺钰总觉得浑身上下被毛牛细针扎了个遍。
老张一眼就看出贺钰不喜他在身边，可他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只知道要听夫人的话。有夫人在，三公子的喜好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周围都终于都安静下来了，这个时候林风才听到外面传来风吹叶子的沙沙声，这声音来得如此熟悉，她差点以为自己正睡在家里。
她的鼻子仿佛也变得更加灵敏了，她闻到一股经年的木香，竹叶清香，墨香，纸香，即使趴在地上也闻不到尘土的腥味。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地牢，阴冷潮湿腐臭，外面的风永远透不进来。
闭目养神不到半刻，贺钰的眼睛终于睁开，盯着地上躺着的二人。
“装睡还没装够？”
在良久的寂静中突然发出一阵声音，林风不由自主吓了一个激灵，浑身轻轻一抖，眼睛下意识刷地一下睁开了，还在惊慌中连眨了几下眼睛。
林风也懒得装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见脚下的木地板干净得跟瓷砖似的，拍衣服的动作倒显得多余了。
贺钰就坐在她面前的竹椅上，歪斜着身子坐着。
夕阳昏黄的光斜斜的，把窗外的竹影照进来。竹影在贺钰的脸上斑驳着，像一幅旧时光的画，古朴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林风站起来在原地踏了几步，局促不安，瞥到身旁还有个空椅子，正想坐上去。
老张见林风在主子面前放肆，连忙招手道：“那也是你能坐的？”
林风只当没听到，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虽说她是被贺府的人押过来的，受他们权利胁迫，这种强弱关系不自觉让人感觉低人一等。林风刚站起来的局促不安就是处于弱小地位的体现。
她深知自己有了这种弱小感觉，更不能让自己站在原地，她也要改变这种不对等关系。等到林风不顾老张阻拦，踏踏实实坐在椅子上，像客人一样时，她因弱小的局促才消失殆尽。
老张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走到林风面前，满眼厌恶：“快起来，椅子都弄脏了……”
“老张。”
贺钰的话打断了老张。只这一声唤，老张也知道贺钰是什么意思，忙退下，拿着手帕在林风刚站过的地方轻擦。
擦完，林风看到老张的手帕上粘满污泥，随后把手帕包好，塞回怀里去了，之后便退回贺钰身边。
自此老张看林风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坨泥巴。
林风看了眼自己的鞋，上面斑驳着干裂的白泥，再看看这个书房，光洁无尘，像是洁癖的书房，心中暗骂：“活该。”
“我可是你们绑来的，没那么好对付……最好你们都是洁癖……”林风边这样想着，边用脚底蹭木椅，鞋底泥掉了一地。
老张盯着贺钰的脸，见他只皱皱眉，觉得奇怪。在他的印象中三公子向来爱干净，府里人无一不重视这一点，今天倒变了天了。
贺钰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林风看了过去，剐蹭脚底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贺钰直截了当地抛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