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碰到我,才注意到我身上的伤。智诚长老连忙为我诊治,却看到伤口的样子后大吃一惊,清道长老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皱眉头。

    我都这样了,我这个神女怎么就跟个摆件一样不受重视呀!如果是他,他从来不会这么对我,哪怕我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少年,那是我第一次逃出天亘山。知道我生来的使命后我发了疯一般地穿过乱魄雾,由于我没有经验,眼睛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刻意压制住法力,像是一颗石头一样没有生命,只可惜还是露出破绽伤了眼睛。

    不过吸取清气修养个十天左右就好了。

    逃出天亘山后,我也分不清方向,随着感觉乱走。就想着能走到哪里就算哪里,走累了就躺地上歇歇,实在走不动了就到那吧。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由一开始的鸟兽飞禽声慢慢地出现了人声,只是都是哭声喊叫声。

    撕心裂肺庞若撼动天地,听者皆有感触。

    我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不断有人与我擦肩,期间也有不少人见我一人独行,都询问我父母何在,我不理他们。

    父母,我有过吗?

    走了不知多久我忽然撞上了一个一堵大墙,只不过散发出一种怪味,像是烂掉了很久的瓜果,直窜口鼻,令人作呕。

    我道了声歉,向旁边绕了一下继续抢前走。他又拦住我,凑到我面前,刺鼻的味道直冲脑子里。

    我忍住恶心往后退了退,他掐住我的脖子,毛绒绒的触感。

    妖怪,不是凡人。

    从头上低落什么液体,黏糊糊的,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该不会是它的唾液吧。

    它将我提起来,我本意施法打败它。

    “放开那个女孩,妖怪!”一个清脆宛若碧玉相碰,汝瓷开片的少年音传来。

    少年似乎向它攻来,妖怪为了躲避甩开我。少年趁此揽住我的腰,将我安稳的放到地上。

    从身后跑来许多人,从我身旁往前而去,刀剑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少顷,便听到了妖怪的嘶喊声。那些修士拿出法器念了咒将其收入法器中,随后少年才想起我,将我扶起。

    我别过头不理,继续往前走。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理人啊,我说你爹娘呢?正当乱世,还好遇到我和师兄们,要不然就刚刚你差点就被吃了。”他拦住我的去路,导致我又撞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是一个温润如玉,淡雅青松的少年的胸口。

    他闷声似乎被我撞疼了,我后退一步继续前行。他又拉住我,有些闷气:“小妹妹怎么不理人啊,我刚还救了你一命。”

    “你救与不救有意义吗,我不总要死吗,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成为一捧黄土,落在地上被风吹散。”

    “这……”他被我揶揄住。

    “怎么了,祁鹤?小妹妹受伤了吗?”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不是少年的玉碟清脆,倒有浑厚之意。

    想必这就是他的师兄吧。

    “纪师兄,她看起来没受伤,但是眼睛似乎看不见了。我一个男子也不太方便检查,要不请宋师妹来看看吧。”少年抓住我的衣袖往右侧走。

    我不想跟他们走,使劲拽住我的衣袖。

    为什么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去死不好嘛。

    我死不死又不关你们的事。

    “怎么了,纪师兄。又有村民受伤了?”一阵犹如潺潺溪溪水的声音传来,冷冽清灵,像是天亘山上融化的雪水。

    “师妹,这个小姑娘眼睛似乎受伤了,其他的暂时不知。”那个纪师兄跟口中的宋师妹讲我的情况。

    我不想理他们,继续往前行。

    不知怎么的我迈不开腿,甚至动都动不了了。

    “姑娘,实在对不住,我把你定住了。”那个少年带着歉意,“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要找寻家人,可是现在整个村子甚至是附近都有妖魔暴乱。你一个人实在是不安全,让我宋师姐给你治好眼睛还有其他的伤,等我们收复完妖魔,整顿好村子。到时候帮你寻找家人如何?”

    我冷哼一声回绝他:“不用,我没有家人,不用你的好心。”

    我知道他的好心,但我就想一个人。

    忽然眼睛传来清凉的触感,似乎刺痛有些轻缓,我感受到身前有人在治疗我的伤势。

    “小姑娘,我们没有恶意。我先替你检查伤势,我替祁师弟向你道歉。”那个女修向我道歉。

    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了个东西,敷在我的眼睛上。

    “师兄我刚才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眼睛敷上我的药膏不出三日便能再视,只不过……”她停顿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什么,那不成她也和柳叶村的那些村民一样?”少年插了一嘴。

    “不,她的伤势很奇怪,虽然表面上没有疤痕但是识海似乎有两股灵气在对抗碰撞。而且十分的霸道汹涌,不该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

    说罢,她拉起我的手,温柔的询问我:“小妹妹,能和姐姐说说你经历了什么吗,你的识海要是再不平复这两道灵气,我怕你会有危险。”

    我还以为有什么呢,不就是闯乱魄雾时狠了点导致清气与不小心吸纳进身体的浊气在识海里对抗嘛。

    我身为苍梧族神女,便是掌管清气的掌控者。怎么怕一小点浊气,我自己不消半日就可将其排除体外。

    只不过有浊气入体,恐怕归墟的封印又削弱不少啊!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既然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那这封印的松动就不关我事,让那群长老去操心吧,反正在他们眼中苍生最重要。

    在其位,谋其政。这些就交由他们去修补。

    那个女修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有些不耐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平衡。”我抬起头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那个女修,“我出不了事,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空无一语。

    “小妹妹,这个可是……”男修话未说完,不远处传来求救声。

    “宋师兄,不好了,那些妖魔又攻过来了,村子里的百姓有些也不受控制了!”

    “师兄,这个小妹妹就交给我吧。师姐,师兄你们快去支援大家吧”少年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

    少年的后背触到我的脸,之后他拉着我往某处跑。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方向,只能跟着少年一起跑。

    他的手握着我,带着温度,带着紧张出的汗。

    不知到了哪里停下来,他气喘吁吁,拉着我走进一个应该是房子里吧。

    里面充满了呼喊声,老人的呻吟声,孩提的哭喊声,以及一些人害怕的嘶喊。

    “小道长,是不是妖怪们又攻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另一个少年沉稳的声音传来:“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就大家,不久之前我们以及飞书传给掌门,掌门很快就带人赶来,大家放心即可。”

    “那些妖怪杀人不眨眼,又不知疼,就怕仙长们还未赶到我们就被他们吃了。”

    “大家不必害怕,有我们守护大家呢。”

    “相信什么呀,你们看起来法力不高,怎么可能抵挡住那群妖怪啊!救命啊,老天爷,我还不想死!”

    “就是,要不我们现在趁妖怪们没发现冲出去吧,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就是就是!”

    “闭嘴!”少年将我安置在一个墙角,随后怒喊道,“既然这么怕被妖怪吃了,觉得我们救不了你们。如果师兄师姐们不敌妖怪,我就先杀了你们,免得你们入了妖怪的腹中。这样死在自己人手里也不算太惨吧。”

    之后他从腰间抽出佩剑。

    那些人果然闭上嘴了,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骂骂咧咧。少年飞身而起,朝着那群人挥拳,挥拳的声音以及打在身上的声音结合着求饶声混杂在屋子里。

    “好了祁鹤,要是让师兄知道你又要被罚了。”

    “是啊,住手吧,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

    我趁他们内斗,自己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调整气息。

    气沉丹田,将识海正在相斗的清浊二气压制,运用苍梧族心决将浊气慢慢排出识海,顺便将眼睛治好。

    从门口能传来些许打斗声,以及妖怪的喊叫声。原本还在叫喊的村民纷纷闭上了嘴,少年也停下了手。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抵挡不住了。

    少年与其他人纷纷拔出佩剑,准备决一死战。

    我修整好身体,睁开眼。阳光入眼,有些刺眼。

    果然将浊气排出,加上心决辅助,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

    我站起身,往门口走,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身侧的少年拦住我,关切地制止我:“你要干什么去?出了门说不定就遇到妖魔马上会死的。根本逃不掉。”

    我甩开他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我从进了村子就觉得不对劲,一股混浊腐烂的味道窜入我的鼻腔。

    旁人可能问不出来,但我是苍梧族人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

    眼前残屋破瓦,修士们与一群妖魔混战,他们不敌妖魔,之能步步后退。

    少年追上我,拉着我往回跑。

    我趁机夺过他手里的佩剑,挣脱他的手,持剑朝妖群魔而去。

    它们浑身散发着浊气,早已丧失理智。宛若只剩杀戮的行尸走肉,没有痛感只有杀意。

    剑气纵横,罡气激荡。我拽住差点被撕裂的一个修士,砍掉缠绕他的尾巴,一掌将其拍出去。

    少年见次立即反应过来,扶住修士。

    我一跃而上抓住失去尾巴的妖狐,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一股股汹涌的浊气就要往我身体里钻。

    她失去了痛觉,竟想咬我。

    我手一撤,借机用手抵住她的喉咙,凝气注入她体内。

    血色的眼睛终于舒缓,却不出片刻又恢复凶意。

    我只能举剑从背部穿过她的胸膛。

    “啊!”她的惨叫划破长空,怔怔地瞪着眼倒在地上,背部还插着那把佩剑。

    我掐诀制阵,将所有妖魔与修士困住,心念口诀:“万物归宙,一剑寒州。岁凶恶兆,万剑归宗。”

    以妖狐为阵心,上空万剑悬立,以雷霆万钧之势,劲气划空寻着浊气,插入妖魔体内。寒光闪现,爆发出巨大能量,将阵法内的修士炸出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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