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忙上前去谈许桉然的鼻息,只有微弱的气息,他的心下一沉,忙道:“青霄,去将柳文舟弄醒,立刻,马上!”

    “是,公子。”青霄转身来到柳文舟的身旁,蹲下来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瓷瓶后,将瓷瓶放在柳文舟的鼻下,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瓷瓶里散了出来,过了一刻钟后,只听一声咳嗽声响起,柳文舟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青霄方才担忧的眼神中瞬间化为欣喜,他大声喊道:“柳公子,你终于醒了!”

    柳文舟抚了抚有些发疼的脑袋,“青霄,我——我怎么了?”

    “柳公子,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青霄见他这样,也不与他啰嗦,一把就将柳文舟拉起来,“柳公子,我们找到许公子了!”

    “许兄?青霄你是说许兄?那清月妹妹呢?”柳文舟一把拉住青霄的胳膊急切问道。

    “许——许姑娘暂时还下落不明——柳公子快随我来——”青霄说完就拉着柳文舟朝着许桉然的方向走去,两人走近却只见许桉然躺在地上,却不见季临的身影。

    这时一丈开外传来季临的声音,“青霄,过来帮忙!”

    听到他家公子的声音,青霄的心中顿时一喜,却听出了他话中与平时不一样,好像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心疼与轻柔,青霄感觉方才的公子有些不对劲,他带着疑惑快步来到季临的身旁,只见季临背对着他,待走近些他才发现,他家公子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他诧异道:“公子这不会就是——许姑娘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红颜丹拿出来救命!”季临转身吼道。

    这一声吼,让青霄吓得一个哆嗦,他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个白色小瓷瓶,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季临一把将瓷瓶递了过去,想要倒出几粒药丸,却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青霄见他还要强撑着,就将瓷瓶又拿了回来,打开瓷瓶倒了两粒红色药丸在季临的掌心之中,季临将药丸凑到许清月的唇边,这才反应过来,她此时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紧促。

    季临将一颗药丸放进她口中迟迟没有吞咽,轻声道:“许清月,吞下去,吃了这药,你就会舒服些的。”然而没有得到回应。

    季临一时心急,对着青霄道:“青霄,你走远一点,转过身去!”

    青霄不知他家公子要做什么,却不得不照做,待青霄走了约一丈远的时候,季临将手中的另外一颗药丸放进了自己的口中,紧接着闭着眼睛,心中默念,许清月,对不住,不得已冒犯了。

    毅然决然地亲上了许清月有些柔软的唇,亲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一股燥热在身上蔓延,愣住半晌后,他才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齿,一手将她的下颌抬高,直到她下意识地将药丸咽了下去后,季临才松开了她。

    季临的心一直在“砰砰地”跳着,一眼都不敢瞧许清月,静默半晌后,他才喊道:“青霄过来,帮我搭把手。”

    青霄过来后,瞧着自家的公子面色有些红润,他不解问道:“公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季临面色不改,“大概是这风——吹的吧?”

    “风?不对呀,如今已是秋末了,怎会将人的面色吹的这般——”还不待他说完,季临就心虚地打断了他,“少废话,还不快搭把手,将许清月扶到我的背上,我来背着她。我们得快些出去,她虽服了两颗红颜丹续命,却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公子,你受着伤,要不还是我来背吧?”

    “不必,我说的话,你只管照做就是。”

    “是,公子。”青霄说完就将许清月小心翼翼的扶着,将她扶在了季临的背上后,就传来柳文舟的脚步,只见柳文舟深一脚浅一脚背着许桉然走了过来。

    “快走吧,我们得快出去,不然我们谁都走不出去!”

    众人点头,一道朝着另外一个路走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柳文舟渐渐有些吃不消,季临也开始有些吃力,青霄时不时帮着柳文舟一起背,就在这时,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众人心中一紧,大家一起躲在草丛深处,不多时,青霄就见来人有些熟悉,透着微弱的火光,他大喜道:“公子,是我哥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一喜,青霄忙喊道:“哥,我们在这——”

    青松听见青霄的声音,忙带着其他人朝着这边赶来。青松见到季临后,忙行礼道:“公子,青松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们正愁走不出去呢。哥,你来的刚刚好。”青霄抢先道。

    季临清了清嗓子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是,公子。”

    青松牵来了一匹马,“公子,上马吧,我们朝着我们方才来的方向,应当是能走出去的。”

    “好。”

    青松将许清月小心翼翼扶着,待季临上马后,又扶着许清月坐在了他的身前后,又转身将许桉然也放到一匹马上,由着柳文舟来骑马,待一切准备好,众人这才动身走。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江承安瞧在眼中,他身旁的人小心地问道:“公子为何要放他们走?为何不趁此机会一网打尽!”他的话,刚说完,脑袋挨了一下,“傻子,这大理寺少卿,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以为是这么好除掉的吗?走了。”

    “是,是,是,少主说的对。还是少主想的周到。”江承安瞧着一行人,心中冷笑道,许清月——我们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头呢。

    许清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她见到了自己的爹娘与阿兄,爹娘还是以前的模样,而她的阿兄却是一身的血迹,他躺在地上时一声不吭的脸色苍白的模样,着实让她的心头一酸,许清月暗道,难道自己也死了吗?难道自己没有将阿兄救下来吗?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要去瞧一瞧阿兄的模样,却发现自己脚下一绊,人直接就朝着地上摔去,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喊道:“阿兄,救我!”

    许清月猛地睁开了眼睛,直接坐直了身子,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心却在不停地狂跳,春杏听到动静后,忙走了进来,“许姑娘,您总算醒了!再不醒的话,我们家大人就要急疯了!”

    许清月一把抓住春杏的手,焦急问道:“春杏,我阿兄呢?你可知晓我阿兄在何处?”

    “许姑娘,许公子就住在您的隔壁,已经醒过来了,就是您昏迷了五日了,一直不见醒来,裴大夫都要愁的胡子更要掉光了——”还不待春杏说完,许清月就着急忙慌地掀开被褥,就赤着脚下床,朝着门外去了。

    春杏见状,忙跟在后面追着,许清月一路踉跄地出了屋门,就要往隔壁走去,却不想下一秒,她的身子腾空一下子就被人抱了起来,她吓得正要挣脱时,就听见耳畔传来清冷的声音,“怎么不穿鞋?万一受凉了,有的你受的了。”

    许清月有些难为情,她挣扎了几下,仍旧是挣脱不了,才开口道,“大人——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的。”

    “你确定?”

    待得到许清月坚定的点头后,季临瞥了一眼正赶过来的春杏,春杏见她家大人正瞥了一眼她,她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绣花鞋还有衣裙也掉了。

    “春杏,还不快过来给许清月将鞋袜穿好。”

    “是,大人。”

    待许清月穿戴好,她急忙朝着隔壁厢房走去,季临瞧着她那急匆匆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许清月,慢点——”

    许清月一把将厢房的门推开了,快步走了进去。许清月一眼就瞧见躺在床榻上的许桉然,许清月瞧着许桉然苍白的脸庞时,一把扑到许桉然的怀中,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喃喃:“阿兄——月儿来了——”

    许桉然闻言忙要起身时,被赶过来的许清月按住,她轻柔道:“阿兄,你躺着,莫要起身。”

    许桉然轻轻抚摸她的青丝,“月儿,真的是你吗?”

    “阿兄,是月儿,月儿回来了——”

    许清月抱着阿兄,她才确定,方才梦见的阿兄,一身是血的他。是一场梦。

    一旁的裴大夫咳嗽了几声,“许姑娘,老夫要给许公子诊脉了。”

    许清月这才放开了许桉然,讪讪道:“让裴大夫见笑了——”随后起身给裴大夫让出了位置,自己则乖乖地立在一旁。许桉然瞧着许清月,宠溺笑道:“我们家月儿让裴大夫见笑了,裴大夫莫怪,她从小就是这般,爱粘——人——”

    “阿兄!”

    “好好好,阿兄不说了,我们家月儿害羞了——”

    许清月此时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半晌后,裴大夫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许公子,切莫思虑过多,早日将身子养好,你的伤已经无大碍,只要静心调养,一月调养,身子自会慢慢好转,只是——切记切莫思虑,否则——神仙也难救!”

    “烦请裴大夫尽力将我阿兄救治好,他日小女子定当缬草相还!”

    “许姑娘,言重了,老夫——定当会尽心尽力将许公子医治好。”

    “多谢裴大夫”

    “多谢裴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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