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我让人煮了粥温着,如果他半夜饿了,去厨房拿了喂他。”舒清仿佛没闻到他们两个一身的气味般平静地和舒言说道。

    “好,多谢。”

    说完两人擦肩而过,再无交谈。

    基诺再次醒来已是深夜,他一醒,舒言也跟着醒来。

    她们是面对面睡的,“还好吗?饿不饿?楼下厨房给你留了粥,要吃点吗?”

    舒言细声询问,可基诺并无反应,只是迷茫地看着她。

    难道是他还在梦里吗?为何舒言还在,又为何会对他如此温柔?

    他偷偷嗅着舒言身上好闻的气味,伸手抚摸她的脸,又不确定地抚摸她的唇,舒言顺势亲了亲他的手,基诺却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缩回,一脸无助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舒言见状直接吻了上去,同时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卡在他后背不让退。

    “唔……唔。”基诺空着的手情不自禁地按在舒言的肩上。

    好一会,舒言才放开他。

    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香气占据基诺的鼻腔,他分不清是梦是真,只能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乖宝,这不是梦,是真的。”舒言心疼地继续安抚他。

    基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眶肉眼可见地开始红。

    舒言把他抱在怀里,“别哭,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我等会把所有事都慢慢解释给你听,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嗯?”

    基诺反抱住她,闷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舒言直接把他抱起,去厨房拿了粥,跑到一楼的电影室,一屁股坐到柔软的地摊上。

    基诺岔开腿坐在舒言腿上,两人互相抱住对方后背,基诺侧脸靠在她胸前,由藤蔓卷着勺子一口一口喂。

    粥碗见底,两人还是没有动。

    电影室亮着一盏小灯,柔黄的灯光中,舒言先开口。

    “乖宝,或许等会你会觉得我说的都是借口,但我还是想一点一点和你解释清楚这几天,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听完后不管你要怎么处理我我都认,我只求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基诺鼻腔又重了起来,点点头。

    在基诺休息时,舒言和舒清在书房里聊了两个多小时,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串了起来,所以第一个要解释的就是。

    “我没有出轨,或者说我确实出轨了,不过出轨对象是你。”

    一句话,把基诺的CPU干烧了。

    他扶着舒言的肩膀撑起身,满脸的问号,“什么?”

    懵逼美人实在可爱,惹得舒言又亲了他好几口,基诺脸红红地想躲又没动,“姐姐,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解释,emmm,就从我们的婚约开始吧。”

    一说到婚约,基诺的脸色迅速暗淡了下来。

    舒言充满歉意地拢了拢他的腰,“一年前那场交易确实是我主动提出的,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在这件事上你怎么怨我都是应该。”

    基诺眼眶微红,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和舒清就继承人的问题爆发了很大矛盾,我一怒之下无耻地提出了这个交易,交易内容想来她也和你都说了是吗?”

    基诺现在还记得接到舒清电话后的兴奋和听到电话内容后的难过。

    “没过多久,舒清就告诉我这事成了,把结婚协议书和我的配偶资料一起打包发了过来。可我是个混蛋,只要能得到片刻安宁,我并不在乎是谁去承受了这一切,所以……我什么都没看。”

    基诺瞪大了眼睛看向舒言,而舒言的眼里全是懊悔和自责,她再次吻上那柔软的唇,渴望从这里得到继续说下去的力量。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舒言自嘲,“当然,也是我的偏见,我联想过很多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人,可我怎么也想不到……”

    普林霍尔家的小儿子,才18岁的基诺居然同意这门屈辱的婚事。

    “没人找我,我便装聋作哑乐得自由。直到两周前我上级认为我工作强度过大,他强制我休假。”

    “你身体,你身体出问题了吗?”基诺慌张地追问。

    “没有没有,只是没休息好,真没撒谎,我等会给你看我的健康报告好不好?”舒言亲了亲他的侧脸,回到正题。

    “我两周前就回到首都,因为是瞒着舒清回来的,自然你也不知道。我闲来无事逛到了母校,遇上了射击课的约瑟芬老师,她很热情,非得拉着我去见一个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说到这里,舒言总算是笑了起来,“乖宝,你猜猜我见到了谁?”

    基诺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脸上满是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知道你在实战训练的时候有多漂亮吗?”压抑在心底两周多,舒言终于能一吐为快,基诺的脸已经红到发烫了。

    “宝贝,你把我魂都吃了。自从那天见了你,我没有一天不能看不到你,日日乔装打扮,拿着要替第十五军团挑选潜力新人的由头,躲在暗处追着你窥探。”

    舒言把自己偷看他上课实训,甚至悄悄看同一本书吃一样的菜都一五一十和基诺交代了。

    “那十几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即懦弱又变态,你会害怕吗?会讨厌吗?原来我是个这样的人。”

    舒言闭眼抵着基诺的额头,像是袒露罪行后等待审判的犯人,不管基诺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而基诺给她的,是一个带泪的吻。舒言用力地回吻,感恩又虔诚地拥着她的救赎。

    “后面的事你应该也猜到了。”

    舒清的饭局没能让两人见面,反而生出了误会,两个人又都本能地逃避现实,错过直接沟通的机会。

    “那,那个人是谁?”基诺鼓起勇气问舒言。

    “你们抓奸的那个吗?”舒言平静地反问,反而是基诺很紧张。

    “我向你保证,那个人我压根不认识,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舒言把当天上午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实在太想见到你了,我承认我确实失了智。但我绝对没有抱他,是他要摔到钢筋上我才拉了一把,等他一站稳我立马松手,真的!”

    她把基诺托高,仰视他美丽的绿瞳。

    “乖宝,我从来都只有你,没有别人。”

    基诺听到这,苦苦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抱着舒言痛哭不止,这两天他真的太累了。

    她又亲又抱,花了很久总算是把人哄住了。

    基诺闷在她怀里,“那,那个离婚协议……”

    舒言拿出光脑,当着他的面把文件删了,“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你打死我我也不离。”

    折腾了一遭又一遭,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撒花~~

    个头。

    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

    只是攘外必先安内,舒言抱着怀里的娇娇老婆,感慨这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基诺刚退烧,两人聊开后舒言抱着自家夫人回到房间里呼呼大睡,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晚饭时间,穿过一天前被砸得稀巴烂,经过收拾后仍然可见当时打斗痕迹的大厅,她们和舒清一起在餐厅用餐。

    有他在场,两个人都下意识收敛起脾气,这顿饭勉强是安安静静地吃完了。

    “基诺只请了2天假,再多就要惊动他父母了,今晚他就要回学校,你送他吧。”舒清优雅地擦擦嘴,起身离开了餐厅。

    军校是半封闭管理,一听到这话,基诺扁了嘴开始难受了。

    “我还有两周的假,这两周我每天都去陪你。军团长每个月都有可以离开驻地的假期,只要放假,我就回首都。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假期,如果实在太想我就和我说,我休假回家看你。”

    舒言看不得他伤心,掏心掏肺地给他承诺。

    除了陪伴,她还掏出了一大堆家底,“除开舒家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工作得来的,等过几天,我让律师理好了给你过目,想要什么就拿去,都是你的。”

    一年前的婚约上舒言附加了很多婚前协议,其中也包括财产方面,只是现在这些都形同虚设了。

    单了三十多年,对着自己19岁的夫人,舒言就是个着了火的老房子。

    基诺握着腰上的藤蔓,低头不说话。

    舒言早就收起毒素和尖刺,杀人不眨眼的藤蔓像个抱枕般被他抱在怀里。

    “乖宝,我送你一条藤蔓好不好?军校生不得外宿,我不在的时候,让它陪着你睡觉,好不好?”

    基诺眼睛蹭地亮了起来,没亮多久又担心地摇头。

    “别怕,就跟动物种人要经常梳毛剪指甲一样,我们植物种人也要时不时修剪多余的枝叶,不过是剪头发罢了,别怕。”

    舒言带他来到开阔的院子空地,把所有能修剪的藤蔓都亮出随他挑选。

    待基诺选定,带刺的藤蔓如疾风略过,把被选中的切下,长度正正好和基诺人型等高。

    舒言给它除去毒素和尖刺,附上短期保鲜层,再套进柔软的枕套中,一个等身抱枕就做好了。

    “保鲜层能维持藤蔓大概一个月不枯萎,你先用着,我后面再改进改进,给你做个更好的。”

    脱离本体,没有气味隔绝器覆盖的藤蔓缓缓地散发出基诺喜欢的微弱香气。

    他突然有点犹豫,抱着抱枕求助地望着舒言。

    “姐姐……”

    舒言不解,“怎么了?哪里抱着不舒服?”

    基诺摇摇头,放下抱枕一把埋进舒言颈后蹭蹭,“我不想和别人分享……”

    宿舍里全是动物种人,以他们灵敏的嗅觉,一定会闻到藤蔓的清香,他不想和别人分享舒言的气味。

    舒言后知后觉,长这么大没送过这样的礼物,她还真一时有点忘了,“是我疏忽了,没事,可以解决。”

    她让唐安拿来一个新的气味隔绝器固定在藤蔓表面,设定好自动识别覆盖然后启动。

    “你平时睡觉时可以把隔绝器关掉,起床后开启。我记得军校宿舍房间里都单独装了除味换气系统,只要你记得开,气味应该不会泄露。”基诺总算开心起来,乖巧地回应舒言的索吻。

    等这根藤蔓被放到基诺宿舍的床上时,兄弟会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化莫测。

    咳咳,是的,在群名改为复仇大作战后,室友一号,加尔,给自己的组织定了名字。兄弟会一共七个人,三个是基诺的室友,四个是出谋划策的功臣。

    帝都军校的宿舍是四人套间,每个人拥有一间带独立卫浴的卧室,然后共享一个大厅。

    见基诺终于回校,大家就都聚到他的房间里。

    “所以出轨的人渣是个植物种人,你把他给阉了?”大神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万籁俱寂。

    他还贴心地比划了个挥刀自宫的姿势,小小的手和床上一米八几的抱枕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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