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好看的皮囊是吸引人的第一要义。军训时段乖觉身边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很要好的朋友，正式上课时，班上女生似乎也是最先认识他和其他优秀人物。
穗禾也提过一嘴那谁，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知道程青安是青梅竹马时好奇攀到顶峰，围着她问个不停。
“他这样的人谈过女朋友吗？”
“他是不是天生臭脸啊？”
“我一想到俊男两女也会上厕所和便秘，我就有点难受。”
学生时代所有命题都逃不过成绩，郭穗禾也说:“他长了一张高冷学霸的脸诶，就是他数学选择题选E我都屁颠屁颠跟一个的那种。”
……或许这就是盲目崇拜吧。
程青安捏住郭穗禾的脸，面无表情地揉了一下:“那你还是抄我的吧，我还不至于ABCD里选E。”
“啊啊啊安安好有安全感呜呜呜，”她跟个树袋熊一样抱住程青安的一只手，颇为感动，“靠谱的未成年女性！”
“这是什么形容……”
“就是超级靠谱！”
程青安把她扒拉下来，问:“老师什么时候分位置。”
“今晚。”
难怪班级这么热闹，她注意到有人在起哄声中走到一个男生面前，红着脸说话，静可闻针的氛围过去，是冲破云霄的呼声，男女生分开围着两个主角逼问，八卦得光明正大。
“哇哇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郭穗禾摇摇头，意味深长，“现在的年轻人啊……”
程青安努力不去看段乖觉。
她给自己布置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出场机会，所以高中的同桌，她没想过和他一起。
假如杨端按照高矮顺序，她也和他坐不到一块。按照成绩分配……对了，她也不清楚段乖觉那个吊车尾成绩是怎么上到市县中的。
她了解得太少。
趁着氛围好，郭穗禾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她想和班上那个谁一起当同桌。
“那个谁？”
“就是……就是方述啊，”她嘟囔，脸上红红的，“我比较吃他这种类型，温柔大帅哥，而且是班上第一名。”
少女的青春幻想，大概不过如此，程青安在意的是，成绩。她怎么知道他是班上第一名。
“有成绩册吗？”
“你没看公告栏吗，就一大张蓝色布那个。”
还真没注意到。
郭穗禾心心念念的方述，程青安吃完午饭时见到了，军训她只认识了郭穗禾，其他的人际关系都没放心上。但人不熟还是有混脸熟的，方述这张脸，她确信是看过就不会忘的类型。
她笃定他绝对没参加军训。
他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书，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惊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轻狂，总要认识一个温柔的白月光，和一颗刻骨铭心的朱砂痣。
他长得很白月光。
＊
下午自习，郭穗禾偷偷摸摸给她传纸条，问她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做同桌。
“你不和方述一起坐了吗？”
小姑娘脸又红了，急的，她立刻放弃了落后无效率的交流方式，凑近她低声解释:“想和能是两回事，他都不认识我，我就这么跑到别人面前问能不能当我同桌，也太跳梁小丑了。”
程青安没说话，她点点头目光没从手下新发的资料移开过，见状，郭穗禾也勉强维持着写作业的样子:“你之前都是和段乖觉同桌的吧？”
程青安颔首。
“那和我会不会处不习惯啊？”
她呆呆的，坐立不安，还偷摸回头看提到的段乖觉，不看不要紧，看完回头郭穗禾就老实了，她坐得端端正正，再不主动和程青安对话。
“他他他他——”
下了课，郭穗禾捂着脸靠上程青安，声音颤抖，“他背后有班主任啊啊啊啊！”
段乖觉坐的最后一排，挨着垃圾桶，靠后门。
是神出鬼没班主任的刷新地之一。
晚自习前，杨端拎着印有市县中十一届学生赠的杯子，慢悠悠坐在讲台看大家唰唰翻书或者写东西，悠闲得像在度假。
郭穗禾用笔头戳程青安，递过来一张纸条，亏她心大，不怕被抓住流放到班级最末。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对杨端的吐槽:老端怎么还不说位置的事，好压抑，好痛苦。
末尾还画了哭兮兮的表情。
程青安忍不住微笑，她这个写字后面跟着画表情的习惯，段乖觉也有，但没她画得可爱。
郭穗禾看见程青安抬笔唰唰写，料想肯定和她引起了共情，结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下课再说。
唉。
所以郭穗禾才说，学霸都是孤独的。
因为他们不参与平民的乐趣。
对她来说，程青安就是最标准的学霸。生活只有做题、做题、和做题，除开做题，就是发呆，或者在自己的死缠烂打下和自己说几句话。
面对各种漫画能脑补出故事情节发展的郭穗禾，想象不出来程青安做其他事的样子。
＊
同桌是谁，早定了。
杨端放任所有人尽情猜测、规划，让想和xx一起坐的欲望高涨成一个鼓胀的气球，然后轻易戳破。
他已经有一份定好的座位表。
班上很多人不服气，江青荧是头一号反抗他的，就像当初新生报道她站起来提醒老师给学生留点时间。
“我认为老师您这么做很不道德。首先同学们并不是抱着情情爱爱坐在一起，大家或多或少都是认识或者关系好，才期望能够坐在一起为未来的日子努力的。”她说得很直白，很清晰，班级里只有她的声音，那让程青安想起她军训唱雪绒花时四周的静谧。
她继续说:“其次，自由选择的位置只会到下次月考，持续时间并不长，没有必要非得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最、最后，其他班都是自由选，重点班也是。”
最后一句有一点虚弱。
重点班都是这样，咱一个英才班，搞什么特殊。大概是这种意思。
这种口气听上去像是自甘落后，甘愿跟在重点班的身后亦步亦趋；但多想想，其实更像是不满自己的处境，程青安想江青荧或许并不满意她自己在英才班。
她是想去重点班的吧。
杨端挥手示意她坐下，抿了一口水。
“我很理解同学们的心情，江青荧同学说的，相信也是大部分同学的想法。以防万一，还有同学有问题吗？”
他扫视一圈。
“……”
“老师我也有！”
第二个大喇喇说出声的是男孩子，程青安没在意，郭穗禾立马转头望，看清楚是谁后夸了一句真勇。
“好的，两位同学了。”
就只有两位同学。
反抗和革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历史上推翻王朝的风哪里只靠两个人。
郭穗禾根据座位表乖乖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停地后悔说要是我也举手支持他们会不会不一样。
她的同桌是个完全没接触的人，只知道是个女孩。但位置离方述挺近，牛郎织女一道银河，他们中间只隔一条过道。
按理说应该结果还算不错，虽然过程是强制性的，郭穗禾也不至于后悔成这样，唉声叹气了半天，小脸皱成一团。
“我就是觉得，其实班上大多数人都想自己找座位，明明大家都支持这个决定，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说出口……我好没用，我是个只想享受成果的坏蛋。”
她气馁地撑起脑袋，想到什么又忙摇手，手忙脚乱道:“我不是故意这么讲的哦？！我知道自己刚才也没有举手现在这么说很马后炮——而且而且肯定也有很多同学也和我一样很后悔——哎唷说不清了——”
程青安当然知道。
她是个很热心的女孩，军训两个人能认识，也全靠她拉话题，她热衷于讲述少年漫的冒险故事，感动于漫画里面友情或爱情的曲折。
完全真实，毫不虚伪。
闻言，程青安说:“你又不是关键道具，说了也变不了。”
穗禾抬起脑袋想了想。
她迟钝道:“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你是在安慰我吧？”
见程青安还在纸上划拉，郭穗禾那点困惑很快不见了:“你不看看自己坐哪吗？”
“看了，没变。”
可把郭穗禾给羡慕着了，第三排靠窗，老师不怎么关注，托多媒体的福容易反光的那块黑板也不存在了，没事还能望望风景，她觉得这是片风水宝地。
郭穗禾掏干净桌肚，还没发新书，东西很少，她划拉划拉从包里面翻出两块巧克力。
递给程青安一块，自己嚼了一块。
“那你同桌是？”
程青安叹了口气。
“段乖觉。”
刚说完，郭穗禾的肩膀就被拍了。
她一转头，少年挑着眉笑，肩上书包松垮垮地背着，看得出里头没装什么，态度散漫。
“同学，我位置。”
语气隐隐带着点小骄傲。
穗禾也提过一嘴那谁，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知道程青安是青梅竹马时好奇攀到顶峰，围着她问个不停。
“他这样的人谈过女朋友吗？”
“他是不是天生臭脸啊？”
“我一想到俊男两女也会上厕所和便秘，我就有点难受。”
学生时代所有命题都逃不过成绩，郭穗禾也说:“他长了一张高冷学霸的脸诶，就是他数学选择题选E我都屁颠屁颠跟一个的那种。”
……或许这就是盲目崇拜吧。
程青安捏住郭穗禾的脸，面无表情地揉了一下:“那你还是抄我的吧，我还不至于ABCD里选E。”
“啊啊啊安安好有安全感呜呜呜，”她跟个树袋熊一样抱住程青安的一只手，颇为感动，“靠谱的未成年女性！”
“这是什么形容……”
“就是超级靠谱！”
程青安把她扒拉下来，问:“老师什么时候分位置。”
“今晚。”
难怪班级这么热闹，她注意到有人在起哄声中走到一个男生面前，红着脸说话，静可闻针的氛围过去，是冲破云霄的呼声，男女生分开围着两个主角逼问，八卦得光明正大。
“哇哇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郭穗禾摇摇头，意味深长，“现在的年轻人啊……”
程青安努力不去看段乖觉。
她给自己布置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出场机会，所以高中的同桌，她没想过和他一起。
假如杨端按照高矮顺序，她也和他坐不到一块。按照成绩分配……对了，她也不清楚段乖觉那个吊车尾成绩是怎么上到市县中的。
她了解得太少。
趁着氛围好，郭穗禾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她想和班上那个谁一起当同桌。
“那个谁？”
“就是……就是方述啊，”她嘟囔，脸上红红的，“我比较吃他这种类型，温柔大帅哥，而且是班上第一名。”
少女的青春幻想，大概不过如此，程青安在意的是，成绩。她怎么知道他是班上第一名。
“有成绩册吗？”
“你没看公告栏吗，就一大张蓝色布那个。”
还真没注意到。
郭穗禾心心念念的方述，程青安吃完午饭时见到了，军训她只认识了郭穗禾，其他的人际关系都没放心上。但人不熟还是有混脸熟的，方述这张脸，她确信是看过就不会忘的类型。
她笃定他绝对没参加军训。
他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书，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惊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轻狂，总要认识一个温柔的白月光，和一颗刻骨铭心的朱砂痣。
他长得很白月光。
＊
下午自习，郭穗禾偷偷摸摸给她传纸条，问她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做同桌。
“你不和方述一起坐了吗？”
小姑娘脸又红了，急的，她立刻放弃了落后无效率的交流方式，凑近她低声解释:“想和能是两回事，他都不认识我，我就这么跑到别人面前问能不能当我同桌，也太跳梁小丑了。”
程青安没说话，她点点头目光没从手下新发的资料移开过，见状，郭穗禾也勉强维持着写作业的样子:“你之前都是和段乖觉同桌的吧？”
程青安颔首。
“那和我会不会处不习惯啊？”
她呆呆的，坐立不安，还偷摸回头看提到的段乖觉，不看不要紧，看完回头郭穗禾就老实了，她坐得端端正正，再不主动和程青安对话。
“他他他他——”
下了课，郭穗禾捂着脸靠上程青安，声音颤抖，“他背后有班主任啊啊啊啊！”
段乖觉坐的最后一排，挨着垃圾桶，靠后门。
是神出鬼没班主任的刷新地之一。
晚自习前，杨端拎着印有市县中十一届学生赠的杯子，慢悠悠坐在讲台看大家唰唰翻书或者写东西，悠闲得像在度假。
郭穗禾用笔头戳程青安，递过来一张纸条，亏她心大，不怕被抓住流放到班级最末。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对杨端的吐槽:老端怎么还不说位置的事，好压抑，好痛苦。
末尾还画了哭兮兮的表情。
程青安忍不住微笑，她这个写字后面跟着画表情的习惯，段乖觉也有，但没她画得可爱。
郭穗禾看见程青安抬笔唰唰写，料想肯定和她引起了共情，结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下课再说。
唉。
所以郭穗禾才说，学霸都是孤独的。
因为他们不参与平民的乐趣。
对她来说，程青安就是最标准的学霸。生活只有做题、做题、和做题，除开做题，就是发呆，或者在自己的死缠烂打下和自己说几句话。
面对各种漫画能脑补出故事情节发展的郭穗禾，想象不出来程青安做其他事的样子。
＊
同桌是谁，早定了。
杨端放任所有人尽情猜测、规划，让想和xx一起坐的欲望高涨成一个鼓胀的气球，然后轻易戳破。
他已经有一份定好的座位表。
班上很多人不服气，江青荧是头一号反抗他的，就像当初新生报道她站起来提醒老师给学生留点时间。
“我认为老师您这么做很不道德。首先同学们并不是抱着情情爱爱坐在一起，大家或多或少都是认识或者关系好，才期望能够坐在一起为未来的日子努力的。”她说得很直白，很清晰，班级里只有她的声音，那让程青安想起她军训唱雪绒花时四周的静谧。
她继续说:“其次，自由选择的位置只会到下次月考，持续时间并不长，没有必要非得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最、最后，其他班都是自由选，重点班也是。”
最后一句有一点虚弱。
重点班都是这样，咱一个英才班，搞什么特殊。大概是这种意思。
这种口气听上去像是自甘落后，甘愿跟在重点班的身后亦步亦趋；但多想想，其实更像是不满自己的处境，程青安想江青荧或许并不满意她自己在英才班。
她是想去重点班的吧。
杨端挥手示意她坐下，抿了一口水。
“我很理解同学们的心情，江青荧同学说的，相信也是大部分同学的想法。以防万一，还有同学有问题吗？”
他扫视一圈。
“……”
“老师我也有！”
第二个大喇喇说出声的是男孩子，程青安没在意，郭穗禾立马转头望，看清楚是谁后夸了一句真勇。
“好的，两位同学了。”
就只有两位同学。
反抗和革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历史上推翻王朝的风哪里只靠两个人。
郭穗禾根据座位表乖乖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停地后悔说要是我也举手支持他们会不会不一样。
她的同桌是个完全没接触的人，只知道是个女孩。但位置离方述挺近，牛郎织女一道银河，他们中间只隔一条过道。
按理说应该结果还算不错，虽然过程是强制性的，郭穗禾也不至于后悔成这样，唉声叹气了半天，小脸皱成一团。
“我就是觉得，其实班上大多数人都想自己找座位，明明大家都支持这个决定，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说出口……我好没用，我是个只想享受成果的坏蛋。”
她气馁地撑起脑袋，想到什么又忙摇手，手忙脚乱道:“我不是故意这么讲的哦？！我知道自己刚才也没有举手现在这么说很马后炮——而且而且肯定也有很多同学也和我一样很后悔——哎唷说不清了——”
程青安当然知道。
她是个很热心的女孩，军训两个人能认识，也全靠她拉话题，她热衷于讲述少年漫的冒险故事，感动于漫画里面友情或爱情的曲折。
完全真实，毫不虚伪。
闻言，程青安说:“你又不是关键道具，说了也变不了。”
穗禾抬起脑袋想了想。
她迟钝道:“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你是在安慰我吧？”
见程青安还在纸上划拉，郭穗禾那点困惑很快不见了:“你不看看自己坐哪吗？”
“看了，没变。”
可把郭穗禾给羡慕着了，第三排靠窗，老师不怎么关注，托多媒体的福容易反光的那块黑板也不存在了，没事还能望望风景，她觉得这是片风水宝地。
郭穗禾掏干净桌肚，还没发新书，东西很少，她划拉划拉从包里面翻出两块巧克力。
递给程青安一块，自己嚼了一块。
“那你同桌是？”
程青安叹了口气。
“段乖觉。”
刚说完，郭穗禾的肩膀就被拍了。
她一转头，少年挑着眉笑，肩上书包松垮垮地背着，看得出里头没装什么，态度散漫。
“同学，我位置。”
语气隐隐带着点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