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Cetus泽-
苏铃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看了一眼。
黑白一脸浑不在意，泰安阿巴阿巴，另外两个不熟。
只有花无落，轻微地朝她颔首。
她心里便有了底，同意了领头男人的提议。
一行人往一个方向去了，路上，队伍里的年轻女人嘀咕了一句。
“奇怪，今天的变异植物们怎么这么安分……倒是省了火把。”
庇护所有点远，擦着天黑的尾巴，众人往地底鱼贯而入。
苏铃临关门前，朝外瞥了一眼。
随着绝对的黑暗降临，吃人植物们张牙舞爪，森林里亮起数不清的幽绿眼睛。
地底，有什么东西在勤劳地松土，眼见着就要破出来。
苏铃：真不该乱瞥。
地窖入口及时关闭，阻隔了活人的气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坐下来休整一番。
借着昏暗的灯光，苏铃将这些人的样貌看了个大概。
领头的男人三十多岁，气质温厚，说话有条有理，颇具信服力。
反对的那个，自己就是毛头小子一个，染着夸张的绿毛，胳膊上有外文纹身。
那文字恰巧是俄文，苏铃掩了口型问维尔：“写的什么？”
维尔艰难辨认：“……额，写的‘叫我宝贝’。”
苏铃：“……”
一言难尽，路边的纹身摊害人啊。
年轻女人，看着像大学生，气质无害，眼神清澈。
一对中年夫妻，戒备居多，缩在后方。
怎么说呢，这一行人，老少兼备，性别齐全？
没从中研究出【摇篮曲】拉人的规律，可能是随机的吧。
这边苏铃在观察他们，对方也在观察苏铃一行。
领头的问话了：“你们看着很年轻，在读高中？”
苏铃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是。”
领头男人：“校服……很眼生啊。”
苏铃：“算是私立学校吧，怎么了？”
领头解释道：“只是有些奇怪，这是系统第一次拉进来十八岁以下的孩子。”
黑白轻嗤：“什么孩子，大叔，我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苏铃嘘了一声，示意黑白说话注意点。
黑白便回以一个嬉笑，学苏铃的样子，将食指抵在唇边。
苏铃：骚吧啊。
骚上天能怎么样呢？左右出不去男人堆里。
领头可能有些尴尬，便招呼着队员拿了些食水过来。
“别客气，保存体力才能更好的生存，熬过这几天，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苏铃接过食物，但没敢吃。
只是从领头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便虚心求教道：“……这几天？”
这下领头也有些呆愣：“你们不知道？”
苏铃：“额，说来话长。”
总不能说是某位急性子捏碎了重要NPC，他们才没有听完游戏规则吧。
……虽然她那个时候，好像也捂耳朵了。
领头将信将疑，但他确实颇有耐心：“这个副本叫【自食恶果】。”
“根据游戏一开始提供的线索，我们判断，只要在游戏中成功存活三天，就能通关。”
“这是我们进入游戏的第二天，只要活过今晚，再一个昼夜，就能离开了。”
这话仿佛在立死亡旗，苏铃表示不听不听。
身后维尔倒是抓住了重点：“我们进来的时间不一样？”
领头：“是的。”
花无落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们之前进来的人呢？”
领头有些遗憾：“大部分都死了……”
他的脸上又燃起希望：“但有两个通关了！”
花无落：“怎么通关的？”
领头：“时间满了，他们就被传送走了，应该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吧。”
苏铃：“这是你们的第几个副本？”
领头：“我是第三个，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
一通紧锣密鼓的对话下来，两边都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领头打破僵局：“你们应该也累了，先休息一会。”
“放心，我们的人会守夜，这里的黑夜特别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铃点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靠在石壁上假寐。
黑白就是这时候凑到她耳边的：“小铃子，别睡，他们在说谎。”
他独有的戏谑嗓音，伴着温热的呼吸吐在苏铃耳廓。
苏铃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贴着石壁的那一侧身体，瞬间凉透了。
*
在花无落的暗号指示下，苏铃等人都装作睡着，只竖起一边耳朵听动静。
领头显然不仅仅是会演，性格也非常谨慎。
即便苏铃等人呼吸均匀，泰安甚至夸张地打起了呼，他仍示意众人再等等。
良久，久到苏铃真的有些犯困，那些人终于行动了。
绿毛负责制服身材最娇小的苏铃，其他人也各自拿了武器，悬在泰安等人头顶。
绿毛的手虚虚搭在苏铃衣袖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吃人的怪物不可怕，虚伪的同类才叫人胆寒。
他们在等领头一声令下，企图将这几个新人玩家一举拿下。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千丝万缕的藤蔓像蛛网一样蔓延，缓缓朝他们收拢。
等到领头低喝一声：“动手！”
那些藤蔓快他们一步，倏地钻出石壁缝隙，将他们团团缠绕。
领头：“这是什么？！”
他们的武器停在半空，绿毛的手更是被狠狠吸附在墙壁上，撞击处有鲜血流下。
中年夫妻中的男人：“变异植物！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有隔离物质……”
绿毛则是惊恐道：“老大！我流血了，它们在吸我的血！”
也许是觉得绿毛聒噪，花无落一个眼神，藤蔓就将绿毛的嘴层层捂住。
他还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于是藤蔓更加不客气，直接将人捆成了木乃伊。
这下，空气终于安静了。
花无落冰冷的眼神落在领头脸上，淡粉色的眼瞳在暗光环境下，反射出妖冶的红。
“说，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领头脖颈上的藤蔓在缓缓收紧，一种无言的威胁。
男人神色难看，直到喉咙处感到明显的压迫感，才不情愿地开口。
“……我说，我什么都会说的。”
*
年轻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领头行动的。
她真的是第一次进游戏，也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领头说睡觉，她就傻愣愣地睡了，醒来时，庇护所里的气氛很凝滞。
她左看看——队伍里的人一脸菜色，绿毛还保持着木乃伊的形态，在地上蛄蛹。
右看看——刚接回来的新人玩家们一脸严肃，其中那个长相姣好的酷脸小哥正在对领头说着什么。
哦，不对。
恕她刚睡醒眼拙，新人玩家里明明只有那个清秀的矮个子男生一脸严肃。
其他人不是睡觉，就是抱膀子看戏，哪有什么正形。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性格宽厚，乐于助人的领头大哥，怎么好像被威胁了啊！
她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
苏铃隔着几个人，观察到这位女大学生清醒后的所有表情变化。
她忍不住有些同情。
很迷茫吧，很无措吧！
是的，这就是她的日常，终于有人能对她的处境感同身受了吧！
她偷偷地揩了一滴不存在的泪，继续旁听花大侦探对犯罪嫌疑人的盘问。
领头有气无力道：“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花无落：“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先你们一步进副本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苏铃：嗯？怎么开个小差的功夫，取证就要结束了？
领头沉默片刻：“……都死了，没有人通关。”
花无落咄咄逼人：“怎么死的。”
领头：“……我们，我们为了苟活，把他们献祭了。”
花无落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笑一声。
“让我猜猜，这也不是你进入副本的第二天，对不对？”
领头神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点了头：“没错。”
花无落不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
领头抬头，空茫的目光在队伍众人里转了一圈。
目光接触到的人反应各异。
中年夫妻神色难看，被刺痛一般飞速移开了视线。
绿毛看不见，年轻女人一脸状况外。
最终，领头低下头，和着叹息说出一个数字：“九天……过了今晚，就是第十天。”
绿毛似乎被这个真相震撼到了，蛄蛹的节奏都停了一瞬，然后更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花无落竟然松开了他。
绿毛从桎梏中挣脱出来，一双眼睛睁地血红。
他毫不犹豫地朝男人冲了过去，一拳招呼在对方脸上。
黑白：“哇哦，这一下够狠。”
领头的鼻梁一定是断了，两行血液蜿蜒而下。
绿毛拎着领头的领子，怒吼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你说杀人可以通关，我才跟你干的，结果现在……十天，十天！”
“我以为献祭了这批人，明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还跟着你演戏！”
“哈哈哈哈，骗子！你是骗子，那个该死的NPC也是骗子！”
“什么通关十个副本，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如果命都没了，还有个狗屁的愿望！”
绿毛呜咽着跪在地上：“早知道这样，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妈妈，你的傻儿子不孝，不能赚钱给您治病了……”
眼前的画面令人百感交集，苏铃心里不怎么好受。
好在总有那么几个气氛破坏者，帮助她保持良好的心态。
维尔学着黑白的样子，抱胸观摩人间大戏。
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转头分享自己的观感：“学长，是我中文学的还不够好吗？”
黑白：“怎么了？”
维尔：“他的意思，他为了给母亲治病，不惜杀人也要通关游戏……”
黑白：“对啊。”
维尔：“那直接许愿母亲痊愈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先拿钱……我理解的对吗？”
黑白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搭住了维尔的肩膀。
他擦拭着泪花，“亲切”地为外国友人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维尔。”
维尔虚心求教：“学长请说。”
黑白：“愿望只能许一个，钱却是无所不能的啊！哈哈哈！”
苏铃：……
被这么一搅和，哪里还存在什么复杂的情绪。
她同情地看了眼绿毛。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羞恼，他保持着跪姿，将头深深埋在了腿和手臂之间。
这时，谁轻声呢喃了一句。
“天亮了。”
苏铃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看了一眼。
黑白一脸浑不在意，泰安阿巴阿巴，另外两个不熟。
只有花无落，轻微地朝她颔首。
她心里便有了底，同意了领头男人的提议。
一行人往一个方向去了，路上，队伍里的年轻女人嘀咕了一句。
“奇怪，今天的变异植物们怎么这么安分……倒是省了火把。”
庇护所有点远，擦着天黑的尾巴，众人往地底鱼贯而入。
苏铃临关门前，朝外瞥了一眼。
随着绝对的黑暗降临，吃人植物们张牙舞爪，森林里亮起数不清的幽绿眼睛。
地底，有什么东西在勤劳地松土，眼见着就要破出来。
苏铃：真不该乱瞥。
地窖入口及时关闭，阻隔了活人的气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坐下来休整一番。
借着昏暗的灯光，苏铃将这些人的样貌看了个大概。
领头的男人三十多岁，气质温厚，说话有条有理，颇具信服力。
反对的那个，自己就是毛头小子一个，染着夸张的绿毛，胳膊上有外文纹身。
那文字恰巧是俄文，苏铃掩了口型问维尔：“写的什么？”
维尔艰难辨认：“……额，写的‘叫我宝贝’。”
苏铃：“……”
一言难尽，路边的纹身摊害人啊。
年轻女人，看着像大学生，气质无害，眼神清澈。
一对中年夫妻，戒备居多，缩在后方。
怎么说呢，这一行人，老少兼备，性别齐全？
没从中研究出【摇篮曲】拉人的规律，可能是随机的吧。
这边苏铃在观察他们，对方也在观察苏铃一行。
领头的问话了：“你们看着很年轻，在读高中？”
苏铃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是。”
领头男人：“校服……很眼生啊。”
苏铃：“算是私立学校吧，怎么了？”
领头解释道：“只是有些奇怪，这是系统第一次拉进来十八岁以下的孩子。”
黑白轻嗤：“什么孩子，大叔，我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苏铃嘘了一声，示意黑白说话注意点。
黑白便回以一个嬉笑，学苏铃的样子，将食指抵在唇边。
苏铃：骚吧啊。
骚上天能怎么样呢？左右出不去男人堆里。
领头可能有些尴尬，便招呼着队员拿了些食水过来。
“别客气，保存体力才能更好的生存，熬过这几天，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苏铃接过食物，但没敢吃。
只是从领头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便虚心求教道：“……这几天？”
这下领头也有些呆愣：“你们不知道？”
苏铃：“额，说来话长。”
总不能说是某位急性子捏碎了重要NPC，他们才没有听完游戏规则吧。
……虽然她那个时候，好像也捂耳朵了。
领头将信将疑，但他确实颇有耐心：“这个副本叫【自食恶果】。”
“根据游戏一开始提供的线索，我们判断，只要在游戏中成功存活三天，就能通关。”
“这是我们进入游戏的第二天，只要活过今晚，再一个昼夜，就能离开了。”
这话仿佛在立死亡旗，苏铃表示不听不听。
身后维尔倒是抓住了重点：“我们进来的时间不一样？”
领头：“是的。”
花无落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们之前进来的人呢？”
领头有些遗憾：“大部分都死了……”
他的脸上又燃起希望：“但有两个通关了！”
花无落：“怎么通关的？”
领头：“时间满了，他们就被传送走了，应该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吧。”
苏铃：“这是你们的第几个副本？”
领头：“我是第三个，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
一通紧锣密鼓的对话下来，两边都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领头打破僵局：“你们应该也累了，先休息一会。”
“放心，我们的人会守夜，这里的黑夜特别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铃点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靠在石壁上假寐。
黑白就是这时候凑到她耳边的：“小铃子，别睡，他们在说谎。”
他独有的戏谑嗓音，伴着温热的呼吸吐在苏铃耳廓。
苏铃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贴着石壁的那一侧身体，瞬间凉透了。
*
在花无落的暗号指示下，苏铃等人都装作睡着，只竖起一边耳朵听动静。
领头显然不仅仅是会演，性格也非常谨慎。
即便苏铃等人呼吸均匀，泰安甚至夸张地打起了呼，他仍示意众人再等等。
良久，久到苏铃真的有些犯困，那些人终于行动了。
绿毛负责制服身材最娇小的苏铃，其他人也各自拿了武器，悬在泰安等人头顶。
绿毛的手虚虚搭在苏铃衣袖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吃人的怪物不可怕，虚伪的同类才叫人胆寒。
他们在等领头一声令下，企图将这几个新人玩家一举拿下。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千丝万缕的藤蔓像蛛网一样蔓延，缓缓朝他们收拢。
等到领头低喝一声：“动手！”
那些藤蔓快他们一步，倏地钻出石壁缝隙，将他们团团缠绕。
领头：“这是什么？！”
他们的武器停在半空，绿毛的手更是被狠狠吸附在墙壁上，撞击处有鲜血流下。
中年夫妻中的男人：“变异植物！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有隔离物质……”
绿毛则是惊恐道：“老大！我流血了，它们在吸我的血！”
也许是觉得绿毛聒噪，花无落一个眼神，藤蔓就将绿毛的嘴层层捂住。
他还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于是藤蔓更加不客气，直接将人捆成了木乃伊。
这下，空气终于安静了。
花无落冰冷的眼神落在领头脸上，淡粉色的眼瞳在暗光环境下，反射出妖冶的红。
“说，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领头脖颈上的藤蔓在缓缓收紧，一种无言的威胁。
男人神色难看，直到喉咙处感到明显的压迫感，才不情愿地开口。
“……我说，我什么都会说的。”
*
年轻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领头行动的。
她真的是第一次进游戏，也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领头说睡觉，她就傻愣愣地睡了，醒来时，庇护所里的气氛很凝滞。
她左看看——队伍里的人一脸菜色，绿毛还保持着木乃伊的形态，在地上蛄蛹。
右看看——刚接回来的新人玩家们一脸严肃，其中那个长相姣好的酷脸小哥正在对领头说着什么。
哦，不对。
恕她刚睡醒眼拙，新人玩家里明明只有那个清秀的矮个子男生一脸严肃。
其他人不是睡觉，就是抱膀子看戏，哪有什么正形。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性格宽厚，乐于助人的领头大哥，怎么好像被威胁了啊！
她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
苏铃隔着几个人，观察到这位女大学生清醒后的所有表情变化。
她忍不住有些同情。
很迷茫吧，很无措吧！
是的，这就是她的日常，终于有人能对她的处境感同身受了吧！
她偷偷地揩了一滴不存在的泪，继续旁听花大侦探对犯罪嫌疑人的盘问。
领头有气无力道：“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花无落：“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先你们一步进副本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苏铃：嗯？怎么开个小差的功夫，取证就要结束了？
领头沉默片刻：“……都死了，没有人通关。”
花无落咄咄逼人：“怎么死的。”
领头：“……我们，我们为了苟活，把他们献祭了。”
花无落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笑一声。
“让我猜猜，这也不是你进入副本的第二天，对不对？”
领头神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点了头：“没错。”
花无落不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
领头抬头，空茫的目光在队伍众人里转了一圈。
目光接触到的人反应各异。
中年夫妻神色难看，被刺痛一般飞速移开了视线。
绿毛看不见，年轻女人一脸状况外。
最终，领头低下头，和着叹息说出一个数字：“九天……过了今晚，就是第十天。”
绿毛似乎被这个真相震撼到了，蛄蛹的节奏都停了一瞬，然后更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花无落竟然松开了他。
绿毛从桎梏中挣脱出来，一双眼睛睁地血红。
他毫不犹豫地朝男人冲了过去，一拳招呼在对方脸上。
黑白：“哇哦，这一下够狠。”
领头的鼻梁一定是断了，两行血液蜿蜒而下。
绿毛拎着领头的领子，怒吼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你说杀人可以通关，我才跟你干的，结果现在……十天，十天！”
“我以为献祭了这批人，明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还跟着你演戏！”
“哈哈哈哈，骗子！你是骗子，那个该死的NPC也是骗子！”
“什么通关十个副本，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如果命都没了，还有个狗屁的愿望！”
绿毛呜咽着跪在地上：“早知道这样，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妈妈，你的傻儿子不孝，不能赚钱给您治病了……”
眼前的画面令人百感交集，苏铃心里不怎么好受。
好在总有那么几个气氛破坏者，帮助她保持良好的心态。
维尔学着黑白的样子，抱胸观摩人间大戏。
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转头分享自己的观感：“学长，是我中文学的还不够好吗？”
黑白：“怎么了？”
维尔：“他的意思，他为了给母亲治病，不惜杀人也要通关游戏……”
黑白：“对啊。”
维尔：“那直接许愿母亲痊愈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先拿钱……我理解的对吗？”
黑白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搭住了维尔的肩膀。
他擦拭着泪花，“亲切”地为外国友人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维尔。”
维尔虚心求教：“学长请说。”
黑白：“愿望只能许一个，钱却是无所不能的啊！哈哈哈！”
苏铃：……
被这么一搅和，哪里还存在什么复杂的情绪。
她同情地看了眼绿毛。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羞恼，他保持着跪姿，将头深深埋在了腿和手臂之间。
这时，谁轻声呢喃了一句。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