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进来再说吧。”虞渊也懒得和他们再说了,转身就朝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灵泉在哪儿呢?”彦曦想要追上去。

    “彦曦!”哥哥彦珺一个眼神杀过去,彦曦努了努嘴,倒也不敢再动了,只能看着虞渊走进屋中。

    虞渊回到屋中,拿出了秋水专门交给她的开启灵犀泉的灵牌,随后对着屋外的人说道:

    “你们让两个力气大的先跟着我去抬水。”

    彦珺回头,一点也没有叫上彦曦的意思,他对着另一名男子说道:“阿穆,你和我去。”

    “是,少主。”

    二人在门外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虞渊的耳中。

    少主?身份看来真的很高贵。

    于是虞渊就带着他们二人取打水。

    这灵犀泉现在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她虞渊的专属了,现在给他们提去的那一桶水,算是她每日每夜泡过的洗澡水的一部分。

    所以虞渊当然不允许外人来泡她的“澡堂子”的,秋水怕是会更不乐意。

    等将泉水提回一间无人住的屋子,彦曦已经和那名叫做琉璃的丫鬟,将满身伤的小弟安放在一张小床上了。

    “你们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就行。”虞渊点燃了屋中的炭火,自己脱下了厚重的氅子。

    “劳烦姑娘了。”

    彦珺行过礼之后,就带着一行人告退了,还不忘替她将门关上。

    等人走后,虞渊听见外头没声儿了,这才将目光正式地落在床上躺着的男子身上。

    他们口中说是小弟,长得可一点都不小。一身白衣,长眉入鬓,鼻梁挺直,分明是个壮实的青年男子,哪小了?说起来,如果和他们对比起来,明明自己才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虞渊凑上身去先是翻了翻这人的眼皮,确定好他是昏迷着的,才三两下的迅速解开了他那身被血浸染得通红的衣裳。她用帕子浸湿了灵犀泉中的泉水,一下一下地轻轻往他身上熨帖着,再贴了几副秋水的万能膏药,不出一会儿,男子身上那些恐怖的血窟窿全都缝合了。

    只是……

    虞渊目光落在他乌黑的嘴唇上,一双秀气的眉毛都死死拧了起来。

    在药王谷呆的这个两个月中,她的修为已经涨了不少,灵脉也在灵犀泉的夜夜疏通之下,通畅了不少。现在她只是可以用灵气探究到这人身上有妖气罢了,但不知他身上中的到底是妖族的何等毒。

    秋水的藏书她看了不少,对于妖族的毒药记载五花八门,很难从其中分辨出来他身上中的是哪一种。

    可要是藏书上真的有的话,这些人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药王谷呢?虞渊一想到这儿,头就更大了。

    “你们进来吧。”思忖过后,虞渊才开口向门外说道。

    “我小弟如何了?”彦珺激动地问。

    虞渊一脸淡然,“不是和你们说了吗,灵犀泉能做的就只是替他止住血,填补好那些血窟窿。至于毒,谁下的你们找谁去解就好喽。”

    “我们要是能拿到解药,何必还会来找你呢!”

    眼前的彦珺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人与兽的形态飞快在她眼前交替着。他瞪大着那双血色竖瞳,原本束起的玉冠蓦地破碎,取而代之的事两只长满了长毛的耳朵,一双长满了毛发和尖锐指甲的厚重爪子搭在虞渊的肩膀上,如同看猎物一样的看着她。

    “你们是妖?”虞渊皱眉,倒也没有多惊讶。

    她倒是知道那小弟身上的妖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哥哥和她废什么话啊!解不了小弟的毒,直接将她吃了就是!”一旁的彦曦也是倏地变换成兽态,是一头身材匀称、皮毛流光溢彩的母狐狸,她呲起了牙,眼中透露着的危光似乎要将虞渊给吞灭。

    彦珺那双肥厚的爪子不停地往下按着,尖锐的指甲穿透皮肉,虞渊肩头处的衣料已然洇深成暗红色。

    “你治还是不治!”伴随着野兽嘶吼,虞渊的刘海儿都被这一吼吹得翻了起来,鼻腔间瞬间灌满了血腥恶臭的生肉味儿。

    “你们不拿解药来,我还能怎么治?”虞渊却依旧嘴角噙笑,笑靥如花。谈笑间,目光却是落在那躺着的病弱男子身上。

    肩头流下的血滴延至袖口,最终落到她的指尖上。

    说时迟那时快,虞渊笑意敛下,指尖的血滴随着一抹灵气被她一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弹落在了那床上躺着的男子唇间。

    “耗子药,你们慢慢玩吧。”虞渊目光倏地变得狠戾起来,少女的掌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类似于面粉一样的东西,全然洒在了他们二人的脸上。

    虞渊趁着两头妖兽的混乱,来不及多想,直接翻窗逃之夭夭了。

    至于病床上的人,她在替他擦身时已然探查过,此人并非妖族,褪下来的雪白长袍的领口间有着姑苏边鹤家的流云飞鹤暗纹。姑苏边鹤家,可是有名的除妖世家。

    那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妖兽,想必都不知道人衣襟内还有图腾,只知道一股劲的将人外袍扒去,只剩下一件单薄里衣。

    虞渊一头扎进了屋后茂密的竹林中,头也不回的一股劲地往竹林中奔去。

    她方才已然将自己的一滴血珠弹入那兄台的唇中,想必在那两头野兽还未痛过神来时,那位兄台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好冷。

    虞渊寻了一处洞口坐下,她一边不断朝手掌心中呼着热气,一边就在旁边就近原则的拾了一点烂木枯枝来。

    随着指尖灵光的乍出,堆在一起的枯枝瞬间燃起了火光。

    呼,周身顿时温暖起来,虞渊松了一口气,开始真正靠在山洞石壁上闭目小憩。

    精神的高度集中,叫她现在大脑万分疼痛。

    虞渊不知不觉间就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睁眼时,她是被冷醒的,竹林间已然漆黑一片,身前的木柴早已被烧的光秃秃了。

    想必那几头妖兽已经被那小弟兄台所给解决了吧。

    虞渊这才摸着黑,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走到小屋跟前,散出暖黄光芒的窗边却是清清楚楚地映出了一个人影。

    虞渊眉头紧蹙,难不成还在?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透过门缝,她只看到了床榻之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个面容十分清俊的白面男子。

    男子乌发披散,凤眸紧闭。身上还披了她白日里脱下来的大氅,而她的老虎帽也规规矩矩地摆在他的面前。

    虞渊扒着门缝猫着腰走着。

    “出来吧,别躲了。”斜倚在榻的男子却是睁开眼,目光直锁门缝之外的她。

    虞渊这才认出了这是白日那位她所救的兄台,便也不偷窥了,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子起身,几乎是眨眼须臾之间,一道残影就掠到她的眼前,快到根本令人反应不过来,虞渊刚走进门口一股力量就死死噙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直往墙上抵。

    虞渊不断地捶打着他的手,口中不断地说着,“忘恩负义的东西,白日里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

    “是你?”男子闻言,眉心骤然一跳,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随后就立即松开了噙住她的手。

    劫后重生,虞渊心中仍有几分余悸,她脸色惨白,不断地咳嗽着。

    “你很冷?”男子见她身躯颤抖,问完一句之后就立即将身上的大氅系下,盖在虞渊的身上。他掌心运出的灵火一闪,屋中的炉子便即刻发出了热意。

    “谢谢你啊。”

    说话间,虞渊坐到自己的床榻边,咳嗽了一阵后,就抬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看向自己时目光中会透露一丝担忧的男子,她直言道:“你是边鹤家的人。”

    少女冷静地陈述道,嗓音十分清润好听。

    “正是,在下姑苏边鹤暄。”边鹤暄掩下震惊的神情,对她拱手道。

    “你身上的毒,可解了?”虞渊递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坐下。

    边鹤暄读懂了她的意思,于是在她身边坐下,“是,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虞渊:……

    虞渊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将二人的距离拉远了些。

    “说说吧,那些狐狸怎么一回事儿?”虞渊又开门见山地问。

    边鹤暄:“姑娘,你还未告诉过我你的名姓。”

    虞渊与他炙热的目光相对上,有些不适应地移开了眼。

    “虞渊,正是这座药王谷中的一名小药童。”

    “虞,渊……”

    “虞,渊……”

    “虞,渊……”

    边鹤暄一脸沉思,一字一顿的将她名字放嘴中来回嘟囔了三次。

    “怎么,你认识我?”虞渊挑眉。

    边鹤暄摩挲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嘶,还真不认识,不过现在算是认识了。”

    虞渊:……

    废话。

    “只是姑娘这姓乃当今皇姓,为何会在这药王谷中做一名小小药童呢?”

    “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问题,暂不回答。”虞渊皮肉不笑,直接拒绝了他这个问题。

    她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回来啊,怎么废话这么多。

    “说狐狸的事情。”虞渊最后一次提醒道。

    她决定如果这个人再是不给她个解释的话,她将会立马关门谢客。

    边鹤暄神色立马严肃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少女的脸。

    “我是被妖族暗杀的对象。在这次的交手中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圈套,但他们手中没有解药,就想着来了你这药王谷。”

    “既然是他们下的毒,那为何解药不在他们身上?”

    “解药在妖族组长夭漓手中,那两只狐狸不过是利用完夭漓的毒制倒我之后,想将我献给妖媚族族长,以来投靠鬼魅族的叛徒罢了。”

    虞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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