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嬉笑打闹的动静顺着楼道传来，各家各户张罗着做饭，一片温暖祥和，让陈平安进门以来一直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
姜照雪的态度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她并没有抗拒否认他口中的“婚事”，也没对孩子不懂事的举动展露出任何不满，厨房暖黄的灯光洒落，给她娇美的脸蛋镀上一层油画般的光彩，就连盘中的苦瓜都仿佛染上珠光，在他眼前发着亮。
然而苦瓜怎么会发光呢？陈平安自嘲一笑，他以为自己多特殊，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被美色迷花了眼的肤浅男人。
他在姜照雪对面落座，身边是小声嘀咕的母亲，“九个人就吃一个凉菜？大人也就算了，孩子的肠胃可受不住，别是不会做饭吧？”
她声音不高，却听得几人面上发烫，孟二妮狠狠剜了姜照雪一眼，咬牙赔着笑，“老姜疼女儿，不让人碰锅铲，做饭有啥难的，过了门多练练，没几天就学会了，谁家新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乡下日子不好过，只有土灶，城里的煤炉她用不惯。”姜洋跟着说道，隐隐带着恭维，“等嫁了人，只需要带带孩子，用不着做农活，腾出手来很快就能学会了，我和她妈都盼着她过好日子，能看着她嫁进陈家，以后就不用替她担心了。”
“乡下姑娘连做饭都不会，不能吧？陈家孩子多，我们要找个能干勤快的姑娘，饭都不会做怎么照顾孩子？”陈老太语气并不尖锐，只是难掩轻蔑，“以我们家的条件找个头婚的城里姑娘可不难，个人条件还在其次，主要是得对孩子好，要不是姜家收了彩礼，又都是一个厂子知根知底的，替嫁的事我们可不乐意。”
提到彩礼，姜家几人神色难堪。彩礼是大哥收的，篓子是姜舒捅的，烂摊子却要他们一家来收拾，要不是图以后的好处，这桩买卖他们还真不划算。
陈老太眼神刻薄，落在姜照雪分外单薄的脊背和腰肢上，忍不住犹豫，“而且，我听说她不是你们亲生的，成分不会有问题……”
“成分没问题，当年是一位解放军同志把人托付给我们照看，后来人上了前线，联络不上，我们才一直养着她。”孟二妮急匆匆辩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洋一咬牙，增加筹码，“我们不是卖女儿的人家，彩礼我们已经收了，三转一响以后慢慢添置就行，等出嫁那天，我们再给小雪带一百块钱嫁妆。”
这还差不多。陈老太眼神缓和，对儿子点了头，“那婚事就定在三天之后，今天你带人出去转转。你放心，我不是不容人的婆婆，只要你对孩子好，陈家绝不会亏待你。”
后一句明显是对姜照雪说的，见人微微红了脸，她把孩子递过去，“来，你先和楠楠培养培养感情，这孩子特别好带，不哭不闹能吃能睡，不像大宝爱闹腾。”
姜照雪侧身没接，起身去厨房端了盆粥。看着满满当当的饭盆，陈老太脸色好了点，她以为真就一盘苦瓜，还以为这姑娘不乐意呢。
孟二妮也松了口气，埋怨了一句，“有饭不早说，快给大家盛上。亲家母，还有大宝二宝，都来尝尝小雪的手艺。”
然而说着说着，她瞳孔一缩，声音跟着变得断断续续，像是突然断线成了哑巴。
姜照雪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碗里，一口咬下去，清脆爽滑，苦汁四溅，她双眼微眯，眉目舒展，泛着绯红的面颊上露出享受的神情，甚至惬意地长叹一声，“好香啊。”
系统：演的吧？
隔着脑电波，陈大宝和陈二宝脑子里同时浮起和系统类似的猜测，这人装的吧？
陈老太看着盆里泛着焦糊味道的、黑乎乎的八宝粥，除了几粒碎米，只有看不出原料的粗粮，浓黑的半流体里冒着诡异的气泡，打眼一看像是有毒似的，再看看桌上唯一一盘嫩绿的苦瓜，忽然间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迷惑感。
她是带儿子孙子来相看的吧？谁家姑娘和人相看不是花样百出，努力表现自己勤劳能干，姜家的姑娘怎么、怎么……
以陈老太有限的文化素养，一时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姜照雪。
“吃啊，怎么不吃？”桌上寂静的气氛让姜照雪抬起头，她唇边勾着一点柔软的笑意，给几个孩子夹了一筷爱心苦瓜，眼里甚至流露出真实的不舍，“清热败火，降暑解毒，多吃一点，别客气。”
黑漆漆的米粥混着宛如青蛙皮一样碧绿的凉拌苦瓜，何止令人难以下咽，简直让人火冒三丈。陈大宝把碗一推，“砰”地砸在地上，“奶，她下毒了，她一定是下毒了，坏后妈要毒死我！”
孩童的声音稚嫩清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刺耳，让姜照雪委屈地垂下头，唇边的微笑变得勉强，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被睫毛遮住，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眼底似乎泛起水光，看得人心头发软。
“胡闹什么？我在家怎么教你的？”陈平安神情冷肃，率先端起碗灌了口粥，才要开口赞美几句，就差点一口喷出来——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泔水味儿？
“不好喝吗？我熬了很久的。”姜照雪垂下眼，显得如此难过。
“……好喝。”陈平安嘴角抽搐，硬是把嘴里的混合物咽了下去，言不由衷地说道。
亏得他是行伍出身，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靠着钢铁般的意志，他愣是把这句谎话说了出来。
陈平安没进过厨房，他的重心都在工作上，陈老太可不一样，她围着灶台打了一辈子转，进厨房宛如回娘家，一时间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时节都快入冬了，哪来的苦瓜？
确实，这两根苦瓜根本不是地里长的，是姜照雪花了十点恶意从系统商城买来的。
只要有足够的恶意值，系统商城的大门永远对她敞开，不过她等级低，只能打开第一层，能买的东西除了苦瓜就是苦菜，苦上加苦，苦入愁肠，简直像是倒霉后妈的命一样，越努力越辛苦。
她敢让苦瓜上桌，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为了招待客人，孟二妮特地让姜兰兰去买了菜，姜兰兰长这么大没下过厨，买回来的东西杂七杂八，绿油油的堆在一起，掺着一根不合时宜的苦瓜也不奇怪。
不过她对苦瓜的爱还真不是演出来的。末世之后，动植物纷纷变异，蔬菜和肉的味道都变得古怪扭曲，蔬菜永远透着皮革烧焦的怪味，鸡鸭鱼肉的个头倒是大了，就是透着一股臭气。姜照雪一度认为臭味就是食物的味道，如今能吃到原汁原味的食材，哪怕是纯粹的苦涩也如同甘泉入口，对她来说无疑是难得的珍馐佳肴。
她甚至大度表示，“只要我嫁进陈家，就让孩子一年四季都有苦瓜吃。”
苦，太苦了。
这一刻，陈大宝圆润而顽劣的脸上破天荒第一次出现恐惧的表情。
直到盘中苦瓜清空，姜照雪才发现面板上多了一行小字：【特殊效果：清热解毒（30min）】
深秋时节的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种天气，解毒就算了，“清热”该不会真的是字面意思吧？
她就说她突然觉得有点冷。
婚期日子定了，有意让两人单独相处的陈老太带走了孩子，姜家人也不再严防死守，让陈平安带人上了街。
天色渐晚，路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仿佛水流，慢吞吞走路的两人像是两尾逆流的鱼，微凉的夜风吹过，无人开口，很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陈平安不是多话的人，而姜照雪是在脑子里画地图，记路线。她本身的记忆力算得上不错，但时间太短，唯有集中注意力，一旦出了差错，她可能就真的得留下来当后妈了。
她不着痕迹地四下探寻，猜测着两天后的意外可能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不会是陈家，陈老太和陈平安的小女儿轻易不出门，真要是家里发生意外，死的不会只有“姜照雪”一人。陈老太心眼不少，看得出对她不够满意，话里话外都是刺，这种人不会允许新媳妇离家太久，最多就是让人出门买菜，地点不会离陈家太远。姜照雪圈定了几个事故可能发生的位置，心里有了底，算着下乡的时间，引导着陈平安开口，“其实婚期定早一点也好，哪怕早一天呢。最近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不想家里的事变成别人的谈资，而且我家里想让我早点嫁人，怕婚事出什么岔子。”
她垂下眼，像是林间的小鹿一样，悄悄看他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羞怯中透出几分落寞，“他们不想我在家里吃闲饭，孩子身边也离不开人，你早点成婚，就能多一个人照顾孩子，我怕你忙不过来。”
陈平安不自觉耳后发热，他是严肃的人，说不出多好听的话，只点了下头，“好，那就两天后。”
越临近冬天，天黑得越早，姜照雪回家的时候天都要黑透了，一进门就对上几双灯泡似的眼睛，对着她一阵扫视。
“姐，他给你买东西了没有？”见她两手空空，姜兰兰幸灾乐祸地撇撇嘴，“不会吧，什么都没买？你就空着手嫁过去？”
姜照雪累得不想说话。这一趟她收获不少，婚礼提前，还借机去了邮局，打听出汇款人的地址。不幸中的万幸，那人最后一封信是从军医院寄来，地址距离她下乡的地方不算太远。
不过也是因此，她脸色白得几乎透明，酸软的双腿支撑不住，疲倦得差点倒地就睡。
就在这时，她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叮，主线任务2，请宿主主动对未来配偶说出关键台词‘都是一家人’，拉近双方距离（限时任务倒计时：48h）。”
系统面板上还有个主线任务1，要求她绑定至少一个任务目标，也就是“养崽”里的“崽”。
不过，“崽”既然不分种族和年龄，那未来配偶应该也能换人吧？
姜照雪懒洋洋抬眼，“不做任务会受惩罚吗？”
“不会，但是没有奖励。”看她对男人没兴趣，系统的声音变得无精打采，“不过绑定一个崽是固定任务，必须要完成，其他的你自己决定。”
那就好。
姜照雪翻身准备睡觉，“那就算了。”
她不想和姜舒未来的丈夫有什么牵扯，目前也没条件接触其他人，如果没有惩罚，任务自然是能不做就不做的。
系统：“任务奖励：空间背包一个。”
床上的姜照雪一下子支棱起来，霎时间睡意全消。
姜照雪的态度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她并没有抗拒否认他口中的“婚事”，也没对孩子不懂事的举动展露出任何不满，厨房暖黄的灯光洒落，给她娇美的脸蛋镀上一层油画般的光彩，就连盘中的苦瓜都仿佛染上珠光，在他眼前发着亮。
然而苦瓜怎么会发光呢？陈平安自嘲一笑，他以为自己多特殊，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被美色迷花了眼的肤浅男人。
他在姜照雪对面落座，身边是小声嘀咕的母亲，“九个人就吃一个凉菜？大人也就算了，孩子的肠胃可受不住，别是不会做饭吧？”
她声音不高，却听得几人面上发烫，孟二妮狠狠剜了姜照雪一眼，咬牙赔着笑，“老姜疼女儿，不让人碰锅铲，做饭有啥难的，过了门多练练，没几天就学会了，谁家新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乡下日子不好过，只有土灶，城里的煤炉她用不惯。”姜洋跟着说道，隐隐带着恭维，“等嫁了人，只需要带带孩子，用不着做农活，腾出手来很快就能学会了，我和她妈都盼着她过好日子，能看着她嫁进陈家，以后就不用替她担心了。”
“乡下姑娘连做饭都不会，不能吧？陈家孩子多，我们要找个能干勤快的姑娘，饭都不会做怎么照顾孩子？”陈老太语气并不尖锐，只是难掩轻蔑，“以我们家的条件找个头婚的城里姑娘可不难，个人条件还在其次，主要是得对孩子好，要不是姜家收了彩礼，又都是一个厂子知根知底的，替嫁的事我们可不乐意。”
提到彩礼，姜家几人神色难堪。彩礼是大哥收的，篓子是姜舒捅的，烂摊子却要他们一家来收拾，要不是图以后的好处，这桩买卖他们还真不划算。
陈老太眼神刻薄，落在姜照雪分外单薄的脊背和腰肢上，忍不住犹豫，“而且，我听说她不是你们亲生的，成分不会有问题……”
“成分没问题，当年是一位解放军同志把人托付给我们照看，后来人上了前线，联络不上，我们才一直养着她。”孟二妮急匆匆辩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洋一咬牙，增加筹码，“我们不是卖女儿的人家，彩礼我们已经收了，三转一响以后慢慢添置就行，等出嫁那天，我们再给小雪带一百块钱嫁妆。”
这还差不多。陈老太眼神缓和，对儿子点了头，“那婚事就定在三天之后，今天你带人出去转转。你放心，我不是不容人的婆婆，只要你对孩子好，陈家绝不会亏待你。”
后一句明显是对姜照雪说的，见人微微红了脸，她把孩子递过去，“来，你先和楠楠培养培养感情，这孩子特别好带，不哭不闹能吃能睡，不像大宝爱闹腾。”
姜照雪侧身没接，起身去厨房端了盆粥。看着满满当当的饭盆，陈老太脸色好了点，她以为真就一盘苦瓜，还以为这姑娘不乐意呢。
孟二妮也松了口气，埋怨了一句，“有饭不早说，快给大家盛上。亲家母，还有大宝二宝，都来尝尝小雪的手艺。”
然而说着说着，她瞳孔一缩，声音跟着变得断断续续，像是突然断线成了哑巴。
姜照雪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碗里，一口咬下去，清脆爽滑，苦汁四溅，她双眼微眯，眉目舒展，泛着绯红的面颊上露出享受的神情，甚至惬意地长叹一声，“好香啊。”
系统：演的吧？
隔着脑电波，陈大宝和陈二宝脑子里同时浮起和系统类似的猜测，这人装的吧？
陈老太看着盆里泛着焦糊味道的、黑乎乎的八宝粥，除了几粒碎米，只有看不出原料的粗粮，浓黑的半流体里冒着诡异的气泡，打眼一看像是有毒似的，再看看桌上唯一一盘嫩绿的苦瓜，忽然间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迷惑感。
她是带儿子孙子来相看的吧？谁家姑娘和人相看不是花样百出，努力表现自己勤劳能干，姜家的姑娘怎么、怎么……
以陈老太有限的文化素养，一时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姜照雪。
“吃啊，怎么不吃？”桌上寂静的气氛让姜照雪抬起头，她唇边勾着一点柔软的笑意，给几个孩子夹了一筷爱心苦瓜，眼里甚至流露出真实的不舍，“清热败火，降暑解毒，多吃一点，别客气。”
黑漆漆的米粥混着宛如青蛙皮一样碧绿的凉拌苦瓜，何止令人难以下咽，简直让人火冒三丈。陈大宝把碗一推，“砰”地砸在地上，“奶，她下毒了，她一定是下毒了，坏后妈要毒死我！”
孩童的声音稚嫩清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刺耳，让姜照雪委屈地垂下头，唇边的微笑变得勉强，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被睫毛遮住，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眼底似乎泛起水光，看得人心头发软。
“胡闹什么？我在家怎么教你的？”陈平安神情冷肃，率先端起碗灌了口粥，才要开口赞美几句，就差点一口喷出来——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泔水味儿？
“不好喝吗？我熬了很久的。”姜照雪垂下眼，显得如此难过。
“……好喝。”陈平安嘴角抽搐，硬是把嘴里的混合物咽了下去，言不由衷地说道。
亏得他是行伍出身，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靠着钢铁般的意志，他愣是把这句谎话说了出来。
陈平安没进过厨房，他的重心都在工作上，陈老太可不一样，她围着灶台打了一辈子转，进厨房宛如回娘家，一时间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时节都快入冬了，哪来的苦瓜？
确实，这两根苦瓜根本不是地里长的，是姜照雪花了十点恶意从系统商城买来的。
只要有足够的恶意值，系统商城的大门永远对她敞开，不过她等级低，只能打开第一层，能买的东西除了苦瓜就是苦菜，苦上加苦，苦入愁肠，简直像是倒霉后妈的命一样，越努力越辛苦。
她敢让苦瓜上桌，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为了招待客人，孟二妮特地让姜兰兰去买了菜，姜兰兰长这么大没下过厨，买回来的东西杂七杂八，绿油油的堆在一起，掺着一根不合时宜的苦瓜也不奇怪。
不过她对苦瓜的爱还真不是演出来的。末世之后，动植物纷纷变异，蔬菜和肉的味道都变得古怪扭曲，蔬菜永远透着皮革烧焦的怪味，鸡鸭鱼肉的个头倒是大了，就是透着一股臭气。姜照雪一度认为臭味就是食物的味道，如今能吃到原汁原味的食材，哪怕是纯粹的苦涩也如同甘泉入口，对她来说无疑是难得的珍馐佳肴。
她甚至大度表示，“只要我嫁进陈家，就让孩子一年四季都有苦瓜吃。”
苦，太苦了。
这一刻，陈大宝圆润而顽劣的脸上破天荒第一次出现恐惧的表情。
直到盘中苦瓜清空，姜照雪才发现面板上多了一行小字：【特殊效果：清热解毒（30min）】
深秋时节的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种天气，解毒就算了，“清热”该不会真的是字面意思吧？
她就说她突然觉得有点冷。
婚期日子定了，有意让两人单独相处的陈老太带走了孩子，姜家人也不再严防死守，让陈平安带人上了街。
天色渐晚，路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仿佛水流，慢吞吞走路的两人像是两尾逆流的鱼，微凉的夜风吹过，无人开口，很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陈平安不是多话的人，而姜照雪是在脑子里画地图，记路线。她本身的记忆力算得上不错，但时间太短，唯有集中注意力，一旦出了差错，她可能就真的得留下来当后妈了。
她不着痕迹地四下探寻，猜测着两天后的意外可能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不会是陈家，陈老太和陈平安的小女儿轻易不出门，真要是家里发生意外，死的不会只有“姜照雪”一人。陈老太心眼不少，看得出对她不够满意，话里话外都是刺，这种人不会允许新媳妇离家太久，最多就是让人出门买菜，地点不会离陈家太远。姜照雪圈定了几个事故可能发生的位置，心里有了底，算着下乡的时间，引导着陈平安开口，“其实婚期定早一点也好，哪怕早一天呢。最近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不想家里的事变成别人的谈资，而且我家里想让我早点嫁人，怕婚事出什么岔子。”
她垂下眼，像是林间的小鹿一样，悄悄看他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羞怯中透出几分落寞，“他们不想我在家里吃闲饭，孩子身边也离不开人，你早点成婚，就能多一个人照顾孩子，我怕你忙不过来。”
陈平安不自觉耳后发热，他是严肃的人，说不出多好听的话，只点了下头，“好，那就两天后。”
越临近冬天，天黑得越早，姜照雪回家的时候天都要黑透了，一进门就对上几双灯泡似的眼睛，对着她一阵扫视。
“姐，他给你买东西了没有？”见她两手空空，姜兰兰幸灾乐祸地撇撇嘴，“不会吧，什么都没买？你就空着手嫁过去？”
姜照雪累得不想说话。这一趟她收获不少，婚礼提前，还借机去了邮局，打听出汇款人的地址。不幸中的万幸，那人最后一封信是从军医院寄来，地址距离她下乡的地方不算太远。
不过也是因此，她脸色白得几乎透明，酸软的双腿支撑不住，疲倦得差点倒地就睡。
就在这时，她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叮，主线任务2，请宿主主动对未来配偶说出关键台词‘都是一家人’，拉近双方距离（限时任务倒计时：48h）。”
系统面板上还有个主线任务1，要求她绑定至少一个任务目标，也就是“养崽”里的“崽”。
不过，“崽”既然不分种族和年龄，那未来配偶应该也能换人吧？
姜照雪懒洋洋抬眼，“不做任务会受惩罚吗？”
“不会，但是没有奖励。”看她对男人没兴趣，系统的声音变得无精打采，“不过绑定一个崽是固定任务，必须要完成，其他的你自己决定。”
那就好。
姜照雪翻身准备睡觉，“那就算了。”
她不想和姜舒未来的丈夫有什么牵扯，目前也没条件接触其他人，如果没有惩罚，任务自然是能不做就不做的。
系统：“任务奖励：空间背包一个。”
床上的姜照雪一下子支棱起来，霎时间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