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许如芸那惨模样,还怜香惜玉呢?在场的人怕没一个人信吧。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变,辩解道:“我……我们没让她下毒!”说出这句话,后面的话就顺了,“下毒的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要把她带到凤舆城,然后在你们面前做场戏。”

    凤羽看也不看那边的许如芸,继续冷声问:“谁让你们这么干呢?”

    “一个男人,带着帷帽,没看清长相。”

    凤羽声音又冷了几分:

    “一个陌生人?身高呢?这个人的身形外貌,能说的都说一遍,别让我一遍遍问,考验我的耐心,可不是好主意!”

    “不敢!这人身高约7尺6,身材偏瘦,声音……声音暗哑应是特意变过声,这人是忽然找到我们的,之前确实不相识,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再给一半。”

    “怎么没见你们去拿另一半?或者说去哪里拿另一半?”她派去的人先是跟踪了两日,见他们越跑越远,才给控制住的。

    “当时约定的日子是这个月的月未,而且自从来到凤舆城,对您和凤家了解的越来越多之后,我们就不想要那一百两了,总感觉这趟买卖风险太大,为那点银子实在不值,就想快点脱身。”

    “这许如芸呢?怎么认识的?”

    “我们之前也不认识她,是到了那个男子给的地点,直接掳的人,虽然这个女人刚一开始挣扎的厉害,但因为事前有约定,并不是真的要害她,我们也没伤她,再说真的伤人害命,我们也干不了。

    她后来也还算安静,到了凤舆城,她的丫环要走,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事情就要办妥了,虽然感觉事情有些矛盾,我们也没管那么多。

    直到遇到您,实不相瞒,本以为还能从您这儿捞一笔的,那人也这么暗示的,没想到您……您如此英明,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想离开。”

    整个厅里只有凤羽和黑衣人一问一答的声音,其他人似乎都在凝神静听,当然偶尔还有许如芸忍不住而牙齿打颤的声音。

    听完刀疤脸的话,凤羽若有所思地从其他四个黑衣人脸上一一看过去,就像在刀疤脸回答时,他们一直表现的那样,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色,如疑惑,不满,不安等,始终是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

    应是没有隐瞒。

    跟踪他们的那两日,从他们的对话和表现看,也确实像对许如芸的事所知不多,想来,背后的人也在尽量减少信息外泄。

    凤羽沉默了片刻,再次问道:“你仔细想想,那个让你们办事的男子还有什么特征,任何蛛丝马迹都可以。

    如果能提供有用线索,之前的事,我不仅既往不咎,之后自还有厚礼奉上。”

    一听这话,刀疤脸还算镇定,其余四个黑衣人脸上已经有了亮光,这可是个有钱人,手指漏一点可就够他们吃喝一阵了!

    一个人终是忍不住问:“不知凤少爷,能给我们多少?”

    “呵!”凤羽讽刺一笑,“具体多少看你们表现,但是,我刚才的话,一句废话一根断指,别以为对你们四个不奏效,这句,是废话!”说完,给了林远一个眼神。

    林远唰的一声,寒光直奔这个黑衣人而来,而且不知是不是林远大意,剑竟然是冲着脑袋来的!

    啊!众人猛吸口气凉气。

    黑人看着即将到眼前的剑影,更是直接吓傻当场,接着他就感觉头皮一凉。

    完了,他愣愣地往头顶一摸,哇!脑袋还在!只是头发被削掉了一块。

    但头还在就好,妈呀一声,他顿时瘫在地上,哪还敢再吭一声。

    凤羽扫了他一眼:“这次只当是个教训,后面还请大家说话注意,记住,我这里不听废话!”

    场面一时静极。

    凤羽看着几个黑衣人,重点是刀疤脸:“当然,有价值的话,还请多说。”

    刀疤脸稳了稳神,缓缓道:“还有一点,就是不知准不准。”

    “准不准,我来判断,请说就是。”

    “好,因为那人太过神秘,我当时心里也是犯嘀咕的,只因实在不舍那一百两银子才……心里终究是不太舒服,就给弟兄使了个眼神,想让弟兄难为难办他。

    弟兄几个就借机狠狠撞了他一下,记得当时他的一块玉佩掉了下来,听着咔的一声,似乎有了裂纹,但并不确定,因为他很快就捡起来,走了。”

    “什么样的玉佩?”

    “圆形的,看着像是白玉,中间雕了东西,嗯……并没有坠子。”显然刀疤想得很用心,是呢,因为一百量银子,愣把他们扯进了这么吓人的事里,心里怎么会不憋屈。

    凤羽目光隐晦的扫过文襄,见对方依然端坐着,微垂着双目,凝神听着。

    “还有吗?”

    “这……实在想不起其他了。你们几人有没有记起什么?”他看向四个弟兄。

    四个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好,如果想到什么,随时说出来。”凤羽沉吟了片刻,“这样,为了让你的描述更直观一些,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你都仔细看看,一会儿告诉我,哪个看着更像,或者哪个有一方面像,都说出来,方便我们下一步找人。”

    “好!”他和他的四个兄弟,立刻从屋内的人身上一一打量过去,包括凤老爷,说了只是为了参照嘛,他们也没有顾忌。

    但被他看过的人,除了凤老爷和凤夫人和凤羽,其他人皆是神经一紧,哪怕是文襄文三爷,脸上的端庄也有了丝裂痕。

    然后一个兄弟,突然“咦”了一声,这一声,让屋内的人,心都蓦地的一提。

    凤羽眼神亮了亮,出口声音仍就很淡:“说!”

    这人吱唔了下,被刀疤脸一瞪,才忙道:“我……我看着这位爷和那个人有点像,当然只是身形像。”

    所有人齐刷刷地都看向他指的人,竟是文三爷!

    文襄再也坐不住,一甩袖站了起来,但随即还有更为恼人的。

    那个指着他的人又道:“站起来,身高更像了。”

    文襄气得冷哼一声,又坐了下去。

    凤羽看了文襄一眼,目光却打量起一直趴在地上,似乎被忽视了的许如芸,此时的许如芸,看着比之前绝望了许多,抖得明显更狠了。

    打量了她一会,凤羽才笑着看向文三爷道:“三叔,这只是方便他们参照,您别恼,就当是帮小侄忙了,毕竟家父被毒很可能就会因此没了性命,为了以防万一,什么法子小侄都想试试,还请您谅解。”

    文襄深吸了口气,似调整了下情绪,才道:“贤侄说得是,查凶手要紧。”

    一看就是个为了友人而愿意忍辱的磊落之人。

    凤老爷也带有歉意得出口:“委屈文弟了,实在是赶上这事了,事后,为兄定会好好向你赔罪。”

    文襄忙道:“小弟明白,凤兄不必如此。”

    凤羽已让几个黑衣人下去,自己也出去了半盏茶功夫。

    回来后,对着已经被冷落多时的许如芸道:“许如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实话!”

    “我……我……”明显,她刚才撒了谎,故意的冷落,已把她的不安放大到极致,到了这一步她自己就已把自己吓得肝胆欲裂,似乎已经没了坚守下去的力量,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凤羽。

    见凤羽虽眼角带笑却不达眼底,她吓的眼神一缩,又下意识地看向文襄,文襄正用悔不当初的眼神看着她。

    她愣了愣。

    “如果你说实话,你的父兄若没有参与,自不会连累他们,如果你还想试试我的耐心的话,他们可就要糟些罪了。

    至于你,明确告诉你,我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只是多糟些罪还是少些糟罪的区别罢了。”

    “芸儿……你!唉!”

    “妹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如芸没敢看父兄,低下头,身子又如筛糠似的抖起来,狠狠咬了咬唇,出口道:“是我下的毒,是……啊……”

    许如芸在即将说出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脸色铁青,口吐鲜血,说不出话来了,她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神色狰狞地看向文襄。

    文襄大惊失色:“快,找人救她一救,毕竟是条人命。”

    凤羽迅速跑到她近前,一看就知,她没救了,急道:“是谁指使你的?”

    他耳朵贴近许如芸喏喏的唇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很快,许如芸气息全无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父兄再顾不上害怕,跪爬过去,抱着尸身痛哭。

    风羽摆摆手,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安顿了。

    早上还好好的一位娇美姑娘,一上午时间就这么没了,厅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凤羽轻咳了一声,看向文襄:“文三叔,这事您怎么看?”

    文襄沉痛地道:“唉,虽说这姑娘可惜了,但她自作孽不可活,你我好心一片,却被她利用,三叔现在惭愧得很,唉,人心不古,今天又长了教训,以后会更要注意。”

    凤羽静静听他说完,凤老爷显然把处理此事的权力都给了凤羽,此时和夫人依旧是配合的不言不语,免得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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