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会保你
“嗯？”思无涯从没想过这个方面。
烈舟淡笑着说：“嗯......我是觉得，如果用天赋法术来解释的话，是可以说的通的。”
“虽然目前洛公子还没有觉醒神息，但随着你们灵力的增强，天赋法术应该会慢慢显露，毕竟是个没有规律的东西，如果往这方面想也许真有可能。”
思无涯闻言好好想了想，似乎真说得通。
天赋法术是神和魔从出生就决定了的，是一种单独的法术，每个人都不同，强弱完全取决于自己修炼的天赋。
“有道理。谢谢烈舟哥，我好好跟主人探讨一下。”
“嗯嗯，先辛苦你们了，等我恢复了就和主人来给你们帮忙。”烈舟道。
“嗯嗯，好！”
思无涯答应后烈舟就离开，得到新思路的思无涯很想现在就去找絮尧。
可治疗灵魄耽误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久。
洛知谦治疗完几个灵魄后思无涯接力，两个人就这么一人休息一会儿，硬是将救来的十几只灵魄都治疗了个遍。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
思无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心事的原因，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偏偏他选的几个灵魄，还都是伤得较重的。
治疗完后思无涯虽还有灵力，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洛知谦有些担心他的状态：“是不是累了无涯？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思无涯靠在墙上，闭着眼一副说话都没劲的样子，听见后他也没继续坚持的意思，应声道：“好，主人，你别太强求了，量力而行哦，我回去等你啦。”
洛知谦笑着说好。
思无涯离开后就直接去了絮尧房间。
他站在门前，用意念化出片竹叶先扔进去。
“进来。”
得到应允后他穿门而入。
屋内絮尧正在给祭百整理衣服，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未系好的衣衫能看见外露的肌肤，那些伤痕已经消失，只剩下块块分明的腹肌。
“又怎么了。”絮尧没瞧思无涯，只随口问。
思无涯斟酌片刻，开口：“那个叫我名字的人……来找我了，我们见过了。”
絮尧听见后朝他看了过来，表情狐疑，随后说：“坐下说吧。”
三人围桌而谈。
气氛自然的紧张了起来，不同于往常他们任何一次对话。
絮尧问：“怎么找到你的。”
祭百环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是认真听的态度但表情平淡，他问：“那人是谁。”
思无涯紧张地抠手，这种心情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和絮尧祭百他们还不熟的时候的聊天。
他不太自然地犹豫道：“他……是竹，我在灵饰里的时候找到我的。”
祭百捕捉到了关键词：“竹？竹类灵魄？”
絮尧果真就是知道些什么没说，思无涯没从她脸上看出来一丝惊讶，她也没问任何关于“他”身份的问题。
絮尧说：“他让你什么时候去找他。”
祭百说：“什么品相能把你直接从灵饰里带走？”他环臂的手敲击自己，脑子里开始思考，自顾地猜道：
“竹类灵魄……竹类，品质高的竹类灵魄……潇湘竹？龟甲竹？既篁修竹？还是金甲玉银竹？”
他能想到的高级竹类灵魄只有这些。
思无涯道：“他说他是……既篁修竹……”
絮尧道：“你答应他了吗。”
祭百还在琢磨：“既篁修竹……既篁修竹是竹类灵魄里最稀有的。”
思无涯低下头，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掐了掐手不知怎么回答。
祭百看了眼絮尧，读了她的心思后才恍然后知道：“啊，融合啊。”
思无涯沉默着没说话。
祭百不屑一顾，抬高音量恣意道：“我魔界之人，还没沦落到要和人融合的地步。”
絮尧看着思无涯，等他的态度。
思无涯听见祭百这么说，内心是有些窃喜的，就好像被砚尘打击的那点骨气被人给撑了起来，让他也有了底气。
可絮尧还没发话。
思无涯抬头，撞上絮尧的目光，可他却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不让他融合的情感，有的只是惯常的平静和冰凉。
思无涯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掐紧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淡定。
絮尧意味不明，像是也还在权衡。
过了好一会儿，絮尧呼出口气，终于启声道：“你自己决定吧。”
“若是你同意，本王会保你。”
融合，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合二为一。
而是其中一人，占领另一人。
本身更强的那一方，将取代弱的一方，抢占弱势一方的□□，将魂魄，记忆和情感，都归纳在一个人身上。
两人融合，一存一灭。
灵魄当中，融合和献祭的情况其实并不常发生，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也都是亲系同族之间，有血脉关联的族类。
像这样非亲非故的去融合或者献祭一般不会有。
若是砚尘同思无涯融合，凭思无涯原本的品种和灵力，他一定是被占领的那一方。
砚尘会变成思无涯，取代思无涯，做洛知谦的灵魄。
换言之，思无涯会死。
这一场生命和力量的交换。
但思无涯有魔的力量，从血脉上来说，他是魔。
他有机会既得到力量，又保全性命。
可，风险还是存在。
谁都不能料到融合过程中具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变故。
思无涯能不能坚持住被剔骨抽筋，被换血，魂魄被打散重组，灵力被洗涤再凝结，都是问题。
思无涯听出来了絮尧的意思。
她没说他不同意会怎么样。
她会保他。这样的话她说过好几次，思无涯深信不疑。
可……还是很难同意啊……
谁会希望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呢？万一他真的……
那洛知谦该怎么办。
思无涯有点想哭。
絮尧看着桌沿，本还要张口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和祭百对视了一眼。
祭百会意，问：“他可有说为何要和你融合？”
思无涯听见了，但低着头眼睛转了转，不敢回答。
絮尧和祭百好像都不知道，化不出法器是因为他，若是说出来……那融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他说……我需要力量，他需要我。”思无涯不敢不说，也不敢都说，所以只说一句。
絮尧听后微一颔首道：“他需要你……那就是他还没有主人。”
“是想要你的永久生命啊。”祭百跟着道，“他说什么时候？”
“……今晚。”思无涯握紧了拳回。
絮尧注视着思无涯，而思无涯未曾抬起头过。良久后，絮尧道：“既然如此，让祭百跟着你吧……愿不愿意随你。”
“本王从没指望过你有什么力量，你若是自己想要，那就去吧。”
思无涯呼吸一滞，惊讶地抬起头看她。
絮尧神情冷静，额前宝石红光流泻，勾勒住宝石的金叶隐隐发光，她说得很自然，像是完全不在意。
她不笑的时候真的有种距离感，面若寒冰，气质冷清，像一只乌木沉香，沉着稳重，让人完全无法去看脸猜想她的意思。
如果絮尧是人，那思无涯听她说话应该会很难受。
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有深层意思，哪句话是表面意思，思无涯分辨不出来。
还好她是魔，不会说些拐弯抹角的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好……”思无涯畏畏道，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嗯，我们去吃点东西，你回去等着吧，放玉腰奴先陪着你，我弄好就来找你。”祭百活动了动脖子，和絮尧站起身。
“他要是再来找你，你不愿意，要么杀了他，要么让他放弃这个打算，他已经锁定你了不会轻易罢休的。”祭百临走前还是向他交代清楚。
“是，我知道了……谢陛下，谢灵主。”思无涯目送两人离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动。
以免又遇到不知从哪出来的云时，思无涯这次用法术直接移形回到了洛知谦房里。
没想到一进来洛知谦居然已经回来了。
“主人？”洛知谦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
思无涯一看见就担心道，跑过来伏到他身侧问：“怎么了主人，是不舒服吗？怎么在这里休息？”
洛知谦听到他的声音，摇摇头道：“你回来了啊无涯，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了，你去哪了，我还想去找你的……”
他的声音很沉闷，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虚弱，是真的乏力了。
思无涯架起洛知谦一只胳膊，想扶他到床上去，可洛知谦却赖着身子不肯起来：“没事，没事无涯，不用了，我还没治好灵魄们，我马上还要去的。”
“你该休息了主人！”思无涯反驳道，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想着救人，自己都吃不消了！
“没事，我很快就能好的。”洛知谦把思无涯摁着坐下，“无限灵力不知道能持续几时，万一就这几天呢？现在我有力量就一定要充分发挥，它们太可怜了，我不想见死不救。”
听到“力量”二字的思无涯瞳孔一缩，语气虚而软了下来：“主，主人很想要力量……吗？”
洛知谦头有点晕，用手撑着头没正对着他，所以没看见思无涯的表情，他道：“是呀，我无时无刻不想提升自己呢，有力量我就不用做大家的累赘了，趁现在大家都还没好，我更要多“表现表现”了。”
思无涯愣住，双唇嗫嚅。
累赘……
“你怎么样无涯？刚刚去哪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他还在关心思无涯。
“我没事主人……我，我去找祭百兄了。”
“祭百啊，阿涟……怎么样？”洛知谦偏头，询问道。
“阿涟小姐挺好的……主人你，觉得现在的灵力……怎么样？”
“嗯？灵力啊，我当然还是希望能更强一点呢，我想帮到大家。我们考验的时候，居然是我坚持到最后，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洛知谦轻谓一声，嘴角漾起淡笑。
“烈舟哥说……我们灵力用不完，可能和你的天赋法术有关主人。”
“天赋法术？”洛知谦狐疑道，“我没什么感觉。”
“阿涟好像说，要等灵力到一定程度了天赋法术才会觉醒，我现在连神息都没有，怎么会有天赋法术呢？我们的灵力还是普通人的灵力，你可以感觉到的吧无涯。”
“嗯。”思无涯回，他灵力有没有神息他是知道的，现在好像的确没有感觉。
“没事，我们继续努力，剩下的以后再想，现在重要的是跟上大家的步伐。”洛知谦摸了摸思无涯的头，鼓励道。
“……嗯。”思无涯百感交集，一种难言的滋味从咽喉间往嘴里蔓延。
“虽然不知道那个飞升考核到底是什么，但从现在来看，我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呢。”洛知谦随口一道，他感受自己体内的灵力，好像还是那么多没有变化。
“近来我感觉，灵力变化越来越小了，是怎么回事呢，虽然好像用不完，可一直这么弱小也不是件好事。”
“总感觉一直处在瓶颈，每次快要突破的时候那股力量就会被压下去。”洛知谦摊开自己的手，犯嘀咕。
思无涯就听着他说。
他低着头，同样去看自己的手，灵力在他无意识下运转，一片竹叶显现在了他手中。
又大又宽，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其充沛的灵力，和他变化的竹叶完全不一样。
思无涯就看着这片叶子，看到它流转的光丝从有到无，看着这一片叶子的灵力与自己的灵力碰撞。
然后被打败。
“你还要救多少灵魄？主人。”思无涯忽然问。
“还有三四个吧，怎么了，我不累的。”洛知谦回。
思无涯道：“那是不是还要很长时间？”
“应该吧，你自己睡觉害怕呀，我尽量快点弄完回来陪你。”洛知谦宠溺地刮了下思无涯的鼻子，唇角牵起。
思无涯摇摇头站起身，眸中多了几分坚定之色，他轻声道：“不是，主人，我想起来祭百哥在等着我要带我修炼，我也要去了。”
“你不是累了吗还要修炼？”洛知谦道。
“我也想多帮帮主人嘛，主人都没喊累我怎么能比主人先休息？”思无涯尽量用很轻快地语气道。
洛知谦一下就笑出声来，跟着站起来对他道：“没关系无涯，我不累。你想怎么休息都没事，我不用你帮什么忙，你照顾好自己，想玩就玩，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就够了！”
“主人……”思无涯心头一颤。
“我……以后吧主人，以后，我答应你，以后我会想玩就玩，想休息就休息的，仅此一次。”
洛知谦看着思无涯突然这么正经的模样，眼底漾起的光越来越多，梨涡深深地陷进去，他给思无涯理了下耳边的墨发，没有多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早点回来就行，去吧，我也去了，别太辛苦。”
思无涯听他说话有种快要落泪的冲动，胸口像是被划出几笔划痕，尖锐又痛苦，他忍着哽咽说好。
他走去门边，动作很缓地开门，屋外夜黑风高，沉闷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洛知谦和他走不同的方向，他摆摆手道别：“我去啦无涯！”
思无涯僵硬地抬起手挥了挥，眼里已经蓄满泪水，他恋恋不舍地目送洛知谦离开，说话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好，主人，等我回来！”
“我会回来的……”
烈舟淡笑着说：“嗯......我是觉得，如果用天赋法术来解释的话，是可以说的通的。”
“虽然目前洛公子还没有觉醒神息，但随着你们灵力的增强，天赋法术应该会慢慢显露，毕竟是个没有规律的东西，如果往这方面想也许真有可能。”
思无涯闻言好好想了想，似乎真说得通。
天赋法术是神和魔从出生就决定了的，是一种单独的法术，每个人都不同，强弱完全取决于自己修炼的天赋。
“有道理。谢谢烈舟哥，我好好跟主人探讨一下。”
“嗯嗯，先辛苦你们了，等我恢复了就和主人来给你们帮忙。”烈舟道。
“嗯嗯，好！”
思无涯答应后烈舟就离开，得到新思路的思无涯很想现在就去找絮尧。
可治疗灵魄耽误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久。
洛知谦治疗完几个灵魄后思无涯接力，两个人就这么一人休息一会儿，硬是将救来的十几只灵魄都治疗了个遍。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
思无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心事的原因，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偏偏他选的几个灵魄，还都是伤得较重的。
治疗完后思无涯虽还有灵力，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洛知谦有些担心他的状态：“是不是累了无涯？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思无涯靠在墙上，闭着眼一副说话都没劲的样子，听见后他也没继续坚持的意思，应声道：“好，主人，你别太强求了，量力而行哦，我回去等你啦。”
洛知谦笑着说好。
思无涯离开后就直接去了絮尧房间。
他站在门前，用意念化出片竹叶先扔进去。
“进来。”
得到应允后他穿门而入。
屋内絮尧正在给祭百整理衣服，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未系好的衣衫能看见外露的肌肤，那些伤痕已经消失，只剩下块块分明的腹肌。
“又怎么了。”絮尧没瞧思无涯，只随口问。
思无涯斟酌片刻，开口：“那个叫我名字的人……来找我了，我们见过了。”
絮尧听见后朝他看了过来，表情狐疑，随后说：“坐下说吧。”
三人围桌而谈。
气氛自然的紧张了起来，不同于往常他们任何一次对话。
絮尧问：“怎么找到你的。”
祭百环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是认真听的态度但表情平淡，他问：“那人是谁。”
思无涯紧张地抠手，这种心情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和絮尧祭百他们还不熟的时候的聊天。
他不太自然地犹豫道：“他……是竹，我在灵饰里的时候找到我的。”
祭百捕捉到了关键词：“竹？竹类灵魄？”
絮尧果真就是知道些什么没说，思无涯没从她脸上看出来一丝惊讶，她也没问任何关于“他”身份的问题。
絮尧说：“他让你什么时候去找他。”
祭百说：“什么品相能把你直接从灵饰里带走？”他环臂的手敲击自己，脑子里开始思考，自顾地猜道：
“竹类灵魄……竹类，品质高的竹类灵魄……潇湘竹？龟甲竹？既篁修竹？还是金甲玉银竹？”
他能想到的高级竹类灵魄只有这些。
思无涯道：“他说他是……既篁修竹……”
絮尧道：“你答应他了吗。”
祭百还在琢磨：“既篁修竹……既篁修竹是竹类灵魄里最稀有的。”
思无涯低下头，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掐了掐手不知怎么回答。
祭百看了眼絮尧，读了她的心思后才恍然后知道：“啊，融合啊。”
思无涯沉默着没说话。
祭百不屑一顾，抬高音量恣意道：“我魔界之人，还没沦落到要和人融合的地步。”
絮尧看着思无涯，等他的态度。
思无涯听见祭百这么说，内心是有些窃喜的，就好像被砚尘打击的那点骨气被人给撑了起来，让他也有了底气。
可絮尧还没发话。
思无涯抬头，撞上絮尧的目光，可他却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不让他融合的情感，有的只是惯常的平静和冰凉。
思无涯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掐紧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淡定。
絮尧意味不明，像是也还在权衡。
过了好一会儿，絮尧呼出口气，终于启声道：“你自己决定吧。”
“若是你同意，本王会保你。”
融合，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合二为一。
而是其中一人，占领另一人。
本身更强的那一方，将取代弱的一方，抢占弱势一方的□□，将魂魄，记忆和情感，都归纳在一个人身上。
两人融合，一存一灭。
灵魄当中，融合和献祭的情况其实并不常发生，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也都是亲系同族之间，有血脉关联的族类。
像这样非亲非故的去融合或者献祭一般不会有。
若是砚尘同思无涯融合，凭思无涯原本的品种和灵力，他一定是被占领的那一方。
砚尘会变成思无涯，取代思无涯，做洛知谦的灵魄。
换言之，思无涯会死。
这一场生命和力量的交换。
但思无涯有魔的力量，从血脉上来说，他是魔。
他有机会既得到力量，又保全性命。
可，风险还是存在。
谁都不能料到融合过程中具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变故。
思无涯能不能坚持住被剔骨抽筋，被换血，魂魄被打散重组，灵力被洗涤再凝结，都是问题。
思无涯听出来了絮尧的意思。
她没说他不同意会怎么样。
她会保他。这样的话她说过好几次，思无涯深信不疑。
可……还是很难同意啊……
谁会希望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呢？万一他真的……
那洛知谦该怎么办。
思无涯有点想哭。
絮尧看着桌沿，本还要张口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和祭百对视了一眼。
祭百会意，问：“他可有说为何要和你融合？”
思无涯听见了，但低着头眼睛转了转，不敢回答。
絮尧和祭百好像都不知道，化不出法器是因为他，若是说出来……那融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他说……我需要力量，他需要我。”思无涯不敢不说，也不敢都说，所以只说一句。
絮尧听后微一颔首道：“他需要你……那就是他还没有主人。”
“是想要你的永久生命啊。”祭百跟着道，“他说什么时候？”
“……今晚。”思无涯握紧了拳回。
絮尧注视着思无涯，而思无涯未曾抬起头过。良久后，絮尧道：“既然如此，让祭百跟着你吧……愿不愿意随你。”
“本王从没指望过你有什么力量，你若是自己想要，那就去吧。”
思无涯呼吸一滞，惊讶地抬起头看她。
絮尧神情冷静，额前宝石红光流泻，勾勒住宝石的金叶隐隐发光，她说得很自然，像是完全不在意。
她不笑的时候真的有种距离感，面若寒冰，气质冷清，像一只乌木沉香，沉着稳重，让人完全无法去看脸猜想她的意思。
如果絮尧是人，那思无涯听她说话应该会很难受。
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有深层意思，哪句话是表面意思，思无涯分辨不出来。
还好她是魔，不会说些拐弯抹角的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好……”思无涯畏畏道，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嗯，我们去吃点东西，你回去等着吧，放玉腰奴先陪着你，我弄好就来找你。”祭百活动了动脖子，和絮尧站起身。
“他要是再来找你，你不愿意，要么杀了他，要么让他放弃这个打算，他已经锁定你了不会轻易罢休的。”祭百临走前还是向他交代清楚。
“是，我知道了……谢陛下，谢灵主。”思无涯目送两人离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动。
以免又遇到不知从哪出来的云时，思无涯这次用法术直接移形回到了洛知谦房里。
没想到一进来洛知谦居然已经回来了。
“主人？”洛知谦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
思无涯一看见就担心道，跑过来伏到他身侧问：“怎么了主人，是不舒服吗？怎么在这里休息？”
洛知谦听到他的声音，摇摇头道：“你回来了啊无涯，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了，你去哪了，我还想去找你的……”
他的声音很沉闷，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虚弱，是真的乏力了。
思无涯架起洛知谦一只胳膊，想扶他到床上去，可洛知谦却赖着身子不肯起来：“没事，没事无涯，不用了，我还没治好灵魄们，我马上还要去的。”
“你该休息了主人！”思无涯反驳道，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想着救人，自己都吃不消了！
“没事，我很快就能好的。”洛知谦把思无涯摁着坐下，“无限灵力不知道能持续几时，万一就这几天呢？现在我有力量就一定要充分发挥，它们太可怜了，我不想见死不救。”
听到“力量”二字的思无涯瞳孔一缩，语气虚而软了下来：“主，主人很想要力量……吗？”
洛知谦头有点晕，用手撑着头没正对着他，所以没看见思无涯的表情，他道：“是呀，我无时无刻不想提升自己呢，有力量我就不用做大家的累赘了，趁现在大家都还没好，我更要多“表现表现”了。”
思无涯愣住，双唇嗫嚅。
累赘……
“你怎么样无涯？刚刚去哪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他还在关心思无涯。
“我没事主人……我，我去找祭百兄了。”
“祭百啊，阿涟……怎么样？”洛知谦偏头，询问道。
“阿涟小姐挺好的……主人你，觉得现在的灵力……怎么样？”
“嗯？灵力啊，我当然还是希望能更强一点呢，我想帮到大家。我们考验的时候，居然是我坚持到最后，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洛知谦轻谓一声，嘴角漾起淡笑。
“烈舟哥说……我们灵力用不完，可能和你的天赋法术有关主人。”
“天赋法术？”洛知谦狐疑道，“我没什么感觉。”
“阿涟好像说，要等灵力到一定程度了天赋法术才会觉醒，我现在连神息都没有，怎么会有天赋法术呢？我们的灵力还是普通人的灵力，你可以感觉到的吧无涯。”
“嗯。”思无涯回，他灵力有没有神息他是知道的，现在好像的确没有感觉。
“没事，我们继续努力，剩下的以后再想，现在重要的是跟上大家的步伐。”洛知谦摸了摸思无涯的头，鼓励道。
“……嗯。”思无涯百感交集，一种难言的滋味从咽喉间往嘴里蔓延。
“虽然不知道那个飞升考核到底是什么，但从现在来看，我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呢。”洛知谦随口一道，他感受自己体内的灵力，好像还是那么多没有变化。
“近来我感觉，灵力变化越来越小了，是怎么回事呢，虽然好像用不完，可一直这么弱小也不是件好事。”
“总感觉一直处在瓶颈，每次快要突破的时候那股力量就会被压下去。”洛知谦摊开自己的手，犯嘀咕。
思无涯就听着他说。
他低着头，同样去看自己的手，灵力在他无意识下运转，一片竹叶显现在了他手中。
又大又宽，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其充沛的灵力，和他变化的竹叶完全不一样。
思无涯就看着这片叶子，看到它流转的光丝从有到无，看着这一片叶子的灵力与自己的灵力碰撞。
然后被打败。
“你还要救多少灵魄？主人。”思无涯忽然问。
“还有三四个吧，怎么了，我不累的。”洛知谦回。
思无涯道：“那是不是还要很长时间？”
“应该吧，你自己睡觉害怕呀，我尽量快点弄完回来陪你。”洛知谦宠溺地刮了下思无涯的鼻子，唇角牵起。
思无涯摇摇头站起身，眸中多了几分坚定之色，他轻声道：“不是，主人，我想起来祭百哥在等着我要带我修炼，我也要去了。”
“你不是累了吗还要修炼？”洛知谦道。
“我也想多帮帮主人嘛，主人都没喊累我怎么能比主人先休息？”思无涯尽量用很轻快地语气道。
洛知谦一下就笑出声来，跟着站起来对他道：“没关系无涯，我不累。你想怎么休息都没事，我不用你帮什么忙，你照顾好自己，想玩就玩，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就够了！”
“主人……”思无涯心头一颤。
“我……以后吧主人，以后，我答应你，以后我会想玩就玩，想休息就休息的，仅此一次。”
洛知谦看着思无涯突然这么正经的模样，眼底漾起的光越来越多，梨涡深深地陷进去，他给思无涯理了下耳边的墨发，没有多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早点回来就行，去吧，我也去了，别太辛苦。”
思无涯听他说话有种快要落泪的冲动，胸口像是被划出几笔划痕，尖锐又痛苦，他忍着哽咽说好。
他走去门边，动作很缓地开门，屋外夜黑风高，沉闷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洛知谦和他走不同的方向，他摆摆手道别：“我去啦无涯！”
思无涯僵硬地抬起手挥了挥，眼里已经蓄满泪水，他恋恋不舍地目送洛知谦离开，说话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好，主人，等我回来！”
“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