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长得相貌端正，我心里盘算着，这次由于经费原因，来的演员并不多，一名演员需要扮演多个角色，如果他能跟我们一起进山，到可以在电影里给他个角色，分担一下演员们的压力。只是他太年轻了，想必他之前也没进过山，我不得不怀疑起他是否能胜任向导的职位。
“各位领导好。”林晨有些拘谨的给我们鞠躬，低头腼腆的笑着，眼神小心翼翼望向我们，可在与我们对视接触到瞬间，又像触电了般瞬间弹了回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他的样子，和核心区的年轻人比起来，显得格外的不谙世事。我不由有些感概，在这样偏僻艰苦的地方，这孩子竟像是从来没受过苦一样。
“嘿，这孩子从小在厂里长大，没见过什么外人。”厂长解释道，他看林晨的神情里满是宠溺，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林晨从怀中拿出一本老到泛黄掉页的笔记本，又里面抽出一张地图来，地图上用彩色圆珠笔画了几条进山的路线。林晨说道：“这些都是我爷爷走过的路，都可以进山，各位领导想走哪一条？”林晨曲着腰，礼貌的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自豪与兴奋，他看上去是那种从小听着家族里长辈故事长大的小孩，他为他爷爷的工作感到骄傲，在家人耳濡目染的影响下，他似乎也很想进山。
“你父亲呢？”我本想问林晨关于他爷爷的事，但突然想到在资源如此贫乏的地方，人类寿命不太可能达到这样的长度。
听到我的问题，林晨沉默了，眼眸下垂，露出凄然之色。
“欸，领导，”这时刘厂长突然出伸手制止我的问话，他搂过林晨的肩膀对我们说到“林晨，是我们水厂的孩子，水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家人。况且，我们水厂除了阿晨，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进山路线了。”
“明白，实在抱歉。”听出厂长话中的含义后，秦琏接过话来，替我向林晨的身世表示歉意。
我们都见过太多像林晨这样的人，即便是在核心区，也有太多像林晨一样，或者比林晨身世更加悲惨的人。至少林晨还有水厂，而很多孩子，在他们被世界搜刮得一干二净，在失去得无可失去之时，当命运之神的镰刀再次向他们挥来，他们只能选择献祭自己。
“不碍事，不碍事，阿晨那时还小，早忘了，是吧？阿晨，你快跟领导说一下进山的路线。”不等林晨回答，刘厂长便抢过话来，把林晨往我们这边推。的确，想要离开这荒无人烟的水厂，巴结上从核心区来的上层人，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秦琏似乎也松了口气，他顺着刘厂长的话道：“林向导，那这段时间要拜托你了。我们这还扛着摄像机，你看那条路最好走我们就走哪条。”说完又转头看向我问道“燕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望向窗外，天光尚且明亮，太阳却已经开始有西垂的趋势，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我又看了眼摄制组的成员，我知道，他们无不想尽快拍完。上面拨发的经费是固定的，每多拍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钱，他们最后能分到的经费也越少。“尽快出发吧，具体时间听向导的。”我说道。当初我把拍摄地点定在咖环弓村时，他们心中便有不满，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也不想在出发时间上再惹起他们的怨言。“还有，不要叫我燕夫人，我的名字是霍然。”
“是，霍导。”秦琏立马改口。秦琏回应我时，嘴角带着丝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我却从这笑意中读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林晨听到出发路线和时间都由他决定后，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很单纯，觉得是因为我们对他能力的认可和信任才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的，于是他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誉。他面带惊喜的看了我和秦琏一眼，然后又仔细看了眼窗外的天，抱着笔记本，开心的笑道“多谢霍导赏识，多谢秦导赏识，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有些晚了，各位领导今晚好好休息。”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山风呼啸，还是因为这里早晨的空气异常湿冷，除了林晨，大家都很沉默，沉默的吃早晨，沉默的收拾行囊。刘厂长为给我们送行，也起了一个大早，虽然说话时很客气，但仍可从他脸上看出因为早起而产生的不耐烦。
“不出意外，我们在太阳落山前能赶到村口。”林晨戴了一顶皱巴得看不出材质的宽沿帽，穿一身洗褪色的科考服，背着印有水厂字样的双肩包，手捧那本破笔记，迫不及待的往进山的方向走去。
我跟在林晨身后，秦琏在我侧后方，再后面是演员，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再加上其余工作人员，然后又指定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在队尾压后。
我们打算沿溪而上，可当我们真正到了山脚，准备进山才发现，整做山居然都被四五米高的铁栅栏包围起来，栅栏的顶端朝山的方向伸出一排排尖锐的铁刺，铁刺上锈迹斑斑。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看去，靠近铁栅栏十米以内的树木全部被砍倒，只剩几丛低矮的灌木环绕枯木桩左右，向上伸展出枝干，似乎在缅怀，或是在祈祷，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我心想，这铁围栏可是不小的工程，看来为了保护水资源，保护区政府可是下足了功夫，只是......
“霍导，这围栏有些不对劲呀。”魏染突然挤到我身侧，低声说道，她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像只小鹿，又像是狐狸。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让我想起了宴会的上那个女人。
“你真聪明。”我笑着夸奖道。她的确很聪明，敏锐的观察力，富有预见性的判断力，适当展示自己能力的分寸与勇气，以及出人头地的野心。在我印象里，燕庄似乎很欣赏这类型的女人。
我看了眼身旁的秦琏，他正抬头看着围栏上的铁刺，面露疑惑之态。而团队里的其他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正如魏染所言，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围栏上铁刺安插的方向，不像是防止走私犯进去，而是在防止山里的某种东西出来。
“林晨，山里有野兽吗？”那个让刘厂长面露难色的问题，那个让秦琏感到不满的问题，这次被我抛给了林晨。
“以前有，现在没了”不像厂长的遮遮掩掩，林晨回答得很干脆“听说我爷爷年轻那会儿，水厂刚建成，厂里人也多，大家经常去山里打猎，改善一下伙食。”他笑呵呵的说道，眼中满是温暖，只是回忆着过去，全然没意识到私自打猎，触犯了保护区走私法案。
在林晨说话时，秦琏的目光在我身上一闪而过，里面藏着几分讶异、几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站在道德高地的鄙夷。这也难怪，毕竟在一般人眼里，我是燕庄的妻子，属于上层人。而我们这类人浪费资源，压榨平民，名声一向不好。凭借秦琏那丰富想象力的头脑，以及我一路上的言行，他完全可以推演出一场巨大的阴谋，比如，拍电影只是幌子，我是中央派来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像是调查关于肉类的走私案。于是整件事就变成了我哄着他们来拍电影，自己却一路上到处诈口供，最后再借着查案的名义大肆搜刮，滥杀无辜，又或许，在这一切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大的秘密。对于秦琏这种，学了一身风骨，以反抗人性黑暗为己任人来说，刺探上层人的阴谋，可比拍摄单纯的爱情电影更能带来成就感。
从现实情况而言，如果我愿意，凭着刚才林晨的那句回答，我确实可以去核心区告发林晨。走私肉食的罪名，足以让整个水厂的人深陷囹圄。然后，我会成为侦破一桩走私案的功臣，燕庄将会有更坦荡是仕途，我也将获得更多的资源补给。即使从实际情况来看，林晨是全然无辜的，只是不懂事，说错了话而已。
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打算这么做。离开核心区，离开燕庄，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放松起来，我不愿在我身在盲山的时候，还要为核心区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费神，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专住在一件事上，拍电影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也罢，只要能让我暂时忘记核心区，忘记燕庄便好。
而那些令秦琏生疑的提问，只是之前的人生经历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我并不打算跟秦琏解释，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况且，我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被人知道。于是我不顾秦琏的鄙夷，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问林晨，“现在怎么没野兽了？”
“不知道”林晨挠了挠头“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山里的野兽一下子不知怎么的全没了，连鸟也见不到一只，再后来连厂里的人也少了，现在加上我，厂里也就六个人。”
要让整座山里的野兽在一两个月内毫无预兆的全部消失，只有人类可以做到，不仅如此，这还需要是一场扫荡式的猎杀。但仅凭水厂的人，万万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让我心中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山里的野兽全部都消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差不多十年前吧。”林晨想了想说到。
十年前？我双眉紧锁。我在记忆中仔细搜寻，却没找到任何结果。无论是黑白两道的消息，还是我因身份之便，所翻看过的各类机密文件，全都没有相关线索表明，十年前，在咖环弓村，有一场如此规模的猎杀，大足以让所以动物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况且，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无论是中央，还是现存已知的走私者，都不会采用。
难道，还有另一群人？
“各位领导好。”林晨有些拘谨的给我们鞠躬，低头腼腆的笑着，眼神小心翼翼望向我们，可在与我们对视接触到瞬间，又像触电了般瞬间弹了回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他的样子，和核心区的年轻人比起来，显得格外的不谙世事。我不由有些感概，在这样偏僻艰苦的地方，这孩子竟像是从来没受过苦一样。
“嘿，这孩子从小在厂里长大，没见过什么外人。”厂长解释道，他看林晨的神情里满是宠溺，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林晨从怀中拿出一本老到泛黄掉页的笔记本，又里面抽出一张地图来，地图上用彩色圆珠笔画了几条进山的路线。林晨说道：“这些都是我爷爷走过的路，都可以进山，各位领导想走哪一条？”林晨曲着腰，礼貌的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自豪与兴奋，他看上去是那种从小听着家族里长辈故事长大的小孩，他为他爷爷的工作感到骄傲，在家人耳濡目染的影响下，他似乎也很想进山。
“你父亲呢？”我本想问林晨关于他爷爷的事，但突然想到在资源如此贫乏的地方，人类寿命不太可能达到这样的长度。
听到我的问题，林晨沉默了，眼眸下垂，露出凄然之色。
“欸，领导，”这时刘厂长突然出伸手制止我的问话，他搂过林晨的肩膀对我们说到“林晨，是我们水厂的孩子，水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家人。况且，我们水厂除了阿晨，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进山路线了。”
“明白，实在抱歉。”听出厂长话中的含义后，秦琏接过话来，替我向林晨的身世表示歉意。
我们都见过太多像林晨这样的人，即便是在核心区，也有太多像林晨一样，或者比林晨身世更加悲惨的人。至少林晨还有水厂，而很多孩子，在他们被世界搜刮得一干二净，在失去得无可失去之时，当命运之神的镰刀再次向他们挥来，他们只能选择献祭自己。
“不碍事，不碍事，阿晨那时还小，早忘了，是吧？阿晨，你快跟领导说一下进山的路线。”不等林晨回答，刘厂长便抢过话来，把林晨往我们这边推。的确，想要离开这荒无人烟的水厂，巴结上从核心区来的上层人，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秦琏似乎也松了口气，他顺着刘厂长的话道：“林向导，那这段时间要拜托你了。我们这还扛着摄像机，你看那条路最好走我们就走哪条。”说完又转头看向我问道“燕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望向窗外，天光尚且明亮，太阳却已经开始有西垂的趋势，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我又看了眼摄制组的成员，我知道，他们无不想尽快拍完。上面拨发的经费是固定的，每多拍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钱，他们最后能分到的经费也越少。“尽快出发吧，具体时间听向导的。”我说道。当初我把拍摄地点定在咖环弓村时，他们心中便有不满，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也不想在出发时间上再惹起他们的怨言。“还有，不要叫我燕夫人，我的名字是霍然。”
“是，霍导。”秦琏立马改口。秦琏回应我时，嘴角带着丝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我却从这笑意中读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林晨听到出发路线和时间都由他决定后，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很单纯，觉得是因为我们对他能力的认可和信任才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的，于是他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誉。他面带惊喜的看了我和秦琏一眼，然后又仔细看了眼窗外的天，抱着笔记本，开心的笑道“多谢霍导赏识，多谢秦导赏识，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有些晚了，各位领导今晚好好休息。”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山风呼啸，还是因为这里早晨的空气异常湿冷，除了林晨，大家都很沉默，沉默的吃早晨，沉默的收拾行囊。刘厂长为给我们送行，也起了一个大早，虽然说话时很客气，但仍可从他脸上看出因为早起而产生的不耐烦。
“不出意外，我们在太阳落山前能赶到村口。”林晨戴了一顶皱巴得看不出材质的宽沿帽，穿一身洗褪色的科考服，背着印有水厂字样的双肩包，手捧那本破笔记，迫不及待的往进山的方向走去。
我跟在林晨身后，秦琏在我侧后方，再后面是演员，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再加上其余工作人员，然后又指定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在队尾压后。
我们打算沿溪而上，可当我们真正到了山脚，准备进山才发现，整做山居然都被四五米高的铁栅栏包围起来，栅栏的顶端朝山的方向伸出一排排尖锐的铁刺，铁刺上锈迹斑斑。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看去，靠近铁栅栏十米以内的树木全部被砍倒，只剩几丛低矮的灌木环绕枯木桩左右，向上伸展出枝干，似乎在缅怀，或是在祈祷，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我心想，这铁围栏可是不小的工程，看来为了保护水资源，保护区政府可是下足了功夫，只是......
“霍导，这围栏有些不对劲呀。”魏染突然挤到我身侧，低声说道，她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像只小鹿，又像是狐狸。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让我想起了宴会的上那个女人。
“你真聪明。”我笑着夸奖道。她的确很聪明，敏锐的观察力，富有预见性的判断力，适当展示自己能力的分寸与勇气，以及出人头地的野心。在我印象里，燕庄似乎很欣赏这类型的女人。
我看了眼身旁的秦琏，他正抬头看着围栏上的铁刺，面露疑惑之态。而团队里的其他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正如魏染所言，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围栏上铁刺安插的方向，不像是防止走私犯进去，而是在防止山里的某种东西出来。
“林晨，山里有野兽吗？”那个让刘厂长面露难色的问题，那个让秦琏感到不满的问题，这次被我抛给了林晨。
“以前有，现在没了”不像厂长的遮遮掩掩，林晨回答得很干脆“听说我爷爷年轻那会儿，水厂刚建成，厂里人也多，大家经常去山里打猎，改善一下伙食。”他笑呵呵的说道，眼中满是温暖，只是回忆着过去，全然没意识到私自打猎，触犯了保护区走私法案。
在林晨说话时，秦琏的目光在我身上一闪而过，里面藏着几分讶异、几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站在道德高地的鄙夷。这也难怪，毕竟在一般人眼里，我是燕庄的妻子，属于上层人。而我们这类人浪费资源，压榨平民，名声一向不好。凭借秦琏那丰富想象力的头脑，以及我一路上的言行，他完全可以推演出一场巨大的阴谋，比如，拍电影只是幌子，我是中央派来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像是调查关于肉类的走私案。于是整件事就变成了我哄着他们来拍电影，自己却一路上到处诈口供，最后再借着查案的名义大肆搜刮，滥杀无辜，又或许，在这一切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大的秘密。对于秦琏这种，学了一身风骨，以反抗人性黑暗为己任人来说，刺探上层人的阴谋，可比拍摄单纯的爱情电影更能带来成就感。
从现实情况而言，如果我愿意，凭着刚才林晨的那句回答，我确实可以去核心区告发林晨。走私肉食的罪名，足以让整个水厂的人深陷囹圄。然后，我会成为侦破一桩走私案的功臣，燕庄将会有更坦荡是仕途，我也将获得更多的资源补给。即使从实际情况来看，林晨是全然无辜的，只是不懂事，说错了话而已。
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打算这么做。离开核心区，离开燕庄，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放松起来，我不愿在我身在盲山的时候，还要为核心区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费神，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专住在一件事上，拍电影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也罢，只要能让我暂时忘记核心区，忘记燕庄便好。
而那些令秦琏生疑的提问，只是之前的人生经历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我并不打算跟秦琏解释，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况且，我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被人知道。于是我不顾秦琏的鄙夷，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问林晨，“现在怎么没野兽了？”
“不知道”林晨挠了挠头“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山里的野兽一下子不知怎么的全没了，连鸟也见不到一只，再后来连厂里的人也少了，现在加上我，厂里也就六个人。”
要让整座山里的野兽在一两个月内毫无预兆的全部消失，只有人类可以做到，不仅如此，这还需要是一场扫荡式的猎杀。但仅凭水厂的人，万万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让我心中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山里的野兽全部都消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差不多十年前吧。”林晨想了想说到。
十年前？我双眉紧锁。我在记忆中仔细搜寻，却没找到任何结果。无论是黑白两道的消息，还是我因身份之便，所翻看过的各类机密文件，全都没有相关线索表明，十年前，在咖环弓村，有一场如此规模的猎杀，大足以让所以动物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况且，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无论是中央，还是现存已知的走私者，都不会采用。
难道，还有另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