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秘方
春日午后，日光和煦，屋内的窗桕大开，桌前的小娘子正专心绣着时兴的帕样。
“娘子，您对杨郎君可有不满？”
俏丽的婢女嗔怪着看向小姐。
文朝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里叹了一声，“或许吧……”
也许是我多心了。
“弥桑，帮我挑些彩线来，把这荷包收了边就去还礼。”
婢女立刻高兴起来，“杨郎君马上要春闱，还是娘子的眼光好，这荷包配得多体面！”
文朝颜摇了摇头，两下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其实她的手有些糙了，容易挂住丝线，已经不大适合做这些细活，若不是为了她的未婚夫杨栖，她此刻应该在医馆才是。
礼物备好，二人前往城中的一处别院，文朝颜的未婚夫杨栖在此处读书，院子并不大，难得的是清净别致，也方便她在绕过长辈的前提下与之见面。
不过今日一路走来却有些奇怪，门房也不见，有些过于安静了，文朝颜眼皮跳了跳，生出一丝不安来。
弥桑上前推了推门，只推开一条缝，显而后头是加了锁的。
这就更奇怪了，青天白日的，为甚要锁门？
“往后头去！”文朝颜提起裙角，小跑着绕开。
“娘子——”弥桑着急跟上。
后头小门是供采买和上下水用，文朝颜也是无意听到照顾杨栖饮食的婶子提起，这样的门要常开合，并不会落锁，而杨栖爱静，平日里活计做完是不留人的，文朝颜有七分把握这后面的灶房无人。
吱呀——
门扇发出轻响，果然被打开。
弥桑看着尤带油星的地面面露犹豫，还不等说什么，却被文朝颜把东西塞了满怀。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探探情况。”
“娘子……”
“听话。”
话是刮着文朝颜的后脑勺抛过来的，她人已经迈步进了小门，摸索着往熟悉的书房方向去了。
一路行来都无异常，却叫文朝颜更为纳罕，外头不见下人，里头也没见着人，这人都哪去了？
大约走到书房侧面位置时，文朝颜终于听见了人声，还是从房内传来，她顿时呼出了一口气，也许真是想多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她就清晰听到了“文氏”两个字，似乎还是她那未婚夫的声音，顿时她的心又提起来。
这时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也是一道男声，大约能分辨出“进度”“废物”之类的词句。
文朝颜顿时更觉奇怪，前头提的应该是她家，怎么后面说起这样的话？
蓦的她额角一跳，不详之感油然而生，于是她悄声贴近屋墙，屏息凝神想探听屋内之人谈论之事。
很快屋内二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
屋内那粗沉的声音透过木墙清晰传来，“杨二，最后一次，三个月，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文家的秘方必须完整到我手上，如果你做不到，那便不必再来见我。”
“杨二”“文家秘方”听见这两个词朝颜胸中一窒，还未来的及深思，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人，我明白。”
“杨二，别怪我没提醒你，成大事者最忌心软，一个女人一个文家而已。杨家郎君众多，没人你还有的是人。”
“砰—”
屋外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不是她，屋外还有人。
当机立断，她环顾四周随即取下头上的发簪，猫着腰钻进了屋子附近的草木丛中，屏住呼吸，透过层层缝隙，静静观察着周围，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
果然，她立马便听见开门的“咯吱—”，门被推开了。
她把身子埋的很低，不敢动一下，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听见鞋履踏在木质地板“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心中愈发不安紧紧握着手里的发簪，暗暗告诉自己，若是杨栖发现她，希望用这发簪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预料之外，耳边传来女子尖细的叫声，而她在屋外的转角处看见一片妃色的衣角。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妃色衣裙女子跌倒在地，连连后退，口中惊慌解释着什么。
朝颜认得她，她是杨栖身边的侍女净月。
但是执剑人没有丝毫心软，朝颜听见他似是无奈地叹道：“都说了，今天不要在这里。”
倒在地面的净月见杨栖接了她的话以为能有转机，正要起身恳求。
“啊！”是利器刺进皮肉的声音。朝颜看见那把利剑刺穿了净月的胸口，她那妃色的衣裙片刻间便被鲜血浸透。
她心道，杨栖竟如此心狠。过去她以为他那修长的文人手只会用来执笔，万万没料到竟也会提剑杀人。
待那女子全然没了动静，杨栖平静地提起剑似要转身离开。
忽的，他转头看向朝颜所在的草木丛，顿了一顿，片刻后再次转身离开。
朝颜被他那一回头吓得毛骨悚然，她几乎以为他发现她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等再一次拉门声响起时，朝颜知道杨栖回去了，她知道若今天被发现的人是她，大抵也逃不开如此结局。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草木丛，离开这个似鬼魅般的院子。
临近夏日，但天气并不炎热，朝颜却出来一身冷汗，她大脑空白半天，耳边嗡鸣不断。
但不过片刻后，她便冷静地将院门恢复到来前的样子，奔向树下的弥桑，她拉起弥桑的手就要走。
终于距离那处别院已经很远，朝颜才停下大口喘着气，她现在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万万不能嫁与杨栖。
她是文家独女，若是嫁与杨栖那便是文家的一切都落入他的掌心，乎的一阵惊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她心中交错。
惊的是杨栖平素谦和面孔下的心狠手辣与虚情假意，却又庆幸事情还未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她要护住祖父的心血，摆脱婚事！
“娘子，我们跑这么快做甚？”弥桑满怀疑惑地问出。
听见弥桑熟悉的嗓音，朝颜才似被叫醒的梦中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喷涌而出，她紧紧地抱住弥桑，哽咽道：“我定不能嫁与杨栖。”
见弥桑一头雾水，朝颜与她叙述了刚才偷听到的对话。
弥桑面露惊恐，握着朝颜的手惊道：“那娘子，我们何不回去告诉夫人，退掉这门亲事。”
朝颜摇了摇头，立即否决这个提议，“弥桑此事你知我知，万不能告诉娘亲与祖母，杨家我们开罪不起。就算娘亲和祖母知道，婚期在即怎能没有由头的退亲。万不可让她们忧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更何况听杨栖与那人的对话，他们分明已是筹谋已久，怎会轻易放手。
朝颜虽嘴上说着从长计议但她明白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想到解决之法。
回到家中以后朝颜重新理了理头发，换了一身衣服，温声嘱咐弥桑：“今日就当我们从未去过杨栖的别院，若有人问起来便说我们一直呆在家中。”她还是不放心。
突然弥桑疑惑地问道：“娘子，你的耳铛怎么少了一只？”
少了一只？朝颜猛地瞪大眼睛，想起午后出门时为了见那人她专门选了一对杨栖赠予她的耳铛。难道是被草木丛中的繁杂的枝条挂掉了。一股寒意爬上了朝颜的脊背，她的心直坠冰窟。
“娘子！难道是落在别院吗？”弥桑惊恐道。
“不，不会的。”她立即反驳。
惊恐过后，朝颜又重新开始思考耳铛被发现的可能性。
那草木丛那样深，一时半会应是不会被发现…
朝颜魂不附体嘴上却安慰道：“或许…许是落在路上了。”
“切莫杞人忧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她稳了稳心神，递给弥桑一个笃定的眼神。
“娘子，我听你的。”
“那你现在便在家中照顾好母亲祖母，我前去仁善堂坐诊。”朝颜嘱咐道。
今日仁善堂病人较往日不算多，看完几位病人后竟有相当长的空闲时间。
朝颜因为前事实有些心神不宁，连平日最爱看的医书也看不进去，呆滞地看着面前写着医者仁心的牌匾。
她不能也不该与杨栖撕破脸皮，她装作甚么也不知，而她又如何才能与母亲祖母眼里这个完美夫婿退婚呢，又如何才能在这场阴谋之中全身而退。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叩着坐诊的木桌，要是旁人在，一眼便能看出她此刻的焦躁。家中大的开支主要依靠医馆坐诊的诊金，而医馆也算是勉强才接收她，她往日一贯小心谨慎很少有这样出神的时刻。
“文医师，今日病人不算多啊。”耳边传来一声寒暄似的话语，朝颜吓了一跳，移目至面前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心中怪异面上却不显。
她温声回应道：“张医师，你来了。”张鉴与她关系并不亲近，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和她寒暄。
“我看你刚刚魂不守舍的，是也遇上什么难事？”张鉴整理着药箱随口问道。
朝颜敏锐捕捉到他话中的“也”字，顿了顿打了几句马虎，便反问道：“张医师，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见朝颜竟看出自己的心事，张鉴犹豫片刻后道：“也没什么，只是卫统领母亲的病情实在棘手，三番五次请堂中大夫，只是我也未能有解决之法。”
见朝颜面露惑色，他补充道：“只是这几次也算巧，卫家来请人的时候你均不在，所以才不知晓吧。”
卫暄？
朝颜长相柔和乖巧让人难生防备，她面上温声安慰张鉴，心里却掀起波澜，原来卫暄的母亲病了。想起自己曾听到过的传言，她心中暗道，这或许是个机会。
待张鉴走后，朝颜似是不经意从堂中伙计口中问到了卫家来人的规律。
既然是三天左右来一次。
今日未来，左右就是明日了。
“娘子，您对杨郎君可有不满？”
俏丽的婢女嗔怪着看向小姐。
文朝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里叹了一声，“或许吧……”
也许是我多心了。
“弥桑，帮我挑些彩线来，把这荷包收了边就去还礼。”
婢女立刻高兴起来，“杨郎君马上要春闱，还是娘子的眼光好，这荷包配得多体面！”
文朝颜摇了摇头，两下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其实她的手有些糙了，容易挂住丝线，已经不大适合做这些细活，若不是为了她的未婚夫杨栖，她此刻应该在医馆才是。
礼物备好，二人前往城中的一处别院，文朝颜的未婚夫杨栖在此处读书，院子并不大，难得的是清净别致，也方便她在绕过长辈的前提下与之见面。
不过今日一路走来却有些奇怪，门房也不见，有些过于安静了，文朝颜眼皮跳了跳，生出一丝不安来。
弥桑上前推了推门，只推开一条缝，显而后头是加了锁的。
这就更奇怪了，青天白日的，为甚要锁门？
“往后头去！”文朝颜提起裙角，小跑着绕开。
“娘子——”弥桑着急跟上。
后头小门是供采买和上下水用，文朝颜也是无意听到照顾杨栖饮食的婶子提起，这样的门要常开合，并不会落锁，而杨栖爱静，平日里活计做完是不留人的，文朝颜有七分把握这后面的灶房无人。
吱呀——
门扇发出轻响，果然被打开。
弥桑看着尤带油星的地面面露犹豫，还不等说什么，却被文朝颜把东西塞了满怀。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探探情况。”
“娘子……”
“听话。”
话是刮着文朝颜的后脑勺抛过来的，她人已经迈步进了小门，摸索着往熟悉的书房方向去了。
一路行来都无异常，却叫文朝颜更为纳罕，外头不见下人，里头也没见着人，这人都哪去了？
大约走到书房侧面位置时，文朝颜终于听见了人声，还是从房内传来，她顿时呼出了一口气，也许真是想多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她就清晰听到了“文氏”两个字，似乎还是她那未婚夫的声音，顿时她的心又提起来。
这时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也是一道男声，大约能分辨出“进度”“废物”之类的词句。
文朝颜顿时更觉奇怪，前头提的应该是她家，怎么后面说起这样的话？
蓦的她额角一跳，不详之感油然而生，于是她悄声贴近屋墙，屏息凝神想探听屋内之人谈论之事。
很快屋内二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
屋内那粗沉的声音透过木墙清晰传来，“杨二，最后一次，三个月，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文家的秘方必须完整到我手上，如果你做不到，那便不必再来见我。”
“杨二”“文家秘方”听见这两个词朝颜胸中一窒，还未来的及深思，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人，我明白。”
“杨二，别怪我没提醒你，成大事者最忌心软，一个女人一个文家而已。杨家郎君众多，没人你还有的是人。”
“砰—”
屋外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不是她，屋外还有人。
当机立断，她环顾四周随即取下头上的发簪，猫着腰钻进了屋子附近的草木丛中，屏住呼吸，透过层层缝隙，静静观察着周围，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
果然，她立马便听见开门的“咯吱—”，门被推开了。
她把身子埋的很低，不敢动一下，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听见鞋履踏在木质地板“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心中愈发不安紧紧握着手里的发簪，暗暗告诉自己，若是杨栖发现她，希望用这发簪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预料之外，耳边传来女子尖细的叫声，而她在屋外的转角处看见一片妃色的衣角。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妃色衣裙女子跌倒在地，连连后退，口中惊慌解释着什么。
朝颜认得她，她是杨栖身边的侍女净月。
但是执剑人没有丝毫心软，朝颜听见他似是无奈地叹道：“都说了，今天不要在这里。”
倒在地面的净月见杨栖接了她的话以为能有转机，正要起身恳求。
“啊！”是利器刺进皮肉的声音。朝颜看见那把利剑刺穿了净月的胸口，她那妃色的衣裙片刻间便被鲜血浸透。
她心道，杨栖竟如此心狠。过去她以为他那修长的文人手只会用来执笔，万万没料到竟也会提剑杀人。
待那女子全然没了动静，杨栖平静地提起剑似要转身离开。
忽的，他转头看向朝颜所在的草木丛，顿了一顿，片刻后再次转身离开。
朝颜被他那一回头吓得毛骨悚然，她几乎以为他发现她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等再一次拉门声响起时，朝颜知道杨栖回去了，她知道若今天被发现的人是她，大抵也逃不开如此结局。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草木丛，离开这个似鬼魅般的院子。
临近夏日，但天气并不炎热，朝颜却出来一身冷汗，她大脑空白半天，耳边嗡鸣不断。
但不过片刻后，她便冷静地将院门恢复到来前的样子，奔向树下的弥桑，她拉起弥桑的手就要走。
终于距离那处别院已经很远，朝颜才停下大口喘着气，她现在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万万不能嫁与杨栖。
她是文家独女，若是嫁与杨栖那便是文家的一切都落入他的掌心，乎的一阵惊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她心中交错。
惊的是杨栖平素谦和面孔下的心狠手辣与虚情假意，却又庆幸事情还未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她要护住祖父的心血，摆脱婚事！
“娘子，我们跑这么快做甚？”弥桑满怀疑惑地问出。
听见弥桑熟悉的嗓音，朝颜才似被叫醒的梦中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喷涌而出，她紧紧地抱住弥桑，哽咽道：“我定不能嫁与杨栖。”
见弥桑一头雾水，朝颜与她叙述了刚才偷听到的对话。
弥桑面露惊恐，握着朝颜的手惊道：“那娘子，我们何不回去告诉夫人，退掉这门亲事。”
朝颜摇了摇头，立即否决这个提议，“弥桑此事你知我知，万不能告诉娘亲与祖母，杨家我们开罪不起。就算娘亲和祖母知道，婚期在即怎能没有由头的退亲。万不可让她们忧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更何况听杨栖与那人的对话，他们分明已是筹谋已久，怎会轻易放手。
朝颜虽嘴上说着从长计议但她明白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想到解决之法。
回到家中以后朝颜重新理了理头发，换了一身衣服，温声嘱咐弥桑：“今日就当我们从未去过杨栖的别院，若有人问起来便说我们一直呆在家中。”她还是不放心。
突然弥桑疑惑地问道：“娘子，你的耳铛怎么少了一只？”
少了一只？朝颜猛地瞪大眼睛，想起午后出门时为了见那人她专门选了一对杨栖赠予她的耳铛。难道是被草木丛中的繁杂的枝条挂掉了。一股寒意爬上了朝颜的脊背，她的心直坠冰窟。
“娘子！难道是落在别院吗？”弥桑惊恐道。
“不，不会的。”她立即反驳。
惊恐过后，朝颜又重新开始思考耳铛被发现的可能性。
那草木丛那样深，一时半会应是不会被发现…
朝颜魂不附体嘴上却安慰道：“或许…许是落在路上了。”
“切莫杞人忧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她稳了稳心神，递给弥桑一个笃定的眼神。
“娘子，我听你的。”
“那你现在便在家中照顾好母亲祖母，我前去仁善堂坐诊。”朝颜嘱咐道。
今日仁善堂病人较往日不算多，看完几位病人后竟有相当长的空闲时间。
朝颜因为前事实有些心神不宁，连平日最爱看的医书也看不进去，呆滞地看着面前写着医者仁心的牌匾。
她不能也不该与杨栖撕破脸皮，她装作甚么也不知，而她又如何才能与母亲祖母眼里这个完美夫婿退婚呢，又如何才能在这场阴谋之中全身而退。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叩着坐诊的木桌，要是旁人在，一眼便能看出她此刻的焦躁。家中大的开支主要依靠医馆坐诊的诊金，而医馆也算是勉强才接收她，她往日一贯小心谨慎很少有这样出神的时刻。
“文医师，今日病人不算多啊。”耳边传来一声寒暄似的话语，朝颜吓了一跳，移目至面前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心中怪异面上却不显。
她温声回应道：“张医师，你来了。”张鉴与她关系并不亲近，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和她寒暄。
“我看你刚刚魂不守舍的，是也遇上什么难事？”张鉴整理着药箱随口问道。
朝颜敏锐捕捉到他话中的“也”字，顿了顿打了几句马虎，便反问道：“张医师，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见朝颜竟看出自己的心事，张鉴犹豫片刻后道：“也没什么，只是卫统领母亲的病情实在棘手，三番五次请堂中大夫，只是我也未能有解决之法。”
见朝颜面露惑色，他补充道：“只是这几次也算巧，卫家来请人的时候你均不在，所以才不知晓吧。”
卫暄？
朝颜长相柔和乖巧让人难生防备，她面上温声安慰张鉴，心里却掀起波澜，原来卫暄的母亲病了。想起自己曾听到过的传言，她心中暗道，这或许是个机会。
待张鉴走后，朝颜似是不经意从堂中伙计口中问到了卫家来人的规律。
既然是三天左右来一次。
今日未来，左右就是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