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色降落,如一层幽蓝的白纱盖在露天的宫殿上。

    漆夜彩浸泡在水里,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说那一番话刺激夜慕烬了,不然夜慕烬也不会半夜三更发神经。

    夜慕烬犯了病就跟死了一样沉默寡言,这本来是好事,但他一定要缠着她做这做那,还闷不啃声。

    别的病娇反派玩囚禁play,做的都是不可描述的事情。

    夜慕烬倒是一朵纯洁无瑕小白痴。

    比如现在,她被夜慕烬拉过来洗澡。

    夜慕烬可能有当小厮的癖好,喜欢伺候她洗澡。

    自从她不装了,夜慕烬不演了之后,一切重蹈覆辙,她就没自己动手洗过澡,还好没到脚不能落地的程度。

    漆夜彩闲得无聊没话说:“夜慕烬,这么喜欢给人洗澡,干脆开一家店,手痒了就亲自给人洗。”

    夜慕烬幽幽抬眸,眼神带了点小幽怨:“只给姐姐洗。”

    夜慕烬心情不佳的时候,说话都没主语。

    漆夜彩接着问:“好吧,那为什么老想给我洗澡?”

    夜慕烬道:“因为想喝水。”

    漆夜彩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夜慕烬没答。

    漆夜彩不解:“这跟我洗澡有什么关系?”

    夜慕烬抬眸看了眼她,没说话。

    漆夜彩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很恶心的猜测,恶心得她都不想说出来。

    夜慕烬这个小变态。

    她在心里咒骂道。

    夜慕烬眸光淡淡,映着水中轻泛的涟漪,波光粼粼。

    “没有姐姐的气息,喝不下去。”

    “……?”

    漆夜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这句话的逻辑,一脚踹了过去。

    *

    漆夜彩被夜慕烬抱到床上之后,坐在床边,看着脚边给她擦拭水珠的少年。

    尚且没从那个变态的问题里脱离出来,甚至忍不住细想下去。

    夜慕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逗她玩呢?

    如果是真的,那么夜慕烬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被他的变态恶心到了。

    如果是假的,那么夜慕烬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现在对这个问题念念不忘。

    穿上轻薄的睡衣,漆夜彩盖上被子,背对着夜慕烬,脑海里想的东西已经不可描述了。

    背后一阵凉气,是夜慕烬躺在了身侧。

    虽然夜慕烬是冰做的,但影响不了漆夜彩的心烦气燥,她故意把被子全扯了过来,一点不给夜慕烬留。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漆夜彩转过身,见夜慕烬安静地躺在一边,墨发白衣,眉间朱砂,如一尊神像,沉睡在静谧安详的宫殿里,任由后人观赏、揣测。

    很奇怪,夜慕烬是美得难以描述的,但静与动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感。

    安静时是神明菩萨,眉眼弯弯时,时而像张扬明艳的红花,时而又像勾魂摄魄的妖孽。

    她当初会爱上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贱货,他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功不可没,每次犯贱作妖之时,看到脸就溺爱了。

    一想到夜慕烬这个小变态睡得心安理得,漆夜彩就睡不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夜慕烬睁开眼。

    浅色的眼瞳淡淡注视着她。

    漆夜彩心底一颤。

    没想到夜慕烬这就醒了,怎么不继续装死。

    夜慕烬的视线缓缓移到漆夜彩的手上。

    漆夜彩默默收起了手,被夜慕烬握住手腕,盯着仔细看了看。

    漆夜彩琢磨着,他是想剁她手吗?

    少年清澈的嗓音冷不防打断她的思绪:“疼吗?”

    漆夜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夜慕烬抬眸瞧着她:“姐姐说我的身体又冷又硬。”

    “你知道就好。”

    漆夜彩想收回手,夜慕烬却握紧了。

    夜慕烬固执地问:“疼吗。”

    漆夜彩皱了皱眉:“神经,放手!”

    话音未落,夜慕烬就松开了手指,可他并没有安分守己,冰凉而修长的晶骨长指贴在她的腰后,似是没用力,漆夜彩却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与夜慕烬紧紧贴在一起,没有缝隙。

    漆夜彩没好气地砸了下他的手臂:“难受死了,松开!”

    夜慕烬倒是很乖,说什么做什么。

    漆夜彩在得来的松懈中,艰难地翻了个身,不想再面对夜慕烬那张死脸。

    然而刚松一口气,那本贴在腰后的手又贴在了小腹,将她轻柔往后一带,背上临摹出少年身体的形状,竟是比刚才还要密不透风了。

    夜慕烬的下巴自然而然地蹭在漆夜彩的颈窝处,漆夜彩刚想骂他,脖子上就一痒,细细临摹着,一圈一圈的牙印刻在上面。

    这狗东西居然在咬她。

    漆夜彩报复心顿起:“夜慕烬,我劝你立刻滚,不然我就一直想别人,不仅要想别人,我还要想跟他们上床睡觉,想跟他们结婚生——”

    声音戛然而止,身后的温度也随之散去。

    居然敢闭她麦!漆夜彩愤然回首。

    夜慕烬真的被威胁到了,离开了,没有彻底离开,现在坐在床边,一脸阴郁地荡秋千,跟鬼一样凝视着她。

    漆夜彩胡思乱想着陷入沉睡,梦里被夜慕烬折腾了一整晚,烦得她想立刻清醒,却怎么也醒不来,只能清醒地承受。

    次日漆夜彩醒来,夜慕烬不在。

    她在半截蜡烛边找到那把蝴蝶剪子刀,放在乾坤袋中,离开了水晶宫。

    虽然她不明白夜慕烬为什么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依旧离不开他的监视。

    包括她与谁谁谁会面,商讨如何弄死他。

    或许是因为过于自负。

    夜慕烬打心底里不认为他们能弄得死他,所以无所谓,所以不在乎。

    看到他们绞尽脑汁想弄死他,或许还会觉得有趣。

    但没办法,谁让他在世界观内是无敌的存在?

    原著世界观的生存法则就是毫无法律规束的自然法则——物竞天择,命中注定。

    男主则是在“逆天改命”。

    无论是拥有比较完善的法律体系的凡界,还是以实力为尊的非凡界,天生注定的出身都很重要。

    原著将出身和血统的价值发挥到了极致,并且有理有据到让人无法吐槽。

    生、老、病、死……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万物众生的百般挣扎譬如蜉蝣撼大树。

    因此原著没有一个美好结局。

    仅仅一念之间,天地反复。

章节目录

戏嫁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万赖成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万赖成美并收藏戏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