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赤井秀一,流川光和安室透对她和琴酒的关系也很好奇。他们知道黑泽月一早就是琴酒亲自带着出任务的成员,但为什么是她?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你是在吃醋吗诸星君?安心啦,我只喜欢你,”黑泽月弯起眼睛笑,亲昵地抱住赤井秀一的胳膊,故意曲解他的话,顺势表明一下心迹,“他只是带我去见一个人。”

    琴酒和她说过,她代号考核通过后可以考虑带她去见宫野志保,她和琴酒提过很多次,到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

    事实上,黑泽月自己也察觉到异常。有威士忌组做对比,明显可以看出她在组织的待遇和他们不同。

    他们的代号是上头分配的,而她的代号是自己选的,按琴酒说法这是boss给她的特殊对待。再者她了解到三名威士忌都是自己一个人从普通成员拼杀上来的,而她打从一开始就是跟琴酒出任务。

    琴酒有些时候——比如怀疑和审问的时候——会一视同仁地用枪威胁她,但另一些时候,他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同,比如她想见志保、想短暂旷工的这些要求他都满足了,还接送过她很多次,黑泽月很确定,他对其他成员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或许是黑方苗裔和中途加入组织的成员之间的差别待遇,虽然她半途才从外面被找回来,但她父母都是代号成员。也或许,这一切异常是因为“黑泽月”这个身份的父母亲另有特别之处。

    她回头还要再调查一番。

    “去见谁?”

    赤井秀一听不出情绪的问话中止了她的思考。

    男朋友就该行使男朋友的权利,他有什么不敢问的。赤井秀一光明正大地向她打探消息,但黑泽月不想告诉他的自然不会告诉他,“总之是个女孩。如果我和她能熟悉起来,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的,不过现在肯定不行。”

    才怪哩,红方重要人物多一分交情,黑方就多一分危险好吧。未来的红方水晶和银色子弹,她当然是想尽办法杜绝他们结识的可能!

    黑泽月很快和威士忌组分开了,拖着她的行李箱,准备介时死皮赖脸去宫野志保那里蹭住几天。系统只说工藤新一变小是绝对不可以改变的事件,那么雪莉叛逃这件事,有没有可能被改变呢?她隐约有了思路。

    黑泽月离开后,赤井秀一借口说要去给她准备庆祝考核通过的礼物,也离开了。安室透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笑容灿烂地和他道别。

    之前用的那些武器由安室透和流川光送回组织的据点,两人一起踏上回程的路。组织配给他们的安全屋都在霓虹,看样子他们几个人未来的主要活动区域都是在那边。

    在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坐上飞机之前,安室透和流川光买了些饲料去附近公园喂鸽子。当然,喂鸽子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目的是私下交流。

    这天的天气非常好,秋日的阳光照耀在树丛,气温不冷不热,工作日的下午时分公园行人稀少。没有别的人在身边,安室透紧绷了一路的心弦终于松下来。

    他转头看向诸伏景光。

    此时的诸伏景光卸下了在黑衣组织时冰冷阴凉、杀气肆意的伪装,即使穿着黑色的衬衣也无法掩盖那一身温和沉静的气质。一只雪白的鸽子踩着他摊开的手掌边缘,敏捷地啄着他手心里的鸽粮,翅膀一振一振,仿佛见机不对随时准备逃跑。

    下午时分如同画家笔下和煦均匀的暖色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张清隽秀气的脸庞没有一丝阴影。更多的鸽群在亭子与树丛间翱翔巡游,美丽的景象如同一曲爱与和平的歌声,映照在诸伏景光海蓝色的眼眸里。

    “没想到,会在组织里看到你,七号酒吧那个晚上,我真是大吃了一惊。”

    希拿和莱伊大概以为他很会伪装,只有降谷零知道,这才是景光最真实的一面。

    诸伏景光侧头看他,不自觉地蓄起一个温柔的笑:“我也是啊,完全没想到。”

    “那个莱伊真是讨厌鬼,居然能和你搭档,一想到这件事就更讨厌他了。”降谷零的语气里泛着点酸,下垂眼耷拉着像只委屈的金毛犬,转头又和他抱怨,“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句话,要是你们三个使用同一间安全屋,我就有理由要求加入你们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声,“就是因为你我才没说话,我们不能离太近,以后万一谁出事了,容易影响对方。”

    降谷零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不甘心,差一点点,明明就可以和景光一个安全屋的。

    “说起来,那天我赶往研究所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从南门灰头土脸地跑出来——”诸伏景光回忆起出任务那天的情形。

    其中一人捂住流血的肩膀,就是前一刻降谷零调出的资料照片上的那个男孩,每走一步就在脚下掉落血珠。有两个研究员手里拿着突击步枪,微微颤抖的手和不断闪烁的眼神说明了他们的慌乱。他们冲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你和希拿都没在里面。监控室很早就爆炸了,连线断开前你就在监控室,加上失联,那个时候起我就担心得不得了,要不是莱伊还在另一边守着,我早就进去找你了。

    “后来琴酒把我们叫过去、路上你和希拿对质,我听出了一点不对劲。你和希拿说的不全是实情吧,我猜那群研究员是你解救的?”

    金发黑皮的青年一脸无奈,紫灰色眼眸澄明理智。

    此时的他显然不是安室透的状态,而是降谷零的本来面目。他平静回道:“没办法,理智告诉我不去救他们更好,但是同情心和正义感告诉我,那三十多个人就是三十多条性命,就算不是国民同胞,我也必须尽力救出来。”

    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其实和在黑泽月身上发生的差不多。他进监控室的时候被迷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监控室,旁边是倒计时不到一分钟的炸弹。他霎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绑住他的捆绳非常结实,他来不及挣脱,躺在地上翻滚出监控室,刚出门身后就炸开火光。他被气流轰出去,又刻意靠近火堆,用席卷出来的火苗烧断了捆绳。

    身上的通讯设备和武器都被收走了,他不确定自己昏迷多久,也不知道黑泽月有没发现他的失联。他对当时的状况并不了解,挣脱束缚后准备去找黑泽月。分头行动前她去的是二楼会议室,于是他从三楼下到二楼,很快发现了那些伪成员的异常、会议室里的炸弹和被控制起来的一堆研究员。

    他原本想假装没看见的——哪个氾檌组织的成员会在任务还没完成的危急关头去解救不相干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他辩解都不知道从何辩解。

    他又料理了两个伪成员,会议室里不断跳跃的炸弹定时器反复在他眼前浮现,他完全没办法置之不理,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去救人。

    他谎称自己被绑在会议室,昏迷许久才醒来,是为了让自己的自由行动时间看上去更少,这样他们会自然地认为他没有时间去救人。他在南边解救完那些人之后故意跑去了研究所北边,这才遇到莱伊。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说他什么,救人的事无可指摘,但这对零来说太危险了,“我找机会帮你探探希拿和莱伊的口风。如果他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话,组织想必也不会注意到异常。”

    “希拿和莱伊这对情侣也是奇奇怪怪的。我还有点好奇,hiro你是一早就猜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会有动作吗?”降谷零问道。

    那天晚上在波斯顿广场酒店,他从黑泽月那里回到自己房间后,用细绳绑着一束插花甩出去,从阳台去敲隔壁景光的房间窗户,然后又绑了小纸条和他传信。

    那种情况下也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他只非常简洁地和景光商量了一些正事,用他们以前玩闹似的约定的密码。他原本想暗中动作,制造一些意外给景光“加戏”,让他在任务中显得更加重要和有贡献。

    但景光回信告诉他:【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办法。你原本是打算今晚悄悄出去布置的吧?你只要按原计划出去,然后给自己找好理由就好。】

    正如诸伏景光出于幼驯染的默契,猜到降谷零会想要做些什么,降谷零也通过那寥寥几句话,隐隐猜到了他想要做某些事情。

    于是他考虑了一下,出去买了一件防弹衣并注意给自己留下证据。他并不清楚景光的具体打算,收到那条“你们的小动作我全部知道”的短信时,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有谁拆穿了他解救那群研究员的行动。直到和琴酒面对面,景光第一个开口,他霎时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也说那对情侣很奇怪,我察觉到很多次,希拿对莱伊有非常强烈的杀意,我不信莱伊没有感觉到。我想希拿说不定会借考核的机会有所行动,而莱伊估计也会对她有所防范,所以抱着检验一下的想法,去查了酒店的监控。

    “话说回来,zero你和他们还真有默契啊。”诸伏景光说着,一对上挑凤眼弯了起来,蓝色眼睛里反射出粼粼光芒,调侃降谷零,“凌晨一点二十分,希拿从房间偷摸摸地溜出来,过了十分钟你从房间走出来,再过十分钟莱伊从房间出来。回来的时候也是,你们三个人刚好前后回来,要是早或者晚十分钟,就可能碰到另一个人了。”

    降谷零:“……和氾檌分子的默契什么的,就不用提了吧。”

    一想起他们在琴酒面前不约而同声称是去买防弹衣了,诸伏景光就忍不住想笑,“找的借口一模一样就不说了,行动时间那么接近,还能恰好错开,怎么不算一种默契呢。”

    “……”

    论调侃幼驯染这件事,谁都比不上景光。降谷零拿他没办法,从他手里抓走一把鸽粮洒出去,假装专心致志地喂鸽子。

    没过一分钟,他又想起一件事,“莱伊对希拿到底是什么想法?知道她对他有杀意,在安全屋的那个时候,他还是同意和好了?”

    “莱伊啊……之前是普通成员的时候,我出任务有碰到过他,不过没怎么交流。”

    在诸伏景光眼里,莱伊就是孤狼一样的人物,沉默寡言,执行组织任务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对弱势者不会多看一眼,作风简洁利落之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酷,就像从他的狙击枪里射出来的子弹一样凌厉而致命。

    他一直想象不出来,是谁能把莱伊这样的人当成金丝雀豢养,也想象不出来莱伊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后来见到莱伊和希拿——果然是哪哪都不对劲。最神奇的是,他隐隐感觉到,希拿在他们的关系里占据主导地位。

    诸伏景光列举了两种可能的解释,“要么是莱伊对她爱得不可自拔;要么是希拿身上有别的利益可图,比如能帮他更快晋升?你觉得是哪种?”

    降谷零无语地看了幼驯染一眼——就连景光自己都觉得前一个选项就是拿来凑数的吧,“……果然是希拿的身份不简单吧,我到时查一查她。”

    “研究所出任务那天,莱伊受伤不轻,我怀疑就是希拿暗中做了什么。但我想不出来她是怎么做的,或者她前一天晚上提前做了什么手脚。理论上来说,她没有时间去针对莱伊。”

    时间,就像降谷零编制了一套假的说辞来模糊自己的行动时间,希拿可能也说谎了。

    “肯定是有什么关键信息被隐藏起来了。”诸伏景光皱眉思索,沉吟的表情显出几分冷凝。降谷零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没有说话。

    虽然景光一向就是敏锐的人,但这种程度的惊人敏锐和对事情的关注,还是非常少见。

    诸伏景光都在怀疑的事,作为当事人的赤井秀一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黑泽月对他怀抱杀心,出任务的前一天晚上她离开酒店动向未知,出任务当天他遭遇致命危机——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要不是他警惕她暗下杀手、提前穿好防弹衣,他已经命丧当场了。

    赤井秀一在一处街角坐上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轿车后座,旁边就是和他接头的同事,她金色短直发下戴着一副旧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朱蒂?斯泰琳,也是他的前女友,一年前他为了潜入组织、在和黑泽月交往前和她分手。

    轿车缓缓开动。

    虽然很久没见面,朱蒂见到赤井秀一后并没有以寒暄开场。出于搜查官的职业素养,她直接切入了正题,“关于10月19日林敦生物研究所发生的事件,我已经全部调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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