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厂那些年31
苏格兰下落不明。
组织对莱伊和希拿的失败没有过多怀疑。此事过后，赤井秀一和黑泽月为了弥补过失，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高强度地出任务，并满世界追查苏格兰的下落。
同时，贝尔摩德和波本两个情报好手也被派出去搜查苏格兰的下落。
黑泽月对于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琴酒审问他们时，她才从赤井秀一的供述中得知苏格兰被救走的经过。
她基本还原出了是怎么回事。
底下的普通成员中有他们FBl的线人，跟着赤井秀一潜行上来，在天台楼梯口守着，伺机抛出了那颗手榴弹。
反正人已经走了，赤井秀一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只说自己没发现有人悄悄跟上了天台，最后由于希拿昏迷，被线人用来威胁他，身为希拿男朋友的他为了保全希拿，只好按照对方说的做了。
他谎称要把苏格兰带走进一步审问，把苏格兰带出了组织成员的包围圈，扛到自己车上。那名线人就在身后抱着黑泽月出来，把她一起带进轿车后座。组织成员无一人质疑他们的举动。
之后赤井秀一把车开走，驶出足够远之后，那个挟持了黑泽月的人中途把他赶下车，让他走远一点，最后把黑泽月也放下车，自己带着苏格兰走了。
莱伊在组织里始终是“深爱希拿”的形象，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希拿被挟制而放走卧底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当初为什么加入组织，把他放进来的琴酒没有忘记，他说的是，想要和黑泽月并肩作战。琴酒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加怀疑，只是对莱伊和希拿的失败非常不满，并自然而然地误以为救走苏格兰的是公安警察的线人。
在周密的计划和借口下，赤井秀一平稳度过了营救卧底的危急情况和事后追查。
唯一猜出了真相、被用作借口、还什么都不能说的黑泽月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石膏塑像，快要原地裂开了——赤井秀一和那个线人压根就是一伙儿的吧！
-
不同于苏格兰，黑泽月有关于他身份信息的具体来源，可以毫不顾忌地直接击杀，赤井秀一是FBl卧底这件事，她至今没有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这才一直和他周旋。在抓住他的尾巴之前，她不会惊动任何人。
由于系统任务是“成为令和的莫里亚蒂”，她安插的人都在霓虹这边，事实上也没有认真去查阿美莉卡那边的打算，只计划通过近距离接触赤井秀一来解决他。
苏格兰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在得知他是公安警察的时候，她的确惊喜得不得了。
赤井秀一在她眼里一开始就是明牌卧底，没有发现的过程，就没有身份揭露那一刻的惊喜、意外，和刺激感。
她看过各种各样的苏格兰，在安全屋或者餐厅饭馆安静用餐，在七号酒吧啜饮鸡尾酒，半真半假伪装成温柔有耐心的青年，出任务时杀气外溢的冰冷漠然，用有魔力的手指弹贝斯的样子。
千千万万个形象和举止重叠在一起。他们像队友一样，相处的时间那么多，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人，当他秘密身份揭露后，却发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在另一片神秘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被真正看透。
“卧底这种存在，真的很神奇，就像一片漆黑里飘起的迷雾般的幽灵，让这个黑暗的世界变得更诡秘危险了。”
七号酒吧里的光线依然昏暗迷离，黑泽月手握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对坐在她旁边的波本感叹。
她和贝尔摩德不熟，只找了波本问他追查苏格兰的情况如何。
金发黑皮的青年稳坐如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手里的威士忌酒。从她最爱的黑麦威士忌变成了苏格兰威士忌，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垂低的眼睫下紫灰色的眼眸极为幽深，没有表态。
那天他稍迟了一点赶到现场，通过留在那里还没走的组织成员和现场的痕迹推测出大概发生的事情。
只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他去到时，不论希拿、莱伊还是苏格兰都不在，只有从一楼厂房蜿蜒拖到天台的血迹，以及天台上洒落的大片鲜血。他几乎可以猜到，当时的黑泽月是怎样一枪枪击中景光的身体，反复折磨他。
她还是景光……那么在意的人……
一想到这些事，涌动在身体里的血液都因为强烈的情绪而燎燎燃烧起来，安室透恨得快呕血。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那之后，黑泽月已经超过莱伊，成为他最厌恶、最痛恨的人。没有之一。
为了从她这里打探到更多细节，今天他才会应邀出现在酒吧。光是克制住自己不要泄露情绪，他已经用尽了所有自制力。
他始终没有查到景光的下落。
因为景光被人救走，组织才派他去搜查。他从一开始的庆幸，对景光安危的焦灼担忧，对景光来信的既期盼又恐惧，到后来的迷茫、提心吊胆地做出各种揣测，再到现在无尽的恨意与失望。
最开始怀揣的希望就像炭火一样燃烧殆尽，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按照希拿和莱伊的说法，他还活着。但如果他还活着，景光怎么可能不给他传递一点消息或者是暗号。他一点都不知道，景光现在到底怎么样。
他接连不断地在入睡之后做各种各样的噩梦。从梦里惊醒，又陷入恶性循环的不尽猜想里。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一觉了。
安室透情绪汹涌，捏住酒杯的手略一用力，青筋迭起在深肤色的手背上，充满强劲的破坏欲。他一瞬间又放松下来，铁灰色眼眸越发晦暗不明，将所有情绪敛入阴翳里。他虚伪至极地笑了一笑，嗓音依旧甜蜜动人。
“真遗憾，要是赶到现场的人是我，绝不会是现在这种场面。”
黑泽月睨他一眼，从喉咙里逸出半声冷笑。她懂，波本是很不甘心，觉得她抢了他的对手吧。她对波本也很不满，要是他能拦住莱伊，她早都得手了。
“苏格兰倒是告诉了我一件事……”
“红的和黑的即使混到一起，混合不到一起就是混合不到一起。即使混到了一起，也会有泾渭分明的界限。”
谁先发现那条界限，谁先发现越界者和不该出现的颜色，谁就是赢家。
这就是红与黑的碰撞！
她将杯子里的苏格兰威士忌一饮而尽。坐在她旁边的金发黑皮青年神色未变，同样在心底冷笑一声。她说的的确没错，就看谁比谁更快。他绝对会抢先一步把希拿送进铁栏杆里！
-
“性命没有大碍，不过出了点问题……”
“……这样。组织最近追查很严，既然已经费力把他救出来，不要在这种时候前功尽弃。请务必保护好他。”
僻静的角落里传出断续的对话声。赤井秀一用一种非常可靠的语气交代完指令，短暂地和FBI的同事接触后各自分开了。
苏格兰暴露后，组织暂时没有给莱伊配别的搭档。苏格兰之前住的房间和安全屋，组织用最快速度派人做过彻底的搜查，当然，没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一个专业的卧底，是不可能在自己的住所留下什么痕迹的。
组织的人按照上层要求，同时搜查了作为卧底搭档的莱伊的房间，除了发现有女性留下的生活用品、证明他房间里偶尔会出现第二个人，也没有别的值得称道的东西。
至于那些东西是谁留下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完全没有什么可疑的。
赤井秀一回到安全屋，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黑泽月就在里面，他有点意外地皱起眉。不是意外于她在这里，而是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对。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躺在房间里的那张床上，深棕色发丝散乱无比，几缕碎发软软贴在额头，从发根湿透到发尾，仿佛能听到她潮湿而急促的呼吸声。
听到动静她勉强睁开眼，眼神湿漉漉的，一片迷蒙，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清透的泪水。她浑身都在发抖，遏制住自己的喘息和呻吟，有气无力地对他道：“出去！马上！”
赤井秀一没理会她的话，反而走近前，眉心越皱越紧，“你是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他站在床边俯身看她，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想要将她掰向自己，被黑泽月一把打掉手，她咬牙睁大眼睛看他，“别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假如她不是现在这个状态，这句话可能更有威慑力。
非常不对。
赤井秀一的眼神落到她惨白的嘴唇上，不等他细想，黑泽月已经翻身过去背对他，将脸埋进了被褥里。他单膝搭在床上，探身过去，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将她抱了起来，“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生病了就要去医院看。”
他教训似的语调显示出几分情绪不好的冷硬，假如是正常状态的黑泽月，听见这话肯定要气笑了。
她落在赤井秀一的手臂里，不论是手臂还是腿，提不起一丝力气，只勉强将脸埋到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去医院没有用的，放我下来吧……”
“真的很难受，别再折腾我了……拜托你了。”
听起来她已经快哭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赤井秀一知道，她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央求他。他深深皱着眉，没别的办法，只好将她重新放回床上。
“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一向冷淡平静的嗓音在此时不知不觉放轻放缓，试图让黑泽月给一头雾水的他一点方向。他除了知道她看起来好像快死了一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有意无意地躲避他观察她情况的视线，强烈地抗拒他接触她。
难道是来例假了？
赤井秀一不确定地猜测，很快又否决了。以前她来例假也没见她这个样子。
“你只需要……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了。你帮不上忙。”
此时的黑泽月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还是强撑着，几个飘忽不定的音调从她惨白一片的嘴唇里吐出来。
赤井秀一沉寂了片刻。
他将自己的夹克外套脱掉，随手扔到一边，靠坐在床上轻轻抱着她，“至少让我陪着你吧。你需要止痛药吗？”
黑泽月没心思再和他说话。从五脏六腑传来的碎裂般的剧痛让她想要疯狂的打滚、叫喊出声，看着他冷白的手腕就在眼前，用力一口咬了上去。
她小声地呜咽着。咬人的是她，想哭的也是她。
赤井秀一垂低眸子，没说话，感觉一点潮湿的温暖氤氲在自己手腕上，紧随而来的是刺入皮肤、仿佛想要切入他骨血的尖锐咬合感。他心平气和地想，她要咬就咬吧，在咬废他手腕前他会制止她的。
在剧痛的折磨下，此时的黑泽月心里充满了负面情绪。
五分钟前……
系统说：“宿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第二次红黑对决考核评分已经出来了。由于出现重大失误，此次考核评分为0分。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由于过低分数的出现，之后将开启惩罚模式：每月一次绝症体验——持续三小时，隔绝任何药物治疗效果。
“分数过低的考核有一次补考机会，就是重新完成考核任务，只要你在补考中取得及格线以上的分数，惩罚模式会自动解除。否则它会一直伴随你直到全部任务结束。”
系统的话才刚说完，黑泽月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女生来例假之前的预感那样。那种预感没持续多久，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摔倒，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全线崩溃。
意识一忽儿冲上九霄云层，一忽儿坠落深渊，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感觉似乎是灵魂要被震出身体，但另一股剧痛逐渐从四肢五骸传到神经、传到指甲盖、头发丝，传到身体每个角落，仿佛被车轮碾过的寸寸破碎感又将她死死固定在这具躯壳里，无法挣脱。
“不是……等、一下……能不能让我先离开莱伊的安全屋……”
系统很抱歉地告诉她，“发病是随机的，我不能控制。以后的话，你会提前十分钟左右有发病的预感，可以尽量避免突然发病让你陷入危险。”
偏偏在她来找赤井秀一的时候……太悲惨了，她脸上还带着□□不能脱！虽然透气性还算可以，但人在痛苦、表情变化剧烈的时候，易容真的很容易露出破绽啊！！
组织对莱伊和希拿的失败没有过多怀疑。此事过后，赤井秀一和黑泽月为了弥补过失，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高强度地出任务，并满世界追查苏格兰的下落。
同时，贝尔摩德和波本两个情报好手也被派出去搜查苏格兰的下落。
黑泽月对于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琴酒审问他们时，她才从赤井秀一的供述中得知苏格兰被救走的经过。
她基本还原出了是怎么回事。
底下的普通成员中有他们FBl的线人，跟着赤井秀一潜行上来，在天台楼梯口守着，伺机抛出了那颗手榴弹。
反正人已经走了，赤井秀一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只说自己没发现有人悄悄跟上了天台，最后由于希拿昏迷，被线人用来威胁他，身为希拿男朋友的他为了保全希拿，只好按照对方说的做了。
他谎称要把苏格兰带走进一步审问，把苏格兰带出了组织成员的包围圈，扛到自己车上。那名线人就在身后抱着黑泽月出来，把她一起带进轿车后座。组织成员无一人质疑他们的举动。
之后赤井秀一把车开走，驶出足够远之后，那个挟持了黑泽月的人中途把他赶下车，让他走远一点，最后把黑泽月也放下车，自己带着苏格兰走了。
莱伊在组织里始终是“深爱希拿”的形象，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希拿被挟制而放走卧底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当初为什么加入组织，把他放进来的琴酒没有忘记，他说的是，想要和黑泽月并肩作战。琴酒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加怀疑，只是对莱伊和希拿的失败非常不满，并自然而然地误以为救走苏格兰的是公安警察的线人。
在周密的计划和借口下，赤井秀一平稳度过了营救卧底的危急情况和事后追查。
唯一猜出了真相、被用作借口、还什么都不能说的黑泽月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石膏塑像，快要原地裂开了——赤井秀一和那个线人压根就是一伙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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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苏格兰，黑泽月有关于他身份信息的具体来源，可以毫不顾忌地直接击杀，赤井秀一是FBl卧底这件事，她至今没有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这才一直和他周旋。在抓住他的尾巴之前，她不会惊动任何人。
由于系统任务是“成为令和的莫里亚蒂”，她安插的人都在霓虹这边，事实上也没有认真去查阿美莉卡那边的打算，只计划通过近距离接触赤井秀一来解决他。
苏格兰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在得知他是公安警察的时候，她的确惊喜得不得了。
赤井秀一在她眼里一开始就是明牌卧底，没有发现的过程，就没有身份揭露那一刻的惊喜、意外，和刺激感。
她看过各种各样的苏格兰，在安全屋或者餐厅饭馆安静用餐，在七号酒吧啜饮鸡尾酒，半真半假伪装成温柔有耐心的青年，出任务时杀气外溢的冰冷漠然，用有魔力的手指弹贝斯的样子。
千千万万个形象和举止重叠在一起。他们像队友一样，相处的时间那么多，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人，当他秘密身份揭露后，却发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在另一片神秘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被真正看透。
“卧底这种存在，真的很神奇，就像一片漆黑里飘起的迷雾般的幽灵，让这个黑暗的世界变得更诡秘危险了。”
七号酒吧里的光线依然昏暗迷离，黑泽月手握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对坐在她旁边的波本感叹。
她和贝尔摩德不熟，只找了波本问他追查苏格兰的情况如何。
金发黑皮的青年稳坐如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手里的威士忌酒。从她最爱的黑麦威士忌变成了苏格兰威士忌，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垂低的眼睫下紫灰色的眼眸极为幽深，没有表态。
那天他稍迟了一点赶到现场，通过留在那里还没走的组织成员和现场的痕迹推测出大概发生的事情。
只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他去到时，不论希拿、莱伊还是苏格兰都不在，只有从一楼厂房蜿蜒拖到天台的血迹，以及天台上洒落的大片鲜血。他几乎可以猜到，当时的黑泽月是怎样一枪枪击中景光的身体，反复折磨他。
她还是景光……那么在意的人……
一想到这些事，涌动在身体里的血液都因为强烈的情绪而燎燎燃烧起来，安室透恨得快呕血。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那之后，黑泽月已经超过莱伊，成为他最厌恶、最痛恨的人。没有之一。
为了从她这里打探到更多细节，今天他才会应邀出现在酒吧。光是克制住自己不要泄露情绪，他已经用尽了所有自制力。
他始终没有查到景光的下落。
因为景光被人救走，组织才派他去搜查。他从一开始的庆幸，对景光安危的焦灼担忧，对景光来信的既期盼又恐惧，到后来的迷茫、提心吊胆地做出各种揣测，再到现在无尽的恨意与失望。
最开始怀揣的希望就像炭火一样燃烧殆尽，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按照希拿和莱伊的说法，他还活着。但如果他还活着，景光怎么可能不给他传递一点消息或者是暗号。他一点都不知道，景光现在到底怎么样。
他接连不断地在入睡之后做各种各样的噩梦。从梦里惊醒，又陷入恶性循环的不尽猜想里。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一觉了。
安室透情绪汹涌，捏住酒杯的手略一用力，青筋迭起在深肤色的手背上，充满强劲的破坏欲。他一瞬间又放松下来，铁灰色眼眸越发晦暗不明，将所有情绪敛入阴翳里。他虚伪至极地笑了一笑，嗓音依旧甜蜜动人。
“真遗憾，要是赶到现场的人是我，绝不会是现在这种场面。”
黑泽月睨他一眼，从喉咙里逸出半声冷笑。她懂，波本是很不甘心，觉得她抢了他的对手吧。她对波本也很不满，要是他能拦住莱伊，她早都得手了。
“苏格兰倒是告诉了我一件事……”
“红的和黑的即使混到一起，混合不到一起就是混合不到一起。即使混到了一起，也会有泾渭分明的界限。”
谁先发现那条界限，谁先发现越界者和不该出现的颜色，谁就是赢家。
这就是红与黑的碰撞！
她将杯子里的苏格兰威士忌一饮而尽。坐在她旁边的金发黑皮青年神色未变，同样在心底冷笑一声。她说的的确没错，就看谁比谁更快。他绝对会抢先一步把希拿送进铁栏杆里！
-
“性命没有大碍，不过出了点问题……”
“……这样。组织最近追查很严，既然已经费力把他救出来，不要在这种时候前功尽弃。请务必保护好他。”
僻静的角落里传出断续的对话声。赤井秀一用一种非常可靠的语气交代完指令，短暂地和FBI的同事接触后各自分开了。
苏格兰暴露后，组织暂时没有给莱伊配别的搭档。苏格兰之前住的房间和安全屋，组织用最快速度派人做过彻底的搜查，当然，没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一个专业的卧底，是不可能在自己的住所留下什么痕迹的。
组织的人按照上层要求，同时搜查了作为卧底搭档的莱伊的房间，除了发现有女性留下的生活用品、证明他房间里偶尔会出现第二个人，也没有别的值得称道的东西。
至于那些东西是谁留下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完全没有什么可疑的。
赤井秀一回到安全屋，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黑泽月就在里面，他有点意外地皱起眉。不是意外于她在这里，而是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对。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躺在房间里的那张床上，深棕色发丝散乱无比，几缕碎发软软贴在额头，从发根湿透到发尾，仿佛能听到她潮湿而急促的呼吸声。
听到动静她勉强睁开眼，眼神湿漉漉的，一片迷蒙，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清透的泪水。她浑身都在发抖，遏制住自己的喘息和呻吟，有气无力地对他道：“出去！马上！”
赤井秀一没理会她的话，反而走近前，眉心越皱越紧，“你是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他站在床边俯身看她，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想要将她掰向自己，被黑泽月一把打掉手，她咬牙睁大眼睛看他，“别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假如她不是现在这个状态，这句话可能更有威慑力。
非常不对。
赤井秀一的眼神落到她惨白的嘴唇上，不等他细想，黑泽月已经翻身过去背对他，将脸埋进了被褥里。他单膝搭在床上，探身过去，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将她抱了起来，“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生病了就要去医院看。”
他教训似的语调显示出几分情绪不好的冷硬，假如是正常状态的黑泽月，听见这话肯定要气笑了。
她落在赤井秀一的手臂里，不论是手臂还是腿，提不起一丝力气，只勉强将脸埋到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去医院没有用的，放我下来吧……”
“真的很难受，别再折腾我了……拜托你了。”
听起来她已经快哭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赤井秀一知道，她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央求他。他深深皱着眉，没别的办法，只好将她重新放回床上。
“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一向冷淡平静的嗓音在此时不知不觉放轻放缓，试图让黑泽月给一头雾水的他一点方向。他除了知道她看起来好像快死了一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有意无意地躲避他观察她情况的视线，强烈地抗拒他接触她。
难道是来例假了？
赤井秀一不确定地猜测，很快又否决了。以前她来例假也没见她这个样子。
“你只需要……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了。你帮不上忙。”
此时的黑泽月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还是强撑着，几个飘忽不定的音调从她惨白一片的嘴唇里吐出来。
赤井秀一沉寂了片刻。
他将自己的夹克外套脱掉，随手扔到一边，靠坐在床上轻轻抱着她，“至少让我陪着你吧。你需要止痛药吗？”
黑泽月没心思再和他说话。从五脏六腑传来的碎裂般的剧痛让她想要疯狂的打滚、叫喊出声，看着他冷白的手腕就在眼前，用力一口咬了上去。
她小声地呜咽着。咬人的是她，想哭的也是她。
赤井秀一垂低眸子，没说话，感觉一点潮湿的温暖氤氲在自己手腕上，紧随而来的是刺入皮肤、仿佛想要切入他骨血的尖锐咬合感。他心平气和地想，她要咬就咬吧，在咬废他手腕前他会制止她的。
在剧痛的折磨下，此时的黑泽月心里充满了负面情绪。
五分钟前……
系统说：“宿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第二次红黑对决考核评分已经出来了。由于出现重大失误，此次考核评分为0分。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由于过低分数的出现，之后将开启惩罚模式：每月一次绝症体验——持续三小时，隔绝任何药物治疗效果。
“分数过低的考核有一次补考机会，就是重新完成考核任务，只要你在补考中取得及格线以上的分数，惩罚模式会自动解除。否则它会一直伴随你直到全部任务结束。”
系统的话才刚说完，黑泽月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女生来例假之前的预感那样。那种预感没持续多久，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摔倒，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全线崩溃。
意识一忽儿冲上九霄云层，一忽儿坠落深渊，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感觉似乎是灵魂要被震出身体，但另一股剧痛逐渐从四肢五骸传到神经、传到指甲盖、头发丝，传到身体每个角落，仿佛被车轮碾过的寸寸破碎感又将她死死固定在这具躯壳里，无法挣脱。
“不是……等、一下……能不能让我先离开莱伊的安全屋……”
系统很抱歉地告诉她，“发病是随机的，我不能控制。以后的话，你会提前十分钟左右有发病的预感，可以尽量避免突然发病让你陷入危险。”
偏偏在她来找赤井秀一的时候……太悲惨了，她脸上还带着□□不能脱！虽然透气性还算可以，但人在痛苦、表情变化剧烈的时候，易容真的很容易露出破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