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脸色发黑，手中食盒被他攥的嘎吱作响。
王朗拱拱手：“在下是思远同窗，姓王名朗。”
沈序大步走过来，捏住他胳膊，迫使他放开陆思远手腕，语气僵硬道：“原来是同窗啊，幸会幸会。”
王朗被捏的直皱眉，甩开他的手，“这位兄台是？”
沈序站到两人中间，高高仰起头，骄傲的说：“我是思远最好的朋友！”
王朗随意点点头便绕过他，关心的问陆思远：“课业可有不懂之处？我随时有空。”
被无视的沈序青着脸正要发难，陆思远直接拉住他，对王朗说：“改日再谈吧，我有朋友在，你先回去。”
王朗微微低头，片刻后抬首微笑，仍是温和细致的模样，再三叮嘱她好好养伤，府学课业一切有他。
在沈序发火之前，王朗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等沈序开口，陆思远捏捏他胳膊，做口型“隔墙有耳”。
沈序立马警觉，四处扫视一圈，陆思远喊小桃搬个凳子放到躺椅旁边，拉着沈序坐下。
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王朗有问题，你别声张，我这是在引蛇出洞。”
沈序微微缩了下身子，听完正色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那个王朗一看就不是好人。”
陆思远也不拆穿，指着食盒问：“你是来给我送吃的吗？”
“不全是。”沈序把食盒打开，从上层端出一碟糕点，又从底层拿出两本书。
“栗子糕是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还有你要的书，我从顾行止那里借来了。”
陆思远接过书本，大致翻了两页，“你用什么理由借到的？”
“还用理由？我直接问他要的啊。”
这也行？陆思远不禁怀疑自己，不是说世家藏书最为珍贵吗？随便就能借给别人？
说起来，上次顾行止好像就直接把家中藏书借给她了。
陆思远有些羞愧，她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瞥见旁边的食盒，陆思远奇道：“你把糕点和书放一起，顾兄能同意？”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沈序无所谓的挑眉，“再说，我分了两层，不算放在一起。”
陆思远凑近书本，嗅到一股淡淡的栗子糕香味，“这书……你借了多久？”
“唔，顾行止说一个月后还他。”
“还好，来得及。”
“不过我是20天前借的。”
陆思远气的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那你现在才送来？”
沈序缩着脖子嗫嚅道：“我本来想先看看，看懂了就可以和你一起讨论。”
陆思远扶额，见他低着头还一直偷偷瞄她，又无奈又好笑。
“算了，我们一起看吧，我教你。”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到年底。
冬日的演武场上，一道身影正在上下翻飞、左右腾挪，她脚边掉落无数没有箭头的箭矢。
唰——
刀锋险之又险的从她侧腰划过，少女刚躲过一击，一只匕首破空而来，来不及思考，她直接就地打滚躲过袭击。
还未爬起，长刀已逼近她咽喉，陆思远拼尽全力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被长刀追上。
她喘息着停住动作，浑身上下浸透了汗水，告饶道：“宛嬷嬷，我坚持不住了。”
宛嬷嬷收回长刀，看一眼旁边的小桃，小桃举起手中更香，大声道：“今天坚持了半个时辰。”
“还不错，远近武器你都知道该怎么躲了，但耐力不够。”
陆思远动了动手指，轻声道：“我会继续练习的。”
宛嬷嬷满意点头，“年底无暇练习，你在身上多绑几个沙袋，锻炼耐力。”
一阵冷风吹来，陆思远打了个寒噤，小桃忙说：“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扶少爷回去。”
陆思远挣扎着坐起来，尽量自己站稳，她身上都是汗水和灰尘，还有些血迹，蹭在小桃身上不好。
清洗干净后，她放松的埋在被子里，被炭火烤的暖融融的房间温馨又舒适。
小桃端着伤药过来，见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还有被刀锋划开的伤口，眉头紧锁。
“唉，怎么离开夫人之后，少爷还是一直受伤呢。”
陆思远趴在床榻上，双手抱住枕头，闻言轻笑，“以前是被罚，现在是训练。”
“那要训练多久啊？”小桃小心的把药膏抹在伤处。
“看我的水平吧，学的好就能早点结束。”
小桃紧皱着双眉，担忧道：“过年肯定要回府，夫人不会再罚你了吧？”
陆思远笑容一顿，心头漫上一层阴影，她摇头驱散心中阴郁，不去纠结母亲的态度。
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现在的情景是她付出无数努力换来的。
她有老师、有朋友、有同窗，还有光明的未来，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
年底之前，府学放了假，陆思远又回到原本的宅院。
今年是8岁以后气氛最轻松的新年，夫人整日呆在祠堂不出，府中完全由她做主。
陆思远让人买了些过年要用到的春联、年画、门神等年货，和小桃一起装饰庭院。
府中喜气洋洋，每个下人都多发了两月月钱，还可以提早回去和家人团聚。
反□□中人口少，她也不想和母亲一起吃饭守岁，干脆给下人放了假，她只和小桃一起过年。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祭祖。
陆思远站在祠堂门口，嗅着里面浓浓的檀香味，平静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躁。
她跨进祠堂，面无表情的向跪在蒲团上的妇人行礼，“母亲，我来祭拜父亲和哥哥。”
夫人闭着双眼，恍若未闻，仍旧虔诚的祈祷。
陆思远也不在意，自己拿了香过来祭拜，“父亲、哥哥，如今我一切都好，你们尽可放心。”
说完磕头跪拜，看着一如既往沉默的牌位，她在心中默念：“我要走自己的路了，希望你们能安息。”
拜完起身，正准备要走，却被一道声音喊住。
“慧娘。”
陆思远步伐一顿，心中泛起隐隐刺痛，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怒气，为什么要唤她以前的名字？为什么要污染她美好的回忆？
她板着脸，声音冷漠，“母亲可是有事？”
夫人缓缓起身，脸上带着微笑，一袭月白长裙衬的她温婉可亲，全不似上次那般疯狂。
“听说你成了方大人学生，娘还没有为你道喜呢。”她拿出一条做工精致的蓝色发带，慢慢靠近。
陆思远猛地后退几步，胸口急速起伏，握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愤怒，讥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难道忘了我现在的身份？”
夫人脸色一僵，又很快缓和，继续温柔道：“过去是娘不好，对你要求太严厉。”
她眼睛一眨，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充满了柔软的、陆思远渴望已久的感情。
“慧娘，你能原谅娘亲吗？”
陆思远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神色古怪，几乎要笑出来，这是把她当傻子吗？
随便说两句好话就想把过去的伤害抹平？
想想她以前还真是个傻子，母亲稍微给个好脸色，就能立刻忘记被惩罚的痛苦。
夫人见她不说话，又靠近几步，温声道：“慧娘，今晚跟娘一起守岁好吗？”
她拉住陆思远手腕，露出慈爱的笑容，“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家人一起。”
手腕上温暖的触感熟悉又陌生，眼前这一幕是她最渴望的场景，但此刻，她只觉一股寒意从手腕向心脏蔓延。
母亲如此反常，只能说明她有事让她做，而且是对她不利的事。
陆思远抽回手臂，后退一步，僵硬道：“母亲若有事吩咐，直说便是。”
“今日是除夕，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娘只是想和你好好过个年。”
陆思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看清那层浅薄温柔背后的算计。
“你今日不说，那以后也不必说了。”说罢转身就走。
“拦住她！”候在门口的嬷嬷立刻把门关上，满脸歉疚的看着陆思远，“少爷，今日确实有事。”
又对夫人劝道：“迟早要告诉她的，不如今日便说了吧。”
陆思远转过身，看着已经卸去温柔面具的母亲。
夫人轻叹一声，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哀愁，“我梦到百年之后，你爹爹和哥哥墓前无人祭拜。”
她抬起眼眸，希冀的望着陆思远，“慧娘，你能不能生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
陆思远全身气血上涌，耳鸣阵阵，只觉一阵头重脚轻，几乎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她后退几步，扶住桌案站稳，“母亲，我再叫你一声母亲，你还记得我要参加科举吗？”
“当然！我都想好了。”夫人两眼闪闪，期待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一年时间就好，不会耽误你考试的！”
陆思远踉跄着后退，摇头道：“你疯了。”
夫人脸色狰狞一瞬，“你不同意？”
“绝不可能。”
事情太过荒谬，陆思远一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困惑的问：“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夫人神色几经变换，维持在一个僵硬的假笑上，“娘当然关心你，只是你哥哥他……”
“不用说了！”
陆思远打断她的话，捂住心口，呼吸沉重而急促，“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朗拱拱手：“在下是思远同窗，姓王名朗。”
沈序大步走过来，捏住他胳膊，迫使他放开陆思远手腕，语气僵硬道：“原来是同窗啊，幸会幸会。”
王朗被捏的直皱眉，甩开他的手，“这位兄台是？”
沈序站到两人中间，高高仰起头，骄傲的说：“我是思远最好的朋友！”
王朗随意点点头便绕过他，关心的问陆思远：“课业可有不懂之处？我随时有空。”
被无视的沈序青着脸正要发难，陆思远直接拉住他，对王朗说：“改日再谈吧，我有朋友在，你先回去。”
王朗微微低头，片刻后抬首微笑，仍是温和细致的模样，再三叮嘱她好好养伤，府学课业一切有他。
在沈序发火之前，王朗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等沈序开口，陆思远捏捏他胳膊，做口型“隔墙有耳”。
沈序立马警觉，四处扫视一圈，陆思远喊小桃搬个凳子放到躺椅旁边，拉着沈序坐下。
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王朗有问题，你别声张，我这是在引蛇出洞。”
沈序微微缩了下身子，听完正色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那个王朗一看就不是好人。”
陆思远也不拆穿，指着食盒问：“你是来给我送吃的吗？”
“不全是。”沈序把食盒打开，从上层端出一碟糕点，又从底层拿出两本书。
“栗子糕是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还有你要的书，我从顾行止那里借来了。”
陆思远接过书本，大致翻了两页，“你用什么理由借到的？”
“还用理由？我直接问他要的啊。”
这也行？陆思远不禁怀疑自己，不是说世家藏书最为珍贵吗？随便就能借给别人？
说起来，上次顾行止好像就直接把家中藏书借给她了。
陆思远有些羞愧，她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瞥见旁边的食盒，陆思远奇道：“你把糕点和书放一起，顾兄能同意？”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沈序无所谓的挑眉，“再说，我分了两层，不算放在一起。”
陆思远凑近书本，嗅到一股淡淡的栗子糕香味，“这书……你借了多久？”
“唔，顾行止说一个月后还他。”
“还好，来得及。”
“不过我是20天前借的。”
陆思远气的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那你现在才送来？”
沈序缩着脖子嗫嚅道：“我本来想先看看，看懂了就可以和你一起讨论。”
陆思远扶额，见他低着头还一直偷偷瞄她，又无奈又好笑。
“算了，我们一起看吧，我教你。”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到年底。
冬日的演武场上，一道身影正在上下翻飞、左右腾挪，她脚边掉落无数没有箭头的箭矢。
唰——
刀锋险之又险的从她侧腰划过，少女刚躲过一击，一只匕首破空而来，来不及思考，她直接就地打滚躲过袭击。
还未爬起，长刀已逼近她咽喉，陆思远拼尽全力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被长刀追上。
她喘息着停住动作，浑身上下浸透了汗水，告饶道：“宛嬷嬷，我坚持不住了。”
宛嬷嬷收回长刀，看一眼旁边的小桃，小桃举起手中更香，大声道：“今天坚持了半个时辰。”
“还不错，远近武器你都知道该怎么躲了，但耐力不够。”
陆思远动了动手指，轻声道：“我会继续练习的。”
宛嬷嬷满意点头，“年底无暇练习，你在身上多绑几个沙袋，锻炼耐力。”
一阵冷风吹来，陆思远打了个寒噤，小桃忙说：“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扶少爷回去。”
陆思远挣扎着坐起来，尽量自己站稳，她身上都是汗水和灰尘，还有些血迹，蹭在小桃身上不好。
清洗干净后，她放松的埋在被子里，被炭火烤的暖融融的房间温馨又舒适。
小桃端着伤药过来，见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还有被刀锋划开的伤口，眉头紧锁。
“唉，怎么离开夫人之后，少爷还是一直受伤呢。”
陆思远趴在床榻上，双手抱住枕头，闻言轻笑，“以前是被罚，现在是训练。”
“那要训练多久啊？”小桃小心的把药膏抹在伤处。
“看我的水平吧，学的好就能早点结束。”
小桃紧皱着双眉，担忧道：“过年肯定要回府，夫人不会再罚你了吧？”
陆思远笑容一顿，心头漫上一层阴影，她摇头驱散心中阴郁，不去纠结母亲的态度。
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现在的情景是她付出无数努力换来的。
她有老师、有朋友、有同窗，还有光明的未来，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
年底之前，府学放了假，陆思远又回到原本的宅院。
今年是8岁以后气氛最轻松的新年，夫人整日呆在祠堂不出，府中完全由她做主。
陆思远让人买了些过年要用到的春联、年画、门神等年货，和小桃一起装饰庭院。
府中喜气洋洋，每个下人都多发了两月月钱，还可以提早回去和家人团聚。
反□□中人口少，她也不想和母亲一起吃饭守岁，干脆给下人放了假，她只和小桃一起过年。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祭祖。
陆思远站在祠堂门口，嗅着里面浓浓的檀香味，平静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躁。
她跨进祠堂，面无表情的向跪在蒲团上的妇人行礼，“母亲，我来祭拜父亲和哥哥。”
夫人闭着双眼，恍若未闻，仍旧虔诚的祈祷。
陆思远也不在意，自己拿了香过来祭拜，“父亲、哥哥，如今我一切都好，你们尽可放心。”
说完磕头跪拜，看着一如既往沉默的牌位，她在心中默念：“我要走自己的路了，希望你们能安息。”
拜完起身，正准备要走，却被一道声音喊住。
“慧娘。”
陆思远步伐一顿，心中泛起隐隐刺痛，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怒气，为什么要唤她以前的名字？为什么要污染她美好的回忆？
她板着脸，声音冷漠，“母亲可是有事？”
夫人缓缓起身，脸上带着微笑，一袭月白长裙衬的她温婉可亲，全不似上次那般疯狂。
“听说你成了方大人学生，娘还没有为你道喜呢。”她拿出一条做工精致的蓝色发带，慢慢靠近。
陆思远猛地后退几步，胸口急速起伏，握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愤怒，讥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难道忘了我现在的身份？”
夫人脸色一僵，又很快缓和，继续温柔道：“过去是娘不好，对你要求太严厉。”
她眼睛一眨，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充满了柔软的、陆思远渴望已久的感情。
“慧娘，你能原谅娘亲吗？”
陆思远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神色古怪，几乎要笑出来，这是把她当傻子吗？
随便说两句好话就想把过去的伤害抹平？
想想她以前还真是个傻子，母亲稍微给个好脸色，就能立刻忘记被惩罚的痛苦。
夫人见她不说话，又靠近几步，温声道：“慧娘，今晚跟娘一起守岁好吗？”
她拉住陆思远手腕，露出慈爱的笑容，“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家人一起。”
手腕上温暖的触感熟悉又陌生，眼前这一幕是她最渴望的场景，但此刻，她只觉一股寒意从手腕向心脏蔓延。
母亲如此反常，只能说明她有事让她做，而且是对她不利的事。
陆思远抽回手臂，后退一步，僵硬道：“母亲若有事吩咐，直说便是。”
“今日是除夕，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娘只是想和你好好过个年。”
陆思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看清那层浅薄温柔背后的算计。
“你今日不说，那以后也不必说了。”说罢转身就走。
“拦住她！”候在门口的嬷嬷立刻把门关上，满脸歉疚的看着陆思远，“少爷，今日确实有事。”
又对夫人劝道：“迟早要告诉她的，不如今日便说了吧。”
陆思远转过身，看着已经卸去温柔面具的母亲。
夫人轻叹一声，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哀愁，“我梦到百年之后，你爹爹和哥哥墓前无人祭拜。”
她抬起眼眸，希冀的望着陆思远，“慧娘，你能不能生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
陆思远全身气血上涌，耳鸣阵阵，只觉一阵头重脚轻，几乎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她后退几步，扶住桌案站稳，“母亲，我再叫你一声母亲，你还记得我要参加科举吗？”
“当然！我都想好了。”夫人两眼闪闪，期待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一年时间就好，不会耽误你考试的！”
陆思远踉跄着后退，摇头道：“你疯了。”
夫人脸色狰狞一瞬，“你不同意？”
“绝不可能。”
事情太过荒谬，陆思远一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困惑的问：“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夫人神色几经变换，维持在一个僵硬的假笑上，“娘当然关心你，只是你哥哥他……”
“不用说了！”
陆思远打断她的话，捂住心口，呼吸沉重而急促，“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