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从阴影处走出，红衣黑发，脸色雪白，乍一看还以为是厉鬼。
陆思远抚着胸口，忍了又忍，叹道：“这么晚了，你在门口做什么？”
“我在等你，”沈序动动鼻子，皱起眉头，“好重的酒味，你去喝酒了？”
他脸色一沉，指着王朗骂道：“思远才13！你带她去喝酒？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王朗一身白衣靠在马车边缘，脸颊晕染着粉红，斜睨他一眼，轻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什么意思！”
“好了，”陆思远拦住沈序，安抚道：“我没喝酒，只是衣裳沾了些气味。”
王朗轻轻一笑，眼神迷离的看着两人，“思远，他不信任你。”
刚被按下的沈序立刻跳起来，“你这个小人！还敢来挑拨离间！”
“我说错了吗？”王朗挑挑眉，意味深长道：“你一味排斥靠近思远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沈序神色慌乱一瞬，他小心的看向陆思远，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
陆思远扶着额头仰天长叹，“我说，你们都给我闭嘴！别添乱！”
她拉着沈序跨进府门，将人带到书房，安置在座椅上。
见他呆愣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那次遇袭也是这样。
沈序伤完人之后，就是这副呆愣无神的表情。
她伸出五指在沈序眼前晃晃，见他没有反应，又捏了下他脸颊。
想起第一次和沈序见面时，他把她的脸捏红导致两人打了一架，一晃眼，两人如今竟成了好友。
陆思远趁他没回神，伸手掐住他脸颊向两边拉扯，正“报复”的起劲，察觉到一股视线。
她神态自若的收回手，笑眯眯道：“我这是在帮你回神，你看现在不就好了？”
沈序张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眼神闪烁，不时偷瞄她表情，见她一脸微笑，没有要绝交的样子。
才吞吞吐吐的说：“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就是，我阻止你交朋友……”
陆思远托着腮，笑问：“那你觉得自己阻止到我了吗？”
沈序一愣，皱眉回忆。
陆思远伸出手指，数道：“我的朋友有你、顾行止、府学的李铁刘宣、王朗也算一个……”
她眨眨眼，笑容灿烂，“你没有阻碍我交友，放心吧。”
“可是，”沈序心虚的看她一眼，“我心里是想阻碍的……”
陆思远握起拳头挥舞了一下，“我真心想做的事，你阻止不了。”
“我怕以后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沈序声音低落。
陆思远起身拍拍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
*
那天之后，王朗的邀请被她全部拒绝。
直到他送来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还给沈序送了礼物，才重新回应他的邀请。
从酒楼小酌，到私房菜馆；从雅致宅院，到喧嚣集会；从精巧珍玩，到天然奇景。
不得不说，王朗确实是吃喝玩乐的一把好手。
她从不知道晋安府竟然有那么多有趣的地方，且他极擅长察言观色，她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出现第二次，安排的活动越来越符合她的心意。
那位青玉姑娘也出现过几次，但两人始终没有交流，仅限于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她一直没搞明白王朗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出钱请她玩耍，却从不说要求。
直到那天，她在练字时走神，想到明天去游湖的约定，再看自己笔下飘浮摇摆的字体。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总以为自己很清醒，以为自己不会掉进陷阱。
她时刻注意可能出现的诱饵，却没想到，她走的每一步，脚下都是糖浆。
青玉姑娘只是幌子，放在明面上的诱惑好抵御，反而是暗地里不知不觉的蚕食才最可怕。
她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闭上眼睛，大口呼吸。
还不晚，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她睁开眼睛，重新换一张纸，全神贯注的做当下应该做的事——练字。
*
这天，陆思远拿着写好的文章去请教方大人。
方大人扫了一眼，笑呵呵道：“醒过神了？”
陆思远一怔，羞愧的低下头，“学生高估自己，本末倒置，差点做错大事。”
“不必在意，”方大人摆摆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有些亏，越早吃越好。”
“多谢老师教诲。”
“那好，我们今天就继续学习乡试内容。”
方大人点了点她的文章，评价道：“八股的格式已经有了，文字还稍显堆砌。”
他思忖片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文集递过来，“学学这里的文章，我大庆取士不求辞藻华丽，只要平实通畅即可。”
陆思远随意翻了一页，略读几句，文字纯正典雅，流畅自然，读起来满口生香，顿时羡慕不已。
方大人又拿出一份压在底下的文稿，她大致读了几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篇文章写的艰险奇诡，用语艰涩难懂，甚至多有夸大的话语，她疑惑道：“这是？”
“这是反例，”方大人沉着脸的说，“如今士风日坏，为了从众多答卷中脱颖而出，不乏学子剑走偏锋，以奇诡之道取胜。”
“但你不能这样，不要走偏路，你要堂堂正正的拿下状元，明白吗？”
“学生明白。”
见她答应，方大人长叹一声，也有些消沉，“科举不仅是为国取才的途径，还是引领上下风气的旗帜，状元更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他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学生，这是朝堂甚至大庆的未来啊，他已经老了，未来终究要由年轻人去创造。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思远，你记住！你要走堂皇正道，携登科之势冲破一切幽暗！荡平歪风邪气！”
“是！”陆思远郑重行礼。
退出书房后，她放松了紧绷的精神，熟练地走到沈序和顾行止的院子。
夏日午后，太阳晒得花草萎靡，却有一人顶着热气蹲在墙角。
陆思远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啊！”沈序猛地转身，双眼瞪大。
看见来人是她，面上怒气立刻变成心虚，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往袖子里塞。
“你藏什么呢？”陆思远好奇的问。
沈序眼神乱瞟，支吾道：“没什么，一些坏东西。”
正巧看见顾行止从屋内走出，他眼睛一亮，大声道：“顾行止有心上人了！”
“啊？”
两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沈序站起身，清清嗓子，“我看见他包袱里有女孩子的手帕，他肯定是有相好了！”
顾行止：“你翻我包裹？”
陆思远：“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的手帕？”
再次同步出声，二人对视一眼，陆思远抬手道：“先回答顾兄的问题。”
沈序白了他一眼，“我没翻你包裹，是你那天找衣裳的时候没系紧，我才看见露出来的手帕。”
又笑着对陆思远说：“是粉色手帕，还绣着花朵，嗯……绣工很差。”
顾行止面色僵硬，陆思远也不知作何表情。
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小时候学刺绣时做的第一个手帕，送给了当时的未婚夫。
屋内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沈序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是不相信，又仔细描述了下。
“我真的看见了，粉色手帕，蓝色四叶花，只有花瓣没有草——”
“别说了！”陆思远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情，“这是，这是顾兄隐私。”
她朝沈序使了个眼色，沈序也发觉顾行止脸色不对，慢慢住嘴。
顾行止静默片刻，苦笑道：“无碍，此事不怪沈兄，他没说错。手帕，是我……我未婚妻做的”
“什么？你有未婚妻？”沈序瞪大眼睛凑过去打听，“是哪家姑娘？”
陆思远一把将他拽回来，恨恨的踩他一脚，又威胁的将他口中痛呼瞪了回去。
压着声音道：“你闲着没事——不如去看书？”
“我……”沈序看着两人神色，后知后觉的发现哪里不对，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掏了掏袖子，将一个裹着白布的木制人偶拿出来，人偶上用毛笔写了“王朗”两个字。
他红着脸自揭老底，“我刚刚，是在打小人，听说把小人放在日头下暴晒，能除污秽。”
“这你也信？”陆思远惊讶的看着他。
“万一有用呢……”
“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太阳底下除除污秽吧。”
两人插科打诨，尽力恢复气氛——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捱。
眼看着天色渐暗，陆思远松了口气，借机告辞回家，刚走出门，就发现顾行止在身后跟着。
她心脏又提了起来，两人不远不近的走了一段，陆思远停住脚步。
二人对视，慢慢互相靠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顾行止深深的看她一眼，“没有收好慧娘的手帕。”
她干巴巴的回了句，“无碍，事情都过去了。”
“那，我们以后还是一辈子的朋友吗？”顾行止比划了一个手势。
她心头一震，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忙低头掩饰。
深呼吸几次后，她也抬手做了个手势，两只手靠近，却再也拼不成一个圆。
缺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陆思远收回手，抿紧嘴唇，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喷涌而出，又知道那些都不适合说出来。
于是只能闭嘴，自己慢慢研磨，将所有疑问溶解于血肉。
陆思远抚着胸口，忍了又忍，叹道：“这么晚了，你在门口做什么？”
“我在等你，”沈序动动鼻子，皱起眉头，“好重的酒味，你去喝酒了？”
他脸色一沉，指着王朗骂道：“思远才13！你带她去喝酒？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王朗一身白衣靠在马车边缘，脸颊晕染着粉红，斜睨他一眼，轻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什么意思！”
“好了，”陆思远拦住沈序，安抚道：“我没喝酒，只是衣裳沾了些气味。”
王朗轻轻一笑，眼神迷离的看着两人，“思远，他不信任你。”
刚被按下的沈序立刻跳起来，“你这个小人！还敢来挑拨离间！”
“我说错了吗？”王朗挑挑眉，意味深长道：“你一味排斥靠近思远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沈序神色慌乱一瞬，他小心的看向陆思远，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
陆思远扶着额头仰天长叹，“我说，你们都给我闭嘴！别添乱！”
她拉着沈序跨进府门，将人带到书房，安置在座椅上。
见他呆愣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那次遇袭也是这样。
沈序伤完人之后，就是这副呆愣无神的表情。
她伸出五指在沈序眼前晃晃，见他没有反应，又捏了下他脸颊。
想起第一次和沈序见面时，他把她的脸捏红导致两人打了一架，一晃眼，两人如今竟成了好友。
陆思远趁他没回神，伸手掐住他脸颊向两边拉扯，正“报复”的起劲，察觉到一股视线。
她神态自若的收回手，笑眯眯道：“我这是在帮你回神，你看现在不就好了？”
沈序张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眼神闪烁，不时偷瞄她表情，见她一脸微笑，没有要绝交的样子。
才吞吞吐吐的说：“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就是，我阻止你交朋友……”
陆思远托着腮，笑问：“那你觉得自己阻止到我了吗？”
沈序一愣，皱眉回忆。
陆思远伸出手指，数道：“我的朋友有你、顾行止、府学的李铁刘宣、王朗也算一个……”
她眨眨眼，笑容灿烂，“你没有阻碍我交友，放心吧。”
“可是，”沈序心虚的看她一眼，“我心里是想阻碍的……”
陆思远握起拳头挥舞了一下，“我真心想做的事，你阻止不了。”
“我怕以后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沈序声音低落。
陆思远起身拍拍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
*
那天之后，王朗的邀请被她全部拒绝。
直到他送来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还给沈序送了礼物，才重新回应他的邀请。
从酒楼小酌，到私房菜馆；从雅致宅院，到喧嚣集会；从精巧珍玩，到天然奇景。
不得不说，王朗确实是吃喝玩乐的一把好手。
她从不知道晋安府竟然有那么多有趣的地方，且他极擅长察言观色，她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出现第二次，安排的活动越来越符合她的心意。
那位青玉姑娘也出现过几次，但两人始终没有交流，仅限于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她一直没搞明白王朗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出钱请她玩耍，却从不说要求。
直到那天，她在练字时走神，想到明天去游湖的约定，再看自己笔下飘浮摇摆的字体。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总以为自己很清醒，以为自己不会掉进陷阱。
她时刻注意可能出现的诱饵，却没想到，她走的每一步，脚下都是糖浆。
青玉姑娘只是幌子，放在明面上的诱惑好抵御，反而是暗地里不知不觉的蚕食才最可怕。
她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闭上眼睛，大口呼吸。
还不晚，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她睁开眼睛，重新换一张纸，全神贯注的做当下应该做的事——练字。
*
这天，陆思远拿着写好的文章去请教方大人。
方大人扫了一眼，笑呵呵道：“醒过神了？”
陆思远一怔，羞愧的低下头，“学生高估自己，本末倒置，差点做错大事。”
“不必在意，”方大人摆摆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有些亏，越早吃越好。”
“多谢老师教诲。”
“那好，我们今天就继续学习乡试内容。”
方大人点了点她的文章，评价道：“八股的格式已经有了，文字还稍显堆砌。”
他思忖片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文集递过来，“学学这里的文章，我大庆取士不求辞藻华丽，只要平实通畅即可。”
陆思远随意翻了一页，略读几句，文字纯正典雅，流畅自然，读起来满口生香，顿时羡慕不已。
方大人又拿出一份压在底下的文稿，她大致读了几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篇文章写的艰险奇诡，用语艰涩难懂，甚至多有夸大的话语，她疑惑道：“这是？”
“这是反例，”方大人沉着脸的说，“如今士风日坏，为了从众多答卷中脱颖而出，不乏学子剑走偏锋，以奇诡之道取胜。”
“但你不能这样，不要走偏路，你要堂堂正正的拿下状元，明白吗？”
“学生明白。”
见她答应，方大人长叹一声，也有些消沉，“科举不仅是为国取才的途径，还是引领上下风气的旗帜，状元更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他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学生，这是朝堂甚至大庆的未来啊，他已经老了，未来终究要由年轻人去创造。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思远，你记住！你要走堂皇正道，携登科之势冲破一切幽暗！荡平歪风邪气！”
“是！”陆思远郑重行礼。
退出书房后，她放松了紧绷的精神，熟练地走到沈序和顾行止的院子。
夏日午后，太阳晒得花草萎靡，却有一人顶着热气蹲在墙角。
陆思远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啊！”沈序猛地转身，双眼瞪大。
看见来人是她，面上怒气立刻变成心虚，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往袖子里塞。
“你藏什么呢？”陆思远好奇的问。
沈序眼神乱瞟，支吾道：“没什么，一些坏东西。”
正巧看见顾行止从屋内走出，他眼睛一亮，大声道：“顾行止有心上人了！”
“啊？”
两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沈序站起身，清清嗓子，“我看见他包袱里有女孩子的手帕，他肯定是有相好了！”
顾行止：“你翻我包裹？”
陆思远：“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的手帕？”
再次同步出声，二人对视一眼，陆思远抬手道：“先回答顾兄的问题。”
沈序白了他一眼，“我没翻你包裹，是你那天找衣裳的时候没系紧，我才看见露出来的手帕。”
又笑着对陆思远说：“是粉色手帕，还绣着花朵，嗯……绣工很差。”
顾行止面色僵硬，陆思远也不知作何表情。
她想起来了，那是她小时候学刺绣时做的第一个手帕，送给了当时的未婚夫。
屋内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沈序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是不相信，又仔细描述了下。
“我真的看见了，粉色手帕，蓝色四叶花，只有花瓣没有草——”
“别说了！”陆思远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情，“这是，这是顾兄隐私。”
她朝沈序使了个眼色，沈序也发觉顾行止脸色不对，慢慢住嘴。
顾行止静默片刻，苦笑道：“无碍，此事不怪沈兄，他没说错。手帕，是我……我未婚妻做的”
“什么？你有未婚妻？”沈序瞪大眼睛凑过去打听，“是哪家姑娘？”
陆思远一把将他拽回来，恨恨的踩他一脚，又威胁的将他口中痛呼瞪了回去。
压着声音道：“你闲着没事——不如去看书？”
“我……”沈序看着两人神色，后知后觉的发现哪里不对，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掏了掏袖子，将一个裹着白布的木制人偶拿出来，人偶上用毛笔写了“王朗”两个字。
他红着脸自揭老底，“我刚刚，是在打小人，听说把小人放在日头下暴晒，能除污秽。”
“这你也信？”陆思远惊讶的看着他。
“万一有用呢……”
“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太阳底下除除污秽吧。”
两人插科打诨，尽力恢复气氛——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捱。
眼看着天色渐暗，陆思远松了口气，借机告辞回家，刚走出门，就发现顾行止在身后跟着。
她心脏又提了起来，两人不远不近的走了一段，陆思远停住脚步。
二人对视，慢慢互相靠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顾行止深深的看她一眼，“没有收好慧娘的手帕。”
她干巴巴的回了句，“无碍，事情都过去了。”
“那，我们以后还是一辈子的朋友吗？”顾行止比划了一个手势。
她心头一震，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忙低头掩饰。
深呼吸几次后，她也抬手做了个手势，两只手靠近，却再也拼不成一个圆。
缺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陆思远收回手，抿紧嘴唇，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喷涌而出，又知道那些都不适合说出来。
于是只能闭嘴，自己慢慢研磨，将所有疑问溶解于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