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救星赶到了,根本无须德尔伯特转动僵硬的脖颈向谁诉苦,最疼他的教父就将手臂横在他肩膀上,十足的保护者的姿势。

    “我不介意吃饭前先活动下四肢,如果借此能把碍眼的家伙清理出去,那就更完美了。你说是吧?鼻涕精?”

    念出句末的某个外号时,西里斯只是嘴唇轻碰,为了避免对面深受毒害的小女孩,再像上回那样大半个月不搭理他。

    不论过了多少年,但凡这条蠢狗钻到他眼皮底下叫嚣,黑沉的眼眸里有如实质的厌恶,就没有消退的时候。

    漆黑笔挺的魔杖从嗅到馊汗味时,就已经滑落到手掌,西弗勒斯将一脸愤慨的女孩护到身后,

    “两条腿显然不足以支撑你脖子上的玩意,也耽误了这座城镇想方设法要输送给蠢货的养分,还是四条腿更适合狂吠的物种。”

    随后赶来的众人似乎早就适应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毕竟两位不死不休的‘仇敌’十多年了,唇枪舌战就从没有消停的时候。

    最严重时,也只是毁了一把古董扶手椅。

    还不等晚归的女主人察觉,繁复精美的椅子就被奢侈地施了两次恢复如初。

    但这不包括哈利,自那架帷幔吞没了西里斯,他对黑袍男人的痛恨就充斥了整个心脏——

    如果不是他刺激嘲讽西里斯,把他贬斥的一文不值;

    如果不是他停止授课,他的脑子说不定根本不会被伏地魔窥探到;

    如果不是他······

    身经百战的巫师对于恶意和憎厌的目光,感到稀松平常,毕竟那些脑子里空无一物的蠢货,也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

    充满压迫性的深邃眼眸对上了他极其熟悉的翠绿色,这双眼睛贯穿了他的惨淡童年,一直到学生时代的尾声走上了与自己背离的道路。

    再到后来他见证了她的儿子戴上分院帽。

    西弗勒斯紧了紧攥握魔杖的力度,复刻了狼人的五官面孔,却没继承他特质的男生正绅士地挡着门框边角,避免被风吹动时会夹到挽着手的女孩们。

    如果他的脑子还没被那帮学生上交的期末‘作品’玷污彻底,那才是卢平先生不是吗?

    黑袍男人看着那头蓬乱的黑发,过薄的嘴唇几近扭曲,“这位,先生——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你对一位教授出现不尊重的神情状态,即便现在是暑假。”

    没有了蜜棕色的调剂,时刻融于夜色的黑,更加剧了他心底的厌恶。“我的课上似乎并没有你这样的学生出现,我很好奇,”

    西弗勒斯盯紧了那双酝酿着恨意的眼睛,“你是怎么样躲过每学年的考试,还没有被退学的。”

    “你的名字,这位先生。”

    他轻蔑的睨着忠心护主的物种,“看来傲罗司废除那些看守的摄魂怪,是总算意识到了物尽其用的重要性。的确,放着这么好的看门狗不用,真是浪费了。”

    西弗勒斯对眼前指向自己那根气急败坏的魔杖提了提嘴角,“今天聚在这儿的原因,是庆祝你又找到了一个能为你套上狗链的人了?”

    “鼻涕精!”

    西里斯成功地收获了正努力扒着黑袍往外探的小姑娘的怒视。

    那根细长美观的魔杖尖就快按捺不住地发出红光时,他左手抚按的肩膀传来震颤,“哈利,我叫哈利。”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些基本礼仪,回答问题前,要称呼我为教授。以及,我问的是你的姓名——就算再对自己的姓氏感到羞耻,也必须得承认它。”

    果然无论走到哪儿,他最痛恨的人都有办法让这份憎恶更加深一层。

    哈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直视那双黑色旋涡,泄愤似的开口,“哈利·波······”

    在他冲动之下嚷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单词前,有人阻止了他,而且以震天动地的架势冲出了虚掩着的门。

    “快来尝尝我的杰作——我一步步按照母亲留下来的菜谱做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鸟巢似的蓬发斜出支棱着,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身后被无情掀开的门里好像还冒着灰烟?

    詹姆略过了碍眼的黑袍,端着盘子期待地朝女儿送了送,“来宝贝,替妈妈试试,你俩口味最像了!”

    “爸爸,我不爱吃巧克力。”

    女孩不光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和味蕾,还有那张伶俐的嘴。

    在一众忍俊不禁的笑声里,詹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回身怒视着发出冷嗤的男人。

    还不等他呛声,身侧就大喇喇地伸出只手臂,随意拿了由‘山顶’,滚落到盘子边缘的一块最不安分的烤曲奇。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投进嘴里,起先苦涩焦糊味还随着每一次咀嚼侵占口腔,后来他干脆直接将粗粝的‘点心’吞了下去。

    “怎么样?”

    “还不错,”他瞥见跃跃欲试的教子,用指腹掰下没沾果仁的一角,“只是这里面搁的杏仁到底买多久了······耽误了你的厨艺。”

    西里斯仿佛预料到似的,将手伸到男孩嘴边接着他吐出来的‘杰作’,“等下回休假,得把那些材料重新买一遍。就开那辆我帮亚瑟改造好的车——”

    詹姆艰难地拿手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麻瓜的食物这么容易坏吗?不应该啊,都是几天前母亲备齐了的。”

    他致力于推荐自己的劳动成果,“莱姆斯,跟我还客气什么!”

    浅色眼珠和翠绿色对视一眼,默契地拿取了挨挤的饼干,“为了等下大伙不至于饿肚子,最好还是由我们下厨。”

    詹姆也根本没多想他的作品最终归宿并不是那对夫妇的胃,而是快要堆满的垃圾桶。

    “孩子们都过来,你们肯定饿了,丹尼尔、卢娜、汉娜······还有,呃你是谁?”

    哈利探出的手指颤了颤,鲜翠欲滴的眼睛望向更成熟些的面孔,“哈利,我,我叫哈利。”

    男人将托盘搁在茶几上,丝毫没注意到三个孩子劫后余生的表情,下意识地拢了把同样颜色的蓬发,“好吧哈利,要尝尝吗?我敢说一定比学校里的那些美味多了?”

    “你和我祖父是一个名字,就冲这一点,你未来也会是个坦荡有为的人物——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真以为你是我兄弟,”

    詹姆摸着下巴感叹一声,“实在太像了,看见你就像在照镜子!”

    翠绿色的眼睛润湿了,他珍视地拿起一块曲奇,送入嘴里咀嚼着,似乎被酥脆的粉末呛到喉咙,声音含糊不清:“我的荣幸,波特先生。”

    “德尔伯特以后准会长成这样,等他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艾拉应该会很难受吧——毕竟我现在就开始担心了,要是有人敢拐走我的西斯尔······”

    詹姆见男孩格外青睐那盘点心,顿时扬着笑往他手里塞了几块,“喜欢就多吃点儿,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了你读几年级了?”

    “再过两个月,就该上六年级——”

    男生眼皮低垂,一想起他该面对的、那些灰暗看不到尽头的前路。

    哈利就恨不得能一直留在这里,与这些求而不得的渴望在一起。

    “那你和丹尼尔一样大啊,分在哪个学院?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詹姆终于想起那盘被冷落的点心,捏起一块刚碰到舌头就吐了出来。

    在接连灌下了几杯蜂蜜红茶后,詹姆果断地把那堆失败品清理一新,“这不是人能吃的玩意,别勉强自己了哈利!”

    男生接过他递来的瓷杯,将嘴里的苦涩和焦糊味一道吞咽下去,“我没课的时候总往图书馆跑,喜欢独来独往······”

    很显然这套蹩脚的说辞,并不能蒙蔽一个教龄十四年的资深教师。

    当然,或许还应该在这串数字上,再添上七年。

    “分院帽看来是被你这头糟乱的鸟窝吵到了思绪,没能分到拉文克劳还真是遗憾啊——这位籍籍无名的先生,我很好奇你的O.W.Ls考试是怎么完成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任何一堂魔药课都没有你的莅临。或许我更应该问问邓布利多——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试都不用学生亲自到场了?”

    两只五官肖似、颜色相仿的脑袋一齐怒瞪着他,大的抢先开口,“现在教授都这么清闲的吗?还管起分院招生的事了?邓布利多校长的身体硬朗得很,看来你的美梦要落空了。”

    深邃漆黑的眼眸强忍着不耐,来回扫视那两颗凌乱的鸟巢,“你最好没做什么恶心人的事,波特。”

    一头雾水的男人想也知道,从鼻涕精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再怎么样也比你强,窝在乌漆嘛黑的地窖,成天想着怎么给三个学院扣分。”

    哈利摸上了裤兜里的魔杖,现在他不会给爸爸拖后腿,如果真要打响‘战争’——

    “这是怎么了?新的欢迎仪式吗?”

    针锋相对的局面,被迎着炽热光线推门而入的女人打破。

    即使哈利先入为主的认定自己母亲是最温和美丽的女巫,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沐浴在正午阳光里的女人的秀雅清丽。

    身穿细条纹衬衫、深褐色无袖长裙的女人,一脸宠溺地接住了奔向自己的小黄莺,“妈妈,你错过了爸爸的杰作!”

    埃拉纳抚着蓬松顺滑的黑发,瞥向重归井然的厨房,“那我还应该感谢那位甲虫女士了?起码让我的胃躲过了一劫。”

    从那道声音钻进耳膜,男人就放弃了与死对头的斗争,走向那轮难以忽视的金色,“怎么样那个嘴里没半句实话的老女人,没找你麻烦吧?”

    “你该担心的是她才对——但愿她还喜欢滥用魔法办公室里那个,比蜂蜜罐大不了多少的新家。私自用吐真剂再加上‘当众挑衅变形’,她会消停好一阵子的。”

    詹姆想接过她手里的链条包,却被拍了下手背,“跟孩子抢礼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双深色的眼睛里也不见羞恼,仍是含笑看着埃拉纳旋开锁扣,给孩子们分发礼物。

    逼真形象的蜜袋鼬乖巧蜷缩在手提箱里,可爱的模样让西斯尔都抛下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斯嘉丽玩偶熊,三个女孩都对小家伙情有独钟。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只鹦鹉,埃拉纳会认真考虑把模型换成会飞的鼬鼠。

    直到把最后一样施了缩小咒的魁地奇球场模型搁到儿子手里,她才在一众雀跃的惊呼声里,看到了局促站在角落的男生。

    蓬乱的黑发也遮不住的闪电伤疤,圆框眼镜后那双拘谨不安的翡绿宝石,和那身对他而言有些紧绷的格子衬衫。

    “我该多准备些的,欢迎你来孩子。”那双酿满蜜意的琥珀酒,望向承受了远超出他年纪的磨难的男孩,“自在一些,就当是在霍格沃茨。”

    姗姗来迟的利诺比利爽利的笑了声,“他们好不容易才盼来个假期,你又让孩子把家当学校!”

    “我想,没人会不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家的。”

    哈利面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夫人不吝惜的善意,也被感染得扬了扬嘴角。

    “不管你们多舍不得那些礼物,也必须得放下了,如果不想肚子跟你们宣战的话——”

    热气腾腾的兰开夏郡火锅被摆在了中央;核桃馅饼的油亮色泽也为无辜蒙冤的坚果们正名;大概再也找不出能比桌上的康沃尔馅饼里更饱满的馅料了。

    蒸腾弥散的雾气爬上镜片,哈利用衣角擦也无济于事,总会在下一秒吃到食物后,水渍重新聚集。

    远比那些空泛的幻想更加真实,他从没想过妈妈的味道会这么温暖而甜蜜。

    “来哈利,你该多吃些——”

    莉莉又往摞成山丘的盘子里加了两块鱼酱鸡翅,不堪重负的‘山体’还是走向滑坡。

    “谢谢您。”

    哈利几次张口都叫不出那句‘夫人’,他没办法违拗自己的心意,最后只能用填满到鼓鼓囊囊的脸,挤出含糊不清的代称。

    幸好他的异样没人发觉,孩子们都在专注于将美食揣进胃里,而大人们更多是在讨论他听不懂的琐事。

    特琳萨咬了口黄油酥饼,“金斯莱应该再坚决一点,把甲虫踢出那家报社——如果没有魔法部的支持《预言家日报》还能撑到今天吗?我们那儿随便揪出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都知道怎么写篇报道!”

    难得知道内情的詹姆端起右手边的接骨木花露,就要往嘴里送,被女主人夺过后悻然地换成了自己的热可可,“是那个矮胖□□,基本上每条新出台的条令她都要掺和一脚,再加上往部里塞钱讨了个职位的马尔福。”

    “之前推举魔法部长的时候,谎话连篇的记者不就说邓布利多和金斯莱串通,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莉莉致力于让男孩盘中的食物维持在小山峰的状态,又朝上添了块鱿鱼墨饼,“如果他想做部长,没人比他更有资格了。虽然我还是认为他跟格林德沃做朋友这件事有些糊涂了······”

    埃拉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她们对于朋友的定义有些许偏差,“每个圣人都有过去,即使是被奉上神坛的邓布利多也一样,我们不能太苛刻了。”

    比起没怎么打过交道的魔法界传奇,利诺比利更在意那只乱窜的□□,“乌姆里奇那体格我毫不怀疑她根本上不去扫帚,还跑到七楼来找我的茬儿。说什么要给我下最后通牒,因为我政治倾向不明确,呵!”

    “她自己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还非要搞什么血统审查,其实自己最清楚到底是怎么爬到今天的。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跟塞尔温家族有关系——可蕾娜说她根本不认识咱们这位副部长。”

    利诺比利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刚要拿起手边的姜汁啤酒,耳边就传来一阵询问,“蕾娜是谁?也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

    “艾拉应该有印象吧,我上学时跟你提过的,在马场你们还见面了——”

    埃拉纳含笑点头,面对仍面露疑惑的特琳萨提醒道:“圣诞的时候不是给她做过一篇专访?才半年就忘了你的缪斯了?”

    核桃馅饼都没来得及舀到碗里,万事通女士恍然大悟,“是她啊,任谁看到那样一张难以企及的漂亮脸蛋,都会印象深刻的——当然除了你。”

    特琳萨端详着面前的好友,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和,依旧是惹人怜爱的清丽面容,“我们的刺猬姑娘什么时候输给过别人。”

    面对毫不掩饰的偏爱和吹捧,女主人选择给那块酥软的司康涂上奶油,塞给特琳萨,“谢谢米勒女士的夸奖——”

    忽然想起那篇专访的标题,埃拉纳看向正专注分切小牛排的男人,“西弗勒斯应该见过她?在魔药锦标赛上?”

    “目前符合年龄的学生里,还没有一个天赋高到符合能代表霍格沃茨参赛的水准。”

    异常规整的肉块在餐盘里码放整齐,是他一贯的严谨苛刻。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睛,不自觉地带了些审视的压迫感,“与其带到外校面前出丑,还不如安分地待在城堡里。”

    西弗勒斯逡巡地扫视过那些埋头缩颈的小动物,有杂乱的黑色蓬发在先,那顶蜜棕色鸟窝都不是那么碍眼了。

    他刚想对这个模糊身份的男生发难,就被一只提着饮品的手打断。

    西弗勒斯接过那扎接骨木花露时,毫无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枫糖浆般浓郁甜软的眼眸,“对学生们耐心些啊,斯内普教授。”

    其他人怎么想的哈利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在逐步被破碎重建。

    他的母亲和那位夫人把斯内普视为好友,他的父亲和西里斯明明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却强忍着没有做出什么掀翻屋子的举动。

    偶尔想插入他们的话题,顺带奚落几句死对头却被赶去一旁,也只是拎上火弩箭到无人的坡道田圃上空,飞几圈泄愤。

    除了这些足以颠覆他认知的异常,可以说,这是哈利度过的最完美安宁的暑假了。

    甚至远超出他想象的温暖平和。

    哈利曾经幻想过父母如果能活下来,大概他也会有弟弟妹妹,能邀请罗恩······

    发散的思绪被边柜上摇摇欲坠的唱片架打断,最年轻的找球手敏捷地扑了上去,总算截住了它们落地的命运。

    “你念咒语的重音错了!”

    黄裙女孩比对着手里的两根魔杖,还是选择了莹润通透的贝母杖柄,“看好了要这样,一挥再一抖。动作要轻柔,别像那些黑胶抢了你的扫帚一样!”

    德尔伯特早就对自己妹妹的天赋习以为常,瞥见正讶然注视着那幅合照漂浮到壁灯高度,又轻盈下坠的黑发男生,涌上了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我敢说学校里也没几个能做到她这样的吧?”

    哈利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相伴五年的好友,嘴角扬了扬,“是很少见,她们会成为了不起的女巫。”

    似乎对精准地归位还有些不满足,小女巫又将立架正了正,确保透过百叶窗的阳光能恰好照射在他们一家人的面容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相框的摆放都是平直规整的,她才肯放过那张合照,朝着酷似兄弟的二人走去。

    西斯尔将那支硌手的魔杖递还给哈利,凹凸不平的纹理就好像真的有生命力似的,迫切地想回归主人手里。

    “每个来家里的人我都有用过他们的魔杖,到现在为止,还没遇见过特别排斥我的。那我是不是很难挑选啊?你选魔杖的时候是一下就挑中的,还是耗费了很久?”

    这阵子的相处,让哈利体会到了两个准新生的难缠,他发誓这一学年的暴躁情绪都快被他们磨平了。

    “奥利凡德魔杖店里总会有一支是最合适的,浪费些时间总好过选到了和自己冲突的魔杖。”

    德尔伯特来了兴趣,“那会怎么样?听上去挺好玩的——”

    “类似施展出的魔咒回火打到自己身上,”哈利想起罗恩当时的窘迫,“最好还是不要尝试了,我见过最严重的现在还待在圣芒戈。”

    “他是想对谁施咒吗?什么恶咒要到送去圣芒戈的地步啊?这人可真蠢,连恶作剧都搞不定——”

    还不等哈利措辞着回应,一道清亮澄澈的女声就叫停了他们的发问,“要到用餐时间了,放过哈利的耳朵吧。今天他可是主角呢!”

    直到看见桌上摆着的黑森林酸樱桃蛋糕,哈利才意识到这天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特殊的。

    暴烈肆意的酷暑天是他的生日,这是魔法界公知的事情——因为那个预言······但在这里应该不为人知才对。

    大概是那对兄妹总会提出些奇思妙想,且话题往往转变的极快,哈利都忘了什么时候说过今天是他的生日。

    影绰跳跃的烛火点亮了施咒暗下来的客厅,也烘烤着少年的心脏,“该吹蜡烛了,许个愿吧哈利。”

    在耀眼的翠绿和温软的琥珀两双瞳仁的注视下,哈利深吸了口气,双手交握,置于胸前。

    “记得愿望不要说出来,不然会不灵验的!”面容肖似的男孩嘴里含着手指饼,口齿不清地提醒道。

    从没有人这么隆重的给他过生日,或许那只是爱恶作剧的家长们哄骗孩子的话,不能作数。

    但他宁可相信,因为他想要许下的愿望关于他的至亲,不能有半点偏差。

    ‘希望他的父母、家人能永远美满幸福的度过每一天。’

    哪怕这里没有他。

    这大概是哈利最不期待踏上月台的时候了,他有种预感,一旦上了那列黑红火车,所有的美好都将会收回。

    一切回归正轨,他又该去独自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

    这两个月的时光就像是他偷来的那般稍纵即逝,温暖香醇的每一餐饭,并肩而行的四把火弩箭,滔滔不绝的轮流提问······

    哈利深深埋在母亲的怀抱里,即便再不想离开这份暖意,刺耳的轰鸣声也在催促他放手。

    在他艰难地松开厢门把手,转身走向过道时,那位夫人叫住了他,“补给你的礼物,我猜你应该也很擅长魁地奇——可以带去学校和朋友一起玩。”

    “我知道升到高年级不止是学业上的压力,还有各方面的阻碍。可即使再难,也得给自己留些喘息的时间。”

    那双浓郁酣甜的眼眸注视着他,“不管你许下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如愿,哈利。”

    翡绿色的珠子动了动,如果不是哈利确信从没见过她,他准会以为她清楚自己的事情。

    “我们永远欢迎你,”埃拉纳看向已经与铁轨摩擦的轱轮,“再见,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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