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身体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用些温补的药方，补足元气即可。”
“有劳郤太医了。”她拢了衣袖，挥退身旁宫人，殿中只剩下她和郤春和二人。
郤春和出生郤氏，世代御医之家，十三岁进御医署，从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到后来独自为宫中贵人看病，别看他如今才二十几岁，他的医术，在御医署绝对是排在前三的。
这也是横月找上他的缘故，当然了，还有另一个原因。
“娘娘这是？”
“本宫有一惑，想请郤太医为我解。”
殿内燃着安神香，缕缕青烟盘踞在金色的缠枝牡丹熏炉上，淡淡的清香溢散在殿内，叫人心神一清，郤春和的耳边，回荡起皇后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
“我这身子，是真的不能生，还是有人不让我生。”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深深伏跪在地，不敢言语。
“郤太医，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娘娘只是身体较弱，并非不能有孕。”
他重复着过往御医署所有人说过的，千篇一律的答案。
“是么？”
外面传来宫人扫雪的声音，屋子里是郤春和紧张到了极致的呼吸与心跳声
“那就是说，是你们御医署办事不力了，毕竟，这些年你们开的药本宫也没少吃！可是却一点成效都没有呢！”
“是，臣等办事不力……”
大殿中彻底没了声响，郤春和摸不准皇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抬头去看，宫里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他们这些人，不敢沾，又不能不沾！
“罢了！”
横月本也没打算真能从郤春和这里问出些什么，宫里做事的人，嘴一贯是严的，她不急，至少这件事不急。
“对了，本宫近来听到了一个传闻，郤太医昔年与废太子交好，不知可是确有其事？”
废太子沈扶风，先帝第五子，亦是中宫嫡子，年少早慧，天资卓绝，七岁封储君，十三岁入朝堂，历时七载，端方仁厚，屡建功业，满朝上下无不折服。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的便是昔年的太子殿下，甚至早些年间，还有人言，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皇朝必将迎来空前盛世。
可惜后来说那句话的人，死了！而太子，也成了废太子。
五年前边关战事，太子母族吕氏通敌，致使朝廷五万精兵于七潼关遇伏，全军覆没，先帝大怒，判吕氏满门抄斩，太子沈扶风为吕氏求情，被先帝废黜圈禁。
而先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当夜便在懿宁宫自尽。
接连出事，太子心中大恸，吐血昏迷了足足三个月，据说后面醒来，身体也不如从前，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病中。
昔日惊艳绝绝的太子殿下，拖着一身病骨，被囚禁废太子府，终而被世人遗忘。
横月之所以会提起沈扶风，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沈扶风，是一个突破口。
一个让沈祁州忌惮了半生的人，在话本里被定义为‘反派’的存在，前期没少给沈祁州造成打击威胁，中期虽然被圈禁，但沈祁州一直派人监视着他，没有一刻放松。
后期……现在的‘剧情’，已经是在后期了。
在不久后的将来，沈扶风还会发动一场兵变，这将会是沈祁州登上皇位以后遭遇的最大危机，只差一步他就败了。
但他是主角，主角又怎么会败给反派呢？所以最后死的人只会是沈扶风。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横月觉得，自己或许该去见一见沈扶风，这决定着她接下来所做每一个决定。
“臣惶恐，不知娘娘是从何处听到了谣言……”
与废太子私交甚密，这要是传出去了可还得了，别看沈祁州登基两年年从未提过沈扶风，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把这个人忘了。
恰恰相反，但凡有几分了解这位皇帝的人都知道，他可是视废太子为心腹大患的。
“是谣言啊？那就是本宫误会郤太医了，太医莫怪。”
“臣不敢！”
从皇后宫中出来，郤春和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余光回头望去，宫檐层层，红墙白雪，依稀如旧，可只有郤春和知道，皇后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郤春和无法言说，但他有一种直觉，这宫里，要变天了！
“留意她。”
“殿下的意思是？”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借她的手办一些事，别忘了，她的父亲可是武安公……咳咳。”
屋中烧着炭火，一袭单衣的男子侧卧在床榻之上，他面色苍白，说话时压抑不住喉间传来的痒意，抵着唇发出一阵阵咳嗽，仓促间，咽下一抹血迹。
“殿下！”郤春和目露担忧。“臣无能！”
外人只道废太子是受不住打击，心病难医，这才把身体熬坏了，可郤春和作为太医最清楚不过，沈扶风昏迷是因为他被人下了毒，而他这么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也是当初毒素未能及时清除留下的后遗症。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若不是郤春和，沈扶风早就被毒折磨死了，至少在沈扶风看来，郤春和已经做到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至于其他……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么？
“不，当年若不是殿下，春和早就没命了，如今殿下有难，春和却……只怪春和医术不精！”
九年前，宁州先后发生瘟疫政乱，先帝任命当时太子的沈扶风率兵前往宁州镇压，正随行御医之中就有郤春和，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
郤春和口中的沈扶风救了他，也是发生在那个时候，至今郤春和仍旧记得自己身陷难民堆的时候太子殿下带着他突出重围。
也记得是太子殿下抗下重重压力，让他能够心无旁骛的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方，与其说当初是他救了一城百姓，不如说是太子沈扶风救了一城百姓。
从那个时候起，郤春和就发誓，他会一辈子效忠于太子殿下。
“对了殿下，怎么今日没见着沉松？”
“我派他去办事了。”
沉松是沈扶风的亲信，平日里也是他照顾兼保护沈扶风的安危。
“可是当年的事情有了线索？”
当年吕家通敌一案，本就尚有诸多疑点，所谓的证据确凿也不过是几封书信，几人口叙，加上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凑到一处，就成为了那些人口中的‘如山铁证’。
然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结子也案也结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给沈扶风反应的时间，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
百年世家被诛了满门，宫中的皇后也自缢身亡，就连沈扶风，也沦为了废人，一夕之间高阁倾塌，满目疮痍。
这么些年，沈扶风从未放弃调查当年的事情。
“五年了，春和，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郤春和心头一跳。
“殿下……”
沈扶风没有言语，他的目光温和如故，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如同窗外的雪，檐下的冰，看着明丽，却冷到了极致。
“当初参与其中的，一个也别想逃！”
昨夜的狂风大雪压弯了庭前老树的枝丫，也压落了树梢间本就所剩不多的枯叶，本就冷冷清清的废太子居，越发显得没有人气。
当初的太子府早已被先帝收回，而今住的地方，不过是一间杂院，抬头一方天地，终年如一。
——
“我忽觉头疼难耐，所以让人请了郤太医，郤太医不会觉得烦吧？”
“为娘娘诊治，乃是下官职责所在。”一问一答，挑不出任何错处，可偏偏横月就是不肯轻易放过他。
“奇怪，郤太医身上好像有一种味道。”
郤春和莫名觉得自己的左眼皮开始跳动，他嗅了嗅自己的袖摆，答道：“臣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染些味道。”
“不是。”
她摇摇头，极为笃定道：“是檀香，极淡的檀香，应当是从别人身上染的吧，郤太医莫怪，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嗅觉忽的比往日灵敏了许多。”
“恕臣直言，娘娘身体并无大碍。”
横月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不过今日，她铁了心要问到底，她已经给过他缓冲的时间了。
“可我仍旧觉得头疼。”
“可能是娘娘思虑过重。”
“思虑过重？你说得对，我近来的确想了许多事情。”
殿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撤走了，郤春和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守在门外，似是皇后身边的那位大宫女，好像是叫玟玉来着。
“娘娘这是何意？”
“郤春和，你不必防备我，我对你，对那位，都没有恶意。”
“臣听不明白。”
“非要本宫指名道姓吗？”她方才说的是我，眼下是本宫，郤春和的心止不住的下沉，他知道继续装傻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娘娘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言。”她既然如此避着人，想来也不打算说出去，那么，就是别有目的了。
“我想和他谈一笔交易，郤春和，你替我带话，就说我知道他一直在查什么，就说，先皇后——死与褚妃之手。”
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郤春和都没办法拒绝传递。
“臣如何确信，娘娘说的话是真是假。”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横月并没有说谎，先皇后死于褚妃之手，也就是如今的褚太后，沈祁州的母后，这是原主偶然得知的，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她心里。
有的人啊，看似无争，成日求神拜佛，焉知，不是想要求一个心安理得。
这也是她不相信话本的原因，话本围绕着‘主角’而生，终究是片面，人生才不是如此，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人心人性，岂是通过一二人可辨！
“郤春和，我要见你们殿下，过些时日太后寿辰，会去寒山寺礼佛，我欲同往，届时，我送他一份大礼。”
且看，你们要不要接，敢不敢接！
“有劳郤太医了。”她拢了衣袖，挥退身旁宫人，殿中只剩下她和郤春和二人。
郤春和出生郤氏，世代御医之家，十三岁进御医署，从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到后来独自为宫中贵人看病，别看他如今才二十几岁，他的医术，在御医署绝对是排在前三的。
这也是横月找上他的缘故，当然了，还有另一个原因。
“娘娘这是？”
“本宫有一惑，想请郤太医为我解。”
殿内燃着安神香，缕缕青烟盘踞在金色的缠枝牡丹熏炉上，淡淡的清香溢散在殿内，叫人心神一清，郤春和的耳边，回荡起皇后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
“我这身子，是真的不能生，还是有人不让我生。”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深深伏跪在地，不敢言语。
“郤太医，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娘娘只是身体较弱，并非不能有孕。”
他重复着过往御医署所有人说过的，千篇一律的答案。
“是么？”
外面传来宫人扫雪的声音，屋子里是郤春和紧张到了极致的呼吸与心跳声
“那就是说，是你们御医署办事不力了，毕竟，这些年你们开的药本宫也没少吃！可是却一点成效都没有呢！”
“是，臣等办事不力……”
大殿中彻底没了声响，郤春和摸不准皇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抬头去看，宫里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他们这些人，不敢沾，又不能不沾！
“罢了！”
横月本也没打算真能从郤春和这里问出些什么，宫里做事的人，嘴一贯是严的，她不急，至少这件事不急。
“对了，本宫近来听到了一个传闻，郤太医昔年与废太子交好，不知可是确有其事？”
废太子沈扶风，先帝第五子，亦是中宫嫡子，年少早慧，天资卓绝，七岁封储君，十三岁入朝堂，历时七载，端方仁厚，屡建功业，满朝上下无不折服。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的便是昔年的太子殿下，甚至早些年间，还有人言，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皇朝必将迎来空前盛世。
可惜后来说那句话的人，死了！而太子，也成了废太子。
五年前边关战事，太子母族吕氏通敌，致使朝廷五万精兵于七潼关遇伏，全军覆没，先帝大怒，判吕氏满门抄斩，太子沈扶风为吕氏求情，被先帝废黜圈禁。
而先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当夜便在懿宁宫自尽。
接连出事，太子心中大恸，吐血昏迷了足足三个月，据说后面醒来，身体也不如从前，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病中。
昔日惊艳绝绝的太子殿下，拖着一身病骨，被囚禁废太子府，终而被世人遗忘。
横月之所以会提起沈扶风，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沈扶风，是一个突破口。
一个让沈祁州忌惮了半生的人，在话本里被定义为‘反派’的存在，前期没少给沈祁州造成打击威胁，中期虽然被圈禁，但沈祁州一直派人监视着他，没有一刻放松。
后期……现在的‘剧情’，已经是在后期了。
在不久后的将来，沈扶风还会发动一场兵变，这将会是沈祁州登上皇位以后遭遇的最大危机，只差一步他就败了。
但他是主角，主角又怎么会败给反派呢？所以最后死的人只会是沈扶风。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横月觉得，自己或许该去见一见沈扶风，这决定着她接下来所做每一个决定。
“臣惶恐，不知娘娘是从何处听到了谣言……”
与废太子私交甚密，这要是传出去了可还得了，别看沈祁州登基两年年从未提过沈扶风，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把这个人忘了。
恰恰相反，但凡有几分了解这位皇帝的人都知道，他可是视废太子为心腹大患的。
“是谣言啊？那就是本宫误会郤太医了，太医莫怪。”
“臣不敢！”
从皇后宫中出来，郤春和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余光回头望去，宫檐层层，红墙白雪，依稀如旧，可只有郤春和知道，皇后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郤春和无法言说，但他有一种直觉，这宫里，要变天了！
“留意她。”
“殿下的意思是？”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借她的手办一些事，别忘了，她的父亲可是武安公……咳咳。”
屋中烧着炭火，一袭单衣的男子侧卧在床榻之上，他面色苍白，说话时压抑不住喉间传来的痒意，抵着唇发出一阵阵咳嗽，仓促间，咽下一抹血迹。
“殿下！”郤春和目露担忧。“臣无能！”
外人只道废太子是受不住打击，心病难医，这才把身体熬坏了，可郤春和作为太医最清楚不过，沈扶风昏迷是因为他被人下了毒，而他这么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也是当初毒素未能及时清除留下的后遗症。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若不是郤春和，沈扶风早就被毒折磨死了，至少在沈扶风看来，郤春和已经做到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至于其他……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么？
“不，当年若不是殿下，春和早就没命了，如今殿下有难，春和却……只怪春和医术不精！”
九年前，宁州先后发生瘟疫政乱，先帝任命当时太子的沈扶风率兵前往宁州镇压，正随行御医之中就有郤春和，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
郤春和口中的沈扶风救了他，也是发生在那个时候，至今郤春和仍旧记得自己身陷难民堆的时候太子殿下带着他突出重围。
也记得是太子殿下抗下重重压力，让他能够心无旁骛的研究治疗瘟疫的药方，与其说当初是他救了一城百姓，不如说是太子沈扶风救了一城百姓。
从那个时候起，郤春和就发誓，他会一辈子效忠于太子殿下。
“对了殿下，怎么今日没见着沉松？”
“我派他去办事了。”
沉松是沈扶风的亲信，平日里也是他照顾兼保护沈扶风的安危。
“可是当年的事情有了线索？”
当年吕家通敌一案，本就尚有诸多疑点，所谓的证据确凿也不过是几封书信，几人口叙，加上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凑到一处，就成为了那些人口中的‘如山铁证’。
然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结子也案也结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给沈扶风反应的时间，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
百年世家被诛了满门，宫中的皇后也自缢身亡，就连沈扶风，也沦为了废人，一夕之间高阁倾塌，满目疮痍。
这么些年，沈扶风从未放弃调查当年的事情。
“五年了，春和，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郤春和心头一跳。
“殿下……”
沈扶风没有言语，他的目光温和如故，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暖意，如同窗外的雪，檐下的冰，看着明丽，却冷到了极致。
“当初参与其中的，一个也别想逃！”
昨夜的狂风大雪压弯了庭前老树的枝丫，也压落了树梢间本就所剩不多的枯叶，本就冷冷清清的废太子居，越发显得没有人气。
当初的太子府早已被先帝收回，而今住的地方，不过是一间杂院，抬头一方天地，终年如一。
——
“我忽觉头疼难耐，所以让人请了郤太医，郤太医不会觉得烦吧？”
“为娘娘诊治，乃是下官职责所在。”一问一答，挑不出任何错处，可偏偏横月就是不肯轻易放过他。
“奇怪，郤太医身上好像有一种味道。”
郤春和莫名觉得自己的左眼皮开始跳动，他嗅了嗅自己的袖摆，答道：“臣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染些味道。”
“不是。”
她摇摇头，极为笃定道：“是檀香，极淡的檀香，应当是从别人身上染的吧，郤太医莫怪，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嗅觉忽的比往日灵敏了许多。”
“恕臣直言，娘娘身体并无大碍。”
横月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不过今日，她铁了心要问到底，她已经给过他缓冲的时间了。
“可我仍旧觉得头疼。”
“可能是娘娘思虑过重。”
“思虑过重？你说得对，我近来的确想了许多事情。”
殿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撤走了，郤春和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守在门外，似是皇后身边的那位大宫女，好像是叫玟玉来着。
“娘娘这是何意？”
“郤春和，你不必防备我，我对你，对那位，都没有恶意。”
“臣听不明白。”
“非要本宫指名道姓吗？”她方才说的是我，眼下是本宫，郤春和的心止不住的下沉，他知道继续装傻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娘娘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言。”她既然如此避着人，想来也不打算说出去，那么，就是别有目的了。
“我想和他谈一笔交易，郤春和，你替我带话，就说我知道他一直在查什么，就说，先皇后——死与褚妃之手。”
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郤春和都没办法拒绝传递。
“臣如何确信，娘娘说的话是真是假。”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横月并没有说谎，先皇后死于褚妃之手，也就是如今的褚太后，沈祁州的母后，这是原主偶然得知的，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她心里。
有的人啊，看似无争，成日求神拜佛，焉知，不是想要求一个心安理得。
这也是她不相信话本的原因，话本围绕着‘主角’而生，终究是片面，人生才不是如此，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人心人性，岂是通过一二人可辨！
“郤春和，我要见你们殿下，过些时日太后寿辰，会去寒山寺礼佛，我欲同往，届时，我送他一份大礼。”
且看，你们要不要接，敢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