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在房间里被关了三天三夜，每天父亲只会给她送一次食物和水，没有再和她有过任何交谈。
她反思了很久，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在父亲第四天送食物的时候，她扯住了父亲的袖子。
“爸爸，我错了。”
第五天，陈念重新回到了学校，主动找到那天挑事的男生，向他鞠躬道歉，一个人揽下了所有过错。
父亲看到她恢复以往温和的性子，重新对她露出了笑容，“对，这样才对，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父亲变回了往日的样子，可是她好害怕，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父亲正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是谁？为什么偏要在她的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陈念几近崩溃，她向父亲提出了想要住校的要求，和意料中一样，父亲无视了她的要求，笑着问她：家里不好吗？
装成另一个人生活很辛苦。
小时候的陈念什么都不懂，只是常听父亲在耳边唠叨，“你说话的语速要慢一些，看着别人的时候要笑，聆听别人说话的时候要静静地点头，这样大家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好。”可是每当她做出的事与父亲教导的有偏差，父亲就会收起笑容，面色发冷地盯着她。
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了讨父亲欢心，将父亲喜欢的皮囊套在身上，收起了身上真实的尖刺。
然而尖刺总有忍不住想冒头的时候，陈念的叛逆期精准地踩在了周康平的红线上，失去理智的周康平拔掉了露头的所有尖刺。
在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巨大压力下，陈念的身体不受控地长胖了许多。
她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打开家门，父亲却不再像那次一样发怒，只是眼神平静地从她身上扫过，渐渐不再和她讲话。
陈念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了摆脱父亲目光的办法。
她很聪明。
陈念从小就感觉到她学知识比其他小朋友要快许多，升入高中后，她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
聪明的脑袋加上勤奋的学习，陈念每一次都能在年级成绩排行榜上的第一竖列看到自己的名字，她终于找到了彻底摆脱父亲的希望和出路。
坚持到高考就好了，坚持到高考结束她就能凭借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去到一个理想的大学，开始新的生活，不用再回家，不用再面对父亲。
短暂的美梦只持续到了高三下学期开学前，那天她和父亲一起出行去新年庙会。
街上人很多，小贩的吆喝声衬得年味更加浓郁。父亲在一个算命摊前停下了脚步，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父亲一眼，不肯放过这次赚钱的机会，说可以先为她简单算一下整体运势。
陈念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脑海中甚至开始幻想她的新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噫？这个...你会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算命先生看着盘上诡异的卦象，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仔细一瞧，又确实是如此。
“您说的可是真的？”
陈念的脑袋像卡住了一般，迟缓地转向她的亲生父亲，看着父亲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实在无法理解。
“当然！我算的卦从来没有出错过！”
“太好了，太好了，她没有骗我...她就要回来找我了。”父亲从钱包里抽出了很多张红票，一把塞进了算命先生手里，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容。
陈念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了，只记得再次睁眼时，家里多了许多奇怪的挂坠。
父亲又开始对她笑了，笑容中包含着深深的期待，让她再次陷入了绝望。
陈念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相信，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不会的，不会的，陈念在内心不断地安慰自己。
直到客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相框，相框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熏香味道，父亲告诉她照片里的女人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温顺的眉眼，恬静的面容，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熟悉。过往的记忆疯狂地从脑海中涌出，陈念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拼凑出了一个缩小版的母亲。
“这是我帮你母亲拍摄的所有照片中，最满意的一张。”
“我和她...长得很像吗？”陈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她只记得听见了父亲的笑声。
“像，小时候的你和你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父亲的手抚摸上照片，目光眷恋，“我好想你，你也在想我吗？”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她好害怕，她想逃跑，跑到哪里都好，离开这个冰冷的家，离开将她当作母亲替身的父亲。
“你会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
耳边响起的话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未来了...
也许是熏香闻多了，当天晚上，陈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无助地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她今天刚刚才认识的女人。
痛苦的哭喊声从前方传来，陈念抬头颤抖地向后退，可是巨大的相片却越逼越近，相片里的女人伸出纤细的手臂拽住了她的脚腕，挣扎着从相片里爬了出来。
“让我活过来...”陌生的母亲流着泪向她求助，陈念不停地摇头后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看到了吗？你都看到了啊...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冷...”母亲手指用力指着身后空白的相框，嘴唇颤抖着，“你不是我的女儿吗？你为什么不帮妈妈？”
“你为什么不帮我！”神情癫狂的女人猛地朝她扑过来，陈念瞬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陈念喘着气想要下床喝口水，可是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打包好的行李箱上，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些。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行李箱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出生究竟算什么...”
可是清醒的现实里，没有人能回答她。
高三下学期开学，陈念在讲台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陈念，你现在脑子清醒吗？”李芳用力拍着办公桌上的0分试卷，气不打一处来。亲自带了三年的优秀学生怎么能在高三最紧张的时期做出这种荒唐事。
“老师，我不会。”陈念没心没肺地冲李芳笑着，丝毫不在意试卷的事情。
“你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
是啊，她当然得笑了，现在不笑以后就没机会了。
迫切希望她去死的爸，死了还在梦里对她纠缠不休的妈，还有说她只能活到18岁的算命老头。
怎么看，她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笑呢？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让真正的自己痛快地活一次。
但是陈念发现自己低估了李芳的毅力，在她成功气走第三任同桌，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静地享受单人座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扑克脸小子。
算了，扑克脸就扑克脸吧，反正不说话和单人座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小子为什么总是斜楞她？
“喂，你看我考0分不爽哦？”陈念冲江沉晃着手中的0分试卷，眼神挑衅。
“蠢蛋。”
不知道为什么，陈念每次听到江沉骂她‘蠢蛋’都特别气愤，她想肯定是因为江沉的语气中真诚的含量太高了。
他是真的觉得她蠢。
所以陈念故意挑江沉皱眉解题的时候凑到了他身边，“这里应该用胡克定律。”看到江沉向她投来惊讶的眼神，陈念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
“考0分的笨蛋居然知道胡克定律。”
陈念上扬的嘴角抽搐了下，忍下了即将出手的拳头，转过头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逗扑克脸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扑克脸真的太瘦了，陈念甚至觉得江沉有点营养不良，所以她每次去小卖部买菠萝包的时候都会顺带买一个巧克力面包，放在江沉桌子上。
虽然她参不参加考试人生也就那样了，但是如果哪天看到这么努力学习的家伙饿晕在考场上，她应该会替他伤心一下。
“这是你放在我桌上的？”
陈念正在数窗户外树枝上的小鸟，手臂被人碰了碰，她转过头，看到江沉正生气地盯着她。她看向了江沉手中的巧克力面包，没有任何打算隐瞒的意思。
“是我放的，怎么了？”
“我有吃饭的钱，不需要你可怜我。”江沉将巧克力面包放在了陈念英语课本上，眉眼冷冰冰的。
陈念重新推了回去，继续扭头数小鸟，“超市里搞活动买一送一，我吃不完，你如果不想吃就扔垃圾桶里，不用通知我。”
后来，给江沉带巧克力面包倒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给江沉讲题被其他同学围观的那一天，陈念很害怕，在注视着她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
“去死！”
“去死！”
她在目光中听到了兴奋的诅咒声。
向江沉说起18岁诅咒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谁会相信她呢？她说话的样子一定很傻，因此她从没想过会从江沉那里得到安慰。
她很羡慕江沉，他明明也有着糟糕至极的家庭环境，可他却笔直地站在泥泞里，毫不动摇。
她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希望能分得一点前进的勇气。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是我的生日，等我的生日过了，我们见一面吧。”
在看不见的未来里，她和他做了一个很可笑的约定。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没有一个人期待她会拥有什么样的未来，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他会在未来等她。
有人期待她、等待她、在意她的感觉让人上瘾，不舍得戒掉。
“江沉，我会努力奔向有你的18岁。”
她反思了很久，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在父亲第四天送食物的时候，她扯住了父亲的袖子。
“爸爸，我错了。”
第五天，陈念重新回到了学校，主动找到那天挑事的男生，向他鞠躬道歉，一个人揽下了所有过错。
父亲看到她恢复以往温和的性子，重新对她露出了笑容，“对，这样才对，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父亲变回了往日的样子，可是她好害怕，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父亲正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是谁？为什么偏要在她的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陈念几近崩溃，她向父亲提出了想要住校的要求，和意料中一样，父亲无视了她的要求，笑着问她：家里不好吗？
装成另一个人生活很辛苦。
小时候的陈念什么都不懂，只是常听父亲在耳边唠叨，“你说话的语速要慢一些，看着别人的时候要笑，聆听别人说话的时候要静静地点头，这样大家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好。”可是每当她做出的事与父亲教导的有偏差，父亲就会收起笑容，面色发冷地盯着她。
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了讨父亲欢心，将父亲喜欢的皮囊套在身上，收起了身上真实的尖刺。
然而尖刺总有忍不住想冒头的时候，陈念的叛逆期精准地踩在了周康平的红线上，失去理智的周康平拔掉了露头的所有尖刺。
在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巨大压力下，陈念的身体不受控地长胖了许多。
她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打开家门，父亲却不再像那次一样发怒，只是眼神平静地从她身上扫过，渐渐不再和她讲话。
陈念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了摆脱父亲目光的办法。
她很聪明。
陈念从小就感觉到她学知识比其他小朋友要快许多，升入高中后，她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
聪明的脑袋加上勤奋的学习，陈念每一次都能在年级成绩排行榜上的第一竖列看到自己的名字，她终于找到了彻底摆脱父亲的希望和出路。
坚持到高考就好了，坚持到高考结束她就能凭借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去到一个理想的大学，开始新的生活，不用再回家，不用再面对父亲。
短暂的美梦只持续到了高三下学期开学前，那天她和父亲一起出行去新年庙会。
街上人很多，小贩的吆喝声衬得年味更加浓郁。父亲在一个算命摊前停下了脚步，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父亲一眼，不肯放过这次赚钱的机会，说可以先为她简单算一下整体运势。
陈念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脑海中甚至开始幻想她的新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噫？这个...你会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算命先生看着盘上诡异的卦象，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仔细一瞧，又确实是如此。
“您说的可是真的？”
陈念的脑袋像卡住了一般，迟缓地转向她的亲生父亲，看着父亲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实在无法理解。
“当然！我算的卦从来没有出错过！”
“太好了，太好了，她没有骗我...她就要回来找我了。”父亲从钱包里抽出了很多张红票，一把塞进了算命先生手里，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容。
陈念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了，只记得再次睁眼时，家里多了许多奇怪的挂坠。
父亲又开始对她笑了，笑容中包含着深深的期待，让她再次陷入了绝望。
陈念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相信，她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不会的，不会的，陈念在内心不断地安慰自己。
直到客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相框，相框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熏香味道，父亲告诉她照片里的女人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温顺的眉眼，恬静的面容，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熟悉。过往的记忆疯狂地从脑海中涌出，陈念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拼凑出了一个缩小版的母亲。
“这是我帮你母亲拍摄的所有照片中，最满意的一张。”
“我和她...长得很像吗？”陈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她只记得听见了父亲的笑声。
“像，小时候的你和你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父亲的手抚摸上照片，目光眷恋，“我好想你，你也在想我吗？”
“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她好害怕，她想逃跑，跑到哪里都好，离开这个冰冷的家，离开将她当作母亲替身的父亲。
“你会在18岁生日那天消失。”
耳边响起的话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未来了...
也许是熏香闻多了，当天晚上，陈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无助地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她今天刚刚才认识的女人。
痛苦的哭喊声从前方传来，陈念抬头颤抖地向后退，可是巨大的相片却越逼越近，相片里的女人伸出纤细的手臂拽住了她的脚腕，挣扎着从相片里爬了出来。
“让我活过来...”陌生的母亲流着泪向她求助，陈念不停地摇头后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看到了吗？你都看到了啊...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冷...”母亲手指用力指着身后空白的相框，嘴唇颤抖着，“你不是我的女儿吗？你为什么不帮妈妈？”
“你为什么不帮我！”神情癫狂的女人猛地朝她扑过来，陈念瞬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陈念喘着气想要下床喝口水，可是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打包好的行李箱上，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些。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行李箱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出生究竟算什么...”
可是清醒的现实里，没有人能回答她。
高三下学期开学，陈念在讲台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陈念，你现在脑子清醒吗？”李芳用力拍着办公桌上的0分试卷，气不打一处来。亲自带了三年的优秀学生怎么能在高三最紧张的时期做出这种荒唐事。
“老师，我不会。”陈念没心没肺地冲李芳笑着，丝毫不在意试卷的事情。
“你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
是啊，她当然得笑了，现在不笑以后就没机会了。
迫切希望她去死的爸，死了还在梦里对她纠缠不休的妈，还有说她只能活到18岁的算命老头。
怎么看，她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笑呢？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让真正的自己痛快地活一次。
但是陈念发现自己低估了李芳的毅力，在她成功气走第三任同桌，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静地享受单人座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扑克脸小子。
算了，扑克脸就扑克脸吧，反正不说话和单人座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小子为什么总是斜楞她？
“喂，你看我考0分不爽哦？”陈念冲江沉晃着手中的0分试卷，眼神挑衅。
“蠢蛋。”
不知道为什么，陈念每次听到江沉骂她‘蠢蛋’都特别气愤，她想肯定是因为江沉的语气中真诚的含量太高了。
他是真的觉得她蠢。
所以陈念故意挑江沉皱眉解题的时候凑到了他身边，“这里应该用胡克定律。”看到江沉向她投来惊讶的眼神，陈念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
“考0分的笨蛋居然知道胡克定律。”
陈念上扬的嘴角抽搐了下，忍下了即将出手的拳头，转过头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逗扑克脸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扑克脸真的太瘦了，陈念甚至觉得江沉有点营养不良，所以她每次去小卖部买菠萝包的时候都会顺带买一个巧克力面包，放在江沉桌子上。
虽然她参不参加考试人生也就那样了，但是如果哪天看到这么努力学习的家伙饿晕在考场上，她应该会替他伤心一下。
“这是你放在我桌上的？”
陈念正在数窗户外树枝上的小鸟，手臂被人碰了碰，她转过头，看到江沉正生气地盯着她。她看向了江沉手中的巧克力面包，没有任何打算隐瞒的意思。
“是我放的，怎么了？”
“我有吃饭的钱，不需要你可怜我。”江沉将巧克力面包放在了陈念英语课本上，眉眼冷冰冰的。
陈念重新推了回去，继续扭头数小鸟，“超市里搞活动买一送一，我吃不完，你如果不想吃就扔垃圾桶里，不用通知我。”
后来，给江沉带巧克力面包倒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给江沉讲题被其他同学围观的那一天，陈念很害怕，在注视着她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
“去死！”
“去死！”
她在目光中听到了兴奋的诅咒声。
向江沉说起18岁诅咒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谁会相信她呢？她说话的样子一定很傻，因此她从没想过会从江沉那里得到安慰。
她很羡慕江沉，他明明也有着糟糕至极的家庭环境，可他却笔直地站在泥泞里，毫不动摇。
她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希望能分得一点前进的勇气。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是我的生日，等我的生日过了，我们见一面吧。”
在看不见的未来里，她和他做了一个很可笑的约定。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没有一个人期待她会拥有什么样的未来，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他会在未来等她。
有人期待她、等待她、在意她的感觉让人上瘾，不舍得戒掉。
“江沉，我会努力奔向有你的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