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都惊呆了。

    南宫樱竟然在他们的面前,一瞬见,就死掉了!变成了一具骷髅!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他这是要毁了三界啊!

    天界如何会养出这样不念苍生的仙君来!

    南宫樱一死,阻拦众人的屏障消除。

    司草仙君和司药仙君等带着一些人飞过巨大的沟壑。

    司草仙君打算把南宫樱从樱花坟堆里刨出来,试试烧焦的骨头还能不能入药。

    一只猴子棍子上挑着一壶酒,突然飞到樱花树上。

    “你们在干嘛!作何烧了我的樱花树?!”他将酒放在地上,抽出一根棍子就朝着那些人打过去,几人赶紧拱手求饶。

    “大仙大仙,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司药仙君说道。

    “是这坟堆里的人,坟堆里的人烧了樱花树。”司草仙君指着樱花坟堆说道。

    “胡说!死人怎么会烧树?!老子只是不记得事情,不是傻子!”

    “真是是他!不信你掀开看看!”司草仙君说道。

    “又想骗老子!死人的坟堆如何掀得?!”猴子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不然,我们掀也可以……”司草仙君的手肘碰了一下旁边一个天兵,那天兵悄悄抓起一把樱花。

    猴子一棍子便过去,将那天兵扫下了天河。

    “滚!”他落回树上对众人吼道。

    司草仙君还不放弃,他一脸威严,说道:“我们是奉了天君的命令,前来带走这两具尸体,还请不予大仙不要阻挠!”

    “啊啊啊?”猴子抑扬顿挫,“不予大仙?好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他伸伸自己的脖子,突然落到了司草仙君的面前,朝着他龇了一下牙,“不予大仙是谁?”

    司草仙君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猴子用棍子抵住司草的胸口,一字一顿道:“叫你们滚!听不见吗?”他脖子一歪,眼里冒着火光。

    司药见没有办法,赶紧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司草仙君还有些不服气,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猴子,就算这里的人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天君,不再与猴子分辨。

    司药拉着旁边的人,赶紧朝着天河那边飞去。

    “是滚!”猴子扔出手中的棍子,那棍子在空中变成许多根,接连捅到众人的屁股上。

    一众人连连“哎呦”,滚去了对面。

    猴子看着众人的样子,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天君虽有些蕴怒,但南宫樱已死,现下没有必要与猴子起什么争执。

    南宫樱让自己死地如此面目全非,只怕就是为了不留下一滴血。这骨头,想必也是没什么用的。

    天君命司药仙君带着众仙医,利用之前剩下的血,重新研制新的解药。

    众人散去后,猴子一个人站在樱花枯木下面。

    他有些茫然。

    这树上,从前是不是有花来着?

    从前的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努力地回忆。

    突然,那开满花的树上,好像长出了人来,还不止一个。

    可是,他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伸手去摸,那些人又不见了,连树上的花也不见了。

    好像这树,从来都是眼前这般一样。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熟悉又陌生。

    猴子!今年的樱花酿,尝尝怎么样?

    猴子,别睡了,我们去银河逛逛吧!

    猴子!

    猴子!

    猴子被自己吓地一激灵,“谁?谁在叫我!”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

    一片樱花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想地越多,忘的越多。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算了,别想了。

    他躺回樱花树的枝丫上,喝起酒来。

    这是他刚刚去西边的无相宫偷来的酒,最近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没有从前那么阴森森的了。

    只是这好端端的,南宫怎么和天宫脱离开了?突然多了一条天河?

    他看向左边,我怎么感觉以前没有呢?

    又看向下面,这个小坟堆,从前就在这里吗?

    猴子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他梦见一个绿色头发的小屁孩儿一直追在他的后面,他带着他去蟠桃园摘果子,去无尽山取法器,去爻海的尽头看银河……

    小屁孩儿功夫不行,厨艺不错。

    猴子的口水在睡梦中流出来。

    可是有些人,此刻却睡不着。

    一众仙君刚刚回到殿中,便有天兵来报:瑶池的水,干了。

    “瑶池水干了?怎么会干呢?”醴泉仙君问道。

    “小的不知,”那天兵摇摇头,低声道:“都在说是不是清瑶仙子死了,便把瑶池水也带走了……”

    “糊涂!沉清瑶去瑶池的时候,已经死了,怎么会是她搞的鬼呢?”司草仙君骂道。

    “哎呀!那小樱仙的血曾经洒在瑶池的水里,那一整个池子,就是解药啊!”司药仙君说得就要哭出来,“本想着至少也能保全天界数百年,这下可怎么办啊!”

    众仙乱哄哄地议论起来。

    自从那日他们从莫沾一的口中得知南宫樱的血丝解药后,回到天界就在打瑶池的主意。

    谁都知道,南宫樱的血曾经洒在瑶池里。

    可是那日之后,瑶池的守卫也多了起来,这让心怀鬼胎的人无机可乘。

    现下可好,没人能拿到了。

    “会不会是有人偷走了呀?”

    “小樱仙现在死了,这可是宝啊!”

    天君听得心烦,高声呵道: “在这里闹什么?快去找解药!”

    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司药带着仙医赶紧走了,众人也闭了嘴。

    天君目光扫过殿上的人,接着说道:“从这诅咒一出现,就让你们你找源头!找到了吗?到底是为何?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因为不明原因死亡?”

    鸦雀无声。

    “司命?”天君叫道。

    “尚未查清。”司命仙君道。

    “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司命仙君摇摇头。

    “三界不是一直传言与水有关吗?什么都没查到?”

    “并无实证。”

    一阵沉默,司命仙君抬头看了天君一眼,感觉他就要发怒,接着说道:“三界也一直传言这劫难就是南樱仙君带来的,说不定他这一死,就好了。”

    天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真能好?

    怎么可能?

    这只是司命为了平息天君怒火的胡言乱语,毫无根据的事情,如何当真。

    南宫樱死后,三界死的人越来越多。

    无药可救。

    从前用灵力在蓬莱岛换来的解药变成了稀世珍品,各族各家像是抢宝藏一样,四处去抢解药。

    小一些的族群因为没有解药,大片大片地死掉。

    有一点解药的大族群禁不起与更大族群的厮杀,也逐渐衰败。

    三界之中,看着最惨烈的当属人界。

    凡人身体本就经不得折腾,连年的战事、豪强的争夺、亲友离世的伤痛无差别地攻击着每一个人。

    况且,三界混战,从前的秩序法则全部消失不见,大多数凡人如何斗得过仙妖,如何抢得到解药……

    人界很快便凋零下来。遍地是尸骨,千里无人烟。无人事生产,同类竟相吃。

    地界和天界看起来相对好一些,各路生灵死地没有那么快,却也都只剩一个空架子。

    这些人凭着灵力高些,就算身体开始不行,也拖地久一些。看起来还有许多小仙和小妖活着,实则都活不上多久。

    温水煮青蛙,早晚得死。

    青丘的老族长白临风一边处理着族内的事情,一边找着榕庭等人的下落。他日日操劳,纵使灵力附体,也沧老了不少。

    幸而地界之森的夜行者给青丘送来半瓶解药。

    这样的关头,有这样的半瓶解药,可真不是“仗义”二字可以言明的。

    这半瓶解药可算是救了整个青丘族,他亲自前去感谢,却没有找到沉池。

    夜行者在地界之森各忙各的,金长在让他不必客气,早些回去,若有地界之森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提。

    白临风走的时候在林子里见到一个黑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上蹿下跳,还发出傻哈哈的笑声。

    白临风眉头一皱,他对着黑影深深鞠了一躬。

    那场大战,没有胜者。

    他走在回青丘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

    黑影在林间傻笑。

    他前几日还去了一趟天界,引得猴子追着他打到不寿山。

    猴子追上去,跑进了一个仙人掌阵中,黑影却消失了。

    “给老子回来!”猴子大叫。

    猴子被困在了仙人掌阵里,他总是走进奇怪的梦境。

    每次要出去,又走进一个新的梦境。有时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

    终于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一条小路,通往一个院子。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在院子里住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院子里突然来了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见到他就抱了上来,泪眼婆娑,把他吓地够呛。

    一旁的男子冷眼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怎么在这里?”猴子反问。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你家?这么些年,怎么不见你回来?”

    男子被噎住。

    “你们是谁?”猴子问道。

    男子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是谁?”

    “我……老子为什么告诉你。”

    “可我知道你是谁,你叫子不予,天界的人。”

    “我们从前认识?”

    “算是吧……”

    “那她?”

    “她是我的妻子。”

    “从乙,你别逗他了。”

    从乙?猴子觉得这名字……一点儿也不熟悉。

    那女子说她叫阿紫,又红着眼睛说,阿樱死了。

    阿紫?阿樱?

    这都是谁?

    他都不认识。

    猴子问从乙离开的路,不料阿紫死活不让他走。

    他们在不寿山,避开了三界的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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