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千上万的灾民涌入武丰镇，光凭薛氿带来的人手肯定不够。她瞧了眼一旁喝水擦汗，听着县衙师爷溢美之词的刘县令，还有他身后的那群差役。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大人此举真乃大善也。”薛氿拱手赞美，刘县令只觉得肉疼，郡主的高计就是修！修路、修城墙……啥都修。平江县虽然不大，但官道也不短啊，上百里修下来，就算是灾年过后县衙缓过气来，也不知道何时能还完。
不过，他还有一年任期，剩下的就交给下一任头疼吧。刘县令如此想着，心中道莫名好受了几分。
“郡主谬赞，若不是郡主慷慨解囊，下官也无法做出承诺。只希望朝廷能早日赈灾，百姓尽早恢复生计，这样欠郡主的银钱也能早日结清。”刘县令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薛氿在心中摇头，又不是戈壁沙漠，这都数月过去，朝廷难道不知荆、豫两州的灾事？只是朝中无钱，装聋作哑罢了。
但她决计不能同面前这位刘县令透露，虽然只是初见，薛氿也看出这位怕是个不抗事，若是知道实情怕是能躺在榻上一病不起。
“大人，我这有件事，想请大人帮个忙。”薛氿请人自是许以重利。
“什么？郡主您是说要出资帮忙修缮县廨？”刘县令很是震惊，觉得有些不真切，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郡主有事但吩咐无妨，哪里需要做到如此地步。他很是惶恐，“不就是为仁义的商人立碑攥词，小事一桩，郡主吩咐便是，不必如此客气。”
刘县令旁边的师爷赶紧扯了扯自家主君，连忙使眼色。
薛氿瞧在眼里，“县令高义，为灾民奔波劳累，这县衙是一定要修的，而且县衙外那条街也一并修了。”
刘县令自是看懂了师爷意思，虽然不懂，但还是顺势应承下来。
待郡主离去，刘县令拉着师爷好生询问，“咱们怎可收下郡主馈赠，那可是蜀王爱女，虽然给商人立碑扬名，有失风骨，但是修缮码头毕竟是一件好事。咱们若是另收‘孝敬’，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师爷叹了口气，心道主君读书还行，其余的事这脑瓜子是一点也不好使。
“怕是这位郡主打的算盘就是要传出去，传的越远越好。”
刘县令满脸疑惑，“你莫是说笑，一个宗室郡主讨好一个芝麻官，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有失皇室颜面。”
“商人自古以来身份卑贱，行商之事也常被人鄙夷。能自己亲自下场经商，这郡主怕是与那些个贵人不同，所以咱们亦不能以常理推之。”师爷推测道，“属下认为这位郡主怕是想将这个叫‘水泥’之物传扬出去，挣笔大钱。”
刘县令扶额，“谁家没事修修修，真是没钱烧得慌。”知道郡主想借着他的由头买自家东西，刘县令并不生气，毕竟作为本地县廨，这可是实打实的往他们那里交的商稅。只是他从未见过那什么‘水泥’，想来也就是些微末伎俩，最多也就是比石头好些，但难道能比得过青石板？
师爷一眼就看出自个主君的想法，赶紧劝道，“青石板是好，可历千年，但造价昂贵，便是县中也只有数一数二的大户才能用上。若是这郡主手中真的有什么利民配方，于咱们县大善啊！若是能好好利用，明年老爷晋升之事所不定有望。”
一说到“晋升”，刘县令原本木讷的眼睛放出光芒。
“那就干！”刘县令握住师爷的手，豪气云天。
另外一边，箫漳将刘县令主仆的话悉数传达到薛氿耳中。
薛氿叹了口气，“懂了就行。”又看向箫漳，“可打听清楚，为何一夜之间这么多灾民聚集于此？”
箫漳将从灾民口中收集到的信息呈上，“消息是几日前传出来的，陆陆续续一直有灾民前来，目前登记在册的户籍信息看来，最远的在府城周边的村庄。府城位于荆州腹地，这可隔了整个荆州一半的距离。属下担心的是，这些只是先锋。”
薛氿看着桌上的舆图，指尖一点一点敲击桌面，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欲来武丰一事知道的人不少，便是丹舟筹粮备船，也容易传出风声，让人猜到。不过故意散播消息，将荆州所有灾民引到此处，这幕后之人怕是想杀我。”
箫漳心道，“果然刚才女郎在外面就是在甩锅，哈哈哈。”但一想到有人是诡计欲要夺取女郎性命，箫漳心情又复沉重，“若真是如此，来的怕就是整个州府的灾民。”
箫漳还是第一次看到面露难色的女郎，他自私道，“这么大摊子事，女郎何必揽在自己身上，船就停靠在码头，属下定会安全护卫女郎回到益州。”
薛氿摇头，“此局已开，便再无退却可能。”她看向不远处乌压压的一片，“虽然他们是被奸人怂恿而至，但他们心怀希望而来，若是咱们不拉一把，他们恐难以活着走出平江县。”
没了生的希望，有多难活下去，薛氿见过亦明白。
“可粮食不多，女郎又如何活这么多人的性命？”箫漳不想让人女郎如此操心，这本来就不是女郎的责任，女郎就是心软。
“让匠人即刻开工，不等作坊建好。这次，咱们干票大的。”薛氿回到桌子上，将舆图移到左侧，又铺开一张纸，开始研墨。
箫漳静候在一旁，呼吸轻缓不敢打扰。
~
通往府城的管道上，崔恂带着护卫纵马飞驰。
一路上先是零散的灾民，后面越来越多，没有交流，但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甚为奇怪。
在离府城最后一个驿站休息时，崔恂派人前去询问。
前去的正是孙斌，回来时他满脸急色，“少主不好，那些灾民不知道从何处听得消息，说平江县武丰镇有位活菩萨，她有粮食还招人做工。这些人怕是都是往郡主那里去的。”
孙斌虽然有些木讷，但在家中早已是成过亲的，在船上少主与郡主言辞熟稔，下船少主还带着郡主去了一趟边塞军营。这要说没点啥，谁信？
未来的少主夫人要被欺负了，这谁忍得了！
崔恂猜到什么，眉头紧锁，但此时他不能回去。
“你先回去传消息，让郡主早做打算。如有意外，持令带兵掩护郡主退到军营。”崔恂从怀中取出他的少主令牌，递给孙斌。
孙斌吓得单膝跪地，“少主，这若是被老王爷知道……”
“若是灾民生乱使郡主贵体受损，紧挨着的开平军却无作为，这才令人诟病。更何况，人是本少主要救的，你只管执行便是，剩下的由本少主扛。”
孙斌不是怕担责，就是怕少主忤逆老王爷，失了宠爱。这可是他们唯一认可的少主，王女所出其他的几个公子，哎——不提也罢。”
只是稍作休息，崔恂等人立刻启程，而孙斌则纵马往相反的方向赶去。
入了府城，崔恂等人马不停蹄朝王府赶去。
下了马，刚入府便见到身着骑马装，持弓负箭，正欲出门的常宁。
崔恂皱眉，“阿宁这是去作甚？”
常宁看了眼自己这位同母异父的长兄，“出城跑马。”
崔恂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外祖父无事？”
常宁虽然迟钝，但看了看长兄和他身后几位满头大汗的亲兵，言语间又问起祖父，便猜到缘由。指了指，“祖父在校场。”
崔恂拱手道谢，立刻朝校场跑去。
明明亲生兄妹，两人疏远的就像是外人。
崔恂到了校场，远远地就看到一白发矍铄的老头，劲装打扮，朴刀舞的是虎虎生威。
崔恂刚上前，那朴刀便挥砍过来。力气之大，劈山断石。
崔恂的亲兵见此，按捺不住想要拔刀，被崔恂拦下。
只见崔恂一个侧身避开，三两步朝着武场一侧的兵器架上跑去，随手抽出一条木棍，一个回抽，直接挡开紧随砍来的大刀。
两人过了一百多招，这才停下。
老王爷到底是年纪大了，喘着粗气，“不打了，不打了。也不知道祖宗为何那么偏心，怎的就只给你和宁宁那丫头传了神力。若是老夫有那神力，定不会让你占到分毫便宜。”
“阿宁有神力，也打不过我。”崔恂一扔，那棍子又插了回去。
老王爷常旭哈哈大笑，“在老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宁宁听到，定是要跟你打上三百回合。”
“外祖精神矍铄，为何骗孙儿病重？”崔恂很是不解，老爷子经常拿这招呼打发盛京来使，可从来不对付家里人。
“少主。”张校尉突然冒了出来，面带歉意。
此时的崔恂哪里不知，这是外祖父专门给自己做的局，为的就是将自己骗回荆州府城。
“那些灾民也是外祖的主意？”崔恂面含苦涩，若是如此，他岂不是背约小人。
常旭大怒，“即便是不喜蜀王之女，你祖父我也不会以卑劣手段去残害一小女子。”
崔恂长松了一口气，“那外祖可否”
崔恂想请外祖帮忙，解薛氿之围，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言辞打断。
“阿晏，你是开平军的少主，有些人你碰不得，交不得，更救不得。外祖装病让你回来，是在救你。做这么大的局就为了个害一个宗室女子，幕后之人绝对不简单。这趟浑水，决不可淌。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外祖父不介意顺水推舟。”
崔恂看到了外祖眼中的狠辣决绝。
成千上万的灾民涌入武丰镇，光凭薛氿带来的人手肯定不够。她瞧了眼一旁喝水擦汗，听着县衙师爷溢美之词的刘县令，还有他身后的那群差役。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大人此举真乃大善也。”薛氿拱手赞美，刘县令只觉得肉疼，郡主的高计就是修！修路、修城墙……啥都修。平江县虽然不大，但官道也不短啊，上百里修下来，就算是灾年过后县衙缓过气来，也不知道何时能还完。
不过，他还有一年任期，剩下的就交给下一任头疼吧。刘县令如此想着，心中道莫名好受了几分。
“郡主谬赞，若不是郡主慷慨解囊，下官也无法做出承诺。只希望朝廷能早日赈灾，百姓尽早恢复生计，这样欠郡主的银钱也能早日结清。”刘县令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薛氿在心中摇头，又不是戈壁沙漠，这都数月过去，朝廷难道不知荆、豫两州的灾事？只是朝中无钱，装聋作哑罢了。
但她决计不能同面前这位刘县令透露，虽然只是初见，薛氿也看出这位怕是个不抗事，若是知道实情怕是能躺在榻上一病不起。
“大人，我这有件事，想请大人帮个忙。”薛氿请人自是许以重利。
“什么？郡主您是说要出资帮忙修缮县廨？”刘县令很是震惊，觉得有些不真切，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郡主有事但吩咐无妨，哪里需要做到如此地步。他很是惶恐，“不就是为仁义的商人立碑攥词，小事一桩，郡主吩咐便是，不必如此客气。”
刘县令旁边的师爷赶紧扯了扯自家主君，连忙使眼色。
薛氿瞧在眼里，“县令高义，为灾民奔波劳累，这县衙是一定要修的，而且县衙外那条街也一并修了。”
刘县令自是看懂了师爷意思，虽然不懂，但还是顺势应承下来。
待郡主离去，刘县令拉着师爷好生询问，“咱们怎可收下郡主馈赠，那可是蜀王爱女，虽然给商人立碑扬名，有失风骨，但是修缮码头毕竟是一件好事。咱们若是另收‘孝敬’，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师爷叹了口气，心道主君读书还行，其余的事这脑瓜子是一点也不好使。
“怕是这位郡主打的算盘就是要传出去，传的越远越好。”
刘县令满脸疑惑，“你莫是说笑，一个宗室郡主讨好一个芝麻官，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有失皇室颜面。”
“商人自古以来身份卑贱，行商之事也常被人鄙夷。能自己亲自下场经商，这郡主怕是与那些个贵人不同，所以咱们亦不能以常理推之。”师爷推测道，“属下认为这位郡主怕是想将这个叫‘水泥’之物传扬出去，挣笔大钱。”
刘县令扶额，“谁家没事修修修，真是没钱烧得慌。”知道郡主想借着他的由头买自家东西，刘县令并不生气，毕竟作为本地县廨，这可是实打实的往他们那里交的商稅。只是他从未见过那什么‘水泥’，想来也就是些微末伎俩，最多也就是比石头好些，但难道能比得过青石板？
师爷一眼就看出自个主君的想法，赶紧劝道，“青石板是好，可历千年，但造价昂贵，便是县中也只有数一数二的大户才能用上。若是这郡主手中真的有什么利民配方，于咱们县大善啊！若是能好好利用，明年老爷晋升之事所不定有望。”
一说到“晋升”，刘县令原本木讷的眼睛放出光芒。
“那就干！”刘县令握住师爷的手，豪气云天。
另外一边，箫漳将刘县令主仆的话悉数传达到薛氿耳中。
薛氿叹了口气，“懂了就行。”又看向箫漳，“可打听清楚，为何一夜之间这么多灾民聚集于此？”
箫漳将从灾民口中收集到的信息呈上，“消息是几日前传出来的，陆陆续续一直有灾民前来，目前登记在册的户籍信息看来，最远的在府城周边的村庄。府城位于荆州腹地，这可隔了整个荆州一半的距离。属下担心的是，这些只是先锋。”
薛氿看着桌上的舆图，指尖一点一点敲击桌面，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欲来武丰一事知道的人不少，便是丹舟筹粮备船，也容易传出风声，让人猜到。不过故意散播消息，将荆州所有灾民引到此处，这幕后之人怕是想杀我。”
箫漳心道，“果然刚才女郎在外面就是在甩锅，哈哈哈。”但一想到有人是诡计欲要夺取女郎性命，箫漳心情又复沉重，“若真是如此，来的怕就是整个州府的灾民。”
箫漳还是第一次看到面露难色的女郎，他自私道，“这么大摊子事，女郎何必揽在自己身上，船就停靠在码头，属下定会安全护卫女郎回到益州。”
薛氿摇头，“此局已开，便再无退却可能。”她看向不远处乌压压的一片，“虽然他们是被奸人怂恿而至，但他们心怀希望而来，若是咱们不拉一把，他们恐难以活着走出平江县。”
没了生的希望，有多难活下去，薛氿见过亦明白。
“可粮食不多，女郎又如何活这么多人的性命？”箫漳不想让人女郎如此操心，这本来就不是女郎的责任，女郎就是心软。
“让匠人即刻开工，不等作坊建好。这次，咱们干票大的。”薛氿回到桌子上，将舆图移到左侧，又铺开一张纸，开始研墨。
箫漳静候在一旁，呼吸轻缓不敢打扰。
~
通往府城的管道上，崔恂带着护卫纵马飞驰。
一路上先是零散的灾民，后面越来越多，没有交流，但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甚为奇怪。
在离府城最后一个驿站休息时，崔恂派人前去询问。
前去的正是孙斌，回来时他满脸急色，“少主不好，那些灾民不知道从何处听得消息，说平江县武丰镇有位活菩萨，她有粮食还招人做工。这些人怕是都是往郡主那里去的。”
孙斌虽然有些木讷，但在家中早已是成过亲的，在船上少主与郡主言辞熟稔，下船少主还带着郡主去了一趟边塞军营。这要说没点啥，谁信？
未来的少主夫人要被欺负了，这谁忍得了！
崔恂猜到什么，眉头紧锁，但此时他不能回去。
“你先回去传消息，让郡主早做打算。如有意外，持令带兵掩护郡主退到军营。”崔恂从怀中取出他的少主令牌，递给孙斌。
孙斌吓得单膝跪地，“少主，这若是被老王爷知道……”
“若是灾民生乱使郡主贵体受损，紧挨着的开平军却无作为，这才令人诟病。更何况，人是本少主要救的，你只管执行便是，剩下的由本少主扛。”
孙斌不是怕担责，就是怕少主忤逆老王爷，失了宠爱。这可是他们唯一认可的少主，王女所出其他的几个公子，哎——不提也罢。”
只是稍作休息，崔恂等人立刻启程，而孙斌则纵马往相反的方向赶去。
入了府城，崔恂等人马不停蹄朝王府赶去。
下了马，刚入府便见到身着骑马装，持弓负箭，正欲出门的常宁。
崔恂皱眉，“阿宁这是去作甚？”
常宁看了眼自己这位同母异父的长兄，“出城跑马。”
崔恂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外祖父无事？”
常宁虽然迟钝，但看了看长兄和他身后几位满头大汗的亲兵，言语间又问起祖父，便猜到缘由。指了指，“祖父在校场。”
崔恂拱手道谢，立刻朝校场跑去。
明明亲生兄妹，两人疏远的就像是外人。
崔恂到了校场，远远地就看到一白发矍铄的老头，劲装打扮，朴刀舞的是虎虎生威。
崔恂刚上前，那朴刀便挥砍过来。力气之大，劈山断石。
崔恂的亲兵见此，按捺不住想要拔刀，被崔恂拦下。
只见崔恂一个侧身避开，三两步朝着武场一侧的兵器架上跑去，随手抽出一条木棍，一个回抽，直接挡开紧随砍来的大刀。
两人过了一百多招，这才停下。
老王爷到底是年纪大了，喘着粗气，“不打了，不打了。也不知道祖宗为何那么偏心，怎的就只给你和宁宁那丫头传了神力。若是老夫有那神力，定不会让你占到分毫便宜。”
“阿宁有神力，也打不过我。”崔恂一扔，那棍子又插了回去。
老王爷常旭哈哈大笑，“在老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宁宁听到，定是要跟你打上三百回合。”
“外祖精神矍铄，为何骗孙儿病重？”崔恂很是不解，老爷子经常拿这招呼打发盛京来使，可从来不对付家里人。
“少主。”张校尉突然冒了出来，面带歉意。
此时的崔恂哪里不知，这是外祖父专门给自己做的局，为的就是将自己骗回荆州府城。
“那些灾民也是外祖的主意？”崔恂面含苦涩，若是如此，他岂不是背约小人。
常旭大怒，“即便是不喜蜀王之女，你祖父我也不会以卑劣手段去残害一小女子。”
崔恂长松了一口气，“那外祖可否”
崔恂想请外祖帮忙，解薛氿之围，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言辞打断。
“阿晏，你是开平军的少主，有些人你碰不得，交不得，更救不得。外祖装病让你回来，是在救你。做这么大的局就为了个害一个宗室女子，幕后之人绝对不简单。这趟浑水，决不可淌。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外祖父不介意顺水推舟。”
崔恂看到了外祖眼中的狠辣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