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还怪好的嘞,可包子上的苍蝇尸体怎么算?要单独给钱吗?

    祝自欢摆摆手:“不用了,阿姨。我在这里等人,一会儿人来了一起吃。一起吃……”

    说话间,又有好几辆豪车停在了路边,下来的一个个都是商业精英的样子。

    祝自欢抬抬脚,觉得鞋底有些粘。果不其然,不仅桌子上有油泥,地上也油透了。

    厨房里轰隆隆响着炉灶的声音,下水道里窜出几只油光水滑的老鼠,向着旁边的灌木丛跑过去。很欢快的样子。

    就连苍蝇的个子都格外大,绿头的,在阳光下竟然有点五彩斑斓的绿。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里祝自欢竟然看见了小强!要知道,这里可是北方啊!蟑螂这种东西在这里出现的几率,简直比小野出现的几率都小!

    这么个小店,能如此五毒俱全,也是难为它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商业精英们,穿得这么干净,这么光鲜亮丽。还能吃得下去。他们都是瞎的吗?

    白黎吃完三个烧卖,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怎么味道有点怪?

    皱眉一看,保质期到今年五月份。已经过期好几个月了。

    白黎没好气冲屋里大喊:“老板,你过来!”

    饮料过期了还在卖,真的半点道德都没有!

    祝自欢见她就要叫人,过去把扬起的胳膊给她摁下。

    “小姐姐,你好好看看,瓶子里是不是有什么?”

    白黎面露不悦:“我又不瞎,一瓶透明的果汁,里面能有什么么?就是过期了,我要老板来看看。”

    “还又有,把你的手拿开……”

    果然,不是瞎了。而是真的看不见。

    祝自欢拿开手:“不好意思。”然后迅速用两根手指在白黎的眉毛中间点了一下。

    “不过,现在再看看呢?是不是跟刚才不一样了?”

    “啊!!!”一声尖叫,白黎把瓶子扔出去十米开外。

    里面是什么东西!

    “刚才的瓶子里,除了果汁还有一条巨大的蜈蚣,这下看见了吗?”

    白黎心有余悸,点点头:“看见了,这不是我的幻觉吧……你是不是给我使了什么幻术,我才看见那种东西的?!”

    这个环境才是被使了幻术,肉眼之所以看不见,也是因了这层原因。

    祝自欢很是无所谓:“没必要,我也是附近的住户。跟这家店没有半点利益关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要不要看看四周。”

    不看不要紧,一看真的,刚才吃进去的烧卖都要吐出来了。

    刚才还觉得很好吃的烧卖,一反胃竟然有种臭烘烘的油脂腐坏的味道。

    白黎扶着桌子呕了好几呕,引起了周围的不满。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还有人吃饭呢!注意点影响行不行啊!”

    白黎半点不觉得被冒犯,看这个人就想看正在吃翔却不自知的愚蠢人类一样,怜惜。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我劝你不要继续吃了。你……怎么称呼,能把这些鱼唇的人类也点化了吗?”

    点化倒不至于,给他们洗洗眼睛还是轻而易举的。

    祝自欢出手如电,一番风驰电掣下来,其他几位食客也看清楚自己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肉沫意面搭配灰色老鼠毛和红色不知名皮肉,豆浆佐以大头苍蝇幼虫(水乳交融版),还有不知名馅料的包子。简直了。

    祝自欢都不忍心看,只听得哕声一片。

    白黎干哕够了,哒哒哒跑过去把瓶子捡起来。很是好奇。

    “这玩意儿比我男朋友都长了,咋长的呢?弄到酒里,是不是也算个稀罕玩意。”捅了捅祝自欢:“还没说呢,你怎么称呼?”

    祝自欢伸出手:“我叫祝自欢,是附近的住户。”

    能在这儿吃饭的,谁不是附近的住户?

    不过与祝自欢不同的是,白黎是这里的业主。刚搬进来一个多月。

    “我也是第三次在这里吃东西,简直不敢相信那些经常在这里吃的,心里该有多炸裂。”

    另一边,食客们已经拿着食材去找老板了。

    老板五十岁上下,秃顶严重。不过看着食客们咄咄逼人,他却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样子,并不知道这些。

    “大家这是怎么了,我看着这些东西没什么问题啊。再说,我就是个打工的,也不懂这些……”

    祝自欢皱眉,打工的?谁家雇人会找这么年长的工人,更何况还是早餐店这种需要早起的。一个不好,心脏病犯了,岂不是更有麻烦?

    倒不是祝自欢资本家心里,而是众多老板用工得出的规律性结论。

    “你不是老板谁是老板?那好啊,叫你们老板出来!”

    大家其实也见过早餐店的另一个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也不怪众人认为他们是两口子。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桌子都掀了两张。依然不见人出来,屋里的抽油烟机却在轰鸣作响。

    障眼法也是法阵的一种,要破了这种幻术,就要先找到阵眼。

    于是,祝自欢跟着众人走进了早餐店内部。

    果然,一如既往脏乱差。

    满地都是脏水,还有冻货流出来的血水,红红一片,触目惊心。

    苍蝇蚊子嗡嗡乱飞,简直昆虫天堂。圆圆的潮虫也不少,都在桌子底下观察人类。

    暂时没看到老鼠和蟑螂,祝自欢十分相信,他们只是躲起来了。并不是没有。

    所以,阵眼应该在哪里呢?

    女人转身,跟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怎么了,饭不和口味?”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率先出来,把一众小鸡子似的白领男女护在身后。

    当然也包括小鸡子似的祝自欢。

    女人满脸都是皱纹,好像沙皮狗的面部。深厚的褶子上,是粗大的毛孔和堵塞毛孔的黑头。

    炉灶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油烟机依旧开着。或许油烟机把她全身的油也吸走了,才让人看起来像个皱巴巴的干尸。

    “干尸”不言不逊:“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蛋,老娘没时间伺候你们!”

    欧,这还很有理的样子。

    男人也不是好惹的:“说什么呢你,明明就是你这里卫生这么差,你还在这儿嚣张上了!”

    白黎迅速报警。

    “你们看见了?怪不得黄历上说今天不宜开张,是真的有道理呢。”

    说着,枯瘦的双手一挥,卷起一阵虫子雨。

    几人没防备,满脸甚至满嘴都进了虫子。

    听取哕声一片。

    逼仄的厨房里,厨余垃圾没解冻完的食材,还有一个恐怖的“虫母”。众人瞬间觉得,自己的公道是讨不回来了。

    祝自欢觉得很是可疑。

    着老太太为什么要在这里弄这么一个地方呢,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自己不知道的?

    而阵眼又在哪里呢?

    房间不大,创造神话。到处都是堆叠的物品,去哪里找……

    所谓阵法,一定是时时刻刻作用着的,流动着的。所以,这间屋子里流动的东西……

    祝自欢小手一伸,悄悄打坏了还在肆意流淌的水龙头。

    身体周遭的空气没有任何变化,不是。

    老太太把那些虫子催动一番之后,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祝自欢趁此机会,把头顶上的风扇劈坏了。

    没有作用。

    白黎跟随众人撤出厨房。

    “走吧,好心人。大家走出去了,等警察来吧。万一这老太太被大家弄伤就成互殴了。”

    祝自欢:“……”

    没办法了,暂时出去吧。

    不过出去之前,祝自欢一个小雷,劈坏了还在工作的抽油烟机。

    这次终于不再是无事发生了。

    周围的空气如波光一般粼粼而动,周遭的一切都显示出它原本的样子来。

    众人回到空旷的地方一看,简直比刚才还要破败。

    广告牌像是经历过龙卷风一样,褪色不说,还刮着白毛。

    桌椅板凳都像是从民俗博物馆里搬来的一样,落着厚厚一层灰。在太阳的照射下,油光锃亮。

    而刚才的老头,也好像苍老了十岁。

    站在一张桌子边,勤勤恳恳擦桌子。

    “晦气,真是晦气!大早上就遇到这种事!亏我还在这里吃了好几个月,吃进去的都是粑粑!”

    愤怒得不行,男人骂骂咧咧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

    “老伯,你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是不是也看不见这里的真面目?邪了门,给个老巫婆打工她给你工资吗?”

    老头好像没听见,依旧干自己的活。男人也想跟他套套近乎,等会儿多个证人也好。

    拿着打火机笑嘻嘻走过去:“老伯,来,先别干了,抽根烟。这里很快就要换老板了,现在干了也没多少钱的。”

    这时,一阵旋风刮过,男人的烟灰长长一段被吹断,正好落在老头的脸上。

    男人赶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啊!!!!!鬼啊!!!”

    众人一看,刚才还好好的的老头,现在的脸上已经多了个大洞,并且这个洞的边缘,还有扩大的趋势。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了!”

    男人抓紧解释:“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给他根烟抽抽,怎么就就突然这样了呢!”

    白黎拿起手里的水杯,哗一声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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