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二日，我想到自己才嫁到他家要好好表现。
早早就醒了，一睁眼感到林书文在看我。
我脸红的看着他，“干什么看着我不说话？”
“就是想多看看你。”他的眼中情绪很复杂，似乎有些悲伤。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神情。下意识也没敢问。
只是望着他说，“外头好多人都说我们并不相配，你怎么会要娶我？”
这个问题藏在我心里许久了。
我家只有个不大不小的镖局，一家都是不识多少字的武夫，虽然功夫强些，但还只是武夫而已。
最多最多，我们家只有画勉强算拿得出手。不知为什么，我们家识字记字颇为困难，唯有画，我们都能记得住、画得出。
我自己纯粹是太爱看话本，凭着一腔热爱，硬生生学会字了，但也识的有限，且时不时会忘些。
他家就不一样了，爷爷在京任职，父亲是我们这的父母官，母亲听说也是大家闺秀出生。
他自己更是天资聪颖，肉眼可见的未来会有大好前途。他们一家都是文化人。
怎么会想到同我们家议亲，林书文怎么会看上我？
林书文说，“六年前学倦了，去看戏放松，我坐在楼上，听到有人说起你们家的事，有好事的人还指给我看你，你当时正在叠葡萄干，摸样专注，很可爱。后来便托父母去你家提亲。”
我眼神动了动，“所以是你主动要娶我的。”
林书文说，“是。”
我忍不住发问，“你父母怎么会同意？”
我对我们家的名声，很有数。我姐很早以前就凶名在外。我自己名声也就那样。
林书文说，“父亲知道，坊间传闻多数过度夸张了，陈家人都是讲理的良善人。”
我突然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后来他要拖延婚期。本来定的婚期是去年。
就像坊间一些人讨论的那样，如果林书文真喜欢我，不应该着急娶我吗？
只是最后还是没敢问。
敬茶的时候，我发现林家的氛围有些压抑。
婆婆的眼圈有些红。林书文的兄长和嫂嫂的表情也有些哀伤。
兄长的孩子还小，只是躺在嫂嫂怀里傻乎乎盯着他的母亲笑。
公公可能当官多年，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公公说了些祝福话后说：“圣上召我即刻进京。不过你兄长还会呆这。以后有事都可以找兄长，或者写信给我。我就先走了。”
公公很是雷厉风行，说了走，马上就动身。
我跟着林书文身旁站在门口，看着公公婆婆上马车，只以为他家其他人的伤心只是因为这场别离。
之后，林书文的哥哥、嫂嫂说，他们才从外地回来，家里还有好多事没忙完，就先带着孩子回他们屋了。
林书文拉我去了书房，他拉我坐他怀里，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给我听。
多是一些灵异精怪故事。别说还挺特别，就是每个结局人的下场都很不好，和我以前听过的一些表面看似讲鬼怪，实际上还是在讲人，讲道理的，总会有大圆满结局的故事完全不同。
比如一个故事：某小山村某家宰杀猪的屠夫要将猪拖了去宰，猪突然开口大喊“刀下留猪”。说愿意用宝贝换小命，结果把那家人都骗到妖怪窝了。那家人被妖怪们给分食了。
一个故事：一书生路上遇到个美人请他回家，他以为是艳福，结果跟着美人回家后，再出现在人前老了近10岁……
最后一个故事：有人被痨鬼冲撞命不久矣。
最后一个故事短的离奇。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更害怕的是，总觉得那一个个故事，也许，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过后来又想，就算世上真有鬼怪，那有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书文说完那些故事后问我：“我要是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怪，你信么？”
我的心咯噔了下，但是后来林书文又转话题说，“我以前也听人讲，你们家以前有的那个秘籍也很神异，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心情平复了些许。他原来只是想把话题转向我家的秘籍哈。
其实我心里早有预感，一个前途大好的读书人，一个家境不错的官宦世家，怎么会瞧得上我，瞧得上我们家呀。
按以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所说，我们除了外貌，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哪里看得出相配。
他为了秘籍而来，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我突然想到之前他的父母兄嫂的异常表现。
我突然有些明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书文，直截了当，“朝廷也对那秘籍心法感兴趣吗？”
林书文突然面露痛苦神色，嘴角溢出鲜血。
我吓了一跳，连忙拿手帕帮他擦脸，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是怎么回事？”
林书文苍白着脸说：“对不起，晚秋，你信我，我是真心想娶你，不是为了秘籍心法。是想娶你与你共白头。”
“我没有问你那，我问你，你怎么突然流这么多血！”我想到他之前讲到最后一个故事时的表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书文抱住我，“你猜到了不是吗？”
不安让我的眼皮狂跳。
林书文苦笑：
“我以前只以为世间鬼怪之事都只是故事。”
“去年游学路上，夜宿客栈，半夜看到个白衣痨鬼一直坐我床前咳嗽，我当时只以为做梦，自那以后，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差。家里各种找大夫都没用。爷爷最后求到圣上跟前，圣上派了人来。”
“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有鬼怪存在。我是被鬼怪冲到了，身体才越来越差，找什么大夫都没用。大夫毕竟只能治病……”
“那人和我说，他也治不好我。他可是圣上的人啊！他说他治不好我！”
“他说，他最多只能用秘药帮我压制两年。而后他突然话锋一转，说我运道还算不错，娶了陈家的女儿，陈家有一至宝，是个薄片，大概率是仙人之物！”
“那薄片很是玄妙，每个人都能从上面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你是他们家女婿，或许能有机会得到它，从那上面看到救你的良方。”
“我后来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一直想一直想。这怕是个早就做好的局。”
“我最开始想解除婚约，但后来还是私心想活的时候多占会这未婚夫的名分。想拖到我死了就好了。”
“我不能露出我已经看出局的苗头，我不想牵连到家人。”
“也不能与你说明，老实说，就是想写，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信告诉你，你识的字那样少。”说到这他还笑了下。我贴紧他，看他面色越来越差，心里也跟着难受。
“只是感到自己生命进入倒数的时候，我又心生出贪婪，我还没娶到你，我不甘心。娶到你、得到你后，我又开始不甘心死了。”林书文将我抱得更紧，我感到有泪不停从他那落到我身上。
“我明知道是局......我明知道是局......但我太想活了......”
他说得那样情深意切。
早早就醒了，一睁眼感到林书文在看我。
我脸红的看着他，“干什么看着我不说话？”
“就是想多看看你。”他的眼中情绪很复杂，似乎有些悲伤。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神情。下意识也没敢问。
只是望着他说，“外头好多人都说我们并不相配，你怎么会要娶我？”
这个问题藏在我心里许久了。
我家只有个不大不小的镖局，一家都是不识多少字的武夫，虽然功夫强些，但还只是武夫而已。
最多最多，我们家只有画勉强算拿得出手。不知为什么，我们家识字记字颇为困难，唯有画，我们都能记得住、画得出。
我自己纯粹是太爱看话本，凭着一腔热爱，硬生生学会字了，但也识的有限，且时不时会忘些。
他家就不一样了，爷爷在京任职，父亲是我们这的父母官，母亲听说也是大家闺秀出生。
他自己更是天资聪颖，肉眼可见的未来会有大好前途。他们一家都是文化人。
怎么会想到同我们家议亲，林书文怎么会看上我？
林书文说，“六年前学倦了，去看戏放松，我坐在楼上，听到有人说起你们家的事，有好事的人还指给我看你，你当时正在叠葡萄干，摸样专注，很可爱。后来便托父母去你家提亲。”
我眼神动了动，“所以是你主动要娶我的。”
林书文说，“是。”
我忍不住发问，“你父母怎么会同意？”
我对我们家的名声，很有数。我姐很早以前就凶名在外。我自己名声也就那样。
林书文说，“父亲知道，坊间传闻多数过度夸张了，陈家人都是讲理的良善人。”
我突然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后来他要拖延婚期。本来定的婚期是去年。
就像坊间一些人讨论的那样，如果林书文真喜欢我，不应该着急娶我吗？
只是最后还是没敢问。
敬茶的时候，我发现林家的氛围有些压抑。
婆婆的眼圈有些红。林书文的兄长和嫂嫂的表情也有些哀伤。
兄长的孩子还小，只是躺在嫂嫂怀里傻乎乎盯着他的母亲笑。
公公可能当官多年，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公公说了些祝福话后说：“圣上召我即刻进京。不过你兄长还会呆这。以后有事都可以找兄长，或者写信给我。我就先走了。”
公公很是雷厉风行，说了走，马上就动身。
我跟着林书文身旁站在门口，看着公公婆婆上马车，只以为他家其他人的伤心只是因为这场别离。
之后，林书文的哥哥、嫂嫂说，他们才从外地回来，家里还有好多事没忙完，就先带着孩子回他们屋了。
林书文拉我去了书房，他拉我坐他怀里，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给我听。
多是一些灵异精怪故事。别说还挺特别，就是每个结局人的下场都很不好，和我以前听过的一些表面看似讲鬼怪，实际上还是在讲人，讲道理的，总会有大圆满结局的故事完全不同。
比如一个故事：某小山村某家宰杀猪的屠夫要将猪拖了去宰，猪突然开口大喊“刀下留猪”。说愿意用宝贝换小命，结果把那家人都骗到妖怪窝了。那家人被妖怪们给分食了。
一个故事：一书生路上遇到个美人请他回家，他以为是艳福，结果跟着美人回家后，再出现在人前老了近10岁……
最后一个故事：有人被痨鬼冲撞命不久矣。
最后一个故事短的离奇。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更害怕的是，总觉得那一个个故事，也许，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过后来又想，就算世上真有鬼怪，那有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书文说完那些故事后问我：“我要是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怪，你信么？”
我的心咯噔了下，但是后来林书文又转话题说，“我以前也听人讲，你们家以前有的那个秘籍也很神异，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心情平复了些许。他原来只是想把话题转向我家的秘籍哈。
其实我心里早有预感，一个前途大好的读书人，一个家境不错的官宦世家，怎么会瞧得上我，瞧得上我们家呀。
按以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所说，我们除了外貌，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哪里看得出相配。
他为了秘籍而来，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我突然想到之前他的父母兄嫂的异常表现。
我突然有些明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书文，直截了当，“朝廷也对那秘籍心法感兴趣吗？”
林书文突然面露痛苦神色，嘴角溢出鲜血。
我吓了一跳，连忙拿手帕帮他擦脸，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是怎么回事？”
林书文苍白着脸说：“对不起，晚秋，你信我，我是真心想娶你，不是为了秘籍心法。是想娶你与你共白头。”
“我没有问你那，我问你，你怎么突然流这么多血！”我想到他之前讲到最后一个故事时的表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书文抱住我，“你猜到了不是吗？”
不安让我的眼皮狂跳。
林书文苦笑：
“我以前只以为世间鬼怪之事都只是故事。”
“去年游学路上，夜宿客栈，半夜看到个白衣痨鬼一直坐我床前咳嗽，我当时只以为做梦，自那以后，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差。家里各种找大夫都没用。爷爷最后求到圣上跟前，圣上派了人来。”
“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有鬼怪存在。我是被鬼怪冲到了，身体才越来越差，找什么大夫都没用。大夫毕竟只能治病……”
“那人和我说，他也治不好我。他可是圣上的人啊！他说他治不好我！”
“他说，他最多只能用秘药帮我压制两年。而后他突然话锋一转，说我运道还算不错，娶了陈家的女儿，陈家有一至宝，是个薄片，大概率是仙人之物！”
“那薄片很是玄妙，每个人都能从上面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你是他们家女婿，或许能有机会得到它，从那上面看到救你的良方。”
“我后来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一直想一直想。这怕是个早就做好的局。”
“我最开始想解除婚约，但后来还是私心想活的时候多占会这未婚夫的名分。想拖到我死了就好了。”
“我不能露出我已经看出局的苗头，我不想牵连到家人。”
“也不能与你说明，老实说，就是想写，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信告诉你，你识的字那样少。”说到这他还笑了下。我贴紧他，看他面色越来越差，心里也跟着难受。
“只是感到自己生命进入倒数的时候，我又心生出贪婪，我还没娶到你，我不甘心。娶到你、得到你后，我又开始不甘心死了。”林书文将我抱得更紧，我感到有泪不停从他那落到我身上。
“我明知道是局......我明知道是局......但我太想活了......”
他说得那样情深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