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阿姐，有位姑娘说是来寻你的。”
在少年的带领下，温酒携落雪走进了医馆，直径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外，屋中亮着微光，细细听去似有稀稀疏疏的声响。
不一会儿，房屋的门便从里向外打了开来，女子高瘦的身形下，长了一张略带稚气的面容，许是已入深夜，面上带着几分疲倦之意。
然在看到温酒的一刹那，女子眼里是难掩的惊喜，“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在了地上：“姑娘！荷花终于等到姑娘了！”
温酒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忙着将她扶起，又见人儿泪如雨下，更是无措：“怎又哭了，可是受了委屈？”
她与荷花是在四年前相识，那时她刚随北朔皇帝进宫不久，但北朔皇帝身患隐疾，终不见好，荷花是他在次年从关外带回的医女。
荷花善用五毒，医术远在她之上，却也对北朔皇帝的病情束手无策。那人本就是个暴戾的性子，荷花在他手底下没少受折磨。
她实是看不惯，便偷摸放走了荷花。
那时荷花就同她说过，定要来这大晋都城，开一家最大的医馆。
只是如今这么一看，怕是并未如愿。
荷花将温酒请入了屋中，给她斟了被热茶后，满是担忧地看着她：“荷花听闻北朔公主与大晋王爷和了亲，便奇怪北朔何来的公主，没想到……他竟狠心将姑娘您……”
荷花见温酒特在大婚夜里来寻她，多少是已经猜出了温酒的来意，只是一想到此，不禁长叹了口气，心中更觉得愧疚不已。若非温酒拦着，荷花恐是又要再跪倒在地。
“当年姑娘给了荷花一笔盘缠，荷花便来这大晋都城买下了栋宅邸，开设了这间医馆，奈何荷花没有本事，辜负了姑娘的信任，这么些年来也没能将医馆经营出门道来……”
荷花说着，便起身走到一个旧木柜前，从中拿了个镶了锁的盒子，又从桌底下拿出一把锁，一并交给了温酒：“这是医馆的房契，荷花无用，能给姑娘的只有这个了。”
温酒见荷花此举，哭笑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温酒将房契推还给了荷花，“我来寻你，的确是为了银子，却也不是要你卖了这医馆来帮我。”
如今边疆因北朔皇帝，四处征战，民不聊生。温酒在入大晋前，就亲眼目睹了那些身受重伤的将士，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因战火牵连毁了栖息地的动物。
所以她才早早想好了要寻荷花一起，建立一间为穷苦落难的百姓，为流离失所的动物谋福利的医馆。
温酒拉起了荷花的手，神情严肃且真挚地看着她：“我只问你，这间医馆你可放心交予我来打理？”
荷花忍着眼眶中的泪，坚毅地点下了头：“荷花的命就是姑娘救的，只要姑娘想做的事，荷花一定陪着姑娘一起！”
能得荷花这句话，温酒心中属实是松了口气。
她摘下了身上的金银玉佩，又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通通交给了荷花：“你也知那人心机沉重，我能从北朔带出的东西不多，也就这些能值些银两，你替我一并当了，将医馆好好休整。”
荷花犹豫地看着温酒放置在桌上的华贵物件，却不敢轻易接过，只怕最终一事无成牵连了温酒，才再三向温酒询问：“可……那些百姓对我有些忌讳，无法接受我用五毒治病的手法，何况都城名医不在少数，姑娘确定要将这些钱财都花在这间医馆上吗？”
“这些百姓只是尚且不知这世间能用五毒者有多难寻，你放心，我已有对策。”温酒笑了笑，特命荷花拿来纸笔，仔仔细细地替她写下经营医馆的法子。
“自明日起，每隔三月医馆将设立为期一周的开放日，特为百姓免费诊脉一次；若有身孕者，每周皆可诊脉一次，且孕期养生安胎皆由医馆承担；年幼孩童与花甲老人诊费全免，非特殊药材，药费可算八折。”她说着的同时，娟秀的字迹一一浮现在宣纸上，整齐利落。
“另外，如若有流浪的动物上门，定要为它诊治。凡是善待动物者，也要给他免费诊脉。可记住了？”
温酒那绵柔的嗓音温和又令人心安，荷花仔细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对温酒提出的法子既惊讶又钦佩。
然而守在屋外的少年，在听到温酒这番话时，却忍不住推开门，面带羞恼地质问他：“这怎能行！什么都免，医馆岂不是连连亏损了去？！”
他跟了阿姐三年，亲眼瞧见阿姐如何经营这医馆，即便经营不济也从未想过放弃，阿姐将这里视作身家性命，他怎可让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这么糟蹋了阿姐的心血！
“荷叶！你怎可对姑娘无礼！”荷花下意识地训斥。
她又怎能看不出少年是在体恤她的艰辛，但没有什么比温酒待她的恩情更为重要，因而赶忙替荷叶向温酒致歉：“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姑娘莫要与个孩子置气，晚些时候我定好好责罚他。”
温酒摆了摆手，并未在意，倒是这少年的名字引起了她的好奇。
“荷叶？”温酒记得，荷花说过她是个孤儿，自小在天竺由她师父养大，这何时多了个弟弟？
“当年姑娘助荷花离开北朔时，边疆战乱，遍地枯骨，唯有他活了下来，只可惜他受了重创，也丢了记忆，我便将他领在了身边，取名荷叶。”荷花解释着，又暗示着荷叶向温酒道歉。
荷叶脾气傲，本不想理会，可又怕惹恼了荷花，这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来。
只是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温酒反倒先笑出了声来：“你放心，荷花是个难得的好医者，我自是不会让她做赔了本的买卖。”
“也好，有个人能陪在你身边，实属不易。”温酒别有深意地看了荷花一眼，遂起身拿起了一旁的油纸伞，“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温酒与荷花道了别，便携落雪回了王府。此时雨夜停了，王府内静得出奇，倒显得脚步声格外清晰。
然而她却并未发现，远处的阁楼上一男子怀抱黑猫，冷眼目睹她从院外偷溜回府的模样。
一个月后。
经荷花休整一番后的济世堂却仍旧没有半点儿回春的迹象，这些时日温酒偶尔也会来医馆帮衬一二，但时常都是坐上半日，看着街道人来人往，便无功而返。
今日温酒如常搬了个凳子坐在医馆门口，她面带纱笠磕着荷花晾晒的瓜子儿，心中默数着来往的百姓。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忽而，街道尽头传来了争吵，打断了温酒了思绪。
“数到哪儿来着？”温酒嘀咕着，视线却已经朝着声源处看了去。只见街道尽头那间名叫“妙手堂”的医馆外，一对夫妇被医馆的掌铺逐了出来，自此起了争执。
荷花也听到了动静，便从医馆里走了出来，向温酒解释着：
“听闻那对夫妇多年要不上孩子，几个月前难得有了身孕，却似漏崩，大家都劝她堕胎保命，但夫妇二人对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宝贵得很，四处寻医想求得母子双全。”
“妙手堂算是都城最有名的医馆了，估摸着是妙手堂也劝这对夫妇将孩子舍了，这才闹了起来。”
温酒将手里的瓜子儿往桌上一放，起身朝着那对夫妇而去，荷花见状急着上前想拦住她，然温酒早已混进了人群。
“你二人怎就如此执着！如今月份已久，你们就算是有心舍了这孩子，我也无从下手了！走吧！”妙手堂的掌柜叹了口气，便直接回了医馆，独留下夫妇二人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
妇人许是感知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她惊愕地抬起头，见一女子头戴纱笠神秘得紧。
“若即使将腹中胎儿取出，你二人今后还能有机会再要个孩子。”温酒清冷的声音轻柔又从容。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好不容易要到的孩子，怎能说舍弃就舍弃！”妇人急忙推开了温酒的手，甚是不悦，可下一秒妇人又痛呼了起来，手捂着腹部，面色难堪。
丈夫见状一把将温酒推到在地，口中谩骂：“你这毒妇！定是你咒了我儿！我夫人若是出了好歹，我必要你偿命！”
说完，丈夫又苦苦跪在妙手堂前，哀嚎着：“大夫快救救我夫人吧！您医者仁心，求求您行行好吧！”
掌柜无奈摇头，只是命学徒将医馆的门关上，决心不插手此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妇人连连呼叫，不知谁人大喊一声，才发现夫人身下淌出鲜血。丈夫见此更是绝望，拽住温酒扬言要她抵命。
温酒不悦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再次为妇人搭脉，言语严厉：“你若再纠缠于我，别说是孩子了，怕是你夫人的命都保不住！”
“眼下你只能信我！将你夫人抬去济世堂，机不可失！”温酒催促着。
丈夫跺着脚叹天命弄人，却也只能将妇人抱起，跟着温酒的脚步朝着济世堂而去：“我的夫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报官，拉你下狱！”
温酒懒得理会，只是催着荷花、荷叶搭把手。
荷花稍给妇人搭了脉，却面露杂色，小声在温酒耳边劝阻：“姑娘，这妇人腹已漏崩，且身子虚弱，怕是禁不住五毒的毒性，我恐是束手无策……”
温酒拉上了布帘，将众人皆隔绝在外：“无妨，我亲自来。”
在少年的带领下，温酒携落雪走进了医馆，直径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外，屋中亮着微光，细细听去似有稀稀疏疏的声响。
不一会儿，房屋的门便从里向外打了开来，女子高瘦的身形下，长了一张略带稚气的面容，许是已入深夜，面上带着几分疲倦之意。
然在看到温酒的一刹那，女子眼里是难掩的惊喜，“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在了地上：“姑娘！荷花终于等到姑娘了！”
温酒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忙着将她扶起，又见人儿泪如雨下，更是无措：“怎又哭了，可是受了委屈？”
她与荷花是在四年前相识，那时她刚随北朔皇帝进宫不久，但北朔皇帝身患隐疾，终不见好，荷花是他在次年从关外带回的医女。
荷花善用五毒，医术远在她之上，却也对北朔皇帝的病情束手无策。那人本就是个暴戾的性子，荷花在他手底下没少受折磨。
她实是看不惯，便偷摸放走了荷花。
那时荷花就同她说过，定要来这大晋都城，开一家最大的医馆。
只是如今这么一看，怕是并未如愿。
荷花将温酒请入了屋中，给她斟了被热茶后，满是担忧地看着她：“荷花听闻北朔公主与大晋王爷和了亲，便奇怪北朔何来的公主，没想到……他竟狠心将姑娘您……”
荷花见温酒特在大婚夜里来寻她，多少是已经猜出了温酒的来意，只是一想到此，不禁长叹了口气，心中更觉得愧疚不已。若非温酒拦着，荷花恐是又要再跪倒在地。
“当年姑娘给了荷花一笔盘缠，荷花便来这大晋都城买下了栋宅邸，开设了这间医馆，奈何荷花没有本事，辜负了姑娘的信任，这么些年来也没能将医馆经营出门道来……”
荷花说着，便起身走到一个旧木柜前，从中拿了个镶了锁的盒子，又从桌底下拿出一把锁，一并交给了温酒：“这是医馆的房契，荷花无用，能给姑娘的只有这个了。”
温酒见荷花此举，哭笑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温酒将房契推还给了荷花，“我来寻你，的确是为了银子，却也不是要你卖了这医馆来帮我。”
如今边疆因北朔皇帝，四处征战，民不聊生。温酒在入大晋前，就亲眼目睹了那些身受重伤的将士，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因战火牵连毁了栖息地的动物。
所以她才早早想好了要寻荷花一起，建立一间为穷苦落难的百姓，为流离失所的动物谋福利的医馆。
温酒拉起了荷花的手，神情严肃且真挚地看着她：“我只问你，这间医馆你可放心交予我来打理？”
荷花忍着眼眶中的泪，坚毅地点下了头：“荷花的命就是姑娘救的，只要姑娘想做的事，荷花一定陪着姑娘一起！”
能得荷花这句话，温酒心中属实是松了口气。
她摘下了身上的金银玉佩，又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通通交给了荷花：“你也知那人心机沉重，我能从北朔带出的东西不多，也就这些能值些银两，你替我一并当了，将医馆好好休整。”
荷花犹豫地看着温酒放置在桌上的华贵物件，却不敢轻易接过，只怕最终一事无成牵连了温酒，才再三向温酒询问：“可……那些百姓对我有些忌讳，无法接受我用五毒治病的手法，何况都城名医不在少数，姑娘确定要将这些钱财都花在这间医馆上吗？”
“这些百姓只是尚且不知这世间能用五毒者有多难寻，你放心，我已有对策。”温酒笑了笑，特命荷花拿来纸笔，仔仔细细地替她写下经营医馆的法子。
“自明日起，每隔三月医馆将设立为期一周的开放日，特为百姓免费诊脉一次；若有身孕者，每周皆可诊脉一次，且孕期养生安胎皆由医馆承担；年幼孩童与花甲老人诊费全免，非特殊药材，药费可算八折。”她说着的同时，娟秀的字迹一一浮现在宣纸上，整齐利落。
“另外，如若有流浪的动物上门，定要为它诊治。凡是善待动物者，也要给他免费诊脉。可记住了？”
温酒那绵柔的嗓音温和又令人心安，荷花仔细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对温酒提出的法子既惊讶又钦佩。
然而守在屋外的少年，在听到温酒这番话时，却忍不住推开门，面带羞恼地质问他：“这怎能行！什么都免，医馆岂不是连连亏损了去？！”
他跟了阿姐三年，亲眼瞧见阿姐如何经营这医馆，即便经营不济也从未想过放弃，阿姐将这里视作身家性命，他怎可让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这么糟蹋了阿姐的心血！
“荷叶！你怎可对姑娘无礼！”荷花下意识地训斥。
她又怎能看不出少年是在体恤她的艰辛，但没有什么比温酒待她的恩情更为重要，因而赶忙替荷叶向温酒致歉：“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姑娘莫要与个孩子置气，晚些时候我定好好责罚他。”
温酒摆了摆手，并未在意，倒是这少年的名字引起了她的好奇。
“荷叶？”温酒记得，荷花说过她是个孤儿，自小在天竺由她师父养大，这何时多了个弟弟？
“当年姑娘助荷花离开北朔时，边疆战乱，遍地枯骨，唯有他活了下来，只可惜他受了重创，也丢了记忆，我便将他领在了身边，取名荷叶。”荷花解释着，又暗示着荷叶向温酒道歉。
荷叶脾气傲，本不想理会，可又怕惹恼了荷花，这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来。
只是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温酒反倒先笑出了声来：“你放心，荷花是个难得的好医者，我自是不会让她做赔了本的买卖。”
“也好，有个人能陪在你身边，实属不易。”温酒别有深意地看了荷花一眼，遂起身拿起了一旁的油纸伞，“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温酒与荷花道了别，便携落雪回了王府。此时雨夜停了，王府内静得出奇，倒显得脚步声格外清晰。
然而她却并未发现，远处的阁楼上一男子怀抱黑猫，冷眼目睹她从院外偷溜回府的模样。
一个月后。
经荷花休整一番后的济世堂却仍旧没有半点儿回春的迹象，这些时日温酒偶尔也会来医馆帮衬一二，但时常都是坐上半日，看着街道人来人往，便无功而返。
今日温酒如常搬了个凳子坐在医馆门口，她面带纱笠磕着荷花晾晒的瓜子儿，心中默数着来往的百姓。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忽而，街道尽头传来了争吵，打断了温酒了思绪。
“数到哪儿来着？”温酒嘀咕着，视线却已经朝着声源处看了去。只见街道尽头那间名叫“妙手堂”的医馆外，一对夫妇被医馆的掌铺逐了出来，自此起了争执。
荷花也听到了动静，便从医馆里走了出来，向温酒解释着：
“听闻那对夫妇多年要不上孩子，几个月前难得有了身孕，却似漏崩，大家都劝她堕胎保命，但夫妇二人对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宝贵得很，四处寻医想求得母子双全。”
“妙手堂算是都城最有名的医馆了，估摸着是妙手堂也劝这对夫妇将孩子舍了，这才闹了起来。”
温酒将手里的瓜子儿往桌上一放，起身朝着那对夫妇而去，荷花见状急着上前想拦住她，然温酒早已混进了人群。
“你二人怎就如此执着！如今月份已久，你们就算是有心舍了这孩子，我也无从下手了！走吧！”妙手堂的掌柜叹了口气，便直接回了医馆，独留下夫妇二人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
妇人许是感知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她惊愕地抬起头，见一女子头戴纱笠神秘得紧。
“若即使将腹中胎儿取出，你二人今后还能有机会再要个孩子。”温酒清冷的声音轻柔又从容。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好不容易要到的孩子，怎能说舍弃就舍弃！”妇人急忙推开了温酒的手，甚是不悦，可下一秒妇人又痛呼了起来，手捂着腹部，面色难堪。
丈夫见状一把将温酒推到在地，口中谩骂：“你这毒妇！定是你咒了我儿！我夫人若是出了好歹，我必要你偿命！”
说完，丈夫又苦苦跪在妙手堂前，哀嚎着：“大夫快救救我夫人吧！您医者仁心，求求您行行好吧！”
掌柜无奈摇头，只是命学徒将医馆的门关上，决心不插手此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妇人连连呼叫，不知谁人大喊一声，才发现夫人身下淌出鲜血。丈夫见此更是绝望，拽住温酒扬言要她抵命。
温酒不悦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再次为妇人搭脉，言语严厉：“你若再纠缠于我，别说是孩子了，怕是你夫人的命都保不住！”
“眼下你只能信我！将你夫人抬去济世堂，机不可失！”温酒催促着。
丈夫跺着脚叹天命弄人，却也只能将妇人抱起，跟着温酒的脚步朝着济世堂而去：“我的夫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报官，拉你下狱！”
温酒懒得理会，只是催着荷花、荷叶搭把手。
荷花稍给妇人搭了脉，却面露杂色，小声在温酒耳边劝阻：“姑娘，这妇人腹已漏崩，且身子虚弱，怕是禁不住五毒的毒性，我恐是束手无策……”
温酒拉上了布帘，将众人皆隔绝在外：“无妨，我亲自来。”